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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差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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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德斯的小津〉

(選自輯一:第一卷第一張,模糊地帶,從晦暗到光明)

我跟著溫德斯(Wim Wenders)1983年去東京尋找小津的腳步了。

他在1983年的東京,非常努力地尋找著日本早期的美好,過程中他開始質疑那些美好,可能在這個資訊越來越膨脹的世界,早已蕩然無存。

現在的生活當中、現實中、日常中,還有什麼沒被發現的美感存在著?

在這個視角可以輕易被複製的年代裡,這秒按下的快門,下秒已經被按讚,解讀與模仿。我心情有點矛盾,對世界表態時,終究是希望被理解,可是被過度理解或是理解錯誤時,又會覺得不想被理解了,有一種很膩的感覺。

為了避免對自己珍惜的照片心生厭膩,我在相機與鏡頭的組合上,在底片沖掃的過程中,做了各種相對複雜或不那麼方便的嘗試與選擇(但不是藉由砸下大筆經費)。

演變至今,手上擁有的相機朝代也幾經更迭,現在剩下在手上的多半是年代久遠的旁軸相機與手動對焦的定焦鏡頭,時間允許的時候則在家沖片、掃描。

我擁有的沖片技術與設備遠不及專業人士,唯一可以說嘴的,是心意與執著,那種好像面對自己的孩子的心意與執著。

最後照片有時看起來不太像這個世代的產物,像是戰後新聞社的照片。如果幾卷底片裡面偶爾出現幾張這樣的照片,我便會感到十分滿足,反覆看著這些超時空之作,暗自歡喜。

〈音樂(鬧事)現場〉

(選自輯三:親愛的你聽我說,我一定是在做夢)

生命力。

發現自己常在混亂的場景裡拍照。

住在休士頓的時候,喜歡拍Westheimer上的一些二手店巷弄,rather than downtown Houston。住香港的時候,相較起銅鑼灣跟中環,好像比較常拍旺角跟深水埠,因為那裏有很多身穿華服或打扮奇異的阿姨、阿伯(偶有年輕小哥)拉著隨身karaoke機在街頭賣力演唱。

在巴黎的時候,聖母院拍沒幾張,就開始拍教堂旁的垃圾桶,結果原本在拍教堂的一些遊客,也紛紛跑來拍垃圾桶,我才發現這節奏幽默。在印度孟買的時候,拍路邊的垃圾拍到引起警察好奇,前來詢問我為什麼要拍垃圾,這時我突然想起孟買機場的歡迎slogan 「Incredible India」,於是就很自然跟他們說:「This is my first time to India, everything looks incredible to me.」兩位警察印度式地搖搖頭,貌似滿意地離去。

回到台灣之後,我開始拿著底片機在各種人體跟音樂脈搏律動強大的音樂現場穿梭。

在這些地方用底片拍照,常常會因為各種混亂而失焦或測光不準確,但那種強烈的生命感,令人著迷。

〈列車上的Joann Johannson與Sabastiao Salgado〉

(選自輯五:它現在被原本埋葬它的人出土了)

《Flight From The City》,在一次前往台東的太魯閣號上,Spotify推薦了我這首歌。

音樂響起的時候,覺得耳熟,拿起手機一探曲名,是《Flight From The City》,腦中突然湧現電影《異興星入境》(Arrival)那種氣氛的畫面與顏色,在腦海中我俯瞰著一架一架的飛機,看著他們漸漸駛離畫面,又漸漸漸駛進畫面,安靜的循環、輪迴著。

這個輪迴的畫面又令我想起薩爾加多(Sebastião Salgado)的攝影,一張從遠處用很小光圈拍攝的挖礦人群。

畫面的近處,看得出挖礦人的衣衫簡陋,面黃肌瘦,眼神空洞;畫面的遠處,只看得到成山成海的人群,團團攀附在乾瘦脆弱的竹梯子上,好像被梯子輸送著,但看不出他們的方向;也許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去。

原來那是一座金礦,一座充滿輪迴的金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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