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弱者意識與日本人強者意識

序

隨著2008年奧運、2010年世博成功舉辦，以及中國經濟體快速發展成為世界第二，中國人民族信心不斷高漲的形勢下，許多人可能一看書名便會誤解而 產生反感，更有甚者，會將本人斥為賣國賊、漢奸。但不管誤解也好，憤怒也罷，最後還是用了這個名字。這倒不是因為想借此炒作、吸引眼球，形成注意力經濟效 應，而是本人覺得相比以前絕大多數學者研究的中國人自大幼稚、虛榮無知等等觀點，以及日本人忠誠團結、勤勞嗜血等表層思想性格，「弱者意識」和「強者意 識」的表述更加中庸，更加接近本質、更加完善。當然這兩個詞語包含了許多觀點，只不過是為了簡練才如此定義，後面會詳細深入分析，而且這兩個詞也不是像許 多人直觀感受地那樣：前者完全是貶義或者完全是褒義。其實「弱者意識」中也包含了吃苦耐勞等優點，而「強者意識」中也包含了瞋恨憤怒等缺點，當然都是相對 而言的。

平和中庸地說，雖然不能斷定日本民族（以整個民族相比較，不探討個別的人）的思想性格是世界上最深邃、最高尚的，但確實可以說是最複雜、最微妙、最矛 盾的。西方、中國包括日本本土學者從近代以來一直在研究日本人的民族性，但直到現在，大多數的中國人、西方人等還是很難理解日本人的許多言行。

雖然許多學者認為每個國家民族都有各自獨特的思想文化，但絕對地說，其實追根溯源，無論日本人、西方人還是中國人，其思想性格都可以回歸到幾個根本性 的思想原點，因為人心（具體看《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中「心」的含義）都是相同的，人性都是相通的。地球上人類思想性格的最初起源 和最終歸屬都是一致的，比如大多數中國人、日本人和西方人都把友愛、堅強不屈、勇敢、忠誠、團結等看作美德，相反地則把殘暴、自大、自私、嫉妒等看作惡 德。其實這些就是許多西方學者在苦苦尋找而茫然無所得的「普世價值」或「普世文明」。不管中國人還是日本人、美國英國還是南美洲國家、伊斯蘭世界還是西方 世界，都由於貪瞋癡我慢等劣根性，導致絕大多數人（包括中國人、日本人、西方人等）在現實生活中無法做到自己認為高尚的「普世價值」。近代西方國家侵略別 國，也並不是因為本性兇殘，喜歡殺人，只是因為貪欲等物質欲望，只要欲望能夠得到滿足，他們並不會去殺戮。近年來美國等國家攻打佔領阿富汗、伊拉克等國家 也仍舊如此，表面上打著反對恐怖主義、捍衛人權等口號，但本質也是為了物質利益。

近現代以來，包括現在的民族性研究手法，大都是沿續西方民族性研究學者的手法。關於中國人的典型如明恩傅的《中國人的性格》這本魯迅青年留學時深受影 響，死時仍竭力推薦的著作，其中的內容還是過於極端片面，其寫作手法往往先列舉一個性格，然後便刻意收集個別的事例來佐證，而忽視或故意無視反面的事例。 且其各章的性格甚至還有自相矛盾的地方，如第11章說麻木不仁而第20章又說仁慈行善，到第21章卻說缺乏同情等等。

關於日本人的典型如三宅雪嶺所寫的《真善美的日本人》和《偽惡醜的日本人》，前部分讚揚日本人忠、誠等優秀品質，後部分批評知識水準低，自私自利、崇 洋媚外等不足可說是典型的自我矛盾。另外如南博的《日本人論：從明治維新到現代》等日本人論的綜合性書籍中，許多學者的觀點也都相互矛盾。

近代以來，乃至現在的絕大多數民族性研究書籍，另一顯著不足，就是以偏概全：將部分人的性格籠統地強加於所有人，沒有相對明確地指出哪些是「典型代表 部分」。其實作者只要從自身出發，設身處地地思考，就連作為同一個主體的自己，許多時候也會產生矛盾和思想衝突，而且隨著年齡的變化，自身思想也會產生一 定的變化，因此何況是一個民族國家的所有人，其思想必然也存在著顯著的不同，其思想也必然會出現相當的變化。因此某些作者將部分人的思想性格來代表全體人 的觀點，亦明顯體現了其思想的不成熟。當然像《醜陋的中國人》、《厚黑學》等特意選取數千年中，體現民族劣根性的個別事件的民族論，更是體現了作者極端的 幼稚和無知，照這樣的寫作手法每個民族和國家都可以列舉出數以萬計的劣根性事例，那所有國家民族都是醜陋卑劣了，這顯然沒有一個國家民族會贊同。

同樣地，研究日本民族性的西方和日本學者也是如此。典型的像《菊與刀》，雖然本尼迪克特對於日本的民族性提出了許多深刻的觀點，但對處於和自身環境不 同文化圈，最明顯的是對日本影響較深的儒道佛思想的不熟悉，導致其對日本產生了不少的誤解（本書將在後面對此書進行詳細分析闡述）。此外如《武士道》，新 渡戶稻造也存在以偏概全的明顯缺陷，典型的如將少數武士的高尚品格片面地加於所有武士，乃至所有日本人身上。
為了避免傳統民族性論著（包括中國人論、日本人論、西方人論等）以部分代表整體，以及部分性格自相矛盾的典型缺陷，本書大致將日本民族分成上、中上、中 中、中下、下這五個階層。這樣的分類在日本20世紀70年代早已出現，但當時包括近年大熱的《下流社會》等批判類書籍，對於這些階層的劃分標準主要是經濟 收入和物質生活，而本書則從思想道德及素質能力來進行定位的，像佛教中根據思想層次分成小乘四果、辟支佛、大乘十住（地）菩薩、佛。此外，等級思想佔據統 治地位的春秋戰國時代也有類似的觀念，比較詳細的可以說是道家的《文子》：「昔者，中黃子曰：「天有五方，地有五行，聲有五音，物有五味，色有五章，人有 五位，故天地之間有二十五人也。上五有神人、真人、道人、至人、聖人，次五有德人、賢人、智人、善人、辯人，中五有公人、忠人、信人、義人、禮人，次五有 士人、工人、虞人、農人、商人，下五有眾人、奴人、愚人、肉人、小人。」儒家代表人物孔子也說過：「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語上也。」

雖然不能否認人生來平等，享受平等的人權，但人在思想道德、學識能力上還是有著顯著的差別（當然除非其達到佛的境界則能一切平等），一味鼓吹絕對平等的人只能說明其思想幼稚。因此這樣五大階層的分類，也不算是歧視吧。

當然因為日本人包含的範圍太大，即便細化為上、中上、中中、中下、下五層（與日本人相對應，中國人與西方人也同樣地可大致分成五個階層），但如果要鑽 鑽牛角尖，自然還可以分地更詳細、更準確，且像「上」之上還有佛、菩薩，「下」之下還有一些先天的智障群體。而且如前所說，許多人的思想是動態發展的，各 種階層也在不斷變化，或上升或倒退，所以要詳細分析自古以來每個人的思想發展歷程，實非人力所堪，有興趣的可以自己再深入研究。再者因為囊括了太多的人， 而很難做出符合每一個人的結論觀點，因此本書大多數地方都加上了「大多數、一些、部分」等數量詞，如有未加之處，也是出於疏漏。

再深入比較分析這五個階層，可以說其中的中間階層（中上、中中、中下）特別是中中階層對一個國家民族起到了關鍵性的主導作用。

首先比較明確地指明日本中間階層，古代以傳統武士為代表，近代以軍人武士為代表，二戰後以社員武士為代表。再進一步，古代傳統武士中，以宮本武藏為代 表的極少數劍豪為中上階層，以弁慶為代表的小部分英勇的將領為中中階層，而大多數普通武士為中下階層。近代軍人武士中，以山本五十六、兒玉源太郎為代表的 極少數軍人為中上階層，以少數具備一定才能和勇氣的中層軍官如石原莞爾、大島浩等為代表的軍人武士，屬於中中階層，而大多數普通士兵為中下階層。二戰後的 社員武士中，以松下幸之助、盛田昭夫、本田宗一郎、前田勝之助等為代表的極少數企業家為中上階層，以技術研發（SONY為例是木原信敏、鹿井信雄、河野文 男、吉田進等人）和行銷部門（SONY為例是大賀典雄、卯木肇、黑木靖夫、岩城賢等人）的社員為代表的小部分中層社員為中中階層。二戰後迅速發展壯大的 SONY是二戰後日本經濟崛起的其中一個典型（當然SONY近十年來的衰弱也是日本經濟低迷的典型），這類人在其它許多行業有高國際競爭力的大會社以及中 小會社中，乃至只有一兩人的拉麵店壽司店也廣泛存在，NHK《プロジェクトX》節目中有非常形象生動的介紹，而且不但是會社，其它領域也存在這類高素質人 才。而以那些從事倒茶打掃等低端工作的社員為代表的普通社員為中下階層。

當然和前面的傳統武士和軍人武士一樣，這樣的劃分並不是以級別為標準，極少數的低級武士、軍人、社員也可能是中中階層甚至是中上階層，而高級的武士、 軍人、社員也可能是中下階層。例如古代傳統武士的織田信長，名義上的級別是頂級武士也就是藩主，但是思想層次屬於中中階層，再例如近代軍人武士的東條英機 名義上屬於頂級軍官，牟田口廉也名義上屬於中級軍官，但這兩人的思想層次屬於中下階層，當然二戰後許多會社的社長，名義上屬於頂級的社員武士，但是其中也 有一部分思想能力層次低下，屬於中下階層，反而不如一部分名義上級別低但思想層次高的中中階層。

而且上面也只是列舉了典型代表，除了傳統武士、軍人武士、社員武士外，其他行業、領域的日本人也大致屬於中間階層，只是沒有這樣具有代表性罷了。例如 古代傳統武士的新井白石、佐久間象山，雖然名義是傳統武士，但主要是學習和教授儒學、和學、漢學及洋學等內容而不是武術，本質上更接近文士，但其思想層次 也屬於中上階層，高於大多數古代武士。近代軍人武士以外，實業界的澀澤榮一和學術界的井上哲次郎思想層次也屬於中上階層，高於大多數軍人武士。二戰後除了 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