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愛情的速度,人生的速度1
這個城市的跑車太快,
下班前的會議則進行得太慢。
然而這季節,風的速度、
葉子落下的速度、
我坐在樹下長椅所聽的音樂速度卻剛剛好。
其中,
現在和我一起聽著音樂的你,
有些變快的心跳速度最剛好,
也讓我感到心動。
這讓我感到
安慰又安心,我心想:
現在我人生的速度,這樣應該還可以吧?
現在我的人生,這樣應該還可以吧?

如果你不小心犯錯
如果你不小心犯錯,
你的上司會責怪你,
你的競爭對手會鬆一口氣,
在你底下工作的後輩會對你感到失望。
但是愛你的那個人,
他會始終如一地相信你、愛你。
他的信任,
會帶給你下次犯錯的勇氣,
也是你更靠近成功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這無關成敗,
而是你要相信你自己。

告白
衝動的告白,若對方接受,
那就是準備好的告白。
準備好的告白,若被對方拒絕,
就成了衝動的告白。
鑰匙握在對方的手上,
但是能抓住那把鑰匙的人正是想告白的人。
可以確定的是,
無論愛情的鎖是否打得開,
衝動的告白也好,準備好的告白也好,
一樣都是有勇氣的告白。
還有,最讓人後悔莫及的告白,
不是當下被拒絕的告白,
也不是被委婉拒絕的告白,
而是沒有說出口的告白。

適當的距離
剛交往的戀人之間所需要的距離,
是看得到美麗的五官,但是看不見粉刺的距離。
鄰居和鄰居之間所需要的距離,
是彼此聽得到親切的招呼聲,但深夜聽不見歌聲的距離。
上司和部下之間所需要的距離,
是辦公桌擺得很近,但週末不打擾的距離。
好朋友之間所需要的距離,
是一起開心、一起難過,但是允許孤獨的距離。
連樹和樹之間也需要距離,
才能讓樹枝自由伸展,
當然人與人之間也需要適當的距離。

愛我的「人」
當我們相愛時,
要記得他不是「愛」我的人,
而是愛我的「人」。
愛情並非如夢似幻,
是完美無缺、
崇高、
能犧牲包容一切的,
而是來自有血有肉的人,
是不完美、
會經常犯錯、
有喜怒哀樂的感情。

如果你能記住這點,那麼
對於現實中每一刻你所遇到的愛情真相,
對於和對方約好三點見面他卻遲到三十分鐘的事,
對於因為他忙著公司工作而忘記紀念日的事,
對於他發誓不再犯的錯又再次違背的事,
對於一邊滑手機一邊聽你認真訴苦的態度,
你不會感到絕對的失望、憤怒,且否定愛情的本質,
而是會體諒對方,找到讓他了解自己的方法。
同時你也會游刃有餘地發現,
愛情的心臟仍充滿活力地跳動著。
愛我的人,是「人」。
認同這點,當你越深入地靠近他,
你越能領悟,雖然愛情的素顏不如遙望時的肌膚般光滑,
但愛情的雙唇嚐起來仍是如此甜美。

一見鍾情沒說的話
「一見鍾情」前面應該少說了「看到那個人的外表之後」這段話。一見鍾情看似最純真又浪漫,但其中的含義似乎包含了動物本能和野性。諷刺的是,若想有機會真心挖掘、探索一個人的內在,可能得先取決於對方的外表。若(主觀)覺得對方的外表不具魅力,應該也很難產生想探索對方內在的動力。或許你願意深入了解,對方可能是全宇宙最適合自己的男人或女人。
然而幸運的是,即使不需像《美女與野獸》那樣強迫兩人共度時光,生活中還是有很多機會能藉著持續見面來了解一個人的內在,例如在學校、在公司、在同是大型犬或多肉植物愛好者的聚會中。或許你會突然對一位從不感興趣的人產生「沒想到他也有這一面?」的想法,代表愛情的徵兆前來敲門的時刻也靠近了。如果訪問情侶對彼此的第一印象,或許會有不少人回答:「一開始不知道有這個人,甚至對他不感興趣。」或是「他是裡面最不起眼的人了」。
還有,即使一個人的外表,可以當作愛情的線索,但最終若是內在無法滿足彼此,那麼這段愛情也很難持續。若彼此對開心和難過沒有共鳴;無法理解對方為何傷心;無法帶給對方成就感;讓對方感覺自己被需要;感覺到愛人才能給予的溫暖,那麼初次見面就產生的愛情,結束時也只能被當作是感情上的突發事件。為什麼一見鍾情的王子與公主的故事,最後總是「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Happily ever after),或許只是因為童話需要一個適當的結局吧。
愛情萌芽的情形很多都與外表魅力有關,但那不代表一切,而且愛情要能持續,內在一定是重要的因素,因此和野獸墜入愛河並非只存在於迪士尼電影中,而如果我交往對象不在乎鏡子裡那些我不滿意的樣子,那我也會不在乎那個人的外表,這件事也無須覺得驚訝或懷疑。或許這就是為什麼童話或電影會把愛情的真相譽為愛情的魔力吧。
因為,愛情雖然始於眼睛、鼻子、嘴巴,但最後還是會走入心裡。

親吻和下一個親吻之間
親吻和下一個親吻之間的距離越長,會對彼此產生依戀;
好奇和答案之間的距離越長,好奇心會越趨強烈;
夢想和成就之間的距離越長,內心就會變得堅強。
有時,比起即時的愛情、即時的答案、即時的成功,
等待的背後,
會讓我們的愛變得越深、讓我們探索世界、讓我們成長。
就像比起只要三分鐘就能吃到的微波速食,
需要長時間用大鍋悶煮的飯,吃起來更健康、更美味一樣。

關於從旅行的他方回到家
第一次旅行的地方,陌生的風景總是讓人感到悸動。由空氣中不同密度的水分所創造出來的特別的天空色,第一次看到的樹種所創造出來的異國影子,用不同語言所寫的道路標誌,它們一如往常地待在那裡,但看起來卻像在熱烈歡迎前來的旅客。在評價料理的味道時也是如此,若餐廳就在自己家的附近,總是會嚴厲批評,但若冠上觀光景點的光環,便會給上更好的評價。接著你會發現,比起坐在自己隔壁的公司同事金代理,自己更常對遙遠的陌生人顯露微笑,也更常說「謝謝」。
旅行的時候,人都會把難以預測的狀況或氣候當作新鮮的趣事,例如完全不一樣的地鐵轉乘系統、跟著地圖走卻遲遲不見目的地、時不時傾瀉的雷陣雨。旅人的心總是寬容,能夠接受這一系列失控的狀況,並把這些視為意外的樂趣。然而,等旅行到了尾聲,旅人的體力漸漸乾涸,對新事物也感到麻木,連一開始光是標誌板覺得感動的心情也消失了,那些旅途中的意外再也無法饒富趣味,這時反而需要更多耐心。這都市陌生的交通系統為何如此複雜又沒效率!不滿油然而生。同時,對於熟悉事物的渴望開始從味覺中冒了出來,然後蔓延到全身。一開始是「我好想吃辣辣的泡麵、用陳年泡菜煮的泡菜鍋、淋了些番茄醬的雞蛋捲和白飯」,後來演變成「我不想再旅行了。比起飯店,家裡的沙發雖然樸素又狹小,但卻能給我安全感。好想躺在上面,手裡握著閉上眼睛也能找到轉台按鈕的遙控器。」這些渴求越來越強烈。於是旅人重新領悟到一件事:旅行的目的終究是為了回到當初離開的地方。
•••如同旅行時對一切新事物會感到悸動,爾後隨著時間流逝,自然而然地轉變為渴望和思念自己熟悉、覺得有安全感的事物,和一個人相愛及維繫感情的過程也是如此。在旅行的他方所獲得的感動和喜悅,和回到家時所湧上的熟悉感和安全感,在與人相愛的過程中,都能依序感受到。就像發現一棵充滿異國風情的樹會感到開心一樣,當自己發現那個人的脖子後面有一顆痣,也會覺得開心。但這種感覺不知不覺從某一刻起,便轉變為如握著自己家裡遙控器般的熟悉感。他還是本來的那個他,但對我來說,發現他新的一面會讓我感到開心,了解他的外表、個性、背景的過程也讓我感到開心,而這份喜悅也不知從何時起,轉變成對自己非常熟悉的人所感到的安全感。
因此,就像旅行畫下句點,最終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一樣,想在持續的關係中找到安全感的必備要素,就是我對他瞭若指掌的感覺,即預測的可能性。而且,就像從旅行的地方回到家需要七個小時的飛行時間一樣,為了讓本來像是旅行地點般的人,變成像家一樣的存在,兩人需要共度一段幾個月或幾個季節的時間。最後,自己不僅能細心地預知他想看什麼電影,甚至「原來在電影演到這裡的時候他會落淚啊,或他會拍掌大笑啊」都能知道,並且在這些時機點握住他的手給他溫暖,或跟著他一起笑,甚至笑得比他大聲。他會因為什麼話而露出孩子般的微笑;他會因為什麼話而面紅耳赤;每個星期二他想吃什麼晚餐;第三次紀念日他最想要什麼禮物;什麼時候比起禮物他會更需要擁抱⋯⋯這些都不是靠腦袋想出來的,而是用心觀察出來的。就像我心情不好時,他會用盡一切辦法安慰我,而當我想被人擁抱時,他總是會抱著我一樣。
•••
相反地,若過了一段時間,他對我來說仍保有許多不可預測的一面;若他不能給我從旅行的地方回到家時該有的熟悉和安全感,就代表我們的關係出現危機。他的失聯讓我感到鬱悶;或因為不知道他何時會生氣而焦躁;或從他的表情讀不出他在想什麼;或總覺得他好像變心了而感到不安。若這些想法占據心中的一角,即使愛情再怎麼辛苦地引領這段關係,時機到了,兩人的關係也到了喊卡的時候。若是持續讓另一半感到不安,那就不是愛了,而是一種情感暴力。因為愛的任務是觀察他的內心,愛能夠給予的最大安慰之一,就是在捉摸不定的世界裡,讓他感受到可預測的溫馨感。如果旅行結束卻不能回家,那麼旅行只是流浪罷了。
即使如此,太清楚他內雙的雙眼、鎖骨和腳踝骨長得怎麼樣,可以猜到他下一刻會說什麼話,就像台詞全被看穿的電影般無聊或劇情顯而易見,偶爾也會成為令人擔憂的原因。如果你在旅行節目中偶然看到沒去過的旅遊景點而感到心動,也就是說如果你心生想出發尋找非你們關係之中的另一個人,或許你還會事先感到自責或害怕。然而,你不需要把時間浪費在毫無預警,或毫無根據、不可預測的愛情上。有時候,承認愛情中自己無法控制的部分也是愛。
另外,和熟悉到連腳踝模樣都很清楚的戀人一起迎接人生的新事件,反而能為熟悉增加悸動。和心愛的他一起到偶然發現、吸引人的景點旅行,光想像就覺得興奮,而且也不用擔心在飛機上嘴巴大開睡覺的樣子有多醜。即使跟著地圖走卻不見目的地,但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不會感到不安。如果對方是不熟的某個人,對於第一次品嚐的食物,可能只會說句:「嗯,滿好吃的,呵呵」就算了,但當對象是他,就能自在地聊下去,直接且認真地評價吃起來是否口感太軟或香味太強烈,這也是因為「熟悉」才能享受的樂趣。有時甚至忘了聊天,各自享受美食也不會覺得尷尬。
熟悉不是無聊的同義詞。若那部電影讓你看了這麼多次,多到連台詞都背下來,想必對你的人生有很大影響力。即使你能猜到下一個場面是什麼,即使你已經知道結局了,但不管什麼時候看,都能帶給你新的感動。同樣地,就像過完冬季迎來的春天一樣,不會讓人感到無聊,反而讓人充滿期待,與再熟悉不過的人之間的愛情,也和按時回歸的春天一樣,總是能帶給人溫暖的悸動。就像每當春天來臨,那些毫無新鮮感、關於春天的歌曲,仍會登上排行榜一樣。能預測的人,能預測的愛情,就像春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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