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1_帶來幸福的種子句[貼紙版]

度冬:在人生的寒冷時刻,停止消耗自己,沉靜修復內在

Wintering: The Power of Rest and Retreat in Difficult Times
  • 79 332
    420
  • 分類:
    中文書心理勵志自我成長心靈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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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凱瑟琳.梅 追蹤 ? 追蹤作者後,您會在第一時間收到作者新書通知。
  • 譯者:林薩寶
  • 出版社: 大家 追蹤 ? 追蹤出版社後,您會在第一時間收到出版社新書通知。
  • 出版日:2025/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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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獻給每個生命中的冬期

║Barnes & Noble年度圖書獎║

人的一生免不了要度冬,
此時我們最需要的,
是像樹那樣安安靜靜長出自己的離層,讓枯葉脫落。

每個人都要學習度冬,像自然界的萬物一樣,在能量變得稀薄的時候,深深縮起來,等陽光再度充沛時,自然而然便能煥發新生。

度冬期是一段寒冷的季節,可能來自疾病、喪親、失業、關係崩解,也可能只是一段漫長而難以言說的失落狀態。那是被世界隔絕的時刻,是生命被迫休耕的階段:我們感覺被拒絕、被邊緣化,被阻斷前行的道路,或被推入局外人的角色。個人只能站在邊界,進入一片黑暗而未知的過渡地帶。

在《度冬》中,英國作家凱瑟琳‧梅深入探索這段生命低谷的經驗,並援引文學、神話與自然現象,重新定義隨冬天而來的黑暗、孤獨與枯萎──它並非單純的低潮或終結,而是萬物休養生息的過程,其中蘊藏著自然的智慧。她提出:若快樂是一種能力,那麼悲傷也是。我們被教導要忽略悲傷,但在長大成人後,往往必須重新學會聽懂悲傷的清晰呼喚。這就是度冬。這是一種主動接納悲傷的態度,是允許自己把悲傷視為一種需要去感受。

書中,她在冰島的藍湖、芬蘭桑拿的高熱裡尋回身體的感知;她探訪北方趨近永夜之地,並透過靜默與睡眠,找回一種被現代生活驅逐的自然節律。凱瑟琳以凱爾特傳統中的薩溫節為例──一個世界變暗、邊界變薄的時刻,說明人們如何靠火光、儀式與歌來穿越冬季的恐懼與未知;她回顧中世紀的鬼故事與現代的萬聖節習俗,指出冬天同時是「死亡」與「再生」的交界,是與過去和未來對話的臨界空間。《度冬》不僅與個人療癒有關,也是一場文化與精神的探問,個人對古老集體意識的呼求,讓我們看到,由古至今,人類在面對未知的時刻,向來是以文化及想像來抵抗恐懼。然而,現代社會已失去與黑暗共存的能力,睡眠與夜晚曾是生命修復的空間,如今卻成為焦慮匯聚的所在──度冬教我們重新拾回黑夜的庇護,允許靈魂沉入更深層的夢境與意識。

《度冬》是一部緩慢的生活探索札記。凱瑟琳‧梅以一種近乎世俗神祕主義的聲音提醒我們,冬天並非生命的盡頭,而是循環的一部分。而低潮、失落與黑暗,不需要被立即走出,而是需要被理解、聆聽,甚至珍惜。度冬是在黑暗中學習等待,是允許自己以尚未成形的樣子靜靜蟄伏。

║Barnes & Noble年度圖書獎║

人的一生免不了要度冬,
此時我們最需要的,
是像樹那樣安安靜靜長出自己的離層,讓枯葉脫落。

每個人都要學習度冬,像自然界的萬物一樣,在能量變得稀薄的時候,深深縮起來,等陽光再度充沛時,自然而然便能煥發新生。度冬期是一段寒冷的季節,可能來自疾病、喪親、失業、關係崩解,也可能只是一段漫長而難以言說的失落狀態。那是被世界隔絕的時刻,是生命被迫休耕的階段:我們感覺被拒絕、被邊緣化,被阻斷前行的道路,或被推入局外人的角色。個人只能站在邊界,進入一片黑暗而未知的過渡地帶。

在《度冬》中,英國作家凱瑟琳‧梅深入探索這段生命低谷的經驗,並援引文學、神話與自然現象,重新定義隨冬天而來的黑暗、孤獨與枯萎──它並非單純的低潮或終結,而是萬物休養生息的過程,其中蘊藏著自然的智慧。她提出:若快樂是一種能力,那麼悲傷也是。我們被教導要忽略悲傷,但在長大成人後,往往必須重新學會聽懂悲傷的清晰呼喚。這就是度冬。這是一種主動接納悲傷的態度,是允許自己把悲傷視為一種需要去感受。

書中,她在冰島的藍湖、芬蘭桑拿的高熱裡尋回身體的感知;她探訪北方趨近永夜之地,並透過靜默與睡眠,找回一種被現代生活驅逐的自然節律。凱瑟琳以凱爾特傳統中的薩溫節為例──一個世界變暗、邊界變薄的時刻,說明人們如何靠火光、儀式與歌來穿越冬季的恐懼與未知;她回顧中世紀的鬼故事與現代的萬聖節習俗,指出冬天同時是「死亡」與「再生」的交界,是與過去和未來對話的臨界空間。《度冬》不僅與個人療癒有關,也是一場文化與精神的探問,個人對古老集體意識的呼求,讓我們看到,由古至今,人類在面對未知的時刻,向來是以文化及想像來抵抗恐懼。然而,現代社會已失去與黑暗共存的能力,睡眠與夜晚曾是生命修復的空間,如今卻成為焦慮匯聚的所在──度冬教我們重新拾回黑夜的庇護,允許靈魂沉入更深層的夢境與意識。

《度冬》是一部緩慢的生活探索札記。凱瑟琳‧梅以一種近乎世俗神祕主義的聲音提醒我們,冬天並非生命的盡頭,而是循環的一部分。而低潮、失落與黑暗,不需要被立即走出,而是需要被理解、聆聽,甚至珍惜。度冬是在黑暗中學習等待,是允許自己以尚未成形的樣子靜靜蟄伏。

作者

凱瑟琳・梅(Katherine May)

暢銷作家與播客主持人,現居英國惠特斯特布爾。

她的回憶錄《度冬》榮登《紐約時報》、《星期日泰晤士報》、《明鏡周刊》暢銷榜單,並被BBC Radio 4選為「每週一書」,入圍Porchlight獎與Barnes & Noble年度圖書獎。其新聞寫作與散文散見於《紐約時報》、《觀察家報》與《Aeon》等知名刊物。

她的另一部回憶錄《萬物之電》(The Electricity of Every Living Thing)則記錄了自己在中年被診斷出自閉症的過程,後被Audible改編為廣播劇。

她與丈夫、兒子,以及兩隻貓和一隻狗共同生活。她喜歡漫步、海泳,並沉迷於醃製一些外觀不甚討喜的食物。

譯者

林薩寶

出版社編輯,曾譯《瘋狂之所在》(合譯)。

目錄

║序曲║
║九月║
假夏天

║十月║
預備
熱水
鬼故事

║十一月║
蛻變
沉眠

║十二月║

仲冬
頓悟

║一月║
黑暗
飢餓

║二月║

冷水

║三月║
生存


║終曲║
║三月下旬║
融雪

試閱

預備(節錄)
我正在烤貝果。或者應該說,我正在以令人驚嘆的方式失敗。
我使用的食譜要求麵團必須很硬,而一切本來都還好,直到攪拌機的某個零件「喀」一聲斷了,發出像是被我弄傷的尖叫。我沒打算就此罷手,而是把麵團倒在廚房檯面上,揉了十分鐘,然後放進抹了油的碗裡,放在客廳地板上貓最愛蜷伏的那個溫暖位置,任由麵團發酵──那裡的中央暖氣管離地面比較近。
一小時後,麵團看起來毫無動靜,所以我又多放了一小時,然後失去耐性,硬是把麵團捏成一個個小圓圈。直到我把麵團放入水中煮滾(眼睜睜看著麵團散開,解體成詭異的可頌形狀),再送進預熱好的烤箱時,我才想到要確認那罐酵母的有效日期:二○一三年一月。五年前。我想大概是在我兒子出生前買的,那段時間是我最近一次有閒情逸致想著做些發酵麵點。
不出所料,貝果根本不能吃。沒關係。我烤貝果不是因為餓,而只是為了讓雙手持續動著。當然,貝果本不該這麼「硬」(不論質地或過程的艱難程度),但仍舊填補了我這一天因翹班而裂開的大洞,製作的過程也至少暫時把陰暗的念頭往後推了些。
H平安出院了,甚至高高興興回去工作。我還待在家。長年的緊繃一路轟隆作響,如今我的壓力已達頂點。我覺得身體無法前往公司,就好像有一條彈力帶把我拴在房子,每當我試圖搭車上班,彈力帶就「啪」地把我彈回屋內。這並非一時衝動,而是身體上的徹底抗拒。我已經硬撐很久,但終於有什麼斷了。也許就是名符其實的斷了。H住院時,我開始注意到右腹側有一股悶痛,本來以為是對他闌尾炎的共情疼痛。但後來那股疼痛一直持續,事實上,似乎還在他好轉後加劇了。稍一用力,我就痛得皺眉。上週,我在大學講台上痛得彎下腰,腦子裡除了痛,什麼都無法思考。我搭公車回家,此後幾乎就沒再出門。
我硬著頭皮和家庭醫師進行了一段局促不安的對話,坦承自己刻意忽視疑似大腸癌的主要症狀已大概一年之久,於是醫師轉介我做緊急檢查,並開立病假證明。我不禁覺得是自己任由壓力失控到開始侵蝕身體。我早該快點求助,可是壓力是件羞恥的事,像一紙宣告,宣布我無法應付生活。我暗暗慶幸自己有疼痛可以面對,而不是那種更飄忽的,覺得自己已被壓垮的感受。疼痛感覺比較具體。我可以躲在後面說:看,我不是工作做不完,我是真的生病。
如今我有大把大把的空檔可以想這些事,而且我的腦子也昏沉到難以專注於別的事。生病後,我煮了不少東西。那是份量恰到好處的小活動,剛好是我目前能負擔的程度。我對烹飪並不陌生。我一直都是愛做菜的人。但近幾年來,做菜這件事被擠出我的生活,連帶著採買食材的樂趣也一併消失。生活很忙,在各種急匆匆的事務洪流裡,這些構成我身分認同的重要碎片被擠了出去。我很想念那些,但也只是聳聳肩的那種想念──當你已經在做「所有事情」時,還能怎麼辦?
「所有事情」的問題在於,最後看起來就像「什麼也沒有」──只是一陣瘋狂忙亂後的長長陰霾,所有意義都被削去。這幾年就在養小孩、寫書,還有一份經常蔓延到週末的全職工作之間流逝。時間過得如此之快,快到我都說不上是怎麼過去的。那幾年雖不至於空白,但確實是一片模糊,除了那股掙扎求生的感覺之外,奇異地缺乏意義。我把那罐酵母拿在手裡,翻過來又翻過去,努力建構某種關於自己的敘事,好讓我明白自己是如何從那裡走到這裡。我覺得自己彷彿掉進一口深長無比的電梯井,直到如今才砰一聲重重落了地。這裡很空曠,回音不斷,而我還不確定如何出去。我正在試著找回一些我認得的東西。
在朵貝.楊笙(Tove Jansson)的《姆米谷的冬天》中,小姆米意外地太早從冬眠中醒來。他習慣睡上整個冬天,如今一醒來,驚訝地發現世界被雪覆蓋,自己的花園變得全然陌生。他心想:「世界在我睡著的時候死去了。這世界不是為姆米造的。」他感到極端孤單,便到臥房掀開母親的被子:「醒醒!」他喊道,「全世界都不見了!」姆米媽媽蜷縮在床上,繼續沉睡。這像是一面鏡子,照向我自己的冬天,或說在我眼中是如此:人人都昏睡,而我清醒異常,被劇烈的恐懼追著不放。
在這樣的人生時刻,你得想辦法繼續動。我每天都痛苦地慢慢踱到附近的商店買幾樣食材。我的冰箱,直到不久前還塞得滿滿的,全是我在網路上訂購卻始終沒吃的食物,如今空空如也。我只買我需要的,對於浪費濫用,不久前我還視為不可避免,如今我覺得羞愧。但這就是時間帶來的改變:如今我已能步履維艱地走上一小段路,到街上看看那天早上蔬果店裡堆了什麼。如果沒有麵包了,我可以去買。肉販可以賣給我精準的份量,我知道當天就會用完。我不必再上演「把一包雞肉丟進冷凍庫,一週後解凍,但沒時間吃,最後扔掉」的循環。
這週,我燉了一鍋羊肉、紅蘿蔔與百里香,表面鋪上切片馬鈴薯。我覺得自己把整個秋天煮進了屋子裡。我買了一盒包在洋紅色包裝紙裡,表面覆蓋著淡淡果粉的無花果,連續三個早晨都切碎後撒在粥上吃。我用一顆淺綠色南瓜煮了細緻滑順的濃湯,又用鹽、糖、蒔蘿與甜菜醃了一塊鮭魚排,讓它覆上一層亮紅色外衣。一時興起,我又醃了幾條棱角黃瓜配著吃。我有時間。一切都做得到,也值得。
我也開始享受那套買給柏特的好用色鉛筆,是德國的品牌,叫萊拉(Lyra),名字就跟菲利普・普曼《黑暗元素》三部曲裡那個髒兮兮的小女主角一樣。這套鉛筆色調飽和,蠟質潤澤,跟我們平常隨手買的廉價品完全不同,柏特的畫風都因此變了,我也不由得想要一起畫。我幾乎原諒了那讓人落淚的價格──它們比其他筆都耐用得多。
我之前完全沒意識到,當我四處奔忙時,這些平靜的樂趣已經從我的生活撤退得多遠,而現在,我正邀請它們回來──用雙手進行平靜而富有節奏的勞動,那種輕微的專注讓人得以沉浸於幻想,過程中也會感受到的溫柔。我和柏特一起做薑餅人,發現自己過分小心,彷彿薑餅人是反向用於療癒的巫毒娃娃。我想像每一個薑餅人都是對過去那種生活的小小反抗。以敬畏的態度對待沒什麼意義的事物,像是一種共感巫術:我在照護亡靈,溫柔安葬一整套我已不再需要的價值觀。
白晝漸短,我們在屋裡點上燈,驅散潛伏其間的層層黑暗。我翻出櫥櫃裡的蠟燭,又在比較陰暗的角落掛上小彩燈,然後又開始重述自己的故事,哪怕只是對自己說。這正是人類會做的事:我們編織又重述自己的故事,拋棄那些不再合身的版本,試穿新的。現在,我正告訴自己這個故事:由於害怕生子之後工作會岌岌可危,我誤入了一種錯誤的工作模式。懷孕我應付不來,生下孩子後我也應付不來,於是我重新投入工作,試圖游回乾燥的陸地。這沒解決所有問題,但在我的生命裡重新給了我某塊領域,讓我感覺自己是有能力的。
我整天工作,清晨五點就起來備課,每天晚上九點倒床大睡前又打開筆電。到了週末,只要能說服先生與孩子自行找點事做,我就趁機改作業、撰寫課程指南。大家都讚嘆我完成的工作量。我樂於接納,內心深處卻覺得自己只是勉強跟上大家的步伐,而其他人似乎都應對得更好。畢竟,我有同事半夜還在回覆電子郵件,而那時我早已入睡。說實話,我感到羞愧。我一直以為自己那麼明智,絕不會工作成癮。但如今我就是這樣,工作那麼拚命、那麼久,把自己的身體搞壞。更糟的是,我幾乎已經忘了如何休息。
我累了,這是一定的。但事情不止於此。我像是被掏空了。我變得煩躁易怒,總覺得自己像被獵捕的獵物,認為每件事都很緊急,自己做的永遠不夠。而我的家,我心愛的家,也陷入一種熵變:每件東西都在緩慢塌陷、崩解、磨損,碎屑堆積在每個表面與角落,而我面對這些,束手無策。
自從病假證明開下來,我被迫靠在沙發上盯著這片殘局,一盯就是好幾個小時,不明白究竟怎麼會糟到這種地步。屋裡找不到一處地方安穩歇息──任何角落都會在我稍歇片刻時提醒我有東西需要修補、清理。窗戶蒙著百場暴雨後留下的塵灰。地板的亮光清漆逐漸磨穿。牆上釘著釘子,上面卻沒有畫作,或殘留著該填補或重漆的洞。連電視都掛得歪歪斜斜。我站上椅子清空衣櫃頂層,才發現過去幾年我至少有三次動念要更換臥房窗簾,而每一綑買回來的布料最後都整整齊齊摺好、收起,然後被徹底遺忘。
如今我注意到這一切,偏偏是在我的身體無法補救這些狀況的時候,這感覺就像是復仇的希臘諸神設計的精巧刑罰。但這就是它:我的冬期。它是一紙公開邀請,邀我過渡到更能夠持續的生活,從我親手製造的混亂中奪回主控權。這是我必須走進孤獨與沉思的時刻,我必須離開舊日的同盟,任憑一些友誼的細線鬆落,哪怕只是暫時。這條路我一生中不知走過多少次。我以艱難的方式學會了度冬這套本事。
就算我沒預見自己的冬期,至少我在早期便及時察覺。我只是有點迷失,如此而己;只是像我家窗戶那樣,有點蒙塵。我下定決心要有意識地走進這個階段,讓它成為一種練習,讓我更了解自己。我不想再犯同樣的錯。我甚至在想,若充分準備,其中是否可能潛藏著某種樂趣。我能感覺低潮正在逼近,也知道烘焙與煮湯終究不能永遠接住我。情況會比現在更糟:更黑暗、更貧瘠、更孤單。我想先在身下鋪好一層稻草,等那一擊來臨時能稍微緩衝。我想把一切都準備好。

一整袋意料之外的榲桲送來我家,是朋友寄來的,她說今年她家的果樹前所未有地豐收。我不確定這一切是何時啟動的,是經歷了特別肥沃的春天呢,還是在溼與乾之間平衡得恰到好處的夏季呢──我自家的青梅樹也大豐收,是從九年前種下以來的頭一回。海邊步道旁的灌木叢上結滿沉甸甸的黑莓,綠籬上點綴著亮紅的玫瑰果,像一盞盞中國燈籠。夏天在臨終的痛苦中遍撒贈禮。
我母親有醃漬食物的習慣,而我也繼承了一點那樣的天性。我們每年都會去姨母的花園搜刮野李、布蘭姆利酸蘋果、李子與桑椹,我們幾個女人邊摘邊聊,手指染滿果汁的顏色。戰利品最後會倒進外婆那只廣口醃漬鍋裡(我至今仍留著),煮成果醬與蘋果酸辣醬。外公醃漬自種的紅蔥頭,母親做了一罐罐亮黃色的醃菜醬與深桃紅色的醃紫甘藍。這一切都會留到聖誕節,在節禮日午餐時倒入缽中上桌。
我們家的醃漬物有個不成文規矩:主要食材不能是花錢買來的,而應該來自過剩的收成,不然就是沒人要、無法用的食材,也可以是野外若不採就只會腐爛的東西。不過幾代以前,這些作法仍是冬季新鮮食材匱乏時的重要補給,雖然如今或許更像一種矯揉造作,但也已是我個人文化中的一部分,我不願割捨。我偶爾還是會做幾罐酸辣醬,雖然我很少有時間切切剁剁、攪拌翻煮、消毒瓶罐;我也不愛那股醋與生洋蔥的沖鼻氣味在屋裡縈繞幾天不散。
不,我的「醃製」欲望往往不切實際。首先,我更愛單純出於好奇去醃漬一些東西,看看會發生什麼。今年我在超巿看到十便士出清的日本白蘿蔔,忍不住帶了一條回家醃漬;還有幾條在露台花盆裡幾乎沒澆水卻頑強存活的拇指西瓜,以及某次散步途中迫不及待熱切採下的幾把海蘆筍。這些東西於我毫無用途,我很可能只是看著它們在玻璃罐裡慢慢轉灰,最後丟進垃圾桶。我似乎主要想醃些乍看不太開胃的東西。最近,我甚至貪婪地地盯著某則醃漬白蠟樹翅果(那正是垂掛在我花園上方那棵樹的木質種子)的食譜。更糟的是,我最愛的醃漬介質是酒精。我有個習慣:花一筆不小的錢去買工業用量的琴酒,把風吹落的野李、接骨木莓或山楂李都浸泡進去。果子也許是免費的,但成品的浮誇卻幾乎掩蓋不住,尤其我並不嗜甜。現在樓梯下的酒架上已存著一整排山楂李琴酒,年份可一路回溯好幾年。我發誓要記得把這些琴酒硬塞給來訪的客人。我本來考慮把榲桲做成水果酒,但思量之後,還是決定做成榲桲凍──那種與豬肉或曼徹格乳酪極端搭配的西班牙果膠,質地濃稠。我削下榲桲凹凸不平的黃皮,把泛著淺淺粉色的果肉切成丁,熬成深酒紅色。這些果醬糊在鍋裡暴躁地噴濺,作勢要燙傷我的手臂。凝固後,我將果膠切片,包了一份給朋友漢妮‧馬利寧─史考特(Hanne Mällinen-Scott),希望贏得她的欽佩。漢妮是芬蘭人,也天生熱愛醃漬。她和冬天十分親密──冬天早已流在她的血液裡。她幾乎一有機會,就會把她們的北歐式硬派風格拿來對照我們可憐的英式脆弱。
我告訴她,我想為即將到來的度冬期做準備。「我母親有個字眼,正好可以形容你在做的事。」她說,「Tal vitelat。」這個無法準確認譯英語的詞彙,大致意思是「收好東西度冬」。「我們以前收起所有夏裝拿出冬衣時,都會這麼說。那一刻總是很美好,再次看到那些衣服,就像一年有兩次新衣。」
「你們真的那樣做?我的意思是,不是只在平常衣服外面再套件毛衣?」我問。
「不,在芬蘭你可不能那樣。冬天來得很突然,不能輕忽。你的衣櫃要全部換新,不能隨便湊合。你看這邊的人好像當冬天不存在──例如整個十二月都穿短褲的男人,好像是要嚇唬誰一樣。」漢妮說。
「或是光著腿、不穿外套去夜店的女孩。」我說。
「對,這些人只證明了英國不太冷。我倒想要看看他們去芬蘭也試試那樣穿。」漢妮說。
漢妮來自利明卡(Liminka),那裡平均氣溫是攝氏二度。七月可能飆到三十度,但一年裡將近一半時間都在零度以下,到了一月會降到負十度。你得為那樣的冬天做好準備。
「那你們什麼時候開始準備?」
「八月。」她不假思索地說。
「八月?」
「其實更像七月。必須在變冷之前搞定一切。在那之後,說不定哪裡也去不了。」
「那麼早,究竟能做什麼?」
「這個嘛,要先確保房子所有需要修的地方都已經修好,否則下雪只會讓問題更糟。屋頂不能漏水,諸如此類。」
「管線要包保溫套。」我說。
「我們的管線都埋在地下。保溫在芬蘭沒用。」
「喔,好吧。」我逐漸意識到,別說二月,我大概九月就撐不住了。
「你還要劈柴,把柴堆好。給車子換雪胎。要先烤好一堆東西,把冷凍庫塞滿,因為有人來訪時,你得端出咖啡跟蛋糕招待。這很重要,你要隨時準備好款待客人。還有,當然要出門採集。」
講到這裡,漢妮的眼睛亮了起來。就像許多北方民族,芬蘭人是醃漬與保存的行家,冬季飲食以能夠長久存放的食物為主。漢妮記得,那些夏日全家遠行去摘野莓、採菇的行程是一年之中最美的時光──大家帶著三明治,花上一整天,找到多少就採多少。那是連繫情感的時刻,整個家族一起動手。她甚至記得曾曾祖母也會一起來。
「我最愛乳菇,得用鹽水滾三次把毒去掉。」
「一開始到底怎麼會有人想到那東西能吃?」
「乳菇超美味,我想我們的祖先可能就是不斷嘗試,直到吃了不會死。」
「冬季天色會很暗嗎?」我問。
「會。我的意思是,我們又不是住在北極圈,所以每天還是見得到太陽。但日照不多,戶外冷得刺骨,你被迫只能適應。首先你會睡更多,沒辦法,你忍不住。生理時鐘會變,一整年總會平衡回來。夏天在半夜洗車這種事確實是真的。但到了冬天,你就得想辦法保持溫暖,把室內環境弄得舒適。不然的話……」她頓了一下。「人往往沒有做好準備去改變習慣。」
「你們不是全世界自殺率最高的國家嗎?」我問完立刻後悔。這個統計對她來說很敏感。
「不是,但我們很接近。」她說,「十二和一月會達到頂峰。我父親也正是在那時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精心準備的一切都讓人忘了,未雨綢繆固然有用,卻只能帶我們走到這麼遠。到了冬天,你距離黑暗永遠只差幾步之遙。

請假幾週後,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生病了。窩在家裡,我建立了一套日常讓情緒保持平穩:清晨五點起床讀書,七點泡熱水澡,八點半悠閒地散步到學校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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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裝訂
    • 紙本平裝
    • ISBN
    • 9786267561775
    • 分級
    • 普通級
    • 頁數
    • 256
    • 商品規格
    • 25開15*21cm
    • 出版地
    •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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