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試閱

看見不一樣的神性與人性

杜雷為《聖經》所繪製的系列插圖,於一八六六年巴黎首版發行法文版本,隔年隨即被譯成英文在倫敦發行出版,當時共收入插圖229 幅。隨後幾年,各種版本陸續出現,並風靡了整個基督教世界。甚至一個多世紀後,它在許多國家仍不斷被再版重印,影響力歷久不衰。

本書以杜雷的《聖經》繪圖本為主,從中擷取收錄〈新約〉部分,插圖共73 幅, 並依據圖像收錄《聖經》中相關故事的篇章,註明原典章節出處,並附上簡單圖畫說明,讓讀者能一窺杜雷創作的用心,進而理解《聖經》的精神。

雖然在《百年來最值得珍藏的聖經舊約圖畫史詩》中,杜雷透過一定程度考古學的參考,讓整部敘事史詩的某些具紀念意義的背景特徵上得到增強, 但在此部〈新約〉的作品中,他對耶穌的生命、激情與死亡的描繪,反而將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屬於人的戲劇效果上。可以說,杜雷在《百年來最值得珍藏的聖經新約圖畫史詩》中所要強調的是「人性」與「神性」的結合。

當然,我們在此部作品中,仍可看到不少當時歷史事實的遺跡,例如在「保羅在安提阿傳道」畫作中,摩爾式風格的窗戶便出現在背景中,在耶穌和他的使徒居住聖地、各地傳道的年代裏,這種建築形式的發展已經有好幾個世紀了。

而且,即便《百年來最值得珍藏的聖經新約圖畫史詩》中的圖畫僅佔他整部《聖經》畫作約三分之一的份量,但根據原始圖畫編輯成書籍的編輯阿爾弗雷德.馬梅(Alfred Mame)的說法,證明杜雷花了大量時間來處理和重塑《聖經.新約》中的場景,其中有二十一幅圖畫至少構思了兩次。

在「逃往埃及」的最初版本中(現存於斯特拉斯堡現代和當代藝術博物館),神聖家族緊鄰於黑暗樹叢的前景中,但在這部版本中,這個逃亡家族在一個空無一人的風景中退後了一步。

「比拉多的審判」在第一版中,科林斯式大柱子將整個暴動混亂框了起來(現存於斯特拉斯堡現代和當代藝術博物館),與這部版本中的「安靜」氛圍,有著極大區別。

杜雷的繪畫風格主要是以現實主義為主,所以他所繪的人物都散發著蓬勃的生命力,外表往往給人強健壯實、氣力過人的健康形象,如「耶穌呼召門徒」中打魚的場面、「背負十字架的耶穌」裏西門的膂力、「為小孩祝福」中那些渾圓飽滿孩子的充沛生命等等。

然而,杜雷的畫也有著浪漫主義的想像和誇張,在某些超現實情節或特殊的場景,如「耶穌在海上行走」、「復活的拉撒路」、以及〈啟示錄〉中一系列的作品等,都可看到。在〈啟示錄〉「揭開密封之印」的畫面中,我們看到死神率領著眾魔物從天而降,那種凜冽的氣勢,教人不禁悚然一驚,由心底升起恐懼之感。

在構圖上,杜雷非常善於利用物體的疏密間距,以及光影的處理,將讀者的目光吸引到畫面的焦點上。而其筆法之細膩,往往讓人一看就愛上了,在一八八○年的版本中(由塔爾伯特.錢伯斯 [ Talbot W. Chambers]所撰述),將之尊崇並視為「藝術家一生中最偉大、最偉大的插圖作品」,實在無可厚非。

以上這些,都是杜雷的《聖經》插圖之所以煥發出生命活力,獲得永恆藝術魅力價值的原因。現在,就讓我們一起走入此一聖境吧!

東方的星星
馬太福音2 1-12

在希律作王的時候,耶穌生在猶太的伯利恆。有幾個博學之士從東方來到耶路撒冷,說:「那生下來作猶太人之王的在哪裏?我們在東方看見他的星,特來拜他。」

希律王聽見了,就心裏不安;耶路撒冷全城的人也都不安。他就召集了祭司長和民間的文士,問他們:「基督該生在哪裏?」他們說:「在猶太的伯利恆。因為有先知記著:『猶大地的伯利恆啊,你在猶大諸城中並不是最小的;因為將來有一位統治者要從你那裏出來,牧養我以色列民。』」

於是,希律暗地裏召了博學之士來,查問那星是甚麼時候出現的,就派他們往伯利恆去,說:「你們去仔細尋訪那小孩子,找到了就來報信,我也好去拜他。」他們聽了王的話就去了。忽然,在東方所看到的那顆星在前面引領他們,一直行到小孩子所在地方的上方就停住了。他們看見那星,就非常歡喜;進了房子,看見小孩子和他母親馬利亞,就俯伏拜那小孩子,揭開寶盒,拿出黃金、乳香、沒藥,作為禮物獻給他。因為在夢中得到主的指示,不要回去見希律,他們就從別的路回自己的家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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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中高貴的隊伍緩緩前進著,而在他們面前,那顆在天空中閃閃發光的星星正是他們的嚮導。

故事中提到了希律王的恐懼不安與陰謀,他想要除去那個傳聞中可能取代他的王,但受命訪查的博學之士,在找到耶穌之前,已得到上帝的夢境警告,於是在見過耶穌之後,未回覆希律王便繞行別路返家。

使五千人吃飽
馬可福音6 30-44

使徒們聚集到耶穌那裏,把一切所做的事、所傳的道全告訴他。他就說:「你們來,同我私下到荒野的地方去歇一歇。」這是因為來往的人多,他們連吃飯的時間也沒有。他們就坐船,私下往荒野的地方去。

眾人看見他們走了,有許多認識他們的,就從各城步行,一同跑到那裏,比他們先趕到了。耶穌出來,見有一大群的人,就憐憫他們,因為他們如同羊沒有牧人一般,於是開始教導他們許多事。

天已經很晚,門徒進前來,說:「這地方偏僻,而且天已經很晚了,請叫眾人散去,他們好往四面的鄉鎮村莊去,自己買些東西吃。」耶穌回答他們說:「你們給他們吃吧!」門徒對他說:「我們要拿兩百個銀幣去買餅給他們吃嗎?」耶穌說:「你們有多少餅?去看看。」他們知道後就說:「有五個,還有兩條魚。」

耶穌吩咐他們,叫眾人一組一組地坐在青草地上。眾人就一群一群地坐下,有一百的,有五十的。耶穌拿著這五個餅和兩條魚,望著天祝福,擘開餅,遞給門徒,擺在眾人面前,也把那兩條魚分給眾人。他們都吃,並且吃飽了。門徒把餅和魚的碎屑收拾起來,裝滿了十二個籃子。吃餅的男人共有五千。

***

耶穌傳道時常常吸引很多人來聽,這一次來的人竟有五千人,所以我們在這幅圖裡看到場面是盛大的,遠處的耶穌似乎在交代身邊人事情,而提供食物的門徒,遠遠近近,兩兩一組,看著籃框裡的餅與魚,哪裡想得到一開始只有五個餅和兩條魚而已。浪子回頭
路加福音15 11-32

耶穌又說:「一個人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對父親說:『父親,請你把我應得的家業分給我。』他父親就把財產分給他們。過了不多幾天,小兒子把他一切所有的都收拾起來,往遠方去了。在那裏,他任意放蕩,浪費錢財。他耗盡了一切所有的,又恰逢那地方有大饑荒,就窮困起來。

「於是他去投靠當地的一個居民,那人打發他到田裏去放豬。他恨不得拿豬所吃的豆莢充飢,也沒有人給他甚麼吃的。他醒悟過來,就說:『我父親有多少雇工,糧食有餘,我倒在這裏餓死嗎?我要起來,到我父親那裏去,對他說:父親!我得罪了天,又得罪了你,從今以後,我不配稱為你的兒子,把我當作一個雇工吧。』於是他起來,往他父親那裏去。

「相離還遠,他父親看見,就動了慈心,跑去擁抱著他,連連親他。兒子對他說:『父親!我得罪了天,又得罪了你,從今以後,我不配稱為你的兒子。』父親卻吩咐僕人:『快把那上好的袍子拿出來給他穿,把戒指戴在他指頭上,把鞋穿在他腳上,把那肥牛犢牽來宰了,我們來吃喝慶祝;因為我這個兒子是死而復活,失而復得的。』他們就開始慶祝。

「那時,大兒子正在田裏。他回來,離家不遠時,聽見奏樂跳舞的聲音,就叫一個僮僕來,問是甚麼事。僮僕對他說:『你弟弟回來了,你父親因為他無災無病地回來,把肥牛犢宰了。』大兒子就生氣,不肯進去,他父親出來勸他。

「他對父親說:『你看,我服侍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違背過你的命令,而你從來沒有給我一隻小山羊,叫我和朋友們一同快樂。但你這個兒子和娼妓吃光了你的財產,他一回來,你倒為他宰了肥牛犢。』父親對他說:『兒啊!你常和我同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可是你這個弟弟是死而復活,失而復得的,所以我們理當歡喜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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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畫所呈現的正是寓言中父子相會的場景。可憐的浪子低著頭跪著,父親把他抱在心裡,仰著臉感謝上天,僕人們正從四面八方趕過來,狗兒吠叫著表現出歡迎的姿態。耶穌被釘十字架
約翰福音19 27-31

耶穌背著自己的十字架出來,到了一個地方,名叫「髑髏地」,希伯來話叫各各他。他們就在那裏把他釘在十字架上,還有兩個人和他一同被釘,一邊一個,耶穌在中間。

彼拉多又寫了一個牌子,釘在十字架上,寫的是:「猶太人的王,拿撒勒人耶穌。」有許多猶太人念這牌子,因為耶穌被釘十字架的地方靠近城,而且牌子是用希伯來、羅馬、希臘三種文字寫的。猶太人的祭司長就對彼拉多說:「不要寫『猶太人的王』,要寫『那人說:我是猶太人的王』。」彼拉多回答:「我寫了就寫了。」

士兵把耶穌釘在十字架上以後,把他的衣服拿來分為四份,每人一份。他們又拿他的內衣,這件內衣沒有縫,是上下一片織成的。他們就彼此說:「我們不要撕開,我們抽籤,看是誰的。」這要應驗經上的話說:「他們分了我的外衣,為我的內衣抽籤。」士兵果然做了這些事。

站在耶穌十字架旁邊的,有他的母親、姨母、革羅罷的妻子馬利亞,和抹大拉的馬利亞。耶穌見母親和他所愛的那門徒站在旁邊,就對母親說:「母親,看,你的兒子!」又對那門徒說:「看,你的母親!」從那刻起,那門徒就接她到自己家裏去了。

***

這張畫描繪的是耶穌已被釘在十字架上,正準備立起的時候。我們在畫的左下部分,看到為分衣在抽籤的士兵們,右邊是幾位婦女,其中一位承受不住打擊而需人攙扶的,應該就是她的母親馬利亞,而她的視線正與十字架上的耶穌對視著。

掃羅的悔改
使徒行傳9 1-20

掃羅不斷用威嚇兇悍的口氣向主的門徒說話。他去見大祭司,要求發信給大馬士革的各會堂,若是找著信奉這道的人,無論男女,都准他捆綁帶到耶路撒冷。

掃羅在途中,將到大馬士革的時候,忽然有一道光從天上下來,四面照射著他,他就仆倒在地,聽見有聲音對他說:「掃羅!掃羅!你為甚麼迫害我?」他說:「主啊!你是誰?」主說:「我就是你所迫害的耶穌。起來!進城去,你應該做的事,必有人告訴你。」同行的人站在那裏,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聽見聲音,卻看不見人。掃羅從地上起來,睜開眼睛,竟不能看見甚麼。有人拉他的手,領他進了大馬士革。他三天甚麼都看不見,也不吃也不喝。

那時,在大馬士革有一個門徒,名叫亞拿尼亞。主在異象中對他說:「亞拿尼亞!」他說:「主啊,我在這裏。」主對他說:「起來!往那叫直街的路去,在猶大的家裏,去找一個大數人,名叫掃羅;他正在禱告, 在異象中看見了一個人,名叫亞拿尼亞,進來為他按手,讓他能再看得見。」亞拿尼亞回答:「主啊,我聽見許多人講到這個人,說他怎樣在耶路撒冷多多苦待你的聖徒,並且他在這裏有從祭司長得來的權柄,要捆綁一切求告你名的人。」主對他說:「你只管去。他是我所揀選的器皿,要在外邦人、君王和以色列人面前宣揚我的名。 我也要指示他,為我的名必須受許多的苦難。」

亞拿尼亞就去了,進入那家,把手按在掃羅身上,說:「掃羅弟兄,在你來的路上向你顯現的主,就是耶穌,打發我來,叫你能再看得見,又被聖靈充滿。」掃羅的眼睛上立刻好像有鱗一般的東西掉下來,他就能再看得見,於是他起來,受了洗,吃過飯體力就恢復了。

掃羅和大馬士革的門徒一起住了些日子,立刻在各會堂裏傳揚耶穌,說他是上帝的兒子。

***

掃羅出身傳統猶太教家庭,視基督徒為邪惡,更進一步想到大馬士革剷除他所認定的「邪教」。圖畫表現了他鄰近大馬士革時,遭遇基督聖靈的場景。光線強烈地從天照射而下,彷如打擊般,讓掃邏及其他人撲倒在地,掃羅抬起頭,以手遮眼看向光的來源處,耶穌此時向他說了話。

之後他瞎了眼,在大馬士革受亞拿尼亞的療癒,便受洗成為基督徒,改名為保羅,成為耶穌最強而有力的信徒與傳教士。
婦人和龍
啟示錄12 1-18

天上出現了一個大兆頭:有一個婦人身披太陽,腳踏月亮,頭戴十二顆星的冠冕;她懷了孕,在生產的陣痛中疼痛地喊叫。天上又出現了另一個兆頭:有一條大紅龍,有七個頭十個角;七個頭上戴著七個冠冕。牠的尾巴拖拉著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把它們摔在地上。然後龍站在那將要生產的婦人面前,等她生產後要吞吃她的孩子。

婦人生了一個男孩子,就是將來要用鐵杖管轄萬國的;她的孩子被提到上帝和他寶座那裏去。婦人就逃到曠野,在那裏有上帝給她預備的地方,使她在那裏被供養一千二百六十天。

天上發生了爭戰。米迦勒同他的使者與龍作戰,龍同牠的使者也起來應戰,牠們都打敗了,天上再也沒有牠們的地方。大龍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但,是迷惑普天下的;牠被摔在地上,牠的使者也一同被摔下去。我聽見在天上有大聲音說:

「我上帝的救恩、能力、國度,和他所立的基督的權柄現在都來到了。因為那個在我們上帝面前、晝夜控告我們弟兄的,已經被摔下去了。弟兄勝過那條龍是因羔羊的血,和因自己所見證的道。雖然至於死,他們也不惜自己的性命。所以,諸天和住在其中的,你們都快樂吧!只是地和海有禍了!因為魔鬼知道自己的時候不多,就氣憤憤地下到你們那裏去了。」

龍見自己被摔在地上,就迫害那生男孩子的婦人。於是有大鷹的兩個翅膀賜給婦人,讓她能飛到曠野,到自己的地方,躲避那蛇。她在那裏受供養一載二載半載。蛇在婦人背後,從口中噴出水來,像河一樣,要將婦人沖走。地卻幫助了婦人,開口吞了從龍口噴出來的水。於是龍向婦人發怒,去與她其餘的兒女作戰,就是與那些遵守上帝命令、為耶穌作見證的。那時龍站在海邊沙灘上。

***

在這一則啟事中,杜雷以天使與龍的大戰為主題,架構了一個善與惡征戰的磅礡場面。我們可以看到那婦人腳踏月亮、頭上環繞著一圈星輪冠冕、手上抱著孩子,高高地佇立在雲層之上,而他的周邊、下方,不斷湧出執劍的天使,撲向下方陰暗中的紅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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