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心理學：戰爭年代的假訊息傳播&認知研究
The Psychology of Rumor
活動訊息
內容簡介
美國政府二戰期間「謠言研究專案」經典心理學研究成果！
從設立「謠言診所」到探究人民拒絕相信「珍珠港事件戰損」──
一份為「闢謠穩定民心」而追擊謠言真相的心理學報告：
★ 為什麼人們總是忍不住分享未經證實的消息？
★「聽說」的背後藏著共同的焦慮，比病毒傳播更快的，是情緒！
★ 了解謠言變形三部曲，八卦傳播有什麼共通模式？
★ 真實案例呈現人類滿足於誇大，被恐懼支配，為何使謠言比權威機構消息更易被信服？
心理學家奧波特的《謠言心理學》無疑是一個里程碑式的謠言傳播研究起始之作，全書語言通俗易懂，例證豐富。作者提出了著名的謠言公式：流行謠言傳播的「廣度」，等於謠言主題對傳謠者和聽謠者的「重要程度」乘以客觀證據的「模糊性」。當然，這個公式也有一些限制因素，例如員警的監視和懲罰，語言文化障礙，人際關係等等。
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全球正處於戰後重建與冷戰開始的過渡時期。戰爭期間，謠言在軍事、政治與社會層面扮演了重要角色，成為影響士氣與輿論的工具。戰後，隨著國際局勢的緊張與不確定性，謠言的傳播依然是各國政府與學者關注的焦點。奧波特的研究正是基於這樣的背景，試圖揭示謠言的心理機制，並為其控制與預防提供理論基礎。
這部心理學史上的經典著作首次出版於1947年，它深入探討了謠言的本質、傳播機制以及社會心理因素對謠言形成的影響，對當代心理學、社會學和傳播學研究具有重要啟發意義。
由於當時的社會心理學正處於快速發展的階段，學者們開始關注群體行為與社會影響力的研究。戰爭期間的經驗，促使心理學家更加重視訊息傳播與群體心理的研究，尤其是如何應對謠言對社會穩定的潛在威脅。《謠言心理學》的出版不僅回應了這一學術需求，也為後續的傳播學與社會學研究奠定了基礎。
此外，當時也是科技與媒體快速發展的時代，無線電與報紙等傳播媒介的普及，使訊息的傳播速度與範圍大幅提升。然而，這也為謠言的快速擴散提供了工具。《謠言心理學》的研究不僅針對口耳相傳的謠言，也對當時新興媒體環境下的謠言傳播進行了探討。
這本經典著作反映了戰後世界對訊息傳播與社會心理的高度關注，並為進一步了解謠言在動盪時代中的作用，提供了寶貴的視角。基於這些背景因素，書中闡述的研究成果，可說具有極高的實用價值與學術意義。書中並深入分析了謠言的幾種重要類型，例如恐懼型謠言、離間型謠言、還有妄想型或稱白日夢型謠言等。
《謠言心理學》基於兩位作者的實驗研究，分析了謠言在個人與群體中的傳播行為。書中提出三個關鍵過程――平化（Leveling）、銳化（Sharpening）和同化（Assimilation）。平化是指在謠言傳播過程中，信息被簡化或遺漏；銳化意味著某些細節被強調或放大；而同化則是指人們根據自己的情緒、價值觀與偏見篡改信息，使其符合既有觀念。此外，書中也探討了謠言的三大主要條件：訊息的重要性、訊息的模糊性以及受眾對訊息的焦慮或需求感。這些理論觀點不僅揭示了謠言的心理動力學，也幫助解釋了為什麼某些謠言能迅速廣為流傳。
必讀理由：
●理論研究基石：本書首次系統化地分析了謠言現象，為後續研究奠定了基礎。
●跨領域的影響：其觀點對傳播學、社會學等多學科具有指導意義，適用於解釋現代信息傳播與假新聞的現象。
●實驗方法的應用：書中呈現了作者如何運用實驗設計檢視謠言的傳播過程，對學術研究者具有參考價值。
●社會現實關聯性：即便多年後，此書的洞見仍對理解社會心理學現象如大眾心理、網絡謠言等具啟發性。
《謠言心理學》不僅是一部描繪人性與群體心理的經典之作，也是研究訊息傳播與謠言形成的不可或缺的指南，值得深入研讀與反思。
從設立「謠言診所」到探究人民拒絕相信「珍珠港事件戰損」──
一份為「闢謠穩定民心」而追擊謠言真相的心理學報告：
★ 為什麼人們總是忍不住分享未經證實的消息？
★「聽說」的背後藏著共同的焦慮，比病毒傳播更快的，是情緒！
★ 了解謠言變形三部曲，八卦傳播有什麼共通模式？
★ 真實案例呈現人類滿足於誇大，被恐懼支配，為何使謠言比權威機構消息更易被信服？
心理學家奧波特的《謠言心理學》無疑是一個里程碑式的謠言傳播研究起始之作，全書語言通俗易懂，例證豐富。作者提出了著名的謠言公式：流行謠言傳播的「廣度」，等於謠言主題對傳謠者和聽謠者的「重要程度」乘以客觀證據的「模糊性」。當然，這個公式也有一些限制因素，例如員警的監視和懲罰，語言文化障礙，人際關係等等。
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全球正處於戰後重建與冷戰開始的過渡時期。戰爭期間，謠言在軍事、政治與社會層面扮演了重要角色，成為影響士氣與輿論的工具。戰後，隨著國際局勢的緊張與不確定性，謠言的傳播依然是各國政府與學者關注的焦點。奧波特的研究正是基於這樣的背景，試圖揭示謠言的心理機制，並為其控制與預防提供理論基礎。
這部心理學史上的經典著作首次出版於1947年，它深入探討了謠言的本質、傳播機制以及社會心理因素對謠言形成的影響，對當代心理學、社會學和傳播學研究具有重要啟發意義。
由於當時的社會心理學正處於快速發展的階段，學者們開始關注群體行為與社會影響力的研究。戰爭期間的經驗，促使心理學家更加重視訊息傳播與群體心理的研究，尤其是如何應對謠言對社會穩定的潛在威脅。《謠言心理學》的出版不僅回應了這一學術需求，也為後續的傳播學與社會學研究奠定了基礎。
此外，當時也是科技與媒體快速發展的時代，無線電與報紙等傳播媒介的普及，使訊息的傳播速度與範圍大幅提升。然而，這也為謠言的快速擴散提供了工具。《謠言心理學》的研究不僅針對口耳相傳的謠言，也對當時新興媒體環境下的謠言傳播進行了探討。
這本經典著作反映了戰後世界對訊息傳播與社會心理的高度關注，並為進一步了解謠言在動盪時代中的作用，提供了寶貴的視角。基於這些背景因素，書中闡述的研究成果，可說具有極高的實用價值與學術意義。書中並深入分析了謠言的幾種重要類型，例如恐懼型謠言、離間型謠言、還有妄想型或稱白日夢型謠言等。
《謠言心理學》基於兩位作者的實驗研究，分析了謠言在個人與群體中的傳播行為。書中提出三個關鍵過程――平化（Leveling）、銳化（Sharpening）和同化（Assimilation）。平化是指在謠言傳播過程中，信息被簡化或遺漏；銳化意味著某些細節被強調或放大；而同化則是指人們根據自己的情緒、價值觀與偏見篡改信息，使其符合既有觀念。此外，書中也探討了謠言的三大主要條件：訊息的重要性、訊息的模糊性以及受眾對訊息的焦慮或需求感。這些理論觀點不僅揭示了謠言的心理動力學，也幫助解釋了為什麼某些謠言能迅速廣為流傳。
必讀理由：
●理論研究基石：本書首次系統化地分析了謠言現象，為後續研究奠定了基礎。
●跨領域的影響：其觀點對傳播學、社會學等多學科具有指導意義，適用於解釋現代信息傳播與假新聞的現象。
●實驗方法的應用：書中呈現了作者如何運用實驗設計檢視謠言的傳播過程，對學術研究者具有參考價值。
●社會現實關聯性：即便多年後，此書的洞見仍對理解社會心理學現象如大眾心理、網絡謠言等具啟發性。
《謠言心理學》不僅是一部描繪人性與群體心理的經典之作，也是研究訊息傳播與謠言形成的不可或缺的指南，值得深入研讀與反思。
目錄
序
第一章 戰時謠言
珍珠港謠言｜謠言與國家士氣｜謠言防禦｜謠言攻勢｜軍中謠言
第二章 謠言為何流傳？
謠言的基本法則｜散播謠言的動機｜投射｜謠言公式一般化｜謠言流傳的次要原因｜最後衝刺型謠言
第三章 證詞研究與記憶
證詞研究｜感知、記憶、報告｜個體 vs. 社會記憶
第四章 實驗方法
問題｜實驗室研究法｜標準程序
第五章 實驗結果：平化與銳化
平化｜平化的限制｜銳化
第六章 實驗結果：類化
類化的定義｜相對理智的類化｜動機更強烈的類化
第七章 實驗結果：總結
主題轉換｜虛構與闡述｜尋求意義的努力｜文字誤解｜時間與地點錯誤｜孩童的報告
第八章 扭曲的基本模式
扭曲三部模式的普遍性｜創意嵌入｜謠言都是錯的嗎？｜誇大｜闡述｜濃縮｜慣例化
第九章 社會中的謠言
謠言與歷史｜謠言與傳說｜謠言與傳說的隱喻意義｜謠言的類別｜強烈情感與厭惡的結合｜謠言受眾｜耳語宣傳｜報刊與謠言｜標註謠言｜謠言與幽默｜謠言與暴動｜結語
第十章 謠言分析
七個案例｜謠言分析指南｜分析素材
附錄 戰時謠言預防與控制機構準則
第一章 戰時謠言
珍珠港謠言｜謠言與國家士氣｜謠言防禦｜謠言攻勢｜軍中謠言
第二章 謠言為何流傳？
謠言的基本法則｜散播謠言的動機｜投射｜謠言公式一般化｜謠言流傳的次要原因｜最後衝刺型謠言
第三章 證詞研究與記憶
證詞研究｜感知、記憶、報告｜個體 vs. 社會記憶
第四章 實驗方法
問題｜實驗室研究法｜標準程序
第五章 實驗結果：平化與銳化
平化｜平化的限制｜銳化
第六章 實驗結果：類化
類化的定義｜相對理智的類化｜動機更強烈的類化
第七章 實驗結果：總結
主題轉換｜虛構與闡述｜尋求意義的努力｜文字誤解｜時間與地點錯誤｜孩童的報告
第八章 扭曲的基本模式
扭曲三部模式的普遍性｜創意嵌入｜謠言都是錯的嗎？｜誇大｜闡述｜濃縮｜慣例化
第九章 社會中的謠言
謠言與歷史｜謠言與傳說｜謠言與傳說的隱喻意義｜謠言的類別｜強烈情感與厭惡的結合｜謠言受眾｜耳語宣傳｜報刊與謠言｜標註謠言｜謠言與幽默｜謠言與暴動｜結語
第十章 謠言分析
七個案例｜謠言分析指南｜分析素材
附錄 戰時謠言預防與控制機構準則
序／導讀
序
人們平時的社交談話充斥著謠言。和朋友攀談時，我們同時接收和散布大量的八卦，有時是閒言閒語，有時則不然。閒言閒語是未經證實且隨性的談話，只是和朋友消磨時間，並沒有其他目的。我們在轉述聽到的片段消息時，可能沒有別的用意，好比說聲「早安，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只是單純打個招呼。
社交談話只是散布謠言的其中一種形式，除了和對話者表達模糊的友善之意，沒什麼實質內容，同時又避免了尷尬的沈默。然而，大部分的謠言，還有八卦，都不僅是閒話家常而已，它們為了達成重要的情緒目標，具有強烈的目的性。只是這些目的為何，通常講者與聽者都難以言喻，只曉得這故事好像對他們很重要。神奇的是，這似乎減輕了他們的不安和個人焦慮。
謠言擴散始終是社會及心理的一大問題，危機時刻更是如此。每當社會緊張局勢出現，假新聞便隨之肆虐。戰爭期間，藉由散播非必要的恐慌和引發不切實際的希望，謠言足以削弱士氣並威脅國家安全。謠言不僅威脅著軍事資訊的安全，更嚴重的是傳播敵意和仇恨的病毒，分化國內的忠誠族群。戰後局勢緊張的那幾年，謠言的破壞力只有稍稍減弱。
戰時的謠言問題啟發我們進行本書所記載的實驗。然而，當我們開始分析實驗內容後，發現社會心理學文獻缺乏有系統的論述，無法解釋戰時及和平時期的故事傳播，這讓我們感到衝擊。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人曾經嘗試統一且連貫地記錄謠言的主要現象。因此，我們認為有義務要以基礎教科書的形式，匯集所有涉及這個重要主題的相關資訊。
謠言絕不該僅被看作一種怪象，也不只是人類理智的社交行為中，奇怪而微不足道的特例；相反地，謠言的原理其實可以廣泛運用。在回憶、遺忘、想像及合理化的進程中，謠言典型的曲解過程和我們在人類大部分的溝通形式中發現的完全一致。以傳說為例：傳說是長久流傳、關於功績或重要事件的故事，聚焦在文化的榮耀以及家族、部落或國家的傳統。傳說歷經多年的演變過程，以及它持續流傳的原因，基本上和短期散布的謠言相同。在法庭證詞、向朋友追述過往經驗、機智幽默的俏皮話及自傳、格言諺語或傳記中，甚至是在歷史記載和藝術家的創作裡，我們都發現了與平時謠言曲解過程相同的關鍵原理。在各種形式的人類溝通中，我們察覺謠言有平化、銳化和類化個人及文化脈絡的傾向，這些溝通形式不受限於客觀且非個人的事實標準。
雖然在接下來的章節中，我們將試著指出謠言原理更廣泛的應用，但大部分更著重於那些未經證實的認知立場，我們通常稱之為謠言。我們先將讀者的注意力鎖定在小範圍的事例中，希望藉此讓讀者能徹底熟悉當中的規則，且能輕易將它運用於所有相關的溝通形式。
根據本書的定義，謠言是一個特定（或時下關注）的認知立場，缺乏可靠依據，往往透過人與人口耳相傳。
即使講者在趣聞的開頭提醒：「這只是謠言，但我聽說⋯⋯」，謠言卻總暗指正在傳達事實。
謠言通常以口語作為傳播媒介，當然，偶爾也會被印在報章雜誌上，甚至以廣播當作途徑。然而，負責任的出版商和廣播電臺越來越懂得阻擋來源不明的報導，大部分能避免謠言傳遞。相對地，具有誹謗性的小冊子和不負責任的媒體，則普遍挾帶著有害的傳聞。
我們對謠言所下的定義突顯了一個事實，謠言通常具有特定主題和話題性，因此大多時候只引起短暫的關注。但謠言來來去去，有時同樣的內容會再次出現，卻總是涉及特定的事件或人物。謠言的核心人物通常會被清楚點出，像是X太太、某電影明星、俄國佬、剛搬到隔壁的鄰居，或是某個聯邦機構。這些都是典型的謠言目標。很少故事完全沒有具體且明確指涉的當事人，也幾乎沒有故事不點明角色的行為舉止，以訂定故事基調。報導道聽途說的事件、八卦、誹謗，甚至是對未來事件的樂觀或悲觀預測，都是謠言的具體表現形式。
根據我們的定義，謠言的主要特色是，它只在缺乏「可靠依據」的情況下興盛。這個標準將謠言與新聞劃清界線，分辨「坊間傳聞」與科學，並區分輕信與知識。當然，我們不可能總是輕易判斷何時有可靠的依據，因此有時無法確定自己聽的是事實還是幻想。在信譽良好的報紙上，註有日期的新聞稿通常能當作可靠的依據。然而，當我向朋友口述這篇新聞時，如果我偏離原文，謠言便隨之展開。如果我的口述與書面內容非常接近，那就不是謠言。當然，要是新聞原先就脫離了可靠的證據標準，那它本身就是個謠言！
因此，為了判斷我們聽到的是資訊還是謠言，必須評估報導是否貼近事實。謠言的證據來源往往逐漸模糊，甚至只剩下「有人說⋯⋯」。尤其是以含糊的代名詞表示且缺乏明確的指涉對象時，要特別留意。證據標準難以捉摸時也是如此，例如常聽到的說法：「我從可靠消息來源得知⋯⋯」。
因為證據的標準有時就在提供消息的人身上，我們經常被迫判斷對方是否真的了解自己所說的內容。我們相當肯定，科學家在談論自身專業時不是在傳播謠言；比起外行的朋友，醫生更不容易相信和散播神奇療法或疫情的謠言；比起其他人，沖繩的老兵更不容易相信或傳播關於該島戰役的虛構版本，雖然老兵在描述戰役時，也可能依賴自己的想像。每個人對於自己的專業領域，都有一套可靠或相對可靠的證據標準，但是外人通常難以判斷其專業度和公正性。
我們對大部分事物都不在行，所以更容易相信謠言。我們既沒有時間，也缺乏耐心，即便有可以使用的準則卻不查證聽到的內容。因此，對於防範謠言，我們唯一能仰賴的方式，就是對道聽途說的消息抱持一貫的懷疑。我們希望本書的讀者能培養出這種健康的態度。
收集材料時，我們從納普（R.H. Knapp）的經驗中獲益良多。他在戰爭初期為麻薩諸塞州公共安全委員會（Massachusetts Committee of Public Safety）研究謠言問題。此外，感謝Ada 和Robert Allport，以及Dorothy L. Postman對手稿的寶貴批評。謝謝Dorothy L. Postman、Sylvia B. Korchin 和Lorraine Lerman幫忙準備手稿。我們還感謝Arnold Weinberger博士、Ross E. Taggart 先生、霍頓圖書館的A. Raphael Salem夫人，以及哈佛大學福格藝術博物館的Jakob Rosenberg
博士協助我們取得插圖。最後，謝謝Eleanor D. Sprague夫人協助準備手稿，以及Charles Wadsworth先生幫忙繪製用於謠言實驗的圖片。
我們同時感謝下列出版商允許轉載插圖及摘錄受版權保護的內容：The Bell Syndicate、The Bobbs-Merrill Company、劍橋大學出版社、E. P. Dutton & Company, Inc.、Hough- ton Mifflin Company、Alfred A. Knopf, Inc. 以及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也感謝以下機構和刊物的編輯與出版社的支持：美聯社、《波士頓環球報》、《波士頓先驅報》、《紐約先驅論壇報》、《紐約客》雜誌、《PM》午報、《公共輿論季刊》、《科學》期刊以及《雪城標準郵報》（Syracuse Post Standard）。
戈登．奧波特
李奧．波斯特曼
1946 年12 月1 日
哈佛大學
人們平時的社交談話充斥著謠言。和朋友攀談時，我們同時接收和散布大量的八卦，有時是閒言閒語，有時則不然。閒言閒語是未經證實且隨性的談話，只是和朋友消磨時間，並沒有其他目的。我們在轉述聽到的片段消息時，可能沒有別的用意，好比說聲「早安，今天天氣真好」一樣，只是單純打個招呼。
社交談話只是散布謠言的其中一種形式，除了和對話者表達模糊的友善之意，沒什麼實質內容，同時又避免了尷尬的沈默。然而，大部分的謠言，還有八卦，都不僅是閒話家常而已，它們為了達成重要的情緒目標，具有強烈的目的性。只是這些目的為何，通常講者與聽者都難以言喻，只曉得這故事好像對他們很重要。神奇的是，這似乎減輕了他們的不安和個人焦慮。
謠言擴散始終是社會及心理的一大問題，危機時刻更是如此。每當社會緊張局勢出現，假新聞便隨之肆虐。戰爭期間，藉由散播非必要的恐慌和引發不切實際的希望，謠言足以削弱士氣並威脅國家安全。謠言不僅威脅著軍事資訊的安全，更嚴重的是傳播敵意和仇恨的病毒，分化國內的忠誠族群。戰後局勢緊張的那幾年，謠言的破壞力只有稍稍減弱。
戰時的謠言問題啟發我們進行本書所記載的實驗。然而，當我們開始分析實驗內容後，發現社會心理學文獻缺乏有系統的論述，無法解釋戰時及和平時期的故事傳播，這讓我們感到衝擊。目前為止，似乎還沒有人曾經嘗試統一且連貫地記錄謠言的主要現象。因此，我們認為有義務要以基礎教科書的形式，匯集所有涉及這個重要主題的相關資訊。
謠言絕不該僅被看作一種怪象，也不只是人類理智的社交行為中，奇怪而微不足道的特例；相反地，謠言的原理其實可以廣泛運用。在回憶、遺忘、想像及合理化的進程中，謠言典型的曲解過程和我們在人類大部分的溝通形式中發現的完全一致。以傳說為例：傳說是長久流傳、關於功績或重要事件的故事，聚焦在文化的榮耀以及家族、部落或國家的傳統。傳說歷經多年的演變過程，以及它持續流傳的原因，基本上和短期散布的謠言相同。在法庭證詞、向朋友追述過往經驗、機智幽默的俏皮話及自傳、格言諺語或傳記中，甚至是在歷史記載和藝術家的創作裡，我們都發現了與平時謠言曲解過程相同的關鍵原理。在各種形式的人類溝通中，我們察覺謠言有平化、銳化和類化個人及文化脈絡的傾向，這些溝通形式不受限於客觀且非個人的事實標準。
雖然在接下來的章節中，我們將試著指出謠言原理更廣泛的應用，但大部分更著重於那些未經證實的認知立場，我們通常稱之為謠言。我們先將讀者的注意力鎖定在小範圍的事例中，希望藉此讓讀者能徹底熟悉當中的規則，且能輕易將它運用於所有相關的溝通形式。
根據本書的定義，謠言是一個特定（或時下關注）的認知立場，缺乏可靠依據，往往透過人與人口耳相傳。
即使講者在趣聞的開頭提醒：「這只是謠言，但我聽說⋯⋯」，謠言卻總暗指正在傳達事實。
謠言通常以口語作為傳播媒介，當然，偶爾也會被印在報章雜誌上，甚至以廣播當作途徑。然而，負責任的出版商和廣播電臺越來越懂得阻擋來源不明的報導，大部分能避免謠言傳遞。相對地，具有誹謗性的小冊子和不負責任的媒體，則普遍挾帶著有害的傳聞。
我們對謠言所下的定義突顯了一個事實，謠言通常具有特定主題和話題性，因此大多時候只引起短暫的關注。但謠言來來去去，有時同樣的內容會再次出現，卻總是涉及特定的事件或人物。謠言的核心人物通常會被清楚點出，像是X太太、某電影明星、俄國佬、剛搬到隔壁的鄰居，或是某個聯邦機構。這些都是典型的謠言目標。很少故事完全沒有具體且明確指涉的當事人，也幾乎沒有故事不點明角色的行為舉止，以訂定故事基調。報導道聽途說的事件、八卦、誹謗，甚至是對未來事件的樂觀或悲觀預測，都是謠言的具體表現形式。
根據我們的定義，謠言的主要特色是，它只在缺乏「可靠依據」的情況下興盛。這個標準將謠言與新聞劃清界線，分辨「坊間傳聞」與科學，並區分輕信與知識。當然，我們不可能總是輕易判斷何時有可靠的依據，因此有時無法確定自己聽的是事實還是幻想。在信譽良好的報紙上，註有日期的新聞稿通常能當作可靠的依據。然而，當我向朋友口述這篇新聞時，如果我偏離原文，謠言便隨之展開。如果我的口述與書面內容非常接近，那就不是謠言。當然，要是新聞原先就脫離了可靠的證據標準，那它本身就是個謠言！
因此，為了判斷我們聽到的是資訊還是謠言，必須評估報導是否貼近事實。謠言的證據來源往往逐漸模糊，甚至只剩下「有人說⋯⋯」。尤其是以含糊的代名詞表示且缺乏明確的指涉對象時，要特別留意。證據標準難以捉摸時也是如此，例如常聽到的說法：「我從可靠消息來源得知⋯⋯」。
因為證據的標準有時就在提供消息的人身上，我們經常被迫判斷對方是否真的了解自己所說的內容。我們相當肯定，科學家在談論自身專業時不是在傳播謠言；比起外行的朋友，醫生更不容易相信和散播神奇療法或疫情的謠言；比起其他人，沖繩的老兵更不容易相信或傳播關於該島戰役的虛構版本，雖然老兵在描述戰役時，也可能依賴自己的想像。每個人對於自己的專業領域，都有一套可靠或相對可靠的證據標準，但是外人通常難以判斷其專業度和公正性。
我們對大部分事物都不在行，所以更容易相信謠言。我們既沒有時間，也缺乏耐心，即便有可以使用的準則卻不查證聽到的內容。因此，對於防範謠言，我們唯一能仰賴的方式，就是對道聽途說的消息抱持一貫的懷疑。我們希望本書的讀者能培養出這種健康的態度。
收集材料時，我們從納普（R.H. Knapp）的經驗中獲益良多。他在戰爭初期為麻薩諸塞州公共安全委員會（Massachusetts Committee of Public Safety）研究謠言問題。此外，感謝Ada 和Robert Allport，以及Dorothy L. Postman對手稿的寶貴批評。謝謝Dorothy L. Postman、Sylvia B. Korchin 和Lorraine Lerman幫忙準備手稿。我們還感謝Arnold Weinberger博士、Ross E. Taggart 先生、霍頓圖書館的A. Raphael Salem夫人，以及哈佛大學福格藝術博物館的Jakob Rosenberg
博士協助我們取得插圖。最後，謝謝Eleanor D. Sprague夫人協助準備手稿，以及Charles Wadsworth先生幫忙繪製用於謠言實驗的圖片。
我們同時感謝下列出版商允許轉載插圖及摘錄受版權保護的內容：The Bell Syndicate、The Bobbs-Merrill Company、劍橋大學出版社、E. P. Dutton & Company, Inc.、Hough- ton Mifflin Company、Alfred A. Knopf, Inc. 以及普林斯頓大學出版社。也感謝以下機構和刊物的編輯與出版社的支持：美聯社、《波士頓環球報》、《波士頓先驅報》、《紐約先驅論壇報》、《紐約客》雜誌、《PM》午報、《公共輿論季刊》、《科學》期刊以及《雪城標準郵報》（Syracuse Post Standard）。
戈登．奧波特
李奧．波斯特曼
1946 年12 月1 日
哈佛大學
試閱
珍珠港謠言（摘錄）
1942 年1、2 月，散播恐懼的謠言瀰漫著美國。這些謠言的核心內容始終如一：珍珠港遭偷襲期間，美方的損失遠比官方所承認的更加慘重。有些謠言聲稱整個太平洋艦隊已經在12 月7 日於珍珠港沉落；還有些表示當天有1000 架飛機在地面遭摧毀。現在明白，當初或許是基於軍事安全，最初的官方報告才沒有全盤透露珍珠港的損失。傳言源自於對事件的懷疑，大眾不信任消息，也沒有可靠的證據標準能查驗，因此無法控制恐怖的想像。這些傳聞遠播、使得人心惶惶，小羅斯福總統認為有必要藉由1942 年的2 月23 號的爐邊談話否認這些無根據、令人恐慌的謠言。然而，總統仍無法講述故事的全貌，只能在不危及國家安全的條件下，盡可能透露實情，緩解人民的恐懼。總統的承諾究竟帶來什麼影響，我們稍後會說明。
首先，讓我們把謠言公式套用在珍珠港的傳聞上。我們發現（所有謠言都是如此），儘管該事件對人們的生活極具重要意義，相關的消息卻主觀又有所出入。在這個特定的例子中，消息之所以模糊是因為當時的三個狀況：
（一）許多人極度不信任華盛頓當局、其先前的改革、干預主義、字母機構（alphabetical agencies）2，以及過於理想且缺乏實際經驗的那些「長髮」3 專家學者們4。
（二）普遍而言，人們對於戰時政府的新聞政策並不清楚，即便是不反對政府當局的民眾，對於官方處理消息的方式也沒有全然的信心。這種不信任的態度在戰爭初期是可以理解的。5
（三）最重要的是，戰爭的侵襲嚴重攪亂了人們的生活：家庭破碎、計畫改變，黑暗且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近在眼前。更準確來說，大量的恐懼充斥於美國人民心中，不確定國家是否有能力抵擋炸彈的攻擊，甚至是侵襲。
為了解釋這份恐懼，勢必得找尋一個可信的原因。當下最直接、最具體且最合理的假設是，美方的防禦武力事實上已幾乎完全被摧毀。美國確實缺乏防禦力。既然除了珍珠港事件外沒有其他的戰事發生，美方肯定是受珍珠港事件影響而變得如此無助。具體、充滿戲劇性的近因較容易讓人相信；相反地，美方未能做好國防準備等較遙遠、無法識別的原因，則較難讓人相信。因此，當強烈的情緒伴隨著「尋求意義的努力」（effort after meaning），人們會直覺否認所接收到的消息。6
許多人想要合理化珍珠港事件帶來的恐懼，這個需求強烈到不受總統的談話動搖。出乎意料地，1942 年2 月23 日的爐邊談話創造了實驗的機會，因為碰巧在稍早的2 月20 日，兩百名大學生被問道：「你認為我們在珍珠港的損失和官方公佈的數據相比，是更嚴重、嚴重得多、差不多、較小，還是小得多？結果大致如下：
損失更嚴重或嚴重得多⋯⋯69%
損失差不多或較小⋯⋯31%
接著總統進行了談話，大多數的美國人都有關注。2 月25 日，同樣有兩百名大學生（非原班人馬）被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同時還詢問他們是否聽說或讀過總統的演講。從不熟悉總統聲明的學生得到的調查結果百分比沒有改變；而讀過或聽過演講的學生得到的調查結果為：
損失更嚴重或嚴重得多⋯⋯46%
損失差不多或較小⋯⋯54%
這是一個難得的評斷機會，能藉此觀察，危機時期官方的演說以嚴肅的口吻、有力的廣播作為媒介是否有效。如果這個實驗代表整個國家（沒理由認定大學生在此事件中為非典型代表），我們或許可以說，總統的承諾成功改變23%公民的想法。某方面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成就。總統的聲望廣播媒體的成效能緩解民眾的疑慮、減少恐懼、在短時間內徹底抹去存在於兩千萬公民心中的投降念頭。
同時，儘管總統已經盡了全力，大多數相信有害謠言的人依舊深信不疑。我們得假設，在這些人心中，主觀的焦慮實在太嚴重，或是他們個人對於羅斯福總統的不信任太過強烈，即使是從一國領袖口中說出的消息，也不足以改變謠言帶給人們的影響。
1942 年1、2 月，散播恐懼的謠言瀰漫著美國。這些謠言的核心內容始終如一：珍珠港遭偷襲期間，美方的損失遠比官方所承認的更加慘重。有些謠言聲稱整個太平洋艦隊已經在12 月7 日於珍珠港沉落；還有些表示當天有1000 架飛機在地面遭摧毀。現在明白，當初或許是基於軍事安全，最初的官方報告才沒有全盤透露珍珠港的損失。傳言源自於對事件的懷疑，大眾不信任消息，也沒有可靠的證據標準能查驗，因此無法控制恐怖的想像。這些傳聞遠播、使得人心惶惶，小羅斯福總統認為有必要藉由1942 年的2 月23 號的爐邊談話否認這些無根據、令人恐慌的謠言。然而，總統仍無法講述故事的全貌，只能在不危及國家安全的條件下，盡可能透露實情，緩解人民的恐懼。總統的承諾究竟帶來什麼影響，我們稍後會說明。
首先，讓我們把謠言公式套用在珍珠港的傳聞上。我們發現（所有謠言都是如此），儘管該事件對人們的生活極具重要意義，相關的消息卻主觀又有所出入。在這個特定的例子中，消息之所以模糊是因為當時的三個狀況：
（一）許多人極度不信任華盛頓當局、其先前的改革、干預主義、字母機構（alphabetical agencies）2，以及過於理想且缺乏實際經驗的那些「長髮」3 專家學者們4。
（二）普遍而言，人們對於戰時政府的新聞政策並不清楚，即便是不反對政府當局的民眾，對於官方處理消息的方式也沒有全然的信心。這種不信任的態度在戰爭初期是可以理解的。5
（三）最重要的是，戰爭的侵襲嚴重攪亂了人們的生活：家庭破碎、計畫改變，黑暗且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近在眼前。更準確來說，大量的恐懼充斥於美國人民心中，不確定國家是否有能力抵擋炸彈的攻擊，甚至是侵襲。
為了解釋這份恐懼，勢必得找尋一個可信的原因。當下最直接、最具體且最合理的假設是，美方的防禦武力事實上已幾乎完全被摧毀。美國確實缺乏防禦力。既然除了珍珠港事件外沒有其他的戰事發生，美方肯定是受珍珠港事件影響而變得如此無助。具體、充滿戲劇性的近因較容易讓人相信；相反地，美方未能做好國防準備等較遙遠、無法識別的原因，則較難讓人相信。因此，當強烈的情緒伴隨著「尋求意義的努力」（effort after meaning），人們會直覺否認所接收到的消息。6
許多人想要合理化珍珠港事件帶來的恐懼，這個需求強烈到不受總統的談話動搖。出乎意料地，1942 年2 月23 日的爐邊談話創造了實驗的機會，因為碰巧在稍早的2 月20 日，兩百名大學生被問道：「你認為我們在珍珠港的損失和官方公佈的數據相比，是更嚴重、嚴重得多、差不多、較小，還是小得多？結果大致如下：
損失更嚴重或嚴重得多⋯⋯69%
損失差不多或較小⋯⋯31%
接著總統進行了談話，大多數的美國人都有關注。2 月25 日，同樣有兩百名大學生（非原班人馬）被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同時還詢問他們是否聽說或讀過總統的演講。從不熟悉總統聲明的學生得到的調查結果百分比沒有改變；而讀過或聽過演講的學生得到的調查結果為：
損失更嚴重或嚴重得多⋯⋯46%
損失差不多或較小⋯⋯54%
這是一個難得的評斷機會，能藉此觀察，危機時期官方的演說以嚴肅的口吻、有力的廣播作為媒介是否有效。如果這個實驗代表整個國家（沒理由認定大學生在此事件中為非典型代表），我們或許可以說，總統的承諾成功改變23%公民的想法。某方面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成就。總統的聲望廣播媒體的成效能緩解民眾的疑慮、減少恐懼、在短時間內徹底抹去存在於兩千萬公民心中的投降念頭。
同時，儘管總統已經盡了全力，大多數相信有害謠言的人依舊深信不疑。我們得假設，在這些人心中，主觀的焦慮實在太嚴重，或是他們個人對於羅斯福總統的不信任太過強烈，即使是從一國領袖口中說出的消息，也不足以改變謠言帶給人們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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