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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 采 內 容 1慧根早種

一個人的性格,其實早在胎兒時期就已經形成了。在我出生之前,媽媽正處於極度的痛苦之中,飲食也很不規律,除了凍牡蠣和冰鎮香檳以外,幾乎吃不下任何其他東西。如果有人問
我—最早在什麼時候開始跳舞?我就會對他說:「在娘胎裡的時候,大概是由於牡蠣和香檳的緣故吧,你要知道,那可是愛與美之神阿芙洛狄特最愛吃的東西啊。」
媽媽在懷著我的時候,強烈的妊娠反應讓她痛苦不堪,她總是說:「」這孩子將來肯定不怎麼正常。」她或許以為會生下一個怪物呢!實際上確實如此,從我降生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不停地舞動著自己的小手小腳,所以媽媽就說:「你們看我說對了吧?這孩子真是個小瘋子!
」但到了後來,我逐漸成了家人和朋友們的開心果,只要他們給我圍上小圍兜,我就會在音樂的伴奏下翩翩起舞。
我最早的記憶與一場火災有關,我記得當時我被人從樓上的窗戶,扔到了一個警察的懷裡。雖然那時我只有兩三歲,但我至今仍然能夠清楚地記起當時的情景:火光熊熊,四周一片混亂,尖叫聲不絕於耳。我還記得,那個警察當時緊緊地抱著我,我用小手鉤住了他的脖子—他大概是個愛爾蘭人。我還聽到了媽媽發瘋般地哭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她想衝進樓裡去,但是被人拉住了──她以為我的兩個哥哥奧古斯丁和雷蒙德還都在樓裡呢。後來,兩個哥哥被找到了。我記得他們倆先是坐在一家酒吧的地板上穿鞋襪,後來又坐到了一輛馬車上,再後來他們就坐在酒吧的吧臺上喝熱巧克力了。
我出生在海邊,在我的一生中,幾乎所有重大的事件都是在海邊發生的。我的第一個舞蹈動作,便是從海浪翻騰的韻律中產生的。我是在阿芙洛狄特之星的照耀下降生的,她也出生在海上,當阿芙洛狄特之星在夜空出現時,我往往就能心想事成、一帆風順;當這顆星消失時,我常常是厄運連連,災難接踵而至。現在,占星術已經不像古埃及人或迦勒底人時代那麼受重視了,但是我們的心靈卻一定還受著星座的影響。如果做父母的瞭解這一點的話,他們肯定會研究星座的秘密,因為這樣才能生出更漂亮的寶寶。
我也相信,出生在山裡與出生在海邊,對一個孩子一生的影響是大不相同的。大海對我來說有著無窮的吸引力。但當我置身大山之中時,我會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不適應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變成了大地上的一個囚徒。仰望山峰,我不像一般的遊客那樣,會產生一種敬畏之情;相反,我總是想者脫離山巔的羈絆。因為我認為我的生命和藝術屬於大海。
小的時候,媽媽很窮──我應該感謝上帝,媽媽雇不起傭人,也請不起家庭教師,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有可能過上一種無拘無束的生活,才有機會將一個孩子的天性展露無遺,而且我從來都沒有失去過這種機會。母親是一位音樂家,靠教音樂糊口,她在學生的家裡上課,往往一整天都在外面,晚上很晚才能回家。只要能夠逃離學校的牢籠,我就完全自由了。這個時候,我可以獨自在海邊漫步,任自己的思緒自由地飛翔。那些富家子弟雖然衣著光鮮,卻總是由保姆和家庭女教師來保護和看管,我真是同情他們。他們哪裡有機會去接觸真實的生活呢?
母親忙得顧不上考慮自己的孩子會有什麼危險,因此我和兩個哥哥可以毫無約束地四處闖蕩。有時我們也會做出些很冒險的事情,如果媽媽知道了,非急瘋了不可。謝天謝地,她總算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這真是我的運氣。我之所以說是我的運氣,是因為我的舞蹈本來就是表達自由的,而正是童年時代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給了我創作的靈感。從來沒有人對我說「不許幹這」、「不許幹那」,在我看來,這些沒完沒了的「不許」,在孩子們的生活中,恰恰是一種災難。
五歲時,我就去上公立學校了。現在想起來,母親當時肯定是虛報了我的年齡,因為當時她必須要找一個能夠安置我的地方。我覺得,一個人長大以後能做些什麼,在童年時期就已經表現出來了。我在童年時代就已經是一個舞蹈家和革命者了。母親受過天主教的洗禮,並且在一個信仰天主教的愛爾蘭家庭裡長大,原本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後來,她發現父親並不像她心目中所期望的那麼完美,便與父親離了婚,獨自帶著四個孩子闖蕩世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她徹底拋棄了天主教信仰,開始堅定地信仰無神論,並且成為鮑勃.英格索爾的信徒,在以後的日子裡,她經常給我們朗讀英格索爾的著作。
另外,母親認為所有矯情做作的行為都是極其荒謬的。因此當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她就給我們講了聖誕老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後來有一年在學校裡過聖誕節,老師要給大家分發糖果和蛋糕,老師說:「孩子們,看看聖誕老人給我們帶來了什麼?」結果當時我站起來非常莊重地對老師說:「我不相信老師說的話,因為從來就沒有什麼聖誕老人。」老師很生氣,說道:「糖果只發給那些相信聖誕老人的孩子。」我說:「那我就不要你的糖果。」老師聽了以後更加氣惱,她讓我走到前面,坐在地板上,以示懲罰。我走到前面,站在那裡,轉身面對全班同學發表了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演講。我大聲說道:「我不相信謊話。媽媽告訴我,她太窮了,當不了聖誕老人;只有有錢的媽媽,才能打扮成聖誕老人給孩子送禮物。」
聽了我的話,老師一把抓住我,使勁地把我往下按,想強迫我坐到地板上。但是我繃直了雙腿,就是不肯屈服,結果她只能是將我的腳後跟在地板上磕幾下。老師見「罰坐」這一招不行,便罰我站在牆角。我雖然站在了牆角,但仍然扭過頭來大聲說道:「就是沒有聖誕老人!
就是沒有聖誕老人!」最後,老師毫無辦法,只好把我打發回家了事。在路上,我還一直在喊:「就是沒有聖誕老人!」對於這次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我一直耿耿於懷:難道就因為我講了真話,就不發給我糖果,還要懲罰我嗎?
我向媽媽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問她:「我說錯了嗎?沒有聖誕老人,對不對?」媽媽回答說:「沒有聖誕老人,也沒有上帝,只有你自己的靈魂和精神才能幫助你。」那天晚上,我坐在媽媽腳下的地毯上,她為我們朗讀了鮑勃.英格索爾的演講詞。
我認為,孩子們在學校裡接受的那種普通教育毫無用處。記得在學校時,有時我會被當成絕頂聰明的好學生,我的成績在班裡名列前茅;有時又會被看做愚不可及的大笨蛋,成績在班裡倒數第一。學習成績的好壞,全靠死記硬背,就看我是不是樂意背誦所學的那些東西。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學到了些什麼。不管是名列前茅還是倒數第一,上課對我來講都是極為乏味的。我不時地看錶,因為指針一到三點,我就自由了。
到了晚上,我真正的教育才開始。這時母親會為我們演奏貝多芬、舒曼、舒伯特、莫扎特、蕭邦的曲子,或者為我們朗讀莎士比亞、雪萊、濟慈或彭斯的作品。這時,我們便像著了魔一般。母親朗誦的詩篇大部分都是她背誦出來的。六歲時,有一次在學校組織的一個晚會上,我模仿著母親的腔調背誦了威廉.利特爾的《安東尼致克利奧佩特拉》中的一段:

「啊,埃及,我就要死了,就要去了!
生命的紅潮,
在飛速地退落!」

這讓聽眾們大為驚異。
還有一次,老師讓每個學生寫一段自己的簡歷。我寫的內容大概是這樣的:
「在我五歲時,我們家住在二十三號大街的一間小房子裡。由於付不起房租,我們便不能再住在那裡了,於是就搬到了十七號大街。不久,由於沒錢,那裡的房東也不讓我們住了,我們又搬到了二十二號大街。在那裡我們過得也不安生,於是又搬到了十號大街。」
我的生活簡歷就是如此,一次又一次、沒完沒了地搬家。當我站起來朗讀這片作文時,老師一聽就生氣了,她覺得我是在搗亂,把我帶到了校長那兒,校長派人將我的母親找來。可憐的媽媽在讀了我的作文之後,淚水奪眶而出。她向校長發誓,說這篇文章寫的句句都是實話。這就是我們的流浪生活。
我希望現在的學校教育不再像我小時候那樣,已經發生了一些好的變化。在我的記憶裡,公立學校的教育是冷酷無情的,絲毫不會體諒孩子的感受。我記得那時候自己空著肚子,或者穿著冰冷潮濕的鞋子,還要強迫自己一動不動地坐在硬板凳上,簡直是活受罪。在我看來,老師就像不通人性的兇神惡煞似的,專門在那裡折磨我們。對於這些折磨,孩子們卻從來都不想多說。
家裡的日子雖然窮困,但是我並沒有覺得難過,因為我們過慣了這樣的窮日子。只有在學校裡,我才覺得是在受罪。在我的記憶裡,公立學校的教育,對於像我這樣既敏感又驕傲的孩子而言,簡直就像監獄一樣讓人覺得恥辱。我一直都是學校教育的叛逆者。
大概是我六歲那年的某一天,母親回家後發現我找來了街坊的六七個孩子,他們有的小的還不會說話,我讓他們坐在我面前的地板上,正在教他們揮動手臂。母親問我在幹什麼,我說這是我辦的舞蹈學校。母親樂了,便坐在鋼琴前面開始為我伴奏。這所「學校」就繼續辦了下去,而且很受歡迎,鄰居家的小女孩們都來了。她們的父母給了我一點錢,讓我教她們。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很賺錢的職業就是這樣開始的。
到我十歲那年,來學跳舞的小姑娘已經越來越多了。我對母親說,我已經會賺錢了,不想上學了;上學只會浪費時間,我覺得賺錢比上學重要多了。我將頭髮盤在頭頂上,對別人說我已經十六歲了。單就年齡而言,我長得已經算是很高了,我說自己十六歲,不管誰聽了都會相信。我姐姐伊麗莎白是由祖母帶大的,她後來也跟我們住在了一起,並且跟我一起教這些孩子跳舞。我們的名氣越來越大,甚至連舊金山的很多有錢人家,都請我們去教他們的孩子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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