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1.在願望之海中,揚起靈魂之帆的女子

「各位,別忘了,不能讓『某個人』贏過伯爵喔!」
我們的同學──紫崎燕目光銳利的瞪著其中一名參加者。
「對!絕不能讓她打倒伯爵。」
來自砂夜中學的御影蝙蝠和小燕瞪向同一人,她是本次遊戲的第十五位參加者。
「海蝶,就是你!」
蝙蝠的話直指一名女孩。
她的頭上戴著類似新娘的短版頭紗,在海風吹拂下輕輕飄動,總是眉目低垂的她,給人一種眼睛半閉的錯覺。
「小燕、蝙蝠,兩位的話說得太重了吧?」
「並沒有!因為你的願望不是讓遊戲結束。」
「是的,使遊戲落幕並非我的願望。」
就讀汐濱中學的戀珊瑚海蝶露出溫柔的笑容。
「『腦內啡』是一種為人類帶來幸福感的神經傳導物質。如果所有人都能隨時分泌大量腦內啡,世上將不再有憤怒與悲傷……而這才是我的心願。」
「你把憤怒和悲傷當成體內產生的毒素嗎?」
羅鱶露出困惑又無奈的神情。
「那些情緒是生物為了辨識危險和威脅演化出的機能!人類為了想逃離憤怒與悲傷,不斷追求進步與文明,倘若這些情緒消失,等待我們的將只有毀滅。」
「若全人類都能被幸福感包圍,不受恐懼與痛苦的威脅迎向終結,這不才是最幸福的結局嗎?」
「可是、可是……這樣一點都不好玩啊!人生際遇有高有低,才有樂趣,你不覺得嗎?」鬥魚說。
「我不否認這種想法。然而,那些因疾病與飢餓而痛苦的人呢?還有陷入絕望、跌入谷底的人呢?」
鬥魚沒有回應海蝶的反問,只是嘲諷般的揚起嘴角。
「能『享受』憤怒與悲傷者,在全人類中極為少數。大多數人會被這些情緒吞噬,在痛苦中掙扎著度過一生。」
「拯救他們是醫生和政治家的責任,不是你該插手的事!」
我忍不住插話,海蝶轉過頭看向我。
「你沒有理由阻止我介入。況且,這是最有效的方式。憤怒和悲傷這些無意義的情緒,應該立刻消除。」
「有意義!」蝙蝠輕觸脖子上的頸環,咬牙喊道:「有些人會因為憤怒而成長,從悲傷中重新站起。」
「對!我們能面對痛苦,就像現在這樣。」
「那麼那些無法振作、沒有辦法面對痛苦的人呢?」
「咦……」
「如果校園發生霸凌,被霸凌者無法提振精神,或承受不了痛苦,你們會責怪他不夠堅強嗎?」
我和蝙蝠頓時語塞,海蝶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你們幾個別自以為是了。覺得自己能做到,別人肯定也能做到,對吧?如果做不到,就歸咎於不夠努力、心智不堅……這都是毫無根據且自私的結論。」
這番話好似打了我一記耳光,我只能閉上嘴。
「心靈脆弱不是罪。無論是被失意擊垮,抑或是從痛苦中逃跑,每個人都該平等的擁有幸福。假若我的願望得以實現,即便是弱者,也能以弱者的模樣獲得幸福。請問,這有什麼不對?」
面對海蝶的連番追問,我和蝙蝠只能吞下原本想說的話。
「我隨時接受反駁。只要能說服我,讓我相信我是錯的,或許我就會改變想法。」
高舉全人類的幸福為信念的天使……從我們認識海蝶至今,她的決心從未動搖。
但是,我隱約看見一絲曙光。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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