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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當皇子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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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非勝不可的理由 翌日,兩人就有了第一次約會,既然談了戀愛,那約會就是一件很自然而然的事了。 逢三休沐,不用早朝,蕭遲也就不用早起往皇城去了。他現在和剛開始時不一樣了,早不用刻板坐班,有需要可以遲到早退,不少政務公事也直接帶回府中處理,不用早朝,他今日索性就不出門了。 兩人睡到自然醒,秋日的暖陽從新換的窗紗中濾了進來,灑在杏黃色的軟煙羅帳子上,星星點點的光斑透過輕薄織物的縫隙落在臉上身上,裴月明揉揉眼睛,醒了過來,就發現蕭遲趴在一邊在看她。 他比她早醒一點點,鑒於昨日她的威脅,沒敢再湊過來,有點委屈的拉開一臂距離。 不過那點子委屈很快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如今心裡那是快活得很,給他一雙翅膀估計能飛到天上去,也捨不得自己先起身,就湊在一邊陪著她,細細端詳心裡喜孜孜的。 但作為被端詳的那個感覺就沒那麼好了,裴月明動作一頓,伸手扒拉一下有些凌亂的頭髮,有點窘。 真是的,能不能不要這樣啊?她有點惱羞成怒,「看什麼看?」 裴月明瞪了他一眼,說完就趿鞋下地去浴房洗臉了,懶得理他! 蕭遲忙追了上去,卻被攆回他那邊的浴房去了。 等兩人都洗漱換了衣服才出來梳妝束髮,但確定了關係,到底是和以前不一樣的,空氣總覺都多了一點甜絲絲的味道。 蕭遲也不肯留在他那邊了,跑到她這邊來,她端坐在妝台前,他就坐在側邊的榻上。 她瞅了他一眼,發現他看著自己在笑,白了他一眼移開視線看銅鏡,唇角卻是微微翹著的。 男人動作比較快,蕭遲束好髮就湊過來這邊,小文子顛顛兒端了墩子過來挨著妝凳放好,得了他讚賞的一眼。 蕭遲忙挨著她坐好,幫她選首飾。「這個梅花釵子好不好?配這個鑲珠耳璫……」 蕭遲雖是新手,卻頗有品味,配出來還挺不錯的,他執起了一支梅花簪,站在裴月明身後,左看右看,小心插入剛梳好的髮髻中。 裴月明在家素來不愛繁複,嫌重,這個蕭遲早就知道了,他選的蜜色梅花簪小巧玲瓏,尾部有精巧的流蘇,斜斜插在百花分肖髻上,再配上珍珠耳環,嬌俏又玲瓏。 他一插好,立刻抬頭看銅鏡,只見打磨光滑的暈黃鏡面上,年輕男女一站一坐一前一後,男俊美女嬌俏,正一起抬眼看著鏡子。 裴月明動了動,流蘇輕晃,暈光微動,她抿唇笑,還挺好看的嘛,她順手配了釵子和花鈿,就它了。 蕭遲就很高興,吃完早膳以後,他對裴月明說:「我們去花園逛逛吧。」 那就去唄! 屏退下僕,只讓人遠遠跟著,兩人沿著甬道往湖邊行去。 仲秋的早晨風有些涼還帶著水氣,楓樹、銀杏、欒桐經霜後葉子染上秋色,大片大片的火紅橙黃,倒映著一湖粼粼碧水。 蕭遲瞄了她一眼,裴月明正微笑眺望,他悄悄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 裴月明瞅了他一眼,他裝作十分自然的四下顧盼,手攥得緊緊的。 牽手啊,牽就牽吧。 兩人就手牽著手,沿著湖邊小徑慢悠悠踱步。 走了小半圈,蕭遲興沖沖對她說:「我們泛舟吧。」 今天是兩人確定關係後第一次約會,很可惜局勢原因不好離城,蕭遲得留在府裡以防隨時有人找,不過他今天是不打算處理公務的,不十萬火急的都往後推推吧。 為了約會的活動,蕭遲想了又想,最後決定泛舟,據他觀察,她喜歡撐舟遊船的。 他雙眼亮晶晶看著她,裴月明抿唇笑,「那好呀!」 秋日的早晨有些薄霧,泛舟湖面,還是蕭遲親自撐篙的。 「你行不行啊?」小舟搖搖晃晃,裴月明有點擔心,不會第一次約會就把她倒進水裡吧? 蕭遲不服氣了,「怎麼不行!」當然行!不行也得行! 事實證明,蕭遲的學習能力還是非常強的,小舟扭來扭去扭了大約有一刻鐘就漸漸平順起來。 然後蕭遲發現,他好像又把自己坑著了。 像之前那樣牽著她的小手甜絲絲的多好啊,現在泛舟,撐船就算了,關鍵是他手根本空不出來,且這舟太小了,得一人坐一頭才能平衡,還沒焐熱的小手就沒得牽了,他很鬱悶。 裴月明笑了起來,這傢伙想什麼她一眼就看出了,好氣又好笑,她抿唇當沒看見,「誒誒,前面一點,我們到楓林那邊去。」 高大的紅楓和銀杏虯枝伸展探出水面,勁風颯颯,紅葉黃葉雨般紛紛而下。 「好漂亮!」太有意境了,蕩舟湖上,紅葉翩翩,她不禁站了起身,伸手去擋飛到面前的紅葉,笑聲歡暢,和紅葉一起撒遍湖面。 她高興,蕭遲也高興起來,那點點鬱悶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跟著一同站起,叮囑她小心站穩,非常賣力搖著船篙,小船飛快破開碧浪,大涼的天氣他搖出了一頭熱汗。 兩人在對岸的湖心亭登岸,裴月明便掏出帕子給他揩了揩,「看你這汗。」 她站在高一級的石階,微微笑著給他擦汗,蕭遲覺得泛舟真是好極了,沒更好的了!仰頭讓她擦完,又抬起下巴想她幫他把頸子也擦了。 裴月明白了他一眼,得寸進尺的傢伙,把帕子往他懷裡一扔,「你自己擦。」 蕭遲不擦了,直接把帕子往懷裡一揣,握住她的手往上走,「我們去亭子坐坐?」 倚著靠背欄杆坐下,蕭遲自然是要挨過來的,她嫌熱,往後退了,他又蹭過來,一個蹭一個退的,亭子不大,兩人直接挪到角落去了。 裴月明沒好氣,瞪了他一眼。 他正眼巴巴等著,一發現她看過來,忙側了側肩膀,雙眼亮晶晶看著她,這是暗示了。 新出爐的小情侶自然是想親暱摟抱一下的,但根據諸多話本子的介紹,女孩子們第一次約會大多害羞,於是蕭遲仔細琢磨過後特地選了湖心亭,就是怕她不好意思,不樂意了。 他們大眼瞪小眼一陣,半晌,裴月明直接笑場了,感覺怪怪的啊,兩人太熟,有點沒法一下全部扭過來啊。 沒有浪漫氣氛,就有點進入不了狀態,見蕭遲套路這麼多,她想起那疊追女攻略,頓時就噴笑了。 蕭遲不高興了,掰正她的臉,「妳認真一些啊。」 怎麼這樣!一點都不認真,現在是在開玩笑嗎? 「哦哦。」好吧,她不笑了,裴月明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深吸一口氣,連忙嚴肅起來。 兩人重新坐好。 然後蕭遲發現這一打岔感覺就不對了,剛才甜蜜蜜的心情有點接不上去了。他不樂意了,這是第一次約會啊,要完美,怎麼可以這樣! 憋氣,又不想影響心情,努力忽略進入狀態,可惜狀態這玩意不是想進就進的,又憋氣了,再按住,幾次三番,表情變來變去非常微妙。 裴月明一看就明瞭,有點忍俊不禁,吃吃笑了一聲,趕在他生氣之前伏在他肩膀上,她伸手摟住他的腰。 清晰的皂角氣息還有如松似柏的冷香傳來,是蕭遲一貫的味道,她已經很熟悉了,但這種熟悉之中又新添一種陌生,她的臉貼在他頸窩,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體溫,還有血管脈動的撲通急跳。新的關係,新的感覺,是有些不大自在,但還好,她微微翹唇,閉上眼睛。 蕭遲幾乎是下一瞬就反手抱住她了,馬上就被治癒了,她安靜伏在他的懷裡,呼吸噴灑在他的皮膚上,淡淡的桃花香頃刻溢滿心肺。 這還是蕭遲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摟抱她,他發現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心跳快如擂鼓,血液彷彿一下子就湧上頭頂了,目眩神迷,他都不會做第二個動作了,只緊緊回抱著她,側頭緊貼著她的髮頂,激動得整個人都暈陶陶的,好半晌才輕輕動了動,調整一下姿勢讓她靠更舒服些。 他低下頭,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光潔白皙的額頭,柔軟溫熱的唇,蜻蜓點水般輕觸了一下,心尖都顫了顫。 兩人靜靜擁抱著,誰也捨不得打破這一刻的氣氛。 遠眺紅葉湖心,秋風颯颯,蕭遲覺得,如果能一輩子這般,他亦別無所求了。 「一輩子早著呢。」 原來他不知不覺低低說出了聲。 秋風到底涼,吹久了有些生寒,裴月明索性直起身,攏了攏披帛。 蕭遲懊惱沒有披風,要解下外衣裹住她,被她按住了。這襴袍直接束上腰帶,外面不再披外袍的,這要是解了就不成樣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在外面幹了啥呢。 裴月明起身,和蕭遲起身往亭下行去,都快中午了,得回去了。 遠處畫舫上的王鑒見了忙吩咐駛過來,兩人立在大石上,看著畫舫過來,秋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 裴月明笑道:「想一輩子啊,咱們還得努力些。」不把蕭遇和蕭逸徹底幹下去,這事不算完,雖然有那麼一點不浪漫,但現在說一輩子真有點早了。 「嗯。」說得對!蕭遲想和她長長久久。 奪嫡勝利又添上一重新的意義,若說從前只是不甘,那如今他是非勝不可。蕭遲握了握她的手,心裡是越發是堅定。 放了一天的假,得到王鑒的暗示,除了重要消息送進來了以外,連段至誠也沒有登門打擾。 蕭遲越發努力了,一大早寅時就起身,也不用王鑒叫,他輕手輕腳的下床。 裴月明動了動,「……多添件衣裳。」 昨晚又下了雨,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半夜芳姑還進來換了一次被子。 見她擁被坐起,蕭遲「嗯」了一聲,在床沿坐下來,「還早,再睡會兒。」 他擁著她,唇在她的髮頂碰了碰,裴月明含含糊糊應了聲,栽回床上,蕭遲給她掖被子,她嫌鬧,一捲便滾到裡頭去了。 蕭遲看她睡了,這才肯起身,把帳子攏好,揮了揮手,王鑒等人默契的輕手輕腳轉移到外間去了。 梳洗束髮,換上朝服,一開門,沁涼的空氣撲面而來,蕭遲精神奕奕,囑咐眾人好生伺候王妃,便出府登車直奔皇城。 含慶門下車換輦,抵達宣政殿,階陛前三三兩兩文武群臣。 段至誠、段至信後腳也來了,舅甥三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只心中了然。 皇帝今日很可能要再發大招了。 昨日,京兆尹鄧淵面了聖,他查清替換死囚一案以後也不耽擱,立即就面奏了結果,結果和預料一樣,鄧淵並未曾替東宮門人洗脫,不亢不卑,仔仔細細呈上結果。 皇帝是怎麼一個心情這就不必細說了,不過太子這次反應倒是很快的,他立即上了請罪的摺子,自責管束門人不力,請求皇帝責罰。 皇帝訓斥後又痛斥誤導太子的楊睢、朱伯謙,並下了聖旨斥責前梁國公朱伯謙「欺上瞞下」、「其心可誅」,讓他掘墳起棺,遷出京畿,不許葬在京郊。 這是硬把罪責扣在死去的朱伯謙頭上了,言下之意是朱伯謙瞞著太子私下幹的事,太子不知情,這才算是勉強掩飾過去了。 昨日休沐,但照常上值和消息靈通的人極多,所以現在大家都默契不吭聲。 安安靜靜等著,卯正時分,宣政殿大門「砰」一聲大開,宦官高呼,「進殿!」 列隊而入,淨鞭響,皇帝駕到,山呼萬歲,皇帝叫起。 接著,和預料中一樣,皇帝沒有循例說有事啟奏,而是當即痛陳朱伯謙誤導太子,欺上瞞下。 蕭遇伏跪,請治管束不力之罪。 顏閣老適時出列,稟道:「此乃罪人朱伯謙之過,請恕太子。」 呂敬德也道:「人誰無過,太子年輕,稍有失察亦是常事。」 諸臣紛紛勸諫,皇帝長歎一聲,命太子起身,認真自省,不得再犯。 蕭遲冷眼看著君臣一唱一和,算是將這事兒抹平了。 他勾了勾唇角,抹平是抹平,但不是抹乾淨,該翻出來的時候它照樣還在。行了,這也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沒什麼出奇的。 皇帝道:「諸卿有事啟奏。」 接下來就開始商議政事了,沒什麼大事,就著些繁瑣政務討論了一個多時辰,朝會就差不多了。 皇帝卻沒有讓散朝,他高坐上首,環視一圈,底下漸漸安靜下來,他緩緩道:「朕年紀大了,精神漸短,而太子日益長成,正可為朕分憂。」 來了!蕭遲和段至誠等人隱晦對視一眼,沉著靜聽。 皇帝道:「朕擬撤保明閣,設奏議處,由太子領之,顏瓊、陳平等人作輔,為朕分憂。日常輔朕議處朝政,擬寫詔令,諸如此類,為朕分勞。」 擬寫詔令?這句話一出,當即整個朝堂就炸了鍋。 當即有御史出列,「陛下,擬寫詔令之責,自來由中書省擔之!」 蕭遲、段至誠等人驀地抬眼,宣政殿燈火通明,端坐御座之的皇帝神色平靜,眼神卻極銳利,趕在皇帝視線掃過來之前,兩人迅速垂下眼。 原來如此……皇權,相權,幾百上千年下來爭鬥不休。 丞和相兩字都有副的意思,丞相即副官,是誰的副官?皇帝的副官。 曾經丞相職權涉及官員任免升降、法律兵役、鹽鐵奏章農業等方方面面,全國的政務都彙聚在丞相府,又由於皇帝和丞相之間的權力界限一直都沒明確劃分,所以一旦主弱,就立馬被丞相把控整個朝堂國家,歷朝歷代的強勢皇帝,都致力於削弱相權。 說到這裡就得提一下這個擬寫詔令和中書省。 在前朝,皇帝是很受拘束的,一道詔令得先由中書省擬寫了,然後呈上給皇帝,皇帝同意的話就加璽,再發下去給門下省審議,審議沒問題最後發給尚書省去執行,六部就是在尚書省下轄的。 在這個審核過程中,如果覺得不行,還會打回去重擬,換而言之,就是皇帝蓋了印也沒用,對此皇帝怎麼會甘心?所以自大晉開國以來,雖沿用前朝制度,但皇帝們一直致力於削弱相權,收攏皇權,至今上即位,終於成功廢除了左右丞相。 丞相是廢了,名頭是沒有了,但三省還在,總的而言,還是誰掌握丞相的權力誰就還是實際丞相。 不過皇帝也不是做無用功的,現今其實是群相制,平章政事、參知政事、兼知政事等等,多時六七個,少時四五個,段至誠任的平章政事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廢除左右丞相後皇帝經常當朝就下旨,六部尚書也有直奏權,透過一系列的動作來削弱相權。 而且,皇帝之前還設了保明閣,保明閣大學士顏瓊正是皇帝心腹,原本預期像內閣一樣的存在,用來逐步架空三省直到廢除的。 但丞相們自然不會束手待斃啊,實際皇帝這保明閣並不成功,現在也就是像祕書處一樣的存在,當當幕僚和皇帝參詳政事,權力不大。 皇帝也沒急躁,沉下心思足有十年,用水磨的功夫潛移默化,一直到了今日才再度出手,他就直接把太子塞進這個奏議處了,讓他坐上這奏議處一把手的位置。 一併發力,一石二鳥,當即如滾水下油鍋,整個宣政殿瞬間炸起來。 右都御史蔣鋅出列,「陛下,中書擬詔,門下審議,尚書執行,三省輔而國朝興!此乃太祖所遺之制,大晉延綿四百載至今,請陛下三思!」 「正是!顏瓊、陳平等人何德何能可取中書省而代之?」 「輔助陛下,保明閣足矣。」 「陛下,請聽臣一言,太子殿下年紀尚輕,正該先多多歷練,這貿然委以重任,恐有經驗不足致紕漏之虞,且陛下春秋正盛,即便一時精力見短,有保明閣輔之應也足矣。」 最後兩句是周淳的發言,諸相並沒有吭聲,但他們手底下的親信和學生門人紛紛出列,反抗極其激烈,其中又以周淳所說最心平氣和又有理有據。 他話音一落,附和四起。 「周大人所言甚是!」 「陛下,臣附議!」 「臣也附議,太子殿下年紀尚輕,請陛下三思!」 接著,眾人順著周淳打開的思路,迅速跟著這兩點進行激烈的勸諫。 顏瓊、陳平等皇帝親信自然不甘示弱,馬上駁斥,雙方展開激烈的辯論,從辰正一路駁到午時過半。 這乍然扔雷,反抗是非常強烈的,第一回合,顏瓊等人明顯處於下風,皇帝一直冷眼看著,他看一眼周淳,又看一眼段至誠,目光掠過蕭遲最後回到段至誠臉上,定了好半晌。 皇帝霍地站起,「此事明日再議,退朝!」 這種事情,一天肯定不會有結果,持久戰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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