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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種藥日常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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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罷官回鄉 京城林府。 夜已經很深了,書房裡橘黃的燭光被深沉的夜色壓得很黯淡,林家老爺,當朝御史大夫林誠正坐在桌子前發呆,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屋裡一片寂靜。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遠而近,「吱呀」一聲,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葉氏溫柔的聲音響起,「老爺?已經亥時了,早日歇息吧。」 回過神的林誠看著妻子關切的目光,眼神柔和了起來,看看窗外,喃喃道:「已經這麼晚了嗎?這幾日朝中事務繁忙,我這一坐都不知是何時辰了。」 「可是遇到難事了?昨天三哥來說的事你考慮的怎樣了。」葉氏回身關上房門,來到桌前關切的問道,朝中的事情她從不過問,也只是從三哥那裡聽到了點消息。 「看三皇子給我羅織的罪名,怕是要置我於死地,依照今日在朝堂上的架式,想全身而退恐怕難,說起來這事是我牽連哥哥們了。」林誠歎口氣。 葉氏卻不以為意,身外之物從來不是她所看重的。 她安慰著丈夫,「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他們來京城本就是為我而來,這醫館不開他們正好省得每年還要長途跋涉。」 葉氏口中的醫館「惠和堂」,是葉氏的嫁妝鋪子,也是林府主要的經濟來源。 葉氏是葉家山莊的四小姐,葉家山莊是醫藥世家,但子孫也同時修習武藝。 江湖女子嫁了新科狀元,成了官家夫人,雙方背景截然不同,觀念也大相逕庭,葉家自然不放心女兒。 自古以來「負心多是讀書人」,可不是瞎傳的,愛女如命的葉家父母為了讓女兒有個退路,便在京城置辦了一間鋪子給女兒做嫁妝,幹的還是他們葉家的老本行。 藥材從十萬大山運抵京城,雖路途遙遠,但卻是一筆好買賣,且葉家醫藥傳家,正好讓子弟來此遊歷,一舉兩得。 於是隨著當年新科狀元林誠入京進了官場,惠和堂也開門營業,三個疼愛妹妹的哥哥每年輪班帶兒子或者徒弟來京裡坐堂當大夫,同時賣藥材,幫妹子賺點錢又給妹子撐腰。 一晃眼,惠和堂在京城已經經營了三十幾年,從名不見經傳到現在成為京城各個階層人士生病後首選的醫館,藥材買賣更占了京城的半壁江山。 當然,這背後的利益惹人眼紅,如今林誠在朝中出事,許多人都覺得惠和堂沒了靠山,便打算出手搶奪利益。 在林誠夫婦談到惠和堂時,有兩道黑影藉著夜色潛入了惠和堂後面一個小院子裡,同樣說起了此事。 「京裡有五家醫館合謀,都想趁著這次機會讓惠和堂在京城消失。」一身黑衣的精瘦漢子對著葉家三當家葉煥寧沉聲說著近些日子自己探聽到的消息。 「那張天師可查出是何背景?」 「祖上出過御醫,和貴妃祖上是同鄉,這次是被那位皇子暗中請來的,那幾位治好的病人也都是早就安排的樁子。」另一位黑衣人伸了三個手指頭指了指東邊。 「倒是正常,後宮那位風頭正健時,有此野心也是正常,看來我們要早做打算,京裡要變天了。」葉煥寧歎了口氣,自己的妹夫是太子的堅定擁護者,可不是礙眼了嗎? 「那葉兄準備如何?」黑衣人問道,官府中人的明爭暗鬥在他們江湖中人看來太可怕,還是明刀明槍比較適合他們,只是葉家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無以回報,就答應在這做幾年護衛抵債了。 「希望我妹夫能全身而退,不過我擔心離京也不會太平,就麻煩李兄讓幾個朋友在郊外等候,我們做兩手準備吧。」葉煥寧想起大哥給自己的交代,一切以妹妹一家人的安全為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心裡暗下了決定。 林家此次災禍,起因無非是擋了人家的路。 當今聖上年過五十,年輕時性好女色,身體早早被掏空,近兩年就靠著藥養著。 前年葉家家主葉煥生進京在惠和堂坐診,被請進宮兩次為皇上診治,皇上病情稍有好轉,就想宣他進宮當御醫,自然被婉拒,而此事隨著葉煥生的離京也不了了之。 去年,京城來了幾位游方道士,自稱有延年益壽的丹藥,一手好醫術治好了幾個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在京城中引起了很大的動靜,其中一位姓張的天師被三皇子一系的大臣引薦到了聖上面前。 而隨著張天師的入朝,三皇子的各種陰謀詭計便開始施行。 林誠是三皇子選好的殺雞儆猴的目標,他的想法是,林誠雖是太子一派,卻是和別的大臣利益糾纏最少的,而惠和堂的好口碑在他眼裡也是朝中大臣給林誠面子而已,惠和堂每年的藥材生意倒是能帶來不錯的利益,可以讓手下人取而代之。 他自小御醫隨叫隨到,御醫在他眼裡只是個奴才的角色,所以對林誠跟惠和堂他都沒放在眼裡,但其他人卻不這麼想。 惠和堂在京城經營了三十幾年,醫術方面不是虛的,無論是朝臣還是百姓,誰家沒請過惠和堂的大夫問診過呢? 三皇子出手想要徹底打倒林家和惠和堂的舉動,引來的反對聲音超出了他的預期,甚至自己這邊都有人勸他適可而止。 三皇子的初衷是林家發配邊關,可今早朝臣較量的結果卻是林誠罷官為民,這場來勢洶洶的第一場太子和三皇子的較量,三皇子略占上風。 散朝時,幾位大人鬆了口氣,往外走的時候交頭接耳了起來。 「唉,也不知林大人是在京等著起復還是回鄉呢?」 「若是留京,惠和堂倒是還有可能繼續開門,若是離京,咱們就失了一個好醫館了。」 「我感覺會離京,惠和堂盯著的人可是不少。」 「可惜啊可惜,以後想請神醫進京可就難嘍!」 「你倒提醒了我,等下我要再去替我母親拿幾服藥去,順便求個養生的方子。」旁邊一個家裡老母親有哮喘的大人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我那寧心丸得再去買幾瓶,順便問問以後哪裡能買到。」另一位大人也火燒眉毛的大步走了。 剩下兩位大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都是上轎後直奔惠和堂而去。 朝廷上的事情尚未傳回林家,無須上朝的女眷和孩子們都在用早膳。 林曉喝著白粥,眼睛卻骨碌碌的看著幾位長輩。 不對勁,很不對勁,祖父上朝了,三舅公啥時候來的,她怎麼不知道,而且一個個都是心事重重,出啥事了? 葉氏看著孫女那偷瞄的眼神,又看安靜吃飯的孫子神色也有點不安,心裡歎了聲,都是聰明敏感的孩子啊! 「曉曉,妳吃完飯和妳三舅公去醫館,我聽說妳做的活絡丹快成功了,晚上帶回來給祖母看看,若是做得好,這藥多裝幾份,妳那些朋友也分分。」 「好的,祖母,我保證完成任務!」林曉舉起右手調皮的說道。 「思齊,今天夫子不來講課,你去找朋友聚聚吧,只是不能騎馬出城!」 林思齊也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忙答應了下來,「好的祖母,我今日去田家,寶坤昨日給我下了帖子邀我去賞畫。」 如此說定,林思齊兄妹倆和葉煥寧用完飯便出門了,兩位女主人則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家裡的事宜。 然而,林曉萬萬沒想到,今天的醫館好忙啊! 她在後院都幫著搬了好多藥材,庫房都要空了的感覺,待傍晚時分,才被舅公趕回家,只是一進門,就發現四周靜悄悄,下人們都不見人影,她心裡一慌,看向門房。 「小姐,夫人和奶奶在屋子裡呢,有啥事兩位主子會和妳講的。」門房很有眼色的恭敬說道,他是家裡的老人,是自老家跟來的。 林曉心裡忐忑,勉強點點頭,這才去了祖父祖母的院落。 果然母親跟哥哥都在,而祖母一看到她,便把她叫到身邊,告訴她驚人的消息。 「祖父罷官?三日後回鄉?」林曉震驚的看著祖母,不敢相信,這也太突然了。 「父親呢?」先到家一步的林思齊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有些惶然,生怕父親那邊有更壞的消息。 葉氏看著孫子孫女的臉色,忙出言安撫他們,「你父親去衙門裡辭官了,他作為長子要送父親返鄉,我們一家一起走。」 「大人的事你們不要操心,只管回去收拾行李,你們舅公已經找好了人手和車馬,你們身邊的丫鬟小廝都是家生子,一起跟著我們回去,自己的物品自己收拾,朋友也抽空去告別一聲,三日後一早我們就啟程。」吳氏柔和的聲音成功的讓兄妹倆安靜了下來,回房去收拾自己的細軟去了。 等林曉回到房間,就見身邊伺候的李嬤嬤和銀翹已經開始整理東西,看到她進來也只是招呼了一聲就各忙各的。 隨著日頭西沉,房間裡漸漸暗了下來,林曉坐在桌前心不在焉。 祖父罷官,遠行千里回祖籍,對她來說並不重要,現在她是個孩子,大人的事無須她插手,而且回想早上祖母的態度,這事恐怕早有風聲,大人們一個個心思縝密,安排的肯定妥當,在她心裡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她的婚事。 林曉思緒翻飛,來到這世界十一年的時光開始翻騰於腦海…… 十一年前,林曉哇哇降臨世間,得到了家裡人的一致喜愛,她上面有個大四歲的哥哥,現在她出生,正好兒女雙全,自然是如珠如寶。 林曉出生時,隔壁府邸鎮西大將軍的長孫剛剛滿月,兩家做鄰居多年,皆是皇上眼中的忠臣良將,交情深厚,到了孫輩趕巧是同齡子女,楊老將軍當時又正好在京,兩個老傢伙喝高興了,越說越興奮,就想結兩姓之好,酒桌上就給自家的孫輩交換了信物,定了親事。 等到這事被林曉的祖母和父母知道,已成定局了,被妻子和兒子抱怨的御史大人睡了一個月書房,認真反省了自己酒後犯了糊塗,孩子的婚姻大事不該如此輕率,但這婚約並沒有就此解除。 在襁褓中的林曉哪曉得這些事,高興的吐泡泡努力的長大呢,待眼睛能看清周圍,看見溫柔美麗的娘親,和善英俊的父親,暗自欣喜,這隨便長長也得是個清秀小佳人吧? 被娘親抱著看遍屋裡的各種擺設,她心下更是高興,看來是個富貴人家呢!大家小姐日子應該好過的吧! 等到林曉能滿地亂跑時,跑遍了自家府邸,地盤先瞭解了一圈,又趁著早起跑到祖母院子賣萌,結果發現了自家祖母一身短打在院子裡練劍。 這讓她的武俠夢蠢蠢欲動,抱住祖母的大腿,興奮的大喊,「祖母,我要學武功,將來當女俠。」 「好好,妳想學啥祖母都教妳。」看著抱大腿的小豆丁,葉氏笑得開懷,看到時候不苦得妳嗷嗷叫! 於是,林曉五歲時開始正式學武,葉氏挑了自己小時學的輕柔之術開始教起,儘管此時身體嬌軟,可還是調製了各種活絡筋骨的藥水每天給她泡著,也帶著她每天練習。 林曉不僅僅咬牙堅持了下來,還因為她前世學過瑜伽,對祖母教的招式有自己的想法,學起來竟是更快些,葉氏對此感到訝異,自家這孫女竟是有武學天賦嗎? 對於武學,林曉像發現了一個寶藏一樣,非常積極,除了跟祖母雷打不動的晨練,每天還自己計畫練步法,練眼力,練招式,很有毅力和條理。 和丈夫看著孫女練武,葉氏忍不住感慨,「你們林家也是怪了,小子都對武學不感興趣,反倒是女兒和孫女喜歡的不得了。」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是很好,女孩子有點本事,以後咱們也放心。」林誠摸摸鬍鬚,看著院子裡跑跳騰挪,有點氣勢的孫女很是滿意。 葉氏當然也贊同這個論點,教起有天賦又肯認真練習的孫女,更加用心。 另一邊,隔壁楊老將軍的長孫楊逸也是五歲習武。 楊家是武將之家,練武場的配備自然是最齊全的,所以楊家練武場經常會看到兩個小娃娃練武的身影,不過林曉有各種藥液幫助,還有機靈的頭腦,楊逸雖然長得壯實,練武也很用功,每每較量仍一直被林曉壓著打。 「看我厲害吧,每次可都是點到為止!」林曉收起木劍,很是得意的自誇。 楊逸憨憨的笑,他結實著呢,林曉的力道小,木劍戳到身上又不疼,他樂得讓著她。 兩邊長輩樂得看兩人共同進步,為此還商量在分隔兩家的院牆上砌個門出來,方便曉曉兩邊跑,還是林曉堅決反對,說自己喜歡爬牆練輕功才作罷。 兩人一起練習的日子持續到八歲那年夏天。 那一日,大清早是習武的好晨光,趁陽光還沒變得熾熱,林曉和楊逸在楊家練武場盡情揮灑著汗水,騰挪跳躍,橫挑格擋,你來我往。 林曉纖細的身影如蝴蝶翩躚,招招擊向要害,楊逸胖乎乎還帶著嬰兒肥,則是步子沉穩,見招拆招。 咚咚咚,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而近,楊逸分神看了一眼,手臂上就被林曉刺中了。 「看哪裡呢?專心點!」林曉不高興了。 偷溜出門尋找兄弟玩耍的王尋捂眼,開始口無遮攔,「嘖嘖,我說兄弟,你就這樣被你媳婦天天追著打啊!還那麼凶!」 林曉背對王尋的身影一僵,只覺得晴天霹靂,媳婦是個什麼鬼? 她本能地回身,那手裡的木劍就朝著王尋招呼了過去,「狗嘴吐不出象牙來,說清楚,誰是他媳婦?」 「別打,別打,說的就是妳!兄弟,快管管你媳婦,我可是讀書人!」王尋抱頭跑了起來,嘴裡不忘反駁道。 因為不愛讀書被父親追打而練就的飛毛腿派上了用場,王尋飛速的跑到了楊逸後面躲了起來。 「說,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林曉看他那沒用的樣子不想搭理了,手裡的木劍指向楊逸,有點急火攻心,繃著小臉問。 楊逸:「……」她臉色好不對勁,我該怎麼回答? 看著楊逸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瞬間明白事實就是如此,頓時氣得一仰頭,眼神凶狠的瞪了王尋一眼,「你這個縮頭烏龜,我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 林曉撂下這句狠話,飛快離開,眨眼間躥上了牆頭,竟是大門都沒走,直接翻牆回家去了,徒留兩個小男孩面面相覷。 「不會吧,她不知道你們訂親了嗎?就算不知道,有必要這麼凶巴巴的嗎?」王尋拍拍胸口,這丫頭怎麼這麼瘋啊!幸虧早訂親了,不然誰家公子敢娶啊! 楊逸卻沒看他,眼神在武器架上看了一圈。 嗯,這個簡單。 一根木棍被他抽了出來,往王尋面前一遞,「我們比試一下吧,來,接著。」 「啊,不要!」王尋看看他的臉色,慣會察言觀色的他立刻拔腿就往外跑去,今日為啥想不開跑出來放風,在家讀書不好嗎?這下好了,一早就得罪了兩個人! 另一邊,林曉直奔母親的院落,越想自己小小年紀就有婚約,越覺得焦急。 吳氏看著女兒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眼圈都是紅的,淚眼汪汪的,頓時心慌,曉曉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等林曉一頭撲進她的懷抱,她忙拍拍女兒後背,問道:「怎麼了?是誰欺負妳了?」 不可能是楊逸吧,那孩子向來都讓著曉曉的。 林曉扁扁嘴,抬頭問:「娘,我聽說我跟楊逸有婚約,這是真的嗎?」 「婚約?」吳氏看看女兒巴巴的眼神,這八歲的娃竟然就對婚事上心了?雖然不明白怎麼會說到這件事,吳氏還是點頭,「是真的。」 吳氏想了想,簡單的說了一下當年兩府老人家交換信物的事情。 「真是太草率了,娘,妳怎麼不反對啊?」林曉睜大了雙眼,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娃娃親?她感覺天都黑了,她一直認為的最不能被人擺佈的婚姻大事,居然早就被決定了,她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我反對也沒用啊,我在坐月子,妳洗三那天,這信物就交換了。」吳氏說得平淡,起身從箱子裡找了出來信物給女兒過目。 雖然當時她也覺得公公替女兒定親事太草率了,不過她的反應沒有婆婆的大,她是標準京城圈子長大的,在她看來,隔壁確實是門好親事,早下手也未嘗不可。 「可是我不願意!」林曉斬釘截鐵的說道。 「妳父親和妳祖母都不同意,可這是妳祖父和楊老將軍定下的,如果只是口頭約定還好,大不了以後不認,就說是酒後戲言,可這信物一交換,就是認真的了。」吳氏有點為難的看向女兒,這眼圈都紅了,看樣子是真的覺得委屈,畢竟這孩子從小到大哭的次數可是少之又少! 「那就退婚,反正我不嫁,要是你們不同意退婚,我就逃婚!」林曉怒道,眼淚都掉了下來,被蒙在鼓裡、被欺騙的感覺湧上心頭,感覺這些年的親情和友情都錯付了! 「妳這脾氣怎麼這麼大啊,這又沒那麼嚴重,妳祖母說了,若是妳以後真不滿意,咱就找個藉口退了這婚事,不會讓妳委屈的。」吳氏心疼女兒,把林曉攬到懷裡,拿帕子給女兒擦擦眼淚,溫聲勸慰道。 「真的嗎?那我去問問祖母。」 林曉如聞天籟,心情立刻放鬆了一半,忙不迭的起身跑去找祖母,家裡掌管話語權的女主人態度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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