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隆維斯特其實猜不到出現的會是什麼樣的人，也許是個時髦的年輕人。不料來的人像個流浪漢，短小身材，深色長髮許久未洗。他大概二十五歲，也可能更年輕。
李納斯不像是握有重要獨家的人。
「你應該就是李納斯．布蘭岱吧。」
「沒錯。抱歉遲到了。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知道『超技』嗎？」
布隆維斯特對電玩遊戲所知不多，但連他都聽說過「超技」。
「知道，聽過。」
「只是聽過？」
「對。」
「這麼說你也就不知道這遊戲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它有人工智慧功能，可以讓你和玩家溝通戰略，卻無法肯定和你交談的是真人還是數位產物。」
「是嗎？」布隆維斯特壓根不在乎一個破電玩遊戲的複雜細節。
「這是這項產業一個小改革，而我正好也參與了研發。」李納斯說。
「恭喜。你肯定賺翻了。」
「問題就在這裡。」
「什麼意思？」
「我們的技術被偷了，『真實遊戲』賺進了數十億，我們卻一毛錢也拿不到。」
這套說詞以前就聽過。甚至有一位老太太聲稱《哈利波特》是她寫的，卻被羅琳用心電感應術給偷走。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問道。
「我們電腦被駭了。」
「你怎麼知道？」
「國防無線電通訊局的專家已經確認，就連國安局也插手，你可以找嘉布莉．格蘭談談。她是分析師，她去年發表的一份公開報告中提到過這件事。我這裡有文件編號……」
「換句話說，這不是新聞。」布隆維斯特插嘴道。
「對，《新科技》和《電腦瑞典》都寫過。可是法蘭斯不想談，所以報導始終不深入。」
「那我為什麼要聽你說呢，李納斯？」
「因為現在法蘭斯好像明白發生什麼事了。我想他就坐在火力強大的炸藥上面，他對於安全防護變得瘋狂到極點，電話和電子郵件只用超高加密模式；買了一套新的防盜警報系統，包含攝影機、感應器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我認為你應該和他談談，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像你這樣的人也許能讓他開口，他不聽我的。」
「所以你指使我到這裡來，就是因為一個名叫法蘭斯的人看起來好像坐在炸藥上。」
「不是一個叫法蘭斯的人，而是法蘭斯．鮑德本人，我沒說嗎？我是他的助理之一。」
布隆維斯特搜尋記憶，唯一想得起來姓鮑德的只有那個女演員漢娜．鮑德。
「他是誰？」他問道。
他看到對方的表情充滿鄙夷，不禁嚇了一跳。
「你都住在哪裡？火星嗎？法蘭斯．鮑德是個傳奇人物，家喻戶曉的。」
「真的？」
「拜託，去Google一下就知道。他二十七歲就成為資訊科學教授，二十年來一直研發人工智慧。他在開發量子計算和類神經網路方面的成就，幾乎無人能及。電腦產業已經追著他跑了好多年。不過長久以來，鮑德都不肯受聘，他想獨自作業。他老是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諸如此類的話。』對我們這些電腦癡來說，他就是全能的上帝。」
「說重點，李納斯。」
「重點是鮑德和律師申請專利時受到打擊。『真實遊戲』的一位俄國工程師剛好趕在這之前匆匆遞出申請書，阻絕了我們的專利，這幾乎不可能是巧合。他們到底是怎麼打探出我們在做些什麼。只有一個可能：儘管採取了一切防護措施，還是被駭客入侵了。」
「然後你們就連繫了國安局和國防無線電通訊局？」
「一開始沒有。鮑德對那些打領帶、朝九晚五的人沒好感，他比較偏愛整夜癡迷地黏在電腦前面的笨蛋，所以他去找一個駭客怪咖，那女的馬上就說我們被入侵了。她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可靠，要是我就不會僱她，你懂吧，說不定她是胡說八道。不過後來國防無線電通訊局的人證實了她的結論。」
「但沒有人知道是誰入侵你們的電腦？」
「沒錯，可是我認為……」
「你聽我說，這可能是個有趣的故事，我懂。只可惜我沒興趣，我不是IT線的記者，我建議你去找《瑞典晨間郵報》的席瓦森，他對那個領域瞭如指掌。」
「不，不行，席瓦森不夠分量。這遠遠超過他的理解能力。好啦，別這麼膽小。這可能是你東山再起的機會呀，布隆維斯特。」
「我可不可以給你一點建議？下次你要爆料，別試圖向記者解釋他能從裡頭得到什麼好處。你知道有多少人跟我彈過這種老調？『這將會是你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新聞，比水門案還大！』」
李納斯突然間失去了自信，布隆維斯特不禁自問是否過度強硬。
「其實，」布隆維斯特說：「我今天真的很不順，我不是故意語帶譏諷。你知道嗎？這個故事裡頭的確有件事讓我感興趣。你說有個女駭客去過你們那裡。」
李納斯不像是握有重要獨家的人。
「你應該就是李納斯．布蘭岱吧。」
「沒錯。抱歉遲到了。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知道『超技』嗎？」
布隆維斯特對電玩遊戲所知不多，但連他都聽說過「超技」。
「知道，聽過。」
「只是聽過？」
「對。」
「這麼說你也就不知道這遊戲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它有人工智慧功能，可以讓你和玩家溝通戰略，卻無法肯定和你交談的是真人還是數位產物。」
「是嗎？」布隆維斯特壓根不在乎一個破電玩遊戲的複雜細節。
「這是這項產業一個小改革，而我正好也參與了研發。」李納斯說。
「恭喜。你肯定賺翻了。」
「問題就在這裡。」
「什麼意思？」
「我們的技術被偷了，『真實遊戲』賺進了數十億，我們卻一毛錢也拿不到。」
這套說詞以前就聽過。甚至有一位老太太聲稱《哈利波特》是她寫的，卻被羅琳用心電感應術給偷走。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問道。
「我們電腦被駭了。」
「你怎麼知道？」
「國防無線電通訊局的專家已經確認，就連國安局也插手，你可以找嘉布莉．格蘭談談。她是分析師，她去年發表的一份公開報告中提到過這件事。我這裡有文件編號……」
「換句話說，這不是新聞。」布隆維斯特插嘴道。
「對，《新科技》和《電腦瑞典》都寫過。可是法蘭斯不想談，所以報導始終不深入。」
「那我為什麼要聽你說呢，李納斯？」
「因為現在法蘭斯好像明白發生什麼事了。我想他就坐在火力強大的炸藥上面，他對於安全防護變得瘋狂到極點，電話和電子郵件只用超高加密模式；買了一套新的防盜警報系統，包含攝影機、感應器等等一堆亂七八糟的。我認為你應該和他談談，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像你這樣的人也許能讓他開口，他不聽我的。」
「所以你指使我到這裡來，就是因為一個名叫法蘭斯的人看起來好像坐在炸藥上。」
「不是一個叫法蘭斯的人，而是法蘭斯．鮑德本人，我沒說嗎？我是他的助理之一。」
布隆維斯特搜尋記憶，唯一想得起來姓鮑德的只有那個女演員漢娜．鮑德。
「他是誰？」他問道。
他看到對方的表情充滿鄙夷，不禁嚇了一跳。
「你都住在哪裡？火星嗎？法蘭斯．鮑德是個傳奇人物，家喻戶曉的。」
「真的？」
「拜託，去Google一下就知道。他二十七歲就成為資訊科學教授，二十年來一直研發人工智慧。他在開發量子計算和類神經網路方面的成就，幾乎無人能及。電腦產業已經追著他跑了好多年。不過長久以來，鮑德都不肯受聘，他想獨自作業。他老是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諸如此類的話。』對我們這些電腦癡來說，他就是全能的上帝。」
「說重點，李納斯。」
「重點是鮑德和律師申請專利時受到打擊。『真實遊戲』的一位俄國工程師剛好趕在這之前匆匆遞出申請書，阻絕了我們的專利，這幾乎不可能是巧合。他們到底是怎麼打探出我們在做些什麼。只有一個可能：儘管採取了一切防護措施，還是被駭客入侵了。」
「然後你們就連繫了國安局和國防無線電通訊局？」
「一開始沒有。鮑德對那些打領帶、朝九晚五的人沒好感，他比較偏愛整夜癡迷地黏在電腦前面的笨蛋，所以他去找一個駭客怪咖，那女的馬上就說我們被入侵了。她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可靠，要是我就不會僱她，你懂吧，說不定她是胡說八道。不過後來國防無線電通訊局的人證實了她的結論。」
「但沒有人知道是誰入侵你們的電腦？」
「沒錯，可是我認為……」
「你聽我說，這可能是個有趣的故事，我懂。只可惜我沒興趣，我不是IT線的記者，我建議你去找《瑞典晨間郵報》的席瓦森，他對那個領域瞭如指掌。」
「不，不行，席瓦森不夠分量。這遠遠超過他的理解能力。好啦，別這麼膽小。這可能是你東山再起的機會呀，布隆維斯特。」
「我可不可以給你一點建議？下次你要爆料，別試圖向記者解釋他能從裡頭得到什麼好處。你知道有多少人跟我彈過這種老調？『這將會是你職業生涯中最大的新聞，比水門案還大！』」
李納斯突然間失去了自信，布隆維斯特不禁自問是否過度強硬。
「其實，」布隆維斯特說：「我今天真的很不順，我不是故意語帶譏諷。你知道嗎？這個故事裡頭的確有件事讓我感興趣。你說有個女駭客去過你們那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