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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耀陽停下了跟懷中美豔女子調情的動作,挑眉看向沐離雪,英俊的面容充滿邪氣。忽然他勾了勾唇,笑了出聲:「呵,離雪,妳對司空尉遲還真是情深意重。可是妳別忘了……
「妳現在可是我易耀陽的﹃未婚妻﹄。」
他把「未婚妻」一詞唸得很慢。
「易耀陽,你──」沐離雪的手不禁握緊起來,她對上那易耀陽的雙眼,目光凜冽,「我當然沒有忘記,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一場交易。」
易耀陽似乎被她的眼神震懾住了,略微一愣,但隨後又恢復玩世不恭的笑容:「就算是交易,那也要給雇主一個滿意的服務態度,不是嗎?」
沐離雪抱起手臂,輕蔑地笑了出聲:「第一,我們的協議上,並沒有寫明我在私人的場合中必須對你和顏悅色;第二,易少你有這麼多紅顏知己,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的感情,為什麼會訂婚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跟我逢場作戲?」
易耀陽笑容僵在了臉上,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我從來不知道,沐離雪妳是這麼的伶牙俐齒。」
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易耀陽懷中的美豔女子身軀一僵,用不解的目光看了沐離雪一眼,又小心翼翼地開口試探道:「易少?」
「妳們先出去。」良久,易耀陽重新勾起了笑容,將一疊鈔票塞到女子的手中,推開了她。
他這句話,並不是單單跟美豔女子說的。
包廂裡前一刻還在嬉笑打鬧的人聽到易耀陽的話,立刻起身走出了包廂。
被推出去的美豔女子也不生氣,喜孜孜地將鈔票收進懷裡跟隨著人群離開了,出門前還順手幫他們帶上了門。
啪喀。
「你想幹什──」
門關上的聲音驚醒了沐離雪,後知後覺察覺到危險的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沒想到易耀陽卻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忽然捏住了沐離雪的下巴,笑著看著她,眼裡卻盡是寒氣,一字一頓地說:「沐離雪,妳別忘了。沐家能在只有一具空軀的情況下維持表面的光鮮,到底是誰在幫妳!不是妳親愛的司空尉遲,也不是妳那個傻瓜青梅竹馬歐墨陵,而是我,易耀陽!」
沐離雪的下巴被捏得生痛,她對上易耀陽那雙閃爍著危險光芒的黑眸,很想躲開,卻無處可逃。
「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最好不要想著別的男人。既然選擇了錯誤的路,就別想再回頭。否則──」易耀陽笑得十分邪惡,「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地步,相信妳也不想吧?」
沐離雪拼命搖頭,後退,可是後方就是牆壁了。
她無助地看著他。
易耀陽嘴角的弧度愈發加深:「別忘了,妳還有把柄捏在我的手裡,現在我們同坐在一條船上……」
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在圈子裡流傳的那樣,只是一個不學無術、鎮日花天酒地的紈褲少爺嗎?
「所以,沐離雪,妳最好不要嘗試激怒我。」
扔下冰冷的一句,易耀陽冷笑著轉身摔門而出。
沐離雪緊咬著下唇,抱著雙臂無力地跌坐到地上,強忍著不讓自己流下屈辱的淚水。
──她當初的決定,真的錯了嗎?

*** ***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
風彼此的追趕,呼出一個漆黑的夜。沒有月亮、沒有星星,有的只是浩大的夜幕,凝聚著偌大的黑暗風球。
路旁的燈拉出葉涼涼的影子,孤獨而漫長。
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出律師事務所的時候,葉涼涼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現在她必須先有一個調查的方向。
但是到目前為止,文件被偷蓋章的事情還是沒有任何頭緒,所以這讓她無從下手。
單憑她的一己之力,要查出背後的人,實在太困難了。
但……若是那單案件的訊息是從她這裡洩漏出去的話,這不太可能。
因為重要的資料,她從來都是自己收藏保管的,更不用說師父交給她的那幾份文件了。因為深知案件的重要性,她最近幾天都是將相關資料隨身攜帶,沒有理由會被其他人拿到。
而且知道她接手這起案件的人並不多,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
等等!
葉涼涼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要是……那個人並不是從自己這裡下手的呢?
可是師父那邊就更加不可能了,重要的資料檔案,她都是確認葉翊凡在了,才會親手交給他。
除非,向她下黑手的那個人真的神通廣大到能破解葉翊凡辦公室裡的電腦密碼。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最近她都是最後一個離開事務所的,夜晚又有保全人員值班,所以能下手的時段只有上班時間──可是誰又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那麼冒險的事情?
而且,在出事之前,知道這起案件的人並不多啊……
不知不覺,葉涼涼又將思緒繞回到起點,她覺得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死胡同之中。
難道嫌疑人要從那些人之中篩選?
撇開了師父和那幾位向來不怎麼管事的前輩,除了她之外,還知道這件事的人就只剩下……
薛靖媛。
想到這裡,葉涼涼忍不住皺眉。
「小涼。」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帶著擔憂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打斷了葉涼涼的思緒。
抬頭,葉涼涼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路燈下的慕衍。
微弱的燈光描繪出他英俊的臉容,深邃的黑眸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那張不擅長表現情緒的臉上,此刻卻掛滿了擔憂之色。
「毛毛,你怎麼來了?不是說不用來接我的嗎?」葉涼涼看著他,有些奇怪的問。
看到她的出現,慕衍一言不發地走了上前,將她摟進了懷裡,緊緊的,唯恐她跑掉一般。
「怎麼了?」葉涼涼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十分奇怪,只是他那明顯不對勁的情緒,也讓她的心提了起來,「毛毛,你沒事吧?」
「沒。」慕衍將腦袋埋在她的頸間,低沉的聲音縈繞耳邊,「我怕妳不認識路,所以來了。」
「……」
葉涼涼下意識戳了戳他的腰,「毛毛。」
「唔?」
「你知不知道,你找的藉口很爛。」葉涼涼毫不客氣地拆穿了他。
慕衍:「……」
這樣笨拙的安慰方式,大概只有慕衍能想出來吧?
想到這裡,葉涼涼不覺啞然失笑。只是笑容剛到嘴邊,就化為了苦澀。
慕衍皺眉,伸手撫上她的嘴角:「小涼,不要這樣……」
「毛毛,我突然覺得好累。」
她躺在他的懷裡,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你說……我應不應該放棄一直以來的堅持?」
看著處於萎靡不振狀態的葉涼涼,慕衍沉默了片刻,突然低頭將雙唇覆了上去,輕微的觸碰,蜻蜓點水般,如同一股電流流遍葉涼涼全身。葉涼涼愣了一下,身子一僵,馬上清醒過來,趕緊伸手去推他。
「別這樣,這裡可是街上。」她緊張地說,盡量將聲音壓低。
「街上怎麼了?妳不是喜歡這樣嗎?」慕衍貼近在她耳邊,低聲道。
他不想理會現在他們正在什麼地方,他只知道,現在的她需要他的安慰。
「……」那怎麼一樣了!以前是在家而不是在街上任人圍觀啊!掀桌!
葉涼涼從來不知道慕衍還會狡辯,一時無言。只是這片刻的失神,便給了慕衍鑽空子的機會──他的手穿過少女柔順的髮絲,捧著她的腦袋,低頭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葉涼涼愣了一下,嘴唇沒有意識地微微張開,慕衍的舌頭順著微微綻開的唇瓣滑了進去,和她柔軟小巧的舌頭糾纏在一起,貪婪地吮吸著這沁入心扉的香甜和誘惑。
最後,她完全軟倒在慕衍的懷裡──卻是因為害羞。
他低頭看著臉色泛紅的葉涼涼,低頭吻了吻她頭頂的髮絲,輕聲慢語地道:「沒關係,有我。」
葉涼涼將腦袋深埋在慕衍的懷裡,不知不覺間揚起了唇角:「……嗯。」
被自家的萌物安慰了,葉涼涼失落的情緒一掃而空。
她終於知道,原來一向堅強的她也會有這樣的時候。在這件事上,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樣逞強下去。
於是,她選擇了求助。
「……就是這樣,有人偽造了這幾份文件,並偷蓋了私章,還將另一份的內容文本洩漏給對方的當事人和律師。」
將事情的經過告知了慕衍,葉涼涼又拿出了那幾份被蓋了私章的文件,遞到了他的手中。
「就是這幾份。」
慕衍一頁頁翻閱著那幾份文件,看似平靜的眼中戾氣漸濃。闔上資料夾,他抬頭看向葉涼涼,語氣平靜地說道:「這幾份東西,交給我解決。」
「毛毛……」葉涼涼有些驚訝,「你……」
他打斷了她,「相信我。」
「好。」看著他眸中凝重的神色,葉涼涼釋然一笑,點頭,「順便能幫我查一個人嗎?」

*** ***

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葉涼涼也不敢妄下判斷。
但是這件事情,還是存在了太多的疑點。
然而──事務所裡的人,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作為一個在事務所資歷不深的新人,薛靖媛的盛氣凌人早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這件事情更是間接成為了矛盾爆發的導火線。
「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別以為大家都看不出是妳陷害了小涼!」
這天在茶水間裡,一位跟薛靖媛看不對眼的女律師,再次跟她發生了爭執,盛怒之下,沒有經過大腦思考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這讓無論是原先在場、還是前來勸架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擅自下了結論,這就是妳作為一個律師的素養?」薛靖媛也是一怔,隨即挑眉冷笑了起來。
「這樣明顯的事情,還需要證據嗎?」女律師針鋒相對,「還是妳覺得這裡的人都看不出妳對小涼不滿?妳以為妳擠走了小涼,就能成為葉律師的徒弟了嗎?」
薛靖媛呼吸一頓,身體一晃,不過馬上又站穩了腳步。
「這樣的事情,我還不屑做。」她依然目光冷淡地看著對方,語氣卻帶著無可侵犯的高傲,「如果妳懷疑是我做的,就請拿出證據。而不是在這裡空口說白話,將自己的無能推到別人的身上。」
不理會女律師驟變的臉色,薛靖媛又有意地瞥了站在茶水間角落的葉涼涼一眼,轉身離開了。
這一齣鬧劇讓所有不喜歡薛靖媛的人站在了統一戰線上。
有一些原先還處於觀望的人也紛紛選邊站了,但是,這對葉涼涼來說,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即使這裡所有人都不覺得她是黑手又怎樣?最終的黑鍋還是由她來背。
所以,對她來說,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胡亂懷疑是誰陷害了她,而是──
「──請拿出證據!」
「……妳可以查一查最近的監控錄影,或許會有發現。」
薛靖媛和伊安安的話交錯迴響在她的腦海裡,葉涼涼想,她已經知道了下一步該怎麼做。

*** ***

「請問,能讓我看一看最近幾天的監控錄影嗎?」
趁著午休的時間,葉涼涼走進了防盜監控室。
負責錄影監控的小哥很熱心地按葉涼涼的要求,把事發前幾天的監控錄影調了出來,
但是得到的線索微乎其微──正如同她猜想的一樣,最近幾天,只有自己和薛靖媛兩人進入過葉翊凡的辦公室。
偶爾從門前經過的人,都是匆匆而過,從監控錄影上看並沒有異樣。
現在結果顯而易見了,從證據上看,做出這件事的不是她,就是薛靖媛。
只是光憑監控錄影,也不能證明陷害她的就是薛靖媛,雖然她的嫌疑很大。
所以,現在她唯一能做的,除了回憶前幾天接觸過的人以外,就只能等慕衍那邊的消息了。
還有一個星期的緩刑時間,葉涼涼暫時將這件事情放到了一邊,重新投入了工作中。
不過這時候,旁邊兩位男律師的對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快幫我看看這個視頻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卡住了。」
「可能是緩衝問題,再等等?」
「也不行。緩衝過後,那個時間就跳到一分多鐘後了,中間那段看不到了……」
等等,跳動的……時間?缺少的部分……
猛地想到了什麼,葉涼涼連忙起身,再次快步走進了監控室裡:「能再讓我看一看之前的監控錄影嗎?」
但匪夷所思的是──
監控室的小哥撓了撓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抱歉啊,葉小姐,那個錄影帶剛剛壞掉了。」
「壞掉了?怎麼會?!」葉涼涼怔了一下,忍不住驚呼出聲,「中午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剛剛看完那一段錄影,這錄影帶就壞了?
怎麼會這麼巧?
「我也不知道,中午我出去了一下……」那位小哥頓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出聲喊住了一個從門外經過的人,「伊小姐,剛剛我們出去的時候妳也在,妳有沒有看到什麼人進過監控室?」
「發生了什麼事?」被叫住了的伊安安折返了回來,疑惑地問,「……應該沒有吧?」
她有些不確認地說:「中午只有我和薛小姐值班,我一直都待在財務室裡,不太清楚外面的情況。也許問問薛小姐會知道?」
「那真是奇怪,我離開之前,監控錄影還是好的……」
事情突然變得怪異起來了。
伊安安的話再次隱隱指向薛靖媛。
只是這個線索太模糊,不知道值不值得取用……
那盒壞掉的錄影帶……
直到伊安安的腳步聲從聽覺範圍內消失,葉涼涼開口對監控室的小哥請求道:「請問,那盒壞掉的錄影帶還在嗎?我可以拿走嗎?」
他隨手指了指一旁的架子:「就放在那裡,妳拿去吧。」
「好的,謝謝……對了,能給我寫個證明嗎?」
拿到了證明這盒錄影帶並不是由她損壞的簽名單,葉涼涼才放心地帶著錄影帶離開了監控室。
只是剛走出門的葉涼涼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她突然想到──最初的時候,伊安安是怎麼知道錄影帶有問題的,難道她知道些什麼?
返回自己位置的途中,突然有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葉涼涼下意識停下了腳步,拉回了思緒,看向面前的人:「薛小姐,請讓一讓路。」
「如果不是葉律師可以維護妳,妳覺得妳還能完好地站在這裡嗎?」薛靖媛看著她,冷冷開口道,語氣裡盡是責備意味,「可是妳又是怎樣回報他的?」
葉涼涼微怔。
她對上了薛靖媛銳利的目光,平心靜氣地開口道:「薛小姐,妳並不是我的上司,所以我想,我並不需要向妳稟報我的工作。」
只是,葉涼涼的回答顯然讓薛靖媛更為惱怒,她一雙美目第一次染上了憤怒的情緒:「妳怎麼能這般無恥!無論真相是怎樣,事情都是因妳而起的,我要是妳,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怎麼還會有臉在這裡!」
「除此之外,薛小姐,妳可以質疑我的能力。」葉涼涼語氣淡然地打斷了她,表情出乎意料的寧靜,「但是,妳絕對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薛靖媛板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她的目光緊緊跟隨著葉涼涼的背影,過了好半晌,她才重重地跺腳,轉身進入了一間辦公室裡……

*** ***

最近發生的事,已經夠讓葉涼涼焦頭爛額的了,卻沒想到,麻煩遠遠不只這麼一點。
下班的時候,她又在遇見了一個算是許久未見的人──只是這個人,她連作夢也不想再看見他!
門外那個正揚起一臉邪魅狂狷笑容、倚在一輛藍寶堅尼前的男人,不是司空尉遲是誰!?
「小涼。」
看見葉涼涼出現,司空尉遲眼底閃過一絲幽光,立刻帶著邪氣的笑迎了上前。
葉涼涼卻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走開。
「等等!」司空尉遲笑容一僵,連忙攔住了她的去路。
「不好意思,我今天沒空跟你折騰了,司空先生。」葉涼涼沒好氣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地說道,「請讓開。」
「不!」司空尉遲下意識焦急出聲,只是想到了什麼,他的情緒又平靜了下來,嘴角隨即挑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難道前幾天報導上的新聞,妳也不管了?」
葉涼涼怔了一下,皺眉:「是你做的?」
「不是。」被犀利的目光盯著,司空尉遲竟忍不住一陣心驚,他連忙定了定神,否認道,「我只是……」
得到了確切的答案,葉涼涼也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麼,出聲打斷了他,直接趕人:「不是你做的,就不要來騷擾我了,請回吧。」
「我可以幫妳。」司空尉遲依然一動不動,他用炙熱的眼神看著葉涼涼清秀的小臉,以無比篤定的語氣說道,「我可以讓那些報導在一夜之間消失,沒有人再敢說妳的閒話……」
語氣一頓,他薄薄的唇角緩緩地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只要,妳答應做我的情人……」
這下葉涼涼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向他的眼眶,將他還未說完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先學會怎樣尊重別人吧,人渣!」
「小涼,妳幹什麼──嗷!」
司空尉遲猝不及防地被葉涼涼這一拳打得頭往後翻。
在他還沒站穩的時候,葉涼涼又一腳踹到他肚子上,痛得他「嗷嗷」直叫。
「小涼,妳怎麼能──」
捂著眼睛狼狽地退到了一旁,司空尉遲十分憤怒地瞪向面前的女人,正要開口責備她的時候,卻看見那個跟葉涼涼是青梅竹馬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
「小涼,別弄髒自己的手。」慕衍握住了葉涼涼的手安撫道,看向司空尉遲的目光帶了一種凜冽的寒意。
剛剛的話,他都聽到了。
「好,毛毛,我們回去。」葉涼涼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她從司空尉遲身上收回了厭惡的目光,跟著慕衍離開。
司空尉遲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慕衍摟著他勢在必得的女人離開了,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之後,心裡不由一驚。
「你們──」
他趕緊躍起身打算追上前,腹部突然傳來的疼痛卻讓他腳步一歪,撞倒到旁邊一個人的身上。
可是下一刻,他就被那人毫不客氣地推開了。
「你!」正要轉頭教訓那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卻在看清那人的臉的那一刻,司空尉遲臉色一變,立刻警惕起來,「又是你!你想做什麼!?」

*** ***

推開司空尉遲的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幾次找碴,將他關進拘留所,還故意將他遺棄在高速公路上的那位無良的員警先生!
不過這位員警先生今天並沒有穿著標誌著他職業的制服,而是一身休閒便裝,加上他此刻流露出來的神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慵懶帥氣。
新仇加舊恨,再次看到這個人的司空尉遲內心壓制的怒火再次燃燒起來,只是礙於前幾次深刻的教訓,他並不敢輕舉妄動。
看著如臨大敵、一臉戒備的司空尉遲,員警先生隨意將一隻手插進了褲兜,眼睛微瞇,一臉揶揄的笑意:「啊啦!又是你啊,司空先生,還真是巧合啊。」他又擺了擺手,笑道,「別緊張嘛,我只是恰好路過而已。」
「路過?你路過哪裡不好,為什麼偏偏要在這裡路過?」聽到不是來抓他的,司空尉遲暗暗鬆了一口氣,語氣卻變得尖銳起來,「還有,你沒看到剛剛那兩個人打了我嗎?怎麼不把他們給抓起來!?」
「啊?司空先生你被人打了?有嗎?抱歉,我剛剛什麼也沒看到。」員警先生露出了一臉驚訝的表情,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無力,「而且我現在的情況特殊,恐怕無法幫到你。要是司空先生你遇到了襲擊的話,還是報警吧。不過──」
他話鋒一轉,嘴角卻挑起了一抹純良無害的笑容:「我剛才看到的是,司空先生你企圖對那位女士進行性騷擾,若是不想因為假報警被拘留的話,我還是奉勸司空先生別這麼做。」
說完這麼一句,員警轉身離開。
「你──」員警的話讓司空尉遲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盛怒之下,他一個箭步衝上前握住了員警的肩膀,將他扭了過來,「喂!你不准走!你剛剛看到的明明不是這樣!」
「我看到的就是這樣,司空先生。」員警先生有些不耐煩地撥開了他的手,一臉嚴肅的表情,「還有請放手,不然我就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拘捕你。」
司空尉遲怒目圓睜:「你現在不是下班了嗎?」
「啊?我什麼時候說我下班了?還有你沒聽過便衣員警嗎?」朝司空尉遲扔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員警先生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包紙巾,抽出其中一張擦了擦手,然後帶著厭惡的表情將紙巾扔到了垃圾桶裡。
司空尉遲僵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臉上的表情扭曲得猙獰:「你!」

*** ***

擺脫了糾纏不休的司空尉遲,慕衍拉著葉涼涼的手走過了人行道。
他出來的時候並沒有帶任何人,為了不給葉涼涼帶來麻煩,他是走路過來找她的。
感受著慕衍掌心傳來的溫暖,葉涼涼的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她的嘴角不知不覺揚起了一抹弧度:「毛毛。」
「嗯?」
「我們……」
過了斑馬線後,葉涼涼卻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
不遠處的一家酒吧前──
又是這條街道附近的那一家酒吧,上次她發現沐離雪暈倒的地方。
這一次,葉涼涼再次看見沐離雪出現在這裡。
不過跟她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人,也是她十分熟悉的……歐墨陵。
沐離雪的臉色比起上次有所好轉,但是憔悴之色還是顯而易見,雖然用濃妝掩蓋,葉涼涼還是看出了她眉眼之間透露出來的疲倦。
忽然回過神來一般,沐離雪揮開歐墨陵的手,瞪著他:「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我不是說,你不要來找我嗎?」
「離雪,我──」歐墨陵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找人跟著她,自己是接到了通知才會匆匆趕來,瞭解了事情的始末和看到眼前的那一幕,頭腦發熱就做了那些衝動的事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偏偏每次對上了她,就沒辦法理智下來。
「既然已經說過不要再見了,那就此別過吧。」沐離雪冷著臉,手早已握成了拳頭,身體也微微發抖起來。
她沒想到,易耀陽想要撕破她的衣服的時候,歐墨陵會突然出現,還衝動地打傷了他──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轉身想往回走,卻被歐墨陵拉住:「先去醫院清理傷口,會發炎的。」
「不要你管。」她試圖甩開他,卻被他抓得緊緊的,沐離雪一直強壓著的眼淚始終是抑制不住,嘩啦啦流了一片,「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裡了,我們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你放過我吧,真的,我求你。」
又是這樣的話!歐墨陵惱怒地瞇起了眼睛,不由加重了手的力道,看到她咬著嘴唇強忍的樣子,還是覺得不忍心,放柔了口氣,輕聲道:「乖,不要鬧了,去醫院吧。」
「我都說了不要你管!」沐離雪使勁一抽,總算把手給拔了回來,「我早說了我們沒有關係了!歐墨陵!我跟你交好不過是看在我們兩家的份上,我以前不過是耍著你玩!我不喜歡你!你聽到沒有!請你不要來找我!不要了!你還是省省心思去哄你的聶曉姚吧!我再怎麼墮落,也不關你的事。何況,那都是我自願做的!」
沐離雪劈里啪啦說了一堆,每說一句,歐墨陵的臉色就愈加冷一分,他板著鐵青的臉,恨不得把她敲昏,讓她不要再說這些讓他心裡堵得慌的話了。
沒有關係?看在兩家的份上?耍他玩?省省心思?自願?
就算是她的生活就此發生了變化,就算她家道中落,他也盡他全力護她周全。他做得這般明顯,她卻絲毫不領情?不領情倒也罷了,現在還這樣看待他所做的一切。
「……」歐墨陵瞪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他只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想朝她吼,可是看到此刻她蒼白流著眼淚的臉,一抽一抽的吸著氣,他怕他的聲音大了會嚇到她。
「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沐離雪推開了他的手,冷冷地說道,「萬一讓我的未婚夫看見了,他會不高興的。」
她說著,推開了還在發愣的歐墨陵,卻沒想到在抬頭的那一刻,直直撞入了正向她迎面走來的葉涼涼兩人眼中。
沐離雪一呆,臉色突然變得如紙般蒼白。
她身體一晃,有些不穩地搖搖欲墜起來。
──為什麼我最狼狽的時候,總要遇到妳?難道上天對我的折磨還不夠嗎?!
──葉涼涼,妳為什麼總要在我最狼狽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面前!?
──如果不是妳,我就不會變成這樣!都是妳……都是妳……都是妳!
沐離雪推開了上前想要接住她的歐墨陵,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跑掉了。空氣裡,似有一聲微微的抽泣聲傳出。
「離雪!」
「……」
慕衍察覺到葉涼涼的失神,握著她手的力道收緊了一些。但是他的力道恰到好處,並不會弄痛她。
「小涼,我們回去吧。」他說。
葉涼涼收回了視線,對他微微一笑:「好。」

*** ***

回到屬於兩人的家裡,葉涼涼想起了從律師事務所帶回來的那盒錄影帶,趕緊將它拿了出來,交到慕衍的手上。
「毛毛,要是監控錄影的錄影帶損壞了,還能不能修好?」葉涼涼並不抱希望地問。
慕衍將錄影帶收了起來,對她點了點頭:「我盡量找人試試。」
「好,麻煩你了。」
「對了,小涼,妳讓我調查的事情……」
「已經查到了嗎?」
慕衍點了一下頭,從一旁翻出了一疊資料遞到了葉涼涼手裡,簡潔地解釋道:「薛家是葉家的部下,妳讓我查的那個薛靖媛,按理說不會也不能做出那樣的事才對。」
「葉家?」葉涼涼怔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你是說……跟你們家並立的那個葉家?」
慕衍沒有回答,但是他眼中的神色已經清楚地給了她答案。
「可是,薛家的人又怎麼會──」想到了什麼,葉涼涼語氣一頓,隨即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慕衍,「等等!師父是葉家的人!?」
「是。」
得到了慕衍肯定的回答,葉涼涼不由沉默了起來。
如果這件事跟薛靖媛無關的話,那她之前對自己莫名其妙的敵意是從何而來?
莫非是為了師父?
不過現在她已經無暇去想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真正的黑手,還未找出來。
最可疑的人排除了,那麼就只剩下了……
會有可能是她嗎?
但是,那一連串怪異的事情的確是自從那兩個新人來了之後才開始發生的。
或許,從一開始,她調查的方向就錯了。
「那你查到這件事是誰做的嗎?」想通了什麼,葉涼涼又抬頭看向了慕衍。
「很抱歉,小涼。」然而答案是令人失望的。
果然連毛毛也不行嗎?
葉涼涼暗暗嘆了一口氣。
「不過,我查到了另外一件事。」慕衍話鋒突然一轉,「就是那一天那幾篇報導上的那幾張照片,跟司空尉遲一同出現在豔照上的那個女人──」
他說著,將幾張照片和一份調查報告放到了葉涼涼面前。
「這個……」
葉涼涼首先翻開的是調查報告,剛掃了幾行,她就忍不住用難以置信地眼神看向了慕衍。

他點了點頭。
葉涼涼只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女人,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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