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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妻折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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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婚事不由己
定元六年,時值隆冬,洛陽下了一場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在屋頂和石板路上積了一片白。
這樣的冰天雪地裡,城中人人卻不怕冷似的奔相走告,難掩激動——
「大亓贏了!」
「看那胡人敢不敢再進犯!」
「上陣父子兵,李家父子可不是浪得虛名!」
洛陽謝家大門兩端立著一對箱形雕犀牛望月門當,幾個男僕匆匆路過,門當上蓬鬆的積雪被他們袖襬刮落,掉到地上。
書房裡掛著一幅字體閒逸的書法,上書「忠厚」。
房中燒著銀絲炭,當家謝兆之看著手裡的信卻出了一身冷汗,信是李望寫的,稱他們父子二人即將班師回洛陽,屆時李家將按約定迎娶謝家長女。
謝李聯姻本該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不是謝家已經把女兒嫁給其他人的話。
謝兆之合起信,吩咐男僕,「此事先壓著,別叫夫人知道……」
「夫人安。」
下一刻,謝家主母盧氏進了書房,她來得焦急,肩上雪片尚未拂去就問丈夫,「我聽聞李家贏了?」
無法,謝兆之只能屏退左右,如實說:「是,此次大獲全勝,全靠李繕。」
不同於謝氏這種門閥世家,李家父子乃寒門出身。
五年前胡人大軍南下來犯,大亓倉促應戰,節節敗退,期間一度叫胡人打到上黨郡,離洛陽也就兩百里。
彼時洛陽城人人自危,百姓拉家帶口逃亡,若不是李家父子力挽狂瀾,以少勝多,洛陽城的繁華早就被胡人鐵騎踏碎。
於是中書省擬旨,擢升李望為並州刺史,其子李繕為安北將軍,領西線指揮權,此後李家父子在戰場上穩紮穩打,從一介寒門躋身世家之流,勢如破竹。
然而約莫兩個月前,幽州被圍困,李家父子帶兵救援,李繕卻和麾下一萬精騎失去蹤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消息傳回洛陽,眾人惶惑不安,李繕帶領的漢人騎兵是大亓與胡人對抗的精銳,若全軍覆沒是為大罪!
而就在前兩年,謝家看中李繕的潛力,讓長女謝姝和他訂親,原是打算李繕平定邊疆後完婚,沒想到李繕竟捅了這麼個大窟窿。
於是在李繕失蹤的第十日,洛陽城謠言紛紛之時,為免謝家被牽連,謝兆之匆匆將謝姝定給河東薛家,短短兩個月就走完六禮、出嫁。
不承想李繕「失蹤」其實是帶著精銳急行千里,一路直搗胡人後軍,七日斬殺胡人大將紇骨暘,十二日俘虜奉天王拓跋驄,十九日殺穿僕固部,把胡人陣營殺了個人仰馬翻!
李望也配合其子迅速調整策略,包抄胡人陣營,一時間胡人丟盔棄甲,捷報頻來。
偏偏不知怎麼回事,發往朝中的戰報竟只停在李繕失蹤,朝中派去的都督、監軍也沒傳回準確的消息,以至於謝家判斷有誤。
謝兆之不可謂不鬱悶,說:「李家此子,前途不可估量,姝兒另嫁可惜了。」
盧氏埋怨道:「當日為何不能再等等?」
謝兆之回道:「怎麼等?戰場局勢千變萬化,誰都說不準,若今日不是大勝,而是李家壞事,姝兒即使只是訂親也必得被連累了名聲!」
盧氏洩了一口氣,說:「只怕謝家毀約遭李家厭嫌,我得去李家賠罪,但願結個善緣。」
「妳是該去李家一趟,」謝兆之忽的又問,「窈窈今日是出門了?」
他說的是次女謝窈窈,謝姝的妹妹。
本來在說李家的事,突然說到窈窈,盧氏愣了愣,「對,她今日去見她姊姊了。」
謝兆之意有所指,「她十六歲了,正好還沒說人家。」
盧氏疼愛窈窈,捨不得她,本想在家留到十七八歲再出嫁的,這關頭提窈窈的婚事,她猜出丈夫的用意,大驚失色,「夫君這是什麼意思?」
「當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窈窈替她姊姊完成這門親事,嫁給李繕。」


一輛雕花檀木銅頂牛車停在洛陽薛家儀門,薛府進深同謝府差不多,樓閣林立,簷牙高啄,枓栱精美,盡顯世族大家的底蘊。
薛家和謝家雖同在洛陽,但謝姝嫁入薛家後直到今日,才能在婆母的授意下給妹妹下請帖。
她早早就盼著,聽聞妹妹總算來了,她一喜,先讓人去薛老夫人那報一聲,接著自己帶著兩個陪嫁丫鬟去接人。
出了垂花門,便瞧見一個少女身披靚藍孔雀紋鹿皮氅,戴著兜帽,帽沿雪白的狐毛圈出一張芙蓉嬌靨,在雪色裡燦若春花,絕豔動人。
謝姝上前牽住她的手,笑道:「窈窈!」
窈窈也笑了,「姊姊。」
自謝姝回門到今日,姊妹倆只有七八日不見,卻覺得隔了甚久,實則從謝姝倉促出嫁到現在,兩人一直沒能好好待在一塊過。
薛家規矩重,謝姝先帶窈窈給薛老夫人請安、見過婆母一干人,花了好長時間,這才能把窈窈往自己房中領。
謝姝在薛家的院子比在謝家的寬闊,門後還有一塊空地,她笑著道:「就等來年開春種點桃花。」
窈窈點點頭。
從婚後到現在,謝姝攢了一籮筐的話,窈窈聽著也不插話,用一雙圓潤若葡萄的眼睛靜靜看著姊姊,讓謝姝的心防輕易放下來。
於是,謝姝講起了嚴苛的婆母、難纏的小姑子、心眼多的妯娌,一齣又一齣,比戲文還驚心動魄。
如此錯綜複雜的關係,窈窈聽得都忘了吃東西。
末了,謝姝吃茶潤喉,想到今日的大事,她喟歎道:「薛家關係是複雜了點,但還好我沒有嫁入李家。」
世家大族雖是繁文縟節,但謝姝自小就生活在這種環境,適應起來很快,而李家是這十年內才從寒門躋身成世家,根基太淺。
謝姝道:「從前我不好跟妳說多,如今倒可以暢所欲言,李家主母出身鄉野便罷了,竟還是從妾室扶正的,豈不荒唐?」
聯姻盛行,世族主母身後都有深厚的家族背景,若家中主母去世通常會選擇續弦,沒有哪家夫人像李家夫人那樣來歷不正。
何況扶正妾室這種事,往上下數五十、一百年都不一定能出一例,要不是李家情況實在特殊,御史臺參李家治家不嚴立身不正的摺子早就遞上去了。
當初訂親的時候,謝姝就對這門婚事十分不滿,她向來要強,怕嫁進這種泥腿子出身的家庭周遭會暗地裡議論她。
萬幸,她如願嫁到了河東薛家。
窈窈也替姊姊高興。
謝姝又說:「倒是李家父子立了大功。」
窈窈問:「什麼大功?」
謝姝回道:「他父子二人打下了東線,胡人降了,要送公主來和親。」
窈窈倏地抬眉,唇角帶著輕快的笑意,「太好了!」
謝姝撇撇嘴,「好在哪?咱們家要和李家結仇了。」
謝李兩家早幾年就訂親了,李家在前線征戰,才兩個月處於逆勢,謝家就急著撇下這門婚事,想也知道李家會有多不滿。
謝姝說:「妳可知那李繕睚眥必報,暴躁易怒,那樣的莽漢,他手大如斗,一拳頭就能把十頭羊打死!」
十頭?窈窈背脊一涼,她攥了攥她的粉拳,想像不出那大手該是什麼樣的。
謝姝見妹妹被嚇到了,忙給她遞桂花糕,笑道:「好了好了,妳日後也見不到他,莫要多想。」
謝姝如今已是薛家婦,再沒有做姑娘時候的悠閒,姊妹倆才說這麼會兒話,外頭就來了兩個婆子等著回稟差事。
知曉姊姊忙,眼看大雪漸漸消停,窈窈起身告辭。
謝姝內心多有不捨,親自將窈窈送到門口。


回到謝府已是未正,窈窈換了身衣裳,覺得乏睏,這時辰該午睡了,婢女撥弄了下炭盆,放下簾帳。
昏昏帳內,窈窈陷入小憩,恍惚一夢竟見自己成了羊兒,皮毛若雪一般白,正茫然時,夢裡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李繕來了!」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眼前驟然落下一片陰影,小羊緩緩抬頭,便看見一個比她腦袋還大的拳頭朝自己打來!
窈窈倏地驚醒,她睜開眼睛,心臟跳到嗓子眼,一手撫著心口,靜靜地等自己緩過來。
忽的,她在床幃間聽到屋外盧氏的聲音,「既然睡下了,我晚些再來……」
窈窈喘了口氣,揚聲道:「娘,我起了。」
盧氏進屋時,窈窈已穿好衣裳,她才睡醒,雙頰透著緋紅,一雙靈活明媚的眼兒此時多了幾分柔情溫軟。
她倚在盧氏懷裡,「娘……」
小女兒又嬌又甜,盧氏愛極了,輕拍她細瘦的肩膀,「可是剛剛作噩夢了?」
那個夢境不太好說出口,窈窈依偎著母親,搖搖頭,道:「姊姊託我跟娘說一聲,她一切都好,勿要太牽掛。」
「姝兒是嫁得好。」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盧氏心中一酸,重重歎了口氣,眼圈泛紅,語氣艱澀,「我兒,妳沒法像妳姊姊那樣嫁給知根知底的世家了。」
窈窈坐直身體,神色無措,「娘別哭。」
看著窈窈漂亮清瑩的面龐,盧氏再也忍不住哽咽道:「妳父親想把妳定給李家的李繕。」
窈窈愣住,還以為自己聽錯。
這幾年因為姊姊和李家訂親,她偶有聽說李家名號,卻沒想到她的名字會和李繕擺在一處。
盧氏又說:「妳父親說,謝李兩家聯姻不可廢,既然姝兒已經出嫁,便只有妳能嫁過去。」
窈窈雙眸睜大,就好似方才噩夢裡的拳頭終究落了下來,打得她頭暈目眩。
盧氏心中也難以接受,之前謝姝定給李家她也擔心,只是這種情緒和對窈窈的擔心不太一樣。
謝家一雙明珠,秉性卻截然不同,若說謝姝熱烈如驕陽,窈窈就是溫吞如秋水。
謝姝骨子裡爭強好勝,如果她去李家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盧氏反而要擔心她會和李繕鬧到和離,傷了情分。
窈窈卻不像她姊姊,她性子溫軟,不爭不搶,有點得過且過的意味,若嫁進那知禮之家,她與丈夫定能琴瑟和鳴,做一對神仙眷侶。
可李家並非知禮之家,李家之於窈窈是羊入狼口,以窈窈的性子豈不是要被欺負死?
盧氏咬咬牙,終究不忍心女兒受苦,拿定主意道:「窈窈,妳裝病,只要躲過這一年,妳父親說不定就不會硬逼妳嫁給李繕。」
窈窈漸漸回過神,卻搖搖頭,「不行的。」
「為何?」
房中安靜下來,唯有炭盆燃燒與窗外風雪呼聲,窈窈咬了咬唇,輕聲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盧氏不解,「只要不是李繕就都好說了。」
她甚至想再不濟就讓女兒嫁回娘家,雖然她從前不太樂意,但和李繕比起來誰都是香餑餑,正好她那侄兒也是個癡情的。
窈窈卻說:「李家與其他世家都是一樣,家裡如此,我……沒得選。」
盧氏心中一震,她一直認為小女兒天真單純,卻忘了她其實心若冰清,並非懵懂。
謝家一脈發家陳郡,窈窈的祖父謝老太爺官居尚書右僕射,封太傅,享三公之尊,但人死燈滅,謝老太爺過世後,謝家後幾代出類拔萃者寥寥,僅有謝兆之能看過眼。
原先謝兆之官居七品中書舍人,作為天子近臣能草擬詔書,深受天子信賴。
可惜五年前胡馬南下,謝家五爺謝翡領戰卻節節敗退,同一場仗造就李家父子寒門翻身,卻叫謝家顏面掃地。
遭謝翡戰敗連累,謝兆之主動辭官,至今已有兩年多,他此舉雖獲得朝野讚譽,但丟掉的權力再也撿不回來。
如今謝家有底子撐著,雖然勉強能維持住體面,但再過幾年如何比得上掌管實權的王、崔之流,只怕要跌成末流!
謝家想保持根系繁茂,得用聯姻當樞紐,謝姝嫁薛家就是一例。
不只謝家,世家子女的婚事全是利益,如今李家成為當朝新貴,謝家不拉攏,自有別家拉攏。
自家的處境和各家的利害關係,窈窈一直很清楚。
盧氏回過味來,怔怔道:「妳不想嫁高門……」
窈窈低頭笑了笑,恬靜的面上多了幾分茫然,「今日我去見姊姊,規矩實在多,我不禁想著,日後我也要過這種日子嗎?」
這一點盧氏深有體會,謝家規矩也不少,很累人,只是盧氏疼愛女兒,便沒強要窈窈遵著規矩,不承想竟讓窈窈有了這種領悟。
盧氏還是覺得不妥,「但是李家……」
窈窈輕聲說:「娘,李家未必真比其他世家壞。」
女兒年紀尚小,卻看得如此透澈,盧氏突然一陣心疼,忍不住掩面哭泣。
窈窈替母親擦淚,反過來安慰道:「這不是什麼大事。」
雖然看得明白,她到底還是怕,撫上盧氏臉頰的指尖在發涼。
盧氏將她的手牽進懷裡焐熱,再說不出一句話。


臘月二十,洛陽是個大好晴日,大亓軍隊纛旗飄飄,班師回朝。
打頭幾匹快馬撩起一片素袍,軍兵面貌整齊,步伐錚錚,齊齊走過的地方捲起一層煙塵,百姓夾道歡迎。
臘月二十一,李家父子進入洛陽皇城,帶著俘虜的胡人王子覲見天子,商議胡人投降之事。
同一日,盧氏帶著窈窈登上牛車。
車簾外,幾個小孩騎竹馬,玩彈弓,一邊嘹亮唱道:「流星白羽劍光寒,素袍當關胡虜降!胡虜降,胡虜降,千兵萬馬國威揚!」
窈窈聽了會兒,將車簾放下。
李繕與李家軍慣是一襲素袍,其英勇善戰的名號,早就隨著胡人投降家喻戶曉。
一聽說李家軍橫掃胡人,李府眾人揚眉吐氣,一掃這幾個月因李繕失蹤積攢的惶恐,比中秋祭月還熱鬧。
主母錢氏更是心情高漲,指揮著婢女,「多燒點熱水,待會兒老爺狸郎他們從宮裡回來才有得用!」
另一個婢女站在廊下道:「夫人,外頭有人來了,是——」
錢氏打斷道:「老爺不是吩咐了,今兒個什麼人都不見嗎?」
如今來李府獻殷勤的人可多著呢!
婢女提醒道:「是謝家夫人。」
謝家?錢氏趕緊讓那婢女進門來,婢女將一張描金拜帖呈到她手裡,錢氏心情極為複雜,沒想到她這樣的身分竟也能得高門主母的拜訪了。
二十多年前李家還過著餓肚子的日子,錢氏原是李家鄰居的女兒,原名李旺的李望提了二兩肉、兩尺紅布去提親。
當年大亓正值奪嫡內亂,新舊政權更替快,朝令夕改,稅賦條目奇多,以至於層層壓下來,竟是到了娶妻都要被盤剝的程度。
平頭百姓一輩子也就一個妻,不像世族那樣對妻妾嫡庶、財產繼承要求分明,於是李望和錢氏便一直沒在官府過明路,這麼過著日子,直到錢氏生下李繕,李家為朝廷賣命成為新貴,他們才發現上流社會對嫡庶之分如此嚴苛。
而李望李繕在外領兵征戰,按朝廷規制,家眷必須留在洛陽,妾室卻可以一同去並州。
李家也就一個錢氏,朝廷不願意叫李望父子脫離掌控,於是在黃門的暗示下,李望補了文書,錢氏才得以留在洛陽,但這在外人看來無異於妾室扶正。
錢氏厭惡洛陽城世族勢利,揪著她的出身不放,尤其這兩個月因戰況不明朗,落井下石者眾多,李府甚至出現奴僕怕被連坐而私逃的,叫她沒能睡個好覺。
然而最叫錢氏恨得牙癢的就是謝家。
將拜帖丟下,錢氏啐了一口,「前不久謝家怕我家壞事匆匆嫁了女兒,現在狸郎立了大功,他們又想重修舊好,真是哪來的厚臉皮!」
但想起李望叮囑旁人可以不見,但謝家人必須見,錢氏再多的氣也只能先忍著,扶扶髮髻吩咐婢女道:「去,請謝家人進門。」
她存心晾晾她們,好好換了身衣裳、整理髮髻,這才慢悠悠地到正堂。
說是正堂,其實也只是正中一間主屋,除了榻與矮几,光禿禿的,不比一些小官的家宅齊整。洛陽李府是改建一個官員的舊宅,是當年李家剛嶄露頭角時置換的,洛陽城寸土寸金,這宅子不大,幾乎一眼能望到底。
盧氏跽坐在榻,沒上茶也不敢說什麼,耐心等到錢氏便起身行禮,「李夫人。」
錢氏嘲諷道:「喲,謝夫人,今日哪陣風把您吹來了?」
盧氏笑笑,沒搭話。
錢氏還想再譏兩句,目光卻不由定在盧氏身邊一位眼生的少女上,那少女一身天青荷直袖衣裾,搭一條赤金帔帛,衣袂垂墜飄逸,美人如畫,玲瓏無瑕。
盧氏介紹道:「這是我的次女,名窈窈。」
窈窈起身,款款福了一禮。
同樣的動作,錢氏見過別人做,就是沒這姑娘好看,甚至眼前都要生光輝了似的,讓她怔了好一會兒,謝姝也是個難得的美人,但謝窈窈之姿容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趕緊回過神,道:「洛陽常聽謝姝之才名,我今日才知道原來她還有個妹妹。」
盧氏笑道:「我家窈窈不長於交際,不太出入人多的場合。」
謝姝向來活躍,窈窈又不愛見人,這才叫洛陽人提起謝家便只想到謝姝。
錢氏心裡也明白,謝姝既已嫁人,盧氏帶著謝窈窈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婚事。
果然,盧氏又說:「前幾個月,算士見天象有異,說姝兒命格撐不住,須得速速出嫁,方能化險為夷,當時李公子不在京中,我們只好忍痛將女兒匆匆另嫁。」
這套說辭謝家之前就拿來糊弄過李家,個中緣由雙方心知肚明。
錢氏窩囊了兩個月,聽盧氏又這麼說少不得冷笑一聲。
盧氏面上微臊,還是將準備好的話說出來,「婚姻嫁娶應結兩姓之好,姝兒雖沒有這個福分,我家還有窈窈一女,願續前約。」
謝家主母對自己一派和氣,讓錢氏很是受用,只是猶不釋懷,但還是順著話看向窈窈見她與她姊姊果真不一樣,螓首低垂屈膝坐著,雙手疊放在身前,漂亮而溫順,可這樣的女子定是鎮不住自己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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