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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美人續命求生路《全4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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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病秧子小姐 一室的降真香氣,清新宜人。 鑲嵌著金絲的翡翠綠色錦緞帷幔,包玉的絞絲孔雀帳鉤,華麗精美熠熠流光,反襯得黛藍色錦被中的少女越發白如紙。 朱顏淺,梨花白,玉肌薄且透,唇淡若落櫻,最是嬌弱破碎的模樣,饒是這般沉睡時,她那彎月般的柳眉仍舊輕輕地蹙著。 恰似垂羽的睫將將一顫動,側坐在床邊的美婦人連忙擦乾腮邊的淚,無比憐愛地湊近些,溫言細語地喚著她,「祜娘?」 顧荃慢慢睜開眼,須臾的茫然後露出一抹虛弱的笑來,「娘,我這是又暈倒了?」 李氏撫摸著她的臉,神色間努力裝出輕鬆來,「沒什麼大礙,大夫說了,妳身子自來弱些,逢春睏時節難免抵不住,好好將養便無事。」 她用臉蹭著李氏的手掌,親近而乖巧地閉目享受此刻的溫情,同時也遮去眼底化不開的遺憾和無奈。 做為一個胎穿者,她無疑是極其幸運的,一出生就是大戶之家的嫡女,錦衣玉食父母疼愛,卻不想自娘胎裡帶來弱症,哪怕是打小靈丹妙藥的滋補也未能調理好半分,反倒隨著年紀的增長越發羸弱,近幾年更是覺得身體宛如網眼密布的篩子,再怎麼進補都好比流沙過網,皆是徒勞無用。 先前隱隱約約中她聽到大夫說的話,哪裡是什麼逢春睏時節抵不住,也不是好好將養就能無事,而是藥石無醫,終不過二十矣。 「姊姊。」 「姊姊!」 兩道異口同聲的呼喚響起,珠簾被人分開兩邊,顧苓和顧稟齊齊進來,很快就到了跟前。 顧苓學著李氏平日裡的模樣上前摸著顧荃的額頭,又摸著自己的,道:「不燙手,應是沒什麼大礙。」 顧荃被她逗笑,眉眼彎彎。 李氏也笑起來,只神色間仍有愁容。看著明明正值碧玉年華卻已然漸有凋零之色的大女兒,滿眼都是心疼,一想到大夫說的話更是心如刀割。 祜娘這身子骨差成這樣全怨她這個當娘的。 她嫁入顧家不出三月便有了身孕,腹中孩子七個月時,有一日她同妯娌一道陪婆母上街,突遇一匹馬驚慌逃竄,她為推開險些被撞的婆母,自己被那馬撞倒在地,當下就見了紅。 老話說七活八不活,祜娘早產出生,一直體弱多病,這些年不知尋了多少醫,吃了多少藥,依然沒什麼起色。 「妳個促狹的,還學起我來。」她一點顧苓的額頭,嗔道:「妳大姊沒事,你們別擔心。」 顧苓今年十一,正是抽條的年紀,個子已快趕上她,模樣還是一臉的稚嫩,五官秀美而靈動,瞧著就是個古靈精怪的姑娘。 而顧稟雖說是個八歲的孩子,卻分外的老成。李氏常感慨,自己和丈夫都不是穩重的性子,怎地生出這麼一個兒子來,誰知顧稟卻說他是像自己的長姊。 對此顧荃表示,她之所以不活潑不是因為天性如此,而是身體使然。 略待了一刻鐘後顧稟便告辭去學堂。 顧荃在李氏和顧苓的緊盯下喝了滿滿一碗五紅粥,粥碗見了底,李氏緊鎖的眉頭才算是鬆開了些。 她平日裡吃的不算少,哪怕是再沒有胃口她都會強迫自己多吃一些,因為她知道吃下去的營養會很快流失,只有吃得足夠多才能勉強餘下一些。 李氏欣慰她尚且還能吃,不無僥倖地想著能吃就好,或許大夫的話也不能盡信。 這時顧苓氣憤地嘟噥,「娘,我方才聽人說姊姊不是自己犯病暈過去的,而是被三姊姊氣的……」 顧荃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說。 顧苓咬著唇,難得違抗顧荃的意思,「姊姊,我知道妳懶得和她們一般見識,妳還讓南柯和黃粱不許說,可我心裡實在難受。三姊姊也太欺負人了,她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便是妳……一直在顧家,又礙著她們什麼了!」 三姊姊指的是大房的三姑娘顧茵,比顧荃大兩個月。 一個時辰前,顧荃趁著春光不錯在園子裡賞花,不料聽到顧茵在向二姑娘顧蕘抱怨,抱怨她們姊妹倆同為庶出,本就不如嫡女好說親事,若是還有個病死家中的妹妹,怕是更不好攀高親。 對於這樣的話她並不放在心上,可也不知是曬得久了些還是身體更弱了些,竟然有些眩暈,臨暈過去之前她強撐著叮囑身邊的南柯和黃粱莫要和別人提起此事,就是不希望李氏知曉後平添氣悶心堵。 她下意識去看兩人,見黃粱低頭不敢與她對視,心裡便有了底。 李氏哪能看不出端倪,心疼女兒的同時滿腔的怒火壓都壓不住,一指黃粱和南柯,「妳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粱早就忍不住,自家姑娘大度不計較,她這個當丫鬟的還心疼,遂將顧荃暈倒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好個三丫頭,我倒要去問問妳們大伯母是怎麼教的女兒!」李氏帕子一甩,暴風般出門去。 顧家是書香世家,曾出過兩代帝師,到了顧荃父親顧勉這一代只有兄弟兩人,相比顧勉的資質平平,身為兄長的顧勤自小才學好,年少時就已才名遠揚,二十二出仕,如今已官至四品中書侍郎。 大房為長,又是嫡,大夫人杜氏一進門就掌了家,她出身伯府,說話行事一應講究做派盡顯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剛安排好府中一應庶務,坐下來品著茶的工夫,打眼看到李氏面帶怒色而來,她心裡一個咯噔的同時笑臉迎將上去。「弟妹,這是怎麼了?」 「大嫂,妳若是容不上我們二房大可以直說,何必背地底糟踐我們。」 「這話怎麼說?」杜氏變了臉,她再是看不起李氏的出身也不會和錢過不去。 李氏雖出身商賈,但李家不是一般的商戶,而是雲州首富,相比光有門庭和爵位的杜家,富貴不止幾十個台階。 自從李氏進門後不僅帶著她做生意,還明裡暗裡貼補顧家,單是她親生女兒顧薇出嫁時李氏給的添妝比顧家原本準備的嫁妝還要多,這麼一個財神爺她是傻了才會往外推。 她連忙親自給李氏倒茶,「弟妹,妳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妳消消氣,慢慢說。」 「大伯母,不怪我娘生氣,三姊姊竟然咒四姊姊死,還說四姊姊要死也不能死在顧家,沒得壞了她和二姊姊的姻緣。」這話是跟過來的顧苓說的。 有些事李氏能鬧,但有些話還是得小輩來說更合適。 杜氏一聽便知要壞事,誰不知道四丫頭是弟妹的心頭肉,便是連唯一的兒子都要靠一邊去的。 她心裡那叫一個氣,當下把臉一沉,「妳們去把三姑娘帶過來!」 當嫡母的再是大度賢慧也不可能由著庶女壞自己的好事。 很快顧茵被請了過來。 人還沒有站穩,李氏就給了她一個耳光,她捂著臉,怔愣著不敢置信。 不等她回過神,杜氏質問道:「瑞娘,我且問妳,妳是不是說過四丫頭要死也不要死在顧家,怕她壞了妳姻緣的話?」 「我……」顧茵想說自己沒說過,只是一對上李氏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到了嘴邊的謊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李氏眼眶一紅,哽咽的聲音中不掩憤怒,「你們容不下我的祜娘,我們也不留在顧家礙你們的眼。滿娘,我們走!」 杜氏大急。 這可不能走啊!如果二房真搬出去,外人定當會以為是受到他們大房排擠,到時候那些唾沫星子把他們淹死事小,沒了錢財進項才事大。 「都怪我平日裡太過心軟,想著妳們姨娘生妳們不易,好心讓她們自己教導妳們,沒想到竟然把妳們教成這樣!」說罷她也抬手給了顧茵一巴掌。 顧茵接連挨兩掌,兩邊臉頰一片通紅,嗚嗚地哭著。 顧老夫人還未進院子就聽到裡面的一團亂,威嚴目厲之時瞧見面色蒼白的顧荃被南柯和黃粱攙著趕來,當下心疼不已。 她有六個孫女,最看重的是嫡長孫女顧薇,最疼愛的就是顧荃。 若不是小兒媳婦為救她動了胎氣,四孫女也不會早產,更不會從娘胎裡帶出弱症來,所以她再是偏疼都不為過。 「祜娘,妳身子弱,怎麼不好好歇著?」 顧荃已至近前,白如紙的小臉在日頭下越發薄透,「祖母,是祜娘不好,讓您老人家也跟著受累。」 顧老夫人疼她不光是因為她體弱的原因,還有她這些年的親近與懂事。「妳這孩子,真真是要心疼死祖母。」 她本就虛弱,再故作些姿態更顯得不堪受風。「其實三姊姊說的沒錯,我這身子確實不成,倘若……怕是真會影響她和二姊姊的姻緣。」 「這些個混帳東西!我還沒死呢,我看誰敢嫌棄妳!」顧老夫人大怒,當下親自過來攙扶顧荃,「祜娘,妳別怕,萬事都有祖母給妳頂著,無論什麼事,祖母給妳做主!」 顧茵的生母方姨娘本也是讀書人家養出來的姑娘,算是正兒八經的良妾,因著這樣的身分在顧家頗有些體面。 方姨娘聞訊而來時顧老夫人已經發作了一通。 她看到顧茵被打紅的臉,那叫一個心疼,「老夫人,不知瑞娘做錯了什麼事,您老人家竟然生出這麼大的火氣。」 顧老夫人端坐在上,緊挨著旁邊的是顧荃,左右分別是杜氏和李氏。 李氏眼眶還紅著,眸中全是濕氣,捂著心口不說話。 這個當口,杜氏自是要出頭,「我平日裡是怎麼和妳們說的?府裡的少爺姑娘全都姓顧,不管妳們如何教養,萬不能不孝不悌,敗壞顧家的門風。妳好好問問瑞娘,她都說了什麼?」 顧茵還在嗚嗚直哭,哪裡說得出半個字來。 不只她會哭,顧荃也會。 顧荃哭起來沒聲,蒼白無血的小臉淌著淚,如透色的嬌花惹人憐愛,任是誰見了都會生出疼惜之情。 「三姊姊,我這身子確實不中用,也不怪妳嫌我晦氣,怕我死在顧家,連累妳和二姊姊攀不上高親。」 她身子骨弱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那些上門給顧蕘和顧茵兩姊妹保媒拉縴的夫人官媒不過是順嘴說起她,怎麼可能因為她這個二房的姑娘而影響和大房結親的意願。 再說她是顧家的姑娘,不死在顧家還能死在哪裡? 「祖母,若不然我搬去莊子好了。」 顧老夫人見她流著淚,已經是心疼不已,再聽她提出要搬去莊子上住,感慨她懂事的同時更是想護著她。 老太太氣得頭發昏,不好怪大兒媳婦沒教好庶女,一股腦的怒火都衝著方姨娘去。 「妳個攪家精!妳到底想把我們顧家禍害成哪樣?」 一個攪家精,一個禍害,這兩頂帽子扣下來,方姨娘哪裡還站得住,雙膝一彎就跪在地上。 大房有三位妾室,顧蕘的生母劉姨娘是顧勤的大丫鬟,是顧老夫人當年親自為長子挑選的人。 而另一位吳姨娘是顧家的家生子,也是顧老夫人掌過眼的。 唯有方姨娘來自府外,其兄因為寫了一手好字而有些名氣,顧勤慕名去請教,沒想到一來二去的和方姨娘有了私情,還被人參了一本。 雖說最後方姨娘被納入顧家,此事也不了了之,對顧勤的名聲和前程也未有什麼損傷,但顧老夫人身為親娘,對一個險些壞了自己兒子官途的女子如何能喜歡? 方姨娘自是不能承認她的指責,白著臉分辯,「老夫人,三姑娘怎麼會說這樣的話?府裡人多口雜,四姑娘不知是從哪裡聽來的,必是聽岔了。」 「我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不成?」 顧荃本就氣短,不用裝也是氣息不勻,旁人或許感覺不明顯,離她最近的顧老夫人最是清楚。 顧老夫人緊緊握著她的手,恨不得將方姨娘打殺出去。「三丫頭犯口舌之錯,禁足三個月!」 「祖母……」顧茵不服。 她現下正是議親之時,禁足三個月延緩議親不說,一旦此事傳出去,她的名聲怕是不保,日後哪裡還能攀得上好親事。 「您不能光心疼四妹妹,您怎麼就不能心疼心疼我!我也是您的孫女,我哪點不如四妹妹……」 顧老夫人氣得肝疼,一指方姨娘,「妳看妳把好好的姑娘教成什麼樣了?平日裡掐尖要強也就算了,還敢忤逆長輩,若不正正她的品性,日後怕是還要生出禍端。」 她厲目看向聞訊而來的所有人,字字洪亮,「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我不管你們存著什麼樣的心思,今日我把話撂在這裡。祜娘是我顧家的姑娘,再讓我聽到誰容不下她的話,我絕不輕饒!」 她如此為顧荃撐腰,杜氏倒是不嫉妒,一來是自己所出的顧薇在娘家時最得看重,二是二房若是好,自己也更能沾光。 見李氏在抹眼淚,她便勸道:「弟妹,妳也別難過,天下名醫何其多,總能遇上可以治祜娘的。 「祜娘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我瞧著不會有什麼事,妳若真是心裡不安,要不然去寺裡再添些香火?心誠則靈,祜娘如能親自前去應是更好些。」 這些年因著生怕萬一遇著個得道的高僧看出自己來歷,顧荃都以聞不慣香燭味為由從不曾去過寺廟等地。 李氏心疼女兒,自是不願折騰她。 而今都快要死了,有些事也無須再忌諱,何況到了這個地步,哪怕還有一絲半點的希望,愛她的人都不會放棄。 思及此,她沒有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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