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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師在東帕羅宗的曲域向下走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聲名遠播,人們將他比喻成如黎明初昇時的光輝燦爛,在此他見到一名年約百歲的老婦,在繞塔時口中默念著觀音心咒,並同時向上師祈請。

 

「妳在向哪位上師祈請?」袞列問她。

 

「竹巴袞列。」她告訴他。

 

「若是見到他本人的話,認得出來嗎?」他說。

 

「我從未親眼見過他本人,但久仰其名,對於他,我有強烈的虔敬心。」老婦回答。

 

「如果知道他本人就站在你面前,妳會怎麼樣?」上師繼續說道。

 

「我是個老婦,身軀雖已年邁衰老,但家中有酒有食可以供養,」她說:「不過我應該沒那個福報可以親見上師。」

 

上師向她揭示身分,老婦欣喜落淚跪下,用前額向上師的蓮足頂禮。「我此生與來世都皈依於您!」她一再地重複說道。隨後,老婦邀請上師回到家中,並取出七升釀酒來供養上師,老婦接著詢問上師可否邀請和她一樣同為年邁寡婦的鄰居,一同來禮敬上師。上師同意,不一會兒,一些老婦人手裡都拿著一壺酒來向上師致意。

 

不久,當竹師差不多七八分醉的時候,他開口問屋子的女主人說:「妳對我的虔敬心有多深?」

 

「我對您的信心無有限量,」她回答:「若您要取我的性命,也可以!」

 

「妳真的願意給我妳的性命?」上師問。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老婦堅持地說。

 

竹巴袞列了知婦人的大限已至,閻王已經派了信差當晚就要來取她的性命,於是他指示著說:「如果妳已準備好赴死,那麼抬起手臂,秀出妳的肋骨來。」

 

老婦照做後,上師拿起他的弓箭朝她射去。「殺人啊!殺人啊!」其他的婦人尖叫著。「快逃啊!快逃啊!」她們驚嚇著在山谷裡四處逃竄。

 

不一會兒,群眾聚集了過來,莫不感到驚訝與錯愕。有些人開始咒罵他:「你這個無恥的野蠻藏人!你這個殺人犯!為何要傷害一個善良的老婦!」並開始啜泣與慟哭。

 

「他是我的上師,對他,我有全然的信心。」性命垂危的老婦躺在地上低聲說道。「他是我的摯友,不要視他如敵。」這樣說後,老婦就往生了。

 

上師將她的軀體扛到一間倉房,放在一個長板凳上,把門封起,並交代旁人七日之內都不能開門,在那之後他會再回來。

 

六天過去,老婦人的兒子回到家中,鄰居告訴他,母親錯把乞丐當成上師竹巴袞列,而這個乞丐在酒後殺了他的母親,並將她的屍體鎖在倉房裡。

 

「這些無恥的藏人!」兒子怒罵道:「他們來到這裡要求我們的款待,竟然殺了他們的施主,還冷血地把被害者的屍體鎖起來,任其發臭。」於是,他打開倉房的門,然而,令其驚訝的是,他發現室內佈滿了令人愉悅的香氣,而屍體則幻化成一道虹光,唯獨右腳的大拇指除外。

 

這時,上師回來了,對著老婦人的兒子叨念,因為他不遵守指示,在時機還未成熟之前擅自開門,才會留下右腳的拇指尚未幻化。兒子因震懾於上師的威神力而一時語塞,回神後,對上師致以無限的感激與深切的虔敬心。

 

「你無需致謝,」上師告訴他:「你的老母現在已往生佛菩薩淨土,這才是重要的。」語畢,便離去。

 

上師從帕羅山谷往下抵達印度平原的時候,經過一戶人家正在為一名叫阿宜的婦人舉行喪筵。看到上師走來,往生者的家人邀請他一同飲酒享用。

 

「大熱天喝酒不錯。」上師如此說道後,就開始暢飲。

 

當他完全喝醉的時候,其他人對他說:「你是個修行人吧?能幫忙把屍體抬去火葬場嗎?」

 

「你們這些無賴!」他咒罵道。「我不是來做屍事的乞丐!你們沒聽過嗎?俗話說:『雖飽食不揹屍,雖歡喜不造磚!』」

 

「我們很抱歉,」他們說:「你說得對。能夠有你在,往生的婦人肯定很有福報,或許你可以帶她度過中陰。」

 

「好。好。」上師說道。「如果非得要做的話,那我就做一些必要的事。火葬場在哪裡?」他們指向山谷的上頭。「給我一根木棍!」他說道,便拿起木棍,開始棒打屍體,唱道:

 

「老母莫睡!老母起!輪迴困境中速起身!

先無意義生於世間,後無意義離世間去!

子孫面前屍身倒下,雖有子卻無扛屍人!

今已無昔遮羞珍衣,噁心臭屍液滲滲滴!

老母莫倚!老母走!朝解脫之路大步行!」

 

這時,屍體站了起來,佝僂搖搖擺擺地跟著上師的木棍,開始往前走。當他們到達火葬場之後,屍體雙手合十,朝上師禮敬,感謝上師指引解脫之路,隨後,便躺下等待被火葬。

 

上師告訴老婦的親人:「阿媽已從輪迴當中獲得解脫。現在可以點火了!」

 

隨後,眾人懇求上師留下來共享喪筵,他們送上一隻豬首當做獻供,並詢問上師可否為其烹調。上師指示將豬首放在他面前,手指著它,開始吟唱:

 

「底下地窖的豬骸你,

無首無尾全身覆毛,

帶鼻亥首好似驢鞭,

豬玀莫待!豬玀起!

現起身隨老母去吧!」

 

接著,人們就看見豬首像一道光似地消失不見,往西邊天際盤旋而去,而上師則未進一食就離開了。

 

竹師來到甘拓克(靠近帕羅附近的吉曲寺),甘拓克的上師名策旺,請求上師為其新居開光,並給予幾句吉祥話。

 

上師因而做了這首吉祥詩:

 

「門戶如山般堅固,屋以耐用加持之;

柱頂上添有斗拱,屋以財富加持之;

天棚桁樑皆筆直,屋以正直加持之;

頂蓋石瓦覆其上,屋以庇護加持之。」

 

隨後,上師又加了一句:「願此宅活人和死人均旺盛!」

 

「啊咔咔!」他們抱怨道:「不要這樣說!」

 

「好吧!那麼願此宅活人和死人均稀少!」上師改口說道。

 

後來,由於這個緣起,這個家族的後代最終根絕了。直至今日,這間宅第仍是一間無人居住的荒屋。

 

接著,上師袞噶列巴決定制伏盤踞在旺貢薩卡(Wong Gomsarkha,位於廷布)的蛟龍魔,牠一直威脅說要終結當地的人口。這條惡毒的蛟龍盤踞在無人可及的山谷深處,總是危及居住在河兩岸人們的性命。牠每到黑夜就外出抓人,直到全村只剩下一名老婦。袞列來到蛟龍魔的盤距處,以弓箭及長劍為枕頭躺下,一壺糌粑擺在身旁,又將一坨糌粑抹在背部,縮著肚皮,高舉陽具,假寐等著蛟龍魔來。

 

不一會兒,蛟龍魔回來了,驚呼道:「哎啊啊!這是什麼?從來沒見過這種東西!或許是可以吃的東西。」牠呼叫徒眾,不一會兒,無數的倀鬼精怪,像腐肉上的蒼蠅般飛來,有些以為上師已經死去,有些認為他還活著。

 

「在沒搞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以前,最好先不要吃它。」這群倀鬼說著:「這軀體還溫的,不可能死了;它沒有呼吸,也不可能是活的。旁邊有一壺糌粑,不可能是餓死;肚皮扁扁的,更不可能是撐死。頭底下枕著武器,不可能是嚇死;陽具還能高舉,應該是死沒多久;魄門口有蟲,也不是今天才死的。總之,無論如何,這軀體怎麼看都不祥,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動它。」

 

「不管它了,」蛟龍魔說:「反正我們今天還有那老婦可以吃。今晚夜幕一到,就在她家門口集合!」大夥同意此計後,便各自散去。

 

魔眾走後,上師立刻起身,往老婦的屋子前去。「老婦,妳好嗎?」他向老婦打招呼。

 

「好是好,」她回道:「但有一點絕望。」

 

「怎麼了?」上師安慰她:「告訴我。」

 

「我曾經是這村子的有錢人,」她告訴他:「但因為沒有任何佛菩薩或成就者眷顧這可憐的村子,倀鬼龍魔殘暴地吃了所有的人和牲畜,我自己恐怕也活不過今天晚上。你是一位聖者,不需要留在這裡,趁你還能離開時就趕緊走吧,否則你也會被生吞活吃。明日之時,如果你發現我已不在這兒了,就把屋子裡值錢的東西拿去自己用,或是布施給窮人們吧!」老婦如此留下遺言。

 

「莫擔心,」上師告訴她:「今晚我會待在此處。你有酒可以喝嗎?」

 

「有一些,不過倀鬼神把酒的精華都偷走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味道。」

 

「把酒拿來,我看看。」他說。

 

上師在老婦家飲酒,直到夜幕來臨,這時候,魔眾們來到老婦家門口。當他們用力敲打著大門的時候,老婦驚恐不已地叫著。

 

「你留在這裡,」上師指示她:「我會處理。」接著,他手持「智慧焰雷」金剛杵的高舉陽具,往門上一個如拳頭般大小的洞口刺去,擊中蛟龍魔的血盆大口,正好擊落牠的上下四顆門牙。

 

「有東西打到我嘴巴了!」蛟龍魔一邊尖叫著,一邊往河岸逃走,直到一個叫獅勝幡的岩洞裡,裡面有位名叫蓮華三摩地的女尼正處於深深的禪定中。「瑜伽女,有怪東西打到我的嘴巴。」蛟龍魔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什麼東西?在哪裡被打到?」她問道。

 

「在貢薩卡老婦家,被一個非僧非俗的怪人,用一支鐵火鎚打到的。」蛟龍魔喘氣著說道。

 

「你不是被普通的東西打到,那東西具有神通力,」女尼告訴他:「而且你的傷口也不會好,不信的話,你看這個。」她掀開袍子,伸出腿說道:「這個傷口也被同樣的東西打到,它完全不會好。」

 

蛟龍魔伸手摸摸傷口,再湊近鼻子聞聞。「哎呀呀!這傷口都要腐爛了,看來我的傷口大概也會這樣。」他咕噥著:「沒別的法子了嗎?」

 

「仔細聽我說,」女尼告訴他:「回去找那個打你的人,他應該還在那邊,名字就叫做竹巴袞列。將你的命數供養給他,誓言不再危害有情眾生,那樣或許你的傷口就會痊癒。」

 

蛟龍魔接受她的建議,回到老婦家,上師正在那裡等他。龍魔向上師頂禮,說:「我將命數供養給您,並接受您的差遣。」

 

上師將他的金剛杵放在蛟龍魔的頭頂,以居士五戒約束之,並授戒他成為一名居士,賜予法名牛魔,使其成為一名護法。直至今日,牛魔都還是貢薩卡一帶的受祀主尊,普受人們供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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