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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犯罪師〈1〉幽靈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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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雲的陰影緩慢地流淌過大地,一個個十字路口,將城市的版圖劃分為細緻的一小塊一小塊,在其中一塊區域,一個身著白衣的身影沿著古老的街道,慢慢行走著,邊走,邊轉動著手中的紅蘋果。

  因為是非假日的緣故,街上的行人很少,大多數人都窩在辦公室或者學校裡。齊木走到一處巷口,拐了進去,之後的道路變得潮濕陰暗,不久,他在一家小店門口停了下來。

  這家小店看起來很簡陋,連一塊招牌都沒有,普通人是不會來這裡的,因為,它專門為犯罪師服務。

  齊木推開破落的店門,走了進去。

  店裡很簡陋,只有一個櫃檯,工作室在裡頭。電視機開著,微白的屏光在一片灰暗中顫動,老闆似乎在工作。齊木搖了搖櫃檯的搖鈴,看向那台九O年代常見的老式電視機,此時,電視裡正播放著一則殺人犯逃獄的新聞,那是一個即將執行死刑的重犯,看起來一副倒楣樣。

  這則新聞隨即被另一條命案取代,畫面迅速調轉到記者會現場,警方對最近發生的殺人案公開了初步的調查結果——死者被殺的手法十分類似,判斷是同一人所為,但凶手動機未明,因為死者身上並無財物損失,而且無其他共同點。

  是隨機殺人嗎?齊木想,凶手很可能是那種以殺人為樂的變態狂。這種罪犯往往很危險,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只見電視裡頭,坐在發佈會正中間、五十多歲、頭髮有些花白的警察局長說道:「請各位市民放心,為了偵破此案,我們特地邀請到了破案率百分之百的名偵探出馬,相信真凶很快就會落網。」

  此言一出,席間頓起騷動,記者們紛紛交頭接耳。

  有人趕緊舉手發問:「局長說的,莫非就是傳說中屢破奇案的那位名偵探?」

  「沒錯!」警察局長點點頭,「目前他和他的助手已經來到現場。有請!」

  鏡頭中,一個男人的身影緩緩出現……

  就在這時,屋裡探出老闆的臉,「咦?你來了?快進來吧!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齊木沒看到那個名偵探的長相便走進屋裡。這裡比外頭更加陰暗,老闆只在工作檯上放了一盞檯燈,光線暗淡得只能勉強看到貨架上擺了一張張的人皮面具,它們都被貼上標籤,以區分所屬的客人。

  這正是一家專門製作人皮面具的小店。

  「你要的面具是……」老闆年紀有點大,戴著一副老花眼鏡,在貨架上找來找去。「唉呀!這麼多堆在一起,我到底把它放到哪裡去了呢?」

  「慢慢找吧!」齊木淡定說道。

  「還慢慢找咧!誰有那麼多時間慢慢找?」老闆說,「我還得賺錢呀!不管,你得補償我找東西的時間費用。」

  「我可以加你一億元……冥幣!」

  「……」

  犯罪師果然都是狠角色,千萬別招惹!老闆不敢說話了,轉到另一個貨架前繼續找著,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嗯,你要的面具馬上就做好,不會拖你的啦!放心。」

  對方似乎也是個老客戶,老闆一邊通電話,一邊不耐煩地翻來翻去,掛掉電話之後,他急匆匆地抽出一張面具來,瞅一眼就遞給齊木,「這是你要的。」

  「哦。」齊木接過來,回身走到櫃檯前付款。

  這時,櫃檯上的電視機剛好播完警方的記者會。真遺憾!錯過名偵探的長相了。

  「對了!」已經回到櫃檯後的老闆一邊收錢,一邊說:「我免費送你一條情報。你知道最近城裡出現的都市傳說嗎?有個騎馬的黑色騎士,到處在維持正義,他是什麼來歷我暫時不知道,不過我奉勸一句,你最好小心為上!」

  「我?」

  老闆特地強調他是何用意?齊木想了想,沒繼續問。他見過太多厲害的角色,而這個所謂的「黑色騎士」,估計也不過如此。

  走出小店,剛拐出巷口,齊木猛地驚住了。

  噠噠噠……急促的馬蹄聲近距離地敲入耳朵,一抹巨大的黑影倏地閃過眼前,緩慢流動的時間裡,齊木和騎在黑馬上的那個人,視線有了接觸。

  隱沒在都市裡的傳說——黑色騎士!

  他披著黑色披風,頭戴一頂黑帽,臉部則用一張面具遮住。在這條冷清的街道上,他猶如一道黑色閃電,颯爽地奔向前方。

  街邊的路人都目瞪口呆,指著他的身影尖叫:「呀!黑色騎士好帥哦!」

  他彷彿聽見了人們的歡呼,回眸朝大家微笑,直接把幾個買菜的家庭主婦給迷暈過去了。

  分明就是個喜歡炫耀的傢伙啊!齊木走出巷口,看著黑色騎士策馬狂奔,追逐前方一個四處奔逃的年輕人,很快便把他逼到牆角。

  「大哥,饒命!我錯了……」年輕人靠著牆角,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每說一句話就吐一口白沫,「我只是……過馬路闖紅燈而已,你……有必要追我……九……九條街嗎?」

  不會吧!齊木還以為這年輕人做了類似「偷看阿婆洗澡」、「騙小孩糖吃」這種十惡不赦的壞事,結果卻是因為不遵守交通規則,被黑色騎士追到口吐白沫!

  黑色騎士威風凜凜地拔出腰間的劍,力求每個動作都完美帥氣,「哼!壞事不分大小,只要讓我正義英雄看到,就一定不會放過!我要代表正義懲罰你,不過……」他語氣一頓,「如果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放過你。」

  「什麼問題?我答!我答!」年輕人如獲大赦,點頭如搗蒜。

  「你知道紅色犯罪師在哪裡嗎?」

  聽到這句話,齊木身體一震,四周的馬路似乎全靜下來。黑色騎士在找他?為什麼?

  「啊?」年輕人呆住了。這算什麼狗屁問題?他怎麼可能會答!

  「那就對不起囉!」黑色騎士表示遺憾,說罷手一揮。只見一陣劍影凌亂,年輕人頓時覺得下身涼涼的。

  「哇!」他的褲帶被挑破,褲子滑落到雙膝之下,露出一條小熊圖案的內褲。

  「哈哈哈……」看到這麼萌的內褲,不僅圍觀的路人,連齊木也忍不住發笑。

  倒楣的年輕人臉紅得像猴子屁股,提著褲子,灰溜溜地跑開了。而黑色騎士就像在展示什麼似的,策馬長嘯數秒,隨即飛速消失在街頭。

  齊木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逐漸淡去,一個疑問又浮了出來——

  黑色騎士為什麼要找紅色犯罪師?
  
  入夜,吃過晚飯的齊木拿起人皮面具,走到鏡子前,戴了上去。

  「咦?」他凝視著鏡子裡的人,內心困惑不已。

  這不是他訂的面具吧!齊木記得他的要求是五十多歲的男人,而現在這張臉,顯然屬於二十歲左右的男生。難道那個老闆搞錯了?

  算了!反正這張面具看起來不錯,他也懶得再拿回去換,乾脆將錯就錯。

  此時的齊木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張拿錯的面具,以後將帶給他什麼樣的麻煩。
  
  同一時刻,這個城市某座大樓的會議室裡,三個人正圍著一張三角桌,召開一次神祕的會議。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身分,籠罩屋裡的夜色幾乎隔斷了他們的臉龐,只聽到他們的聲音在黑暗中迴蕩。

  「真麻煩!眼看就要除掉這個傢伙了,怎麼會讓他逃跑呢?那個監獄守衛那麼森嚴,居然還能讓重刑犯逃跑,真他媽一群飯桶!」首先響起的聲音聽起來很火大。

  會議室裡的投影螢幕定格在今日播過的一則新聞上,畫面上是逃獄的死刑犯那張倒楣的臉。

  接下來,另一個人在黑暗中嘆息:「事情總是不能如我們所願啊!現在的重點是,絕對不能讓這個逃犯翻案。假如他發現了事情的真相,那麼我們所做的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話音剛落,第三個人生氣地大拍桌子,「別說這個了!都怪劉備那群兔崽子,事到如今仍死不悔改,我看,我們三個遲早會跟著同歸於盡的!」

  說完這番話,整個會議室突然陷入長時間的沉默當中,彷彿全世界的聲音都消失了。

  良久,才有人出聲:「不怕,我相信『那個人』的能力。他之前幫我們搞定了那件案子,現在再度出馬,不會有事的。」

  「嗯。」三角桌的同伴也自我安慰起來,笑了,「哈哈……我們實在太多慮了,能打敗『那個人』的傢伙還沒出現呢!」

  「就是說啊!連那個逃犯接下來會做什麼,『那個人』也完全猜出來,」說話的人按了一下放在桌面上的遙控器,投影螢幕立刻換成另一幀人物的頭像。他指著螢幕中的人道:「叫康豆的逃犯應該會去找這個漫畫家。」

  「『那個人』真是厲害,僅僅查看了逃獄當天早上監獄食堂的監控錄影,發現康豆在看這則新聞,就找出了問題所在。真沒想到,當年案發的時候,這個漫畫家居然就在小梅沙畫日出,這幅畫很可能會要了我們的命,它可是破解別墅消失之謎的關鍵啊!幸好『那個人』發現得及時,並且這麼快就制定好計畫,我們可以高枕無憂了!」

  「嗯。不管怎麼樣,康豆和姜遊都必須除掉,這幅畫也必須從這個世界上永遠消失!」

  「但是……」突然,其中一個人憂心忡忡地插嘴道:「這段採訪視頻我們之前就已經看過,並且動用力量把它徹底封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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