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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能之森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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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可怡趴在一張床上,後背上插滿了針灸針。龍耀站在床邊觀察了一會兒,眼光掃描著靈脈的走向。
  葉晴雲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給莎利葉削著蘋果,看著龍耀的臉色有變,便緊張的問:「出什麼事了?」
  龍耀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我的治療只能到這裡了。」
  「經過你這兩個月的治療,姑姑的腿已經有知覺了,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停啊?」
  「最關鍵的一條靈脈,埋藏在腰椎的深處。雖然我能準確的找到,但針灸針卻無法刺到。」
  「為什麼啊?」葉晴雲一臉的茫然道。
  葉可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滴,眼鏡上閃爍著智慧的光,說:「針石之不所及也。」
  龍耀伸手撫過葉可怡的後背,五指瞬間夾下了所有的針灸針,說:「對!就像古醫書上所說的,有些部位是針石之力無法到達的。」
  葉晴雲聽到這種消息,急得眼淚都要湧出來,著急的搶話說:「可是我聽說過一些醫學故事,說是針灸針連心臟都能針到啊!」
  龍耀捏下巴思索著,「我也聽過這種傳說,不過那可能需要特殊的針。」
  一提到特殊的針灸針,龍耀馬上想起一個人,那就是古董店的老周。他在古董行裡有許多門路,也許真能找到傳說中的奇針,而且如果真能得到那種針的話,對自己提升實力也是一大助益。
  想到這裡,龍耀立刻掏出電話,把需求告訴了老周。
  老周答應替龍耀尋找,但十分明確的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能做出任何保證。」
  「盡人事,聽天命!」龍耀回復道。
  葉晴雲抓住龍耀的手,說:「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救我姑姑啊!」
  龍耀拍了拍葉晴雲的肩膀,示意她幫葉可怡整理一下。不一會兒,葉可怡收拾好了衣裝,坐到了書桌旁的輪椅上,又恢復了博學的女長者姿態。
  龍耀喝了兩口紅茶,說:「我想問妳一點事,剛才我遇到一名奇怪的道士,他身上帶有強大的氣息。」
  葉可怡的眉頭皺了一下,「你能確定他是靈能者嗎?」
  龍耀輕輕的搖了搖頭:「不能!但就算他不是靈能者,也跟靈能者相差不遠,總之絕對不是普通人。」
  葉可怡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可能是修真者。」
  在這個網路時代裡,對於修真者這個名詞,龍耀感覺並不陌生。他已經在數百本小說中,見識過這種人的神通了。修真源於道家理論,意為去偽存真,求得真我。修真的源頭可以追溯到唐未五代,以道教內丹一派的崛起為契機。
  不過,在現實之中遇到修真者,龍耀還是感覺挺怪異的。
  龍耀觀察著葉可怡的臉色,發現她露出了少有的驚慌,便說:「有什麼問題嗎?」
  葉可怡長舒了一口氣,說:「可能會有很大的問題,現代的修真者都是隱士,只有一種人會入世行走。」
  「哪種人?」
  「持戒者。」
  「什麼意思?」
  「世界上的玄門豈止千百,異能者更是多不勝數。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在普通世界裡,很少會看見到或聽說超自然事件?」
  龍耀的眉頭輕皺了起來,說:「為什麼?」
  「因為有持戒者。」
  「直接一點,什麼是持戒者?」
  「所謂的持戒者,就是持有玄門戒律的人,對違反戒律的人會給予無情的懲罰。戒律是世界各大玄門共同定下的,其中第一條規矩就是嚴禁向普通人使用或暴露異能。」
  龍耀回憶了一下,在那道士出現前,自己的確對小混混使用異能,而且莎利葉還補了一記邪眼。
  「持戒者來自什麼門派?」龍耀問。
  「沒有特定的門派,是從玄門各派中推舉出來的。」
  「這麼說,靈樹會中也有持戒者?」
  「對。」
  「那靈種戰爭時,全市的平民都被牽扯進去,為什麼不見持戒者的出現?」
  「持戒者的人數很少,且大都負有特殊使命,所以反應會比較慢。」
  「哼,官僚主義害死人啊!」龍耀揶揄道。
  看到龍耀漫不經心的樣子,葉可怡有些擔憂的說:「你可要小心一點!那道人很可能會懷疑你是靈種戰爭的肇事者。」
  「那妳們不會被懷疑嗎?」
  「我們都是靈樹會的成員,有正當使用靈能的權利。」葉可怡說。
  葉晴雲眨了眨眼睛,又一次向龍耀建議:「龍耀,加入靈樹會吧!」
  龍耀輕輕的擺了擺手,說:「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只堅持自己的正義,不會加入任何組織。」
  「可是──」
  見葉晴雲還要繼續勸說,龍耀便拉起貪吃的莎利葉,說:「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先告辭了。」
  看到龍耀和莎利葉離開,葉晴雲的眼眶裡浸滿了淚,葉可怡也只能無奈的歎息。

  龍耀和莎利葉乘計程車回家,路過鐵路旁的便利店廢墟時,兩人一起下車祭奠了一會兒。這裡是龍耀第一次用智慧殺人的地方,被殺的人是他視如親人的一對夫婦,那兩個人也是靈能者,但卻被枯林會的人威脅,四處獵殺其他的靈能者。兩人最終遇到了龍耀,被龍耀以智謀打敗。
  過去那家充滿溫馨感的小店,如今已經被戰火吞噬掉了,只留下一堆黑乎乎的灰燼。
  龍耀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要重建便利店,建得跟以前一樣。」
  莎利葉聳了聳肩膀,說:「這會吸引枯林會的目光,你做好迎戰的準備了嗎?」
  「不是有妳在我身邊嘛!」
  「我也不是萬能的。」
  雖然莎利葉這麼說,但龍耀沒放在心上。他感覺與莎利葉簽訂契約,是目前自己最大的優勢。因為莎利葉是神話中的墮天使,有著遠超人類的力量和知識,應該沒有幾個人能跟她作對。
  但莎利葉卻總是懷帶著一絲隱憂,經常催促龍耀增強自己的力量。
  經過便利店廢墟前的大路,再跨過一條老舊的鐵路,前面有一片城中的小樹林。這裡就是龍耀的秘密訓練場,莎利葉每天都會教授古代的魔法訓練法,而龍耀則舉一反三用來修行靈能。
  傳授完今天的課程後,莎利葉留下打坐的龍耀,自己溜達著去買零食了。
  龍耀盤腿席地坐在林中,感受著天地之間的靈氣,打開身體上的幾條靈脈,試著將氣導引進體內。
  這是龍耀自創的一種靈能術法,是從另外兩種術法中推演出來的。那兩種術法分別是葉可怡贈送給龍耀的靈訣──「奪天地一氣」,以及莎利葉傳授給他的黑魔法饑餓訓練法。
  龍耀憑著過人的領悟力,將兩種術法融合在一起,創造了這種外氣內用之術。
  就在龍耀小心翼翼的導氣之時,忽然感覺到了手中有一絲悸動。一道無形的鎖鏈飄忽著浮現出來,這是連接龍耀和莎利葉的契約之鏈,這條鎖鏈會將兩人的力量和傷痛分享。
  手心中的這份感覺,表示莎利葉那邊出事情了。龍耀飛身躍向鎖鏈的方向,同時感到痛感不斷的加劇。
  當龍耀奔出小樹林的時候,正趕上看莎利葉的最後一面。平時優雅美麗的墮天使,如今像棉花團似的捲曲著,化成飄在半空中的一團白氣,搖晃著縮進了一只葫蘆裡。
  「封妖鎖魔,邪道退散!」老道士念了一句偈語,將瓶塞堵在了葫蘆上。
  這個老道士不是別人,正是今天遇到的那位。
  龍耀驚訝的站在原地動不了了,兩條腿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龍耀原本以為莎利葉的強,在人間界是不容置疑的。他萬萬沒有想到天外有天,這老道士的道行竟然如此之高,不動聲色的就把莎利葉封印了,甚至沒有給她掙扎的機會。
  老道士轉頭盯著龍耀看了一眼,瞧出了他心中的膽怯之情,便說:「年輕人,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是靈能者,念你年紀尚輕,不懂得玄門規矩,這次就放過你了。至於葫蘆裡的這個邪神,貧道就收她回去煉化了。」
  老道士將葫蘆紮到腰間,腳下升起一道白色的霧氣,飄飄搖搖的消失在了空氣中。
  龍耀仍然處於震驚之中,頭腦還沒有恢復思考能力。此刻他的腦袋裡正在放幻燈片,一排排支離破碎的字詞,像是俄羅斯方塊般的不斷下落,將他那僵硬的大腦堆疊得滿滿的。
  「太強了!」「天外有天!」「修真者!」「持戒者!」「莎利葉被抓了!」「我能做些什麼?」「我比莎利葉還弱!」「我連一招都過不了!」「我應該跟上去嗎?」「我會不會死在這裡?」「好害怕!」「腦袋好痛!」「胸口發悶!」「心跳在加速!」「不能呼吸了!」
  這些詞語就像從天而降的隕石,不僅砸垮了龍耀的自信,更壓倒了他的身體。龍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掌拍打在了尖銳的石頭上,鮮血就像紅色的花瓣飛濺了起來。
  尖銳的痛感刺激了龍耀,讓他的恐懼消減了幾分。與此同時,這些血讓他回憶起與莎利葉的初識,當時他正處於命懸一線的危機時刻,脖子裡濺出的血水比此時更多更濃,那時多虧了莎利葉及時的出手,才將他的性命從地獄邊緣挽救回來。
  而如今,莎利葉遇到了危險,自己竟然害怕起來,龍耀突然感覺到一股難抑的慚愧,太有失自己的智者風範了。
  龍耀深吸了一口氣,嘴角扭曲的咧開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向著天空大笑起來,這笑聲通暢了他的呼吸道,更喚回了心中那份自信。
  「我的東西,是你想奪,就可以奪走的嗎?」龍耀猛的揮出了右手五指,五條龍涎絲激射而出,像是五條鋒利的箭矢似的。
  「啪啪啪──」龍涎絲射進了白霧之中,釘在了老道士的身上。
  龍耀向著身後一轉,將龍涎絲向後一拖,竟將老道士從白霧中拖了出來。
  老道士本想借霧氣遁走,以顯示一下高人的風範,可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這種事,狼狽的摔倒在了泥土地上。
  但這只是龍耀的運氣和道士的大意,兩相結合之下才出現的「奇蹟」,根本不能弭平龍耀和道士間的實力差距。
  因為道士有著完全的自信,所以並沒有因出醜而暴怒,反而滿是讚歎的看著龍耀,說:「後生可畏啊!看你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膽色。雖然你我不是同門,但同歸東方玄門之列,貧道也有幾份暗喜。」
  龍耀不願意聽他廢話,指著那只封印葫蘆,說:「把人還回來。」
  老道士搖了搖頭:「少年郎,你既然身為東方玄門之人,為什麼要與西方邪神結伴?」
  龍耀的眼睛一凜,說:「我要與誰在一起,這是我的自由,誰也別想干涉。」
  老道士抖了抖袍袖,面前的黑紗一陣顫抖,「哼!冥頑不靈。看來貧道有必要出手,管教一下晚輩了。」
  話言未落,老道士的身影已經躍近,這一招猶如奔馬越澗,其速度大出龍耀所料,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胸口已經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掌。
  下一秒鐘,龍耀凌空飛摔了出去,後背重重的撞在樹上,同時喉頭傳來一陣鹹意,「噗」的噴出了一口血箭。
  「哼!貧道只用了兩成功力,如何?」老道士問。
  龍耀從袖口裡抽出針灸針,「啪啪」兩下封住了胸前的穴眼,翻湧的五臟立刻鎮定住了。
  龍耀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向著道士比出一根中指,說:「就僅僅如此嗎?」
  見龍耀如此的不敬,老道士有些惱怒了,故技重施又來了一招,但這次是五成的功力。
  老道的身形勢如奔馬,瞬間來到龍耀的面前,右掌排山倒海般的探出,直取胸前的要害部位。
  但這一次卻沒有奏效,龍耀竟然扭腰閃避開了。老道士在驚訝之餘,沒有收住拍出的手,一掌擊碎了後面的大樹。
  龍耀在扭腰之後轉身,右手猛的抓在道士掌上:「奪天地一氣。」
  「嗖──」周圍的氣流忽然大變,所有的靈氣都流向龍耀,道士的掌氣也是一樣。
  龍耀的右手抓住了道士的掌氣,再結合上吸收到的天地之氣,回手拍擊在了他的前心之上。
  這一掌,老道士用了五成功力,再加入龍耀吸到的氣,差不多有他七成的功力了。龍耀一掌擊中對方沒有防備的前心,老道士頓時噴血向後飛退了起來。
  老道士有豐富的戰鬥經驗,即使是中了對手的猛招,也知道怎麼樣減少傷害。他向後飛退的身形,猶如攀枝跳澗的長臂猿一般,這正是道家上乘的卸勁之術。
  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龍耀竟然早有準備了。在他拔腿要向後退的時候,忽然感覺腳踝被捆住了。原來龍耀早在地上埋好了龍涎絲,就等著他出招衝鋒時自投羅網。
  這道士的卸勁身法失敗了,胸口全收了這番重擊,五臟翻江倒海似的一陣搖晃,一口鮮血從咽喉中直湧了出來。
  龍耀知道這一招能夠奏效,多半要歸功於道士輕敵。如果讓他認真起來的話,自己必定是凶多吉少。所以龍耀的策略就是,在取得稍許優勢之後,就全力壓制到最後。
  趁道士還沒有起身回氣,龍耀又是一腳踩中對手,接著抓緊手中的龍涎絲,轉身跑向了鐵路的方向,像是老牛拉犁似的拖著老道士。
  但老道士也不是泛泛之輩,出手點住了胸前的幾個大穴,接著一記手刀切斷了腳上的龍涎絲。
  老道士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似的撲向龍耀。但耳邊忽然傳來了汽笛聲,一輛貨運火車從側邊猛的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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