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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貴妻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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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頓好棺槨,剛出了大覺寺,小高就沖上來,揪著李思清的衣袖,急吼吼的問道:你到底打算怎麼辦?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你又在胡說什麼?李思清眼裡都是血絲,用力抽回衣袖,緊皺著眉頭,也不看小高,抖動韁繩縱馬往前。

小高呆了呆,一把揪住隨後的李思明道:老二!你跟我說清楚!淺妹子的事,到底怎麼說?他!小高指著前面的李思清道:他到底什麼意思?就這麼算了?

嗯。李思明被小高揪得在馬上搖來晃去,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

嗯什麼嗯?嗯是什麼意思?你別跟我嗯,你跟我說清楚!說人話!到底什麼意思?這仇,到底什麼意思?小高急眼了。

李思明長長的歎了口氣,示意小高往斜刺裡走了一射多地,勒停馬,看著小高,臉色灰敗道:這事我以後再跟你說,先別提了,我知道你……李思明抬手示意小高別搶話道:你看看我,好好看看!我後悔!難過!這心哪,天天跟幾百萬隻蟲輪番不停的咬一樣,要不是有媳婦有孩子,還有阿娘,我就……我恨不能一頭碰死算了。這事,沒法子,沒辦法,先忍忍吧,這事我以後再跟你細說。

放屁!小高額頭青筋高高暴起道:憑什麼不提?淺妹子,那是淺妹子!死了!沒了!不提?憑什麼不提?什麼叫沒法子?這滿天下,我怕誰?你怕誰?淺妹子這條命,我告訴你,這事你們兄弟不管,我管!

滿天下你怕誰?你說你怕誰?我問你,當年你太婆帶你躲到壽春城,是為什麼?你太婆怕誰?沒跟你說過?怎麼交待你的?你太婆臨走前是怎麼交待你的?你怕誰?哈!李思明一聲怪笑。

你這話什麼意思?我說淺妹子的事,你扯什麼呢?小高瞪著李思明。

李思明一臉好笑不停的搖頭道:就你這心眼?我眼你說你聽得懂不?阿淺的事,是我們李家的事,你好好想想你太婆臨走前交待你的話,想想你娘,想想你媳婦,想想你家那娃,老老實實關上門過你的小日子!

你!小高氣得臉都青了。

我是為了你好!李思明打斷小高的話道:你淺妹子要是知道,肯定也得說這樣的話,也得這麼勸你,小高,咱們一起長大,咱們三個,你,我,阿淺,從打了那一架認識一直到現在,就是親兄弟姐妹,也沒咱們親。阿淺的事,你的心情我知道,我這心情……難道能比你好了?好些事我現在沒法跟你說,你聽我的,先放一放,過了這一陣子,我再跟你說。李思明苦口婆心,小高眯縫著眼,一聲冷笑,猛抽了一鞭子,縱馬而去。

※※※

塘橋那間小院裡,李思淺趴在床上,剛才那一陣翻江倒海的嘔吐,吐得她一身細汗。鄒嬤嬤心疼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道:姑娘,得請個大夫過來看看,妳這吐得太厲害了,這雙身子的人,吃不進東西可不行。

沒事。李思淺差不多連黃膽水都吐光了,覺得舒服清爽了許多道:這頭幾個月沒事。嬤嬤,我想要這個孩子,不能讓人知道這孩子的事,請了大夫就瞞不過了,我不想……

李思淺的話戛然而止,頓了頓才低低道:我沒事,嬤嬤不用擔心,妳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兒戲。一會兒讓人燉碗白米粥,我吃那個還受得住些。明天再讓吳三出去看看,市面上有什麼新鮮的瓜果沒有,若有,不拘多少銀子,買些回來。

我知道了,姑娘躺好,好好歇著,我這就去。鄒嬤嬤忙出去傳話。

李思淺半躺半坐在床上,目光沉鬱的看著窗外廊下微微搖動的紅燈籠,怔怔的出神。窗櫺響起幾聲有節奏的敲擊,李思淺低低吩咐了句道:進來吧。

餘七閃身進屋,俐落的伏地磕了頭,起來又揖了一禮,這才側著身子,半邊屁股在凳子上了坐了,雙手扶著膝蓋,微微往前探著頭直接稟道:這兩天倒有幾件大事,一是太子又被官家斥責,這回比上次厲害。聽說官家不光在早朝上破口大駡,還把太子的摺子明發下去,讓百官議議,摺子在這裡。

李思淺接過餘七遞上的紙,是呈祥瑞的摺子。

李思淺掃了一遍,隨手放到幾上,看來官家已經開始動手要換掉太子了,這是打太子臉、給朝廷內外遞信號呢。

二姑娘流產後一直病著不見好轉,前天搬到城外離宮靜養去了。余七瞄著李思淺的臉色,開始說第二件事。

李思淺嗯了一聲,這是官家給李家面子,看來大哥這個先生當得不錯。

韓征進兵部領了差使,瑞甯公主改封秦國公主,賜了府第,和韓府隔了一條街,不過後院卻是挨著的。餘七接著稟報。

李思淺面無表情,韓六娘的死,和自己的死,都像大海中的泡沫,轉眼就消逝了。還有兩件大事。餘七眼睛閃亮道:喬夫人昨天一早竟跑到京府擊鼓,遞狀子替姑娘鳴冤。京府裡從府尹到衙役,個個嚇得腿軟,後來是喬侯爺拿繩子把喬夫人綁回去的,綁回喬夫人,喬侯爺就跪到了宮門外,跪沒多大會兒,王相爺出來把他勸回去了。李思淺眉頭皺起,臉色很不好看道:怎麼跪到宮門口去了?有人挑唆?

那倒不知道。餘七忙答道:跪宮門口……

餘七話沒說完就反應過來,神情一凜道:姑娘不說,我竟沒反應過來,喬侯爺往宮門口一跪,那豈不是說是官家攔著不讓查的?這真是……這是有人明著坑喬侯爺呢。不一定。李思淺想著喬侯爺和喬嬌嬌這父女倆的輝煌歷史,倒真不敢確定是有人調唆而不是喬侯爺自己發暈:還有一件什麼事?李思淺接著問道。

還一件是今天早朝的事。早朝上,高王爺頭一個站出來遞了份摺子,據說也是替姑娘叫冤,要求徹查韓六娘之死幕後黑手的。餘七說得有些慢,明顯一邊想一邊說,剛才他就大意了。

噢。李思淺只淡淡應了一聲。

小高替自己出頭,這事在她預想之中,二哥這一陣子天天醉在酒裡,沒有二哥和自己,大哥想說服小高只怕得費些周折。不過,小高遠不是大哥的對手,也就是費一點點周折而已。

昨天傍晚就聽說喬侯爺把喬夫人送進家廟清修去了,我讓人留心了,總不能讓喬夫人因為咱們受了委屈。

她不會有事。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李思淺才低低道:喬家是疼孩子的人家,家廟肯定要住一陣子,日常起居上必不會虧待了她,就怕她自己不肯安寧。你多留心喬侯爺,喬侯爺沒事,她就不會有事。

姑娘放心,喬家、常山王府,我都讓人多留心了,畢竟是替姑娘出頭說話。餘七的話裡透著隱隱的忿然。

李思淺聽出餘七話裡的意思,忍不住心裡湧起股悽惶和酸澀,是啊,到頭來,替她鳴不平的,只有這樣兩個外人。

她還活著,可也就是活著而已。她曾經擁有的一切,家人、夫君、銀子和愛,就在一眨眼間,煙消雲散!

李思淺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張開又握住,握住又張開,想透了真是好沒意思。

人,糊塗了才能活得熱熱鬧鬧,才能覺得溫暖,才會覺得幸福。

姑娘。見李思淺怔怔的出神,餘七忍不住擔心的叫了一聲。

你做得很好。李思淺看著餘七,鄭重的誇了一句。

餘七被她這一句話誇得竟有幾分扭捏道:姑娘過獎了,這哪叫好。

咱們人手少,都盯著盯不過來,把人集中起來,首先盯著禁中,特別是瑞甯公主那裡,其次是俞相爺府上,就這兩處,盯緊了,一舉一動都記下來報給我。李思淺想了想吩咐道。余七痛快的應了一聲,又說了幾句閒話,磕頭告退出去。

鄒嬤嬤進來,放下手裡的瓦缽,盛了碗濃香的米粥遞給李思淺。

李思淺接過,也不用鄒嬤嬤隨即擺上來的幾碟小菜,只慢慢喝著粥,喝了一碗,停了停,又讓鄒嬤嬤給添了半碗,一口一口又喝了,停了兩刻來鐘,胃裡平和了,這才睡下。

迷迷糊糊中,彷彿做夢一般,外翁一聲聲叫著她道:淺妮子,阿淺!

外翁?外翁!李思淺一下子睜開了眼,一豆昏沉的燈光下,田老爺子神情微顯憔悴,正站在她床前,彎腰低頭看著她。

外翁?是你?我不是做夢吧?李思淺伸手觸過去,這一兩個月她反應重,夜裡暈沉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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