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紀實：王燕怡的僑社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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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感謝僑社的存在
感念僑胞的心聲
感恩僑社的參與
感懷僑團的互動

以真誠待人
以務實處事
以團體為先
以服務為榮

《華府紀實——王燕怡的僑社服務》不僅是個人的回憶錄，更是一代移民女性突破性別與文化邊界的縮影。從化學博士到進口食品商，從加油站經營者到華埠開發推手，王燕怡以科學家的精準剖析市場，以文化人的溫情縫合僑社裂痕。她曾在FDA的紅色封條前獨駕貨車跨境救貨，也曾在中華會館的權力漩渦中堅守原則；她更帶領僑團從財務困頓走向經濟自主。
本書揭開華府僑社半世紀的權力更迭與人性光影，透過王燕怡的雙眼，我們看見：銷售戰場上的商業哲學，僑領生涯中的領導藝術，開發案裡的文化深耕。這是一本關於選擇的書——當傳統書香世家質疑「開餐館有辱門風」，她始終相信：「君子不器，人生不該被任何帽子定義。」透過金慶松細膩的史筆與文學性敘事，王燕怡的故事既是個人生命史，也是跨世紀僑社的微觀政治史，更為所有在異鄉紮根的人，點亮一盞破浪前行的燈。

名人推薦

★序文：燕翔華府　怡然人生／何淑妙★
華府居，不易居。認識王燕怡並非難事，但真正瞭解她卻需時日。
憶起和燕怡姐交往，已是三十年前的事。她的人生歷程，往事歷歷在目，其中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人生一定有高潮及低潮，不足為奇。
我本人自一九八四年開始在華府就職，洋洋灑灑過了四十一年，精彩紛呈逾萬日的華府居。因緣際會下，我與燕怡姐相識於她主掌全華府最有規模的中餐餐廳，金國大酒家。我當時任職的公司就和金國大酒家同一條街，中國城西北區第七街，相距步行五分鐘。我來自台灣，乍聽「酒家」之名，我曾心生誤解，其實它就是家道地的廣東料理餐廳。樓高四層，座位數百，舉辦過無數次的百人餐會活動，其盛況仍為人津津樂道，至今在華府仍無人超越，甚至連美國前總統克林頓伉儷都蒞臨光顧，當年之盛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詳情盡在本書中。
燕怡姐和我相當有緣份，卻是君子之交。雖非頻繁往來，但是我們常常有種奇妙默契的心電感應，在必要之時一定會想到對方，雖不致於稱得上為朋友兩肋插刀，但也相距不遠。這份情誼雖非濃烈如酒，卻似清茶雋永，總在需要時悄然浮現。
我們曾經一起到台北接受由中華婦女創業協會頒獎第二屆海外婦女創業楷模獎，因此有機會更進一步瞭解她。常有人談起她的為人，認為她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其實她也是位具有化學博士學位的學者，也很願意助人。並且有顆善心，不喜歡爭議，也因此在華府經營房地產投資開發時，受到自己同胞無奈的重大打擊及損失。但是她並没有因此放棄經營房地產。如今經過數十年，她與其合夥人承租中華會館旗下的華埠發展公司土地，並且承購了華樂大廈。她接手後即全力整修，不僅讓大廈煥然一新，更汰換數十載老舊電梯，並將一樓大廳改建為華人老人日照中心，顯見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胸懷。她也是個孝女，為了紀念她的母親，特別訂製一個紀念她母親的紀念牌，「感念敬愛的母親，教育家丘棣華」，嵌在華樂大廈大廳，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提起華府的僑學界，非得提燕怡姐的僑社歷程，真是不勝枚舉，還好現代人用的是電腦。從一位任職於聯邦政府機關的公務員，棄而從商經營中國餐廳，進而踏入房地產開發商，同時被引進中華會館擔任兩任共四年的主席，承辦過傳統的活動，華埠小姐選美及兩天的中國城社區活動，我有幸參與協助及出任評審。因為她熱心僑務，出錢出力，獲中華民國聘為僑務委員，現任僑務諮詢委員。此期間也擔任過華府台灣同鄉聯誼會會長，並於二〇一七年在華府舉辦全美台灣同鄉聯誼會年會，而於次年接任全美台灣同鄉聯誼會會長。
基於她是抗日英雄丘逢甲後裔，當然在僑學界也不落人後。當時我擔任北維中文學校校長，她特別為我校設立「丘念台恆毅獎學金」提供全勤學生及應屆畢業生獎學金，每年受益學生超過三、四十位，數十載如一日。她的母親在新北市中和區創立了竹林幼稚園，小學至中學，也是台北私立學校數一數二的頂尖中學之一。二十多年前我擔任台灣商會會長時，於商展年會中她二話不說，當場購買一幅名為「精神十竹」的畫，贊助千元給台商會。一九九八年世華婦女工商企管協會大華府分會成立時，包括她和我等六人在金國大酒家創立，她也是毅然加入我們的行列，至今仍然堅守崗位擔任榮譽會長一職。當年李達平達公應台灣華僑總會之邀，在華府創立華府華僑協會，燕怡姐立刻承諾成為華僑協會創會會長。有友人舉辦圍棋比賽，她雖不懂圍棋，卻是年年鼎力支持。她對朋友熱心地出錢出力，由此可見一斑。
如今正如她常提起自己已經老大不小，希望把自己移民美國的奮鬥過程和海外華人共勉。她認為既然已經定居華府，理當參與當地主流政治。因為我服務的公司是全美國最有政治影響力的協會之一，我身在其中，自然而然參與美國主流政治，我們因此有共同話題。燕怡姐不愧是《平凡中的不平凡》與《女人當家》的典範（前者為全美台灣同鄉聯誼會第三十七屆特刊，後者為第二屆海外婦女創業楷模特刊）。我誠摯的祝福她在奉獻與奮鬥中，續寫璀璨的人生篇章。

★為女中豪傑擊掌致敬／丘引★
作家/美國喬治亞州立大學社會學博士生

在結束參加兩天的美東南區中華學人（CAPASUS）研討會，第二天早上五點起床，我立馬繼續拜讀，由金慶松博士撰寫的王燕怡博士的傳記《華府紀實——王燕怡的僑社服務》。我是一口氣讀完，讀得欲罷不能。當初在接到書稿時，我還偷偷的在研討會進行時忍不住的偷讀了十幾頁，發覺這是一本很吸引人的傳記。有點可惜的是，傳記刪除了太多讀者更有興趣的篇章，也許是因為傳主太過謙虛或想更低調一點。因此，沒有讓讀者閱讀到一個人生命的全面。
對於丘逢甲的後裔在美國怎麼生活，這是我最初想窺望的動機。但從頭到尾，傳主都沒提過自己來自名門的威望，倒是我們看到的是名門也不例外，受到傳統文化的影響，重男輕女。在這個前提下，她的大弟改姓丘，每個月的零用錢是六十元，而跟著父姓的王燕怡，零用錢是三倍的低，只有二十元。這和我家的重男輕女背景類似。我來自父母招贅婚的家庭，我的弟弟姓媽媽的姓，他繼承了家產，而我們其他四人姓爸爸的姓，沒有權利，倒是孝順的義務一大堆。除此，連王燕怡上板中用功得到第一名，兩個保送大學名額中，一個是台大，一個是東海。照理說，王燕怡是第一名，自然是保送台大，但板中不識字又沒文化的老師卻告誡她，另一個雖是休學生，但他是男的，所以，台大的名額該給對方。
從這裡我發現了，為什麼國家不強，就是怕女人出頭。而男人即使不傑出，也要給保障名額。男性在被保障下，卻又是社會和國家的輿論領軍者或者領導社會和國家，自然而然的，國家要進步就受到限制了。這是我從猶太人的傑出看出來的。猶太人的諾貝爾獎得主佔20%強，但其世界人口只佔0.2%。因為猶太人重視媽媽甚於一切，若媽媽要成為猶太人，得先受教育再歸化，否則即便爸爸是猶太人，孩子還不屬於猶太人。而且，猶太人是兩性平等的一個族群。
王燕怡不只在家和學校受到男尊女卑的杯葛，她身為華府的僑領，為華人團體貢獻良多，出錢也出力，但也因是女性卻不一定得到應得的回報。幸而她在柯林頓的美國政治界裡受到賞識，並且透過她的訴求，以美國人的利益為主，於一九九六年在台海飛彈危機下，請求柯林頓保護台海安全。這是所有的台灣人都得感恩她的貢獻。
有一件事特別感動我的是，王燕怡本身是化學博士，在當年屬於男性的領域，她卻勇於跳脫舒適圈，走出聯邦政府公務員，而投身於經營加油站，又轉入進口食品、中餐館、和營造。她的轉換行業猶如打開水龍頭那麼自然，證實她是一個敢於挑戰任何艱難的勇敢女性。為此，她給自己下了一個註腳，「在美國理工研究所的訓練，使她擅長觀察、分析、以及預測有助於轉入其他行業。」在這個過程，她關心遊民，每月給他們送飯菜。而她當初要開餐館時，她的爸爸認為書香世家，有辱門楣。而她要離婚時，媽媽也干預，認為她背叛了媽媽，因為前夫是媽媽自認為最好的女婿。由此可見，於公於私，都因為王燕怡是女性，她承受了不少的委屈。
對我來說，王燕怡是前輩女性，而那個年代的女性在大男人主義的社會裡特別辛苦。我因此推測，假設，她是在美國人圈子裡，是不是她可以更展翅高飛，成就更大，造福的人群更多呢？而她卻得在進口米粉被FDA擋下後，一個女人開著貨車把這些原來該退回台灣或扔入海裡的米粉載運到加拿大，除了幫助自己解決危機，也幫米粉工廠找到另一個出路，並且讓華人同胞大飽口福。這得有多大的智慧和勇氣才能完成三面贏家呢？
《華府紀實——王燕怡的僑社服務》是一本很棒的傳記寫實。身為作家，我非常推薦這本書給所有的女性和男性，給想要成就自己的人。從王燕怡的生命史上，我看到了璀璨的女性未來，尤其是我寫的《蘇姿丰：從台南女兒到半導體女王》也即將於十月出版。兩位前後輩傑出女性並陳來看，我們算是極為幸福的一代，擁有她們的導航，我們更無懼於未來。

作者

金慶松，筆名金大俠，生於臺灣，旅居美國逾三十載。左手握工程博士管理數據，右手執文藝之筆書寫人間，在理性與感性之間架設橋樑。深耕海外文化沃土逾三十年，詩書棋、編演導、拳腿泳，旁及語言口譯，兼寫傳記，偶演相聲、小品、話劇、電影、脫口秀。俠行藝游於華府各社團，曾任華府臺大校友會會長、華府成大校友會會長、美洲鄭和學會會長、華府書友會會長、華府華文作家協會會長、文繫中華總編輯等；現任中文學校老師、大學IT老師、圍棋老師、口譯員、寫閲評聚負責人、德元棋社社長、〈金大俠部落格〉格主等。譯書一本《偉斯泊奇探臺灣》，編輯書籍、刊物二十餘冊，寫文逾千篇，散見世界日報各版面，獲二〇二二年漢新文學獎銀牌獎，舞臺藝術方面獲二〇二四年洞庭盃幽默大賽最優演員奬。以多元身份在海外推動中華文化，用軟體代碼、圍棋兵法、相聲掌聲，編織跨文化的生命風景。

目錄

目錄

序文：燕翔華府　怡然人生／何淑妙
序文：為女中豪傑擊掌致敬／丘引
序文：留下歷史／金慶松

☆一、緣起：命運的伏筆☆

【實驗室到加油站：不安分的靈魂】
【從油泵到炒鍋：舌尖上的革新】
【華埠新生：鋼筋水泥裡的復興】

☆二、落腳：華府華埠☆

【流轉中的唐人街：華府華埠的變遷】
【街角故事：美京華埠的軼聞與記憶】
【從對立到和解：二戰年代的華府唐人街故事】
【興衰之間：華府華埠的百年身影】
【王燕怡：守與變之間】
【友誼牌坊：榮光與風雨】

☆三、砥礪：會館裡的風雲☆

【冰封的河面：粵籍霸權的消融】
【鋼索上的舞者：首位女主席的鋒芒】
【鋼印與枝椏：非營利登記的攻防】
【茶樓點心車：權力交替的滋味】
【三落三起：磚瓦間的史詩】
【灰燼中的辯證法：當消防栓噴出制度性潰爛】
【最後的堡壘：華樂大廈攻防戰】
【權力與賬本：會館的富貴浮沉】

☆四、社團浮世繪：人際政治的修羅場☆

【破壁者：從廚房到國宴的女性突圍】
【行動者：亞美人行動基金】
【街區改造家：掃帚與政策的雙重奏】
【歷史建築的守夜人】
【一場年會的背影：榮耀與裂痕】

☆五、破壁與共生：跨界人生敘事☆

【銷售的煉金術】
【領導者的鏡子】
【跨界人的樂章】
【信任與回望】

☆六、照片集錦☆

☆七、中華會館主席大事記☆

一九九七年王燕怡任中華會館主席大事記
一九九八年王燕怡任中華會館主席大事記
二〇〇三年王燕怡任中華會館主席大事記
二〇〇四年王燕怡任中華會館主席大事記

☆八、參考資料☆

序／導讀

★留下歷史／金慶松★

當龍之味的蒸籠霧氣氤氳而上，那些飄散的豈只是蝦餃香氣？更有半世紀華埠風雲在她眉宇間的沉澱。這本回憶錄的採訪，像在品一盅功夫茶，初嚐是社團軼事，回甘卻是整個移民世代的奮鬥史。
認識王燕怡主席已十多年。二〇二二年初，王主席聯繫我，想請我幫她寫些回憶錄，她口述，我執筆，美食當前，我倆一拍即合。
胡適先生認為中國最缺乏傳記文學，大大小小人物的人生記錄將為歷史學家留下各種珍貴的史料。因而他到處勸說名人寫自傳，也鼓勵小人物寫回憶錄。
王燕怡主席是華府的名人、大人物，以她對華府華埠的參與與貢獻，在僑社的知名度與影響力，與美國主流社會的關係與投入，其橫跨餐飲、地產、新聞、政治的奮鬥史，正是最該被記錄的移民範本。
過去兩年半來，我與她不定期的一對一會面，談述、採訪近二十回，多數時候是在她的龍之味餐廳，聽她口述回憶、聊天說地，佐餐的不僅是佳餚美食，更是她半世紀的華埠記憶。對我來說，是生活的調劑，更是解讀一本立體的地方誌。我感受到她的理性與感性，在歧視中優雅站起，遇到問題的務實應對，為女性奮鬥之堅持，擔任社團領袖的領導力，在政治與賦權中的實踐，她的硬中有柔，柔中有韌。也不知她是否有看過漢克•西姆斯（Hank Sims）的《領導他人領導自己》，但她的領導方式就是如此的「超級領導力」。

這其間也採訪了她的好友何淑妙、龍之味餐廳的員工、她開發公司的員工格倫•戈隆卡（Glenn Golonka）等，眾人側寫王燕怡。何淑妙有一針見血的評語：「中華會館如果沒有王燕怡，就沒有今天的中華會館。」餐廳內的員工有不少都跟著王燕怡二、三十年了，員工眼裡的老闆就像老媽媽一樣溫馨和氣，老闆來餐廳吃飯順便視察，還會被員工當面唸，「您走路慢，不要擋到我們為客人上菜的速度！」一九八九年起就為王燕怡工作的格倫•戈隆卡，他眼中的王燕怡，能在白人社會與華裔社團的參數間運算出最優解的「文化演算法」。她將實驗室的精準帶入開發案，用客家硬頸精神對抗性別歧視，最終在民主黨募款宴與華埠麻將桌之間，建立起移民參與政治的橋樑。
每回採訪，我都以手機錄音，隨後是書寫、整理、尋找相關資料，補充背景訊息，校正、潤稿、確認，這對傳主、執筆者而言，是磨合，更是學習。過程中充實又愉快，也有兩點遺憾，一、歷史資料的保存總是充滿無奈——友人住所的水患淹沒了傳主的私人文獻，中華會館兩度火災更吞噬了集體記憶，但真正的記憶活在舌尖（龍之味）、指尖（報社報紙存檔），和那些未隨水火消散的口述裡；二、忍痛割愛——採訪出某些精彩內容，傳主最終決定不要放在書內，例如，家族史、求學階段、家庭生活、個人生意、時政雜論、巷議八卦等，都刪除以求精簡，本書的內容偏重在社團服務上，尤其是她擔任四年主席的中華會館，以及華府僑社裡的一些事。
八十歲的王燕怡仍會對著開發投資眼睛發亮，有如芝加哥大學實驗室裡的培養皿——有些生命，註定要在各種介質中不斷突破邊界。這等勇氣與精力，讓小她十七歲的我自歎弗如、赧然自省之餘，更感惕厲奮發，決意效其精神，不敢有負韶光。
王燕怡的故事承載了華府僑社的溫暖記憶，此記錄不僅是對她個人的致敬，更是為社區留下珍貴的歷史痕跡，必會對後來者有所啟發。這不僅是一個人的奮鬥史，更是華埠從雜碎到星巴克的轉型縮影，從同鄉會到政治行動委員會，她親手參與了移民社群的現代化進程。正如湯婷婷（Maxine Hong Kingston)在回憶錄《女勇士》所寫：「故事的力量，能讓平凡移民的鍋鏟聲，敲響自由女神像的銅鐘。」
過程中我還多次前往「華盛頓新聞」報社的檔案室，將她擔任中華會館主席那四年（一九九七、一九九八、二〇〇三、二〇〇四）報紙上的新聞照下來，希望能勾起她的往事記憶，衷心感謝報社的二姐李靜嫻(徐太太)、李丹女士(Linda)、社長李靜芳、黃瑞禮律師的大力協助。向巫和怡大哥借來三本與中華會館有關的書籍，在此一併致謝。完稿前，承蒙韓秀老師撥冗審閱初稿，並給予細緻、專業的指導，其嚴謹態度讓我深受啟發，更是不勝感激。

試閱

【跨界人的樂章】
王燕怡的人生履歷像多稜水晶，餐飲事業只是其中一面。當光線穿過「回饋台灣」（對好友巫和怡的承諾）的切面時，折射出的是台灣同鄉聯誼會的燈火，轉向「藝術支持」的角度，又閃現甘迺迪中心的鎏金穹頂。
柯林頓總統即將卸任時，賦予王燕怡一個職位，總統藝術諮詢委員會（約翰•甘迺迪表演藝術中心）(John F. Kennedy Center for the Performing Arts)，又增加了王燕怡的觸角及交往的對象。不時到全美各地去開會、支持文化、藝術等團體。也接觸到老美的辦事態度，例如，他們去CAPA酒莊開會，真是開了眼界、見了世面，長條桌子不見底，風景優美舒心宜人，紅酒、白酒、各式各樣的酒，無限暢飲，真是有錢人的社交方式。這些正式場合，常常是一對對的出席，王燕怡因為是單身，所以大器地買了一桌的票，請一桌的朋友共同與會。因為這些場合而認識了一位藝術家、室內設計師，之後王燕怡家的室內裝潢就是請他設計的。這位朋友買了一棟房捐出來當國家藝術女性博物館(National Museum of the Woman in Art)，王燕怡也受邀擔任理事，也同意每年捐定額的錢。
千禧年時，希拉蕊籌組白宮千禧年保護歷史古蹟委員會，華納公司等大企業都在委員會裡，王燕怡也被希拉蕊任命為委員之一。又是歷史、又是古蹟，王燕怡真是戰戰兢兢地接獲任命，虛心學習，熱心奉獻，她想到口號（slogan）：「Honor the past, look forward to the future」，自認為可以參與Honor the past部分，她想到舊金山的天使島（Angel Island)，上世紀這一島承載著多少令華裔移民刻骨銘心的悲傷血淚史，她開始推動保護天使島華人歷史古蹟，並有不少構想，例如，千禧年推出「拯救天使島五年計畫」，想把它變成一個州立公園。因為天使島對移民的特殊意義，所以她提出整修天使島的建議，自己並率先捐出十萬美元作為重建基金。
但當地早已有一個「天使島拘留紀念所紀念基金會」，是由天使島受害家人組成的基金會。該基金會的人認為，您這個從台灣來的人，從東岸來的外來者，懂什麼東西呢？不過，因為她出錢出力，推動有關當局保留天使島文物古蹟，舉辦系列社區教育方面，貢獻良多，於二〇〇二年十月九日受到該基金會的表彰，頒發獎狀感謝她，她是三位受獎人中唯一的一位華裔。
王燕怡説到：「參與久了美國的主流政治活動，見識到這世界就是錢的世界。美國是個資本主義的社會，是個錢能辦事的國家；錢，就是實力的象徵。」在華爾街銅牛的目光下，她學會用資本作曲，但絕不讓金錢成為唯一的音符。那些水晶酒杯碰撞的聲響裡，藏著另一種語言，她漸漸明白，上流政商交際場合的紅酒，不是用來醉人的，而是測量人性深淺的試劑。
王燕怡也有雄心，以餐館為起點，雖然開餐館賺錢不易，卻是一個不錯的出發點，隨後，因緣際會，橫跨到新聞界、建築開發業。二〇〇二年五月一日王燕怡正式接掌服務華府華人社區近二十年的中文報紙《華府郵報》，《華府郵報》創刊於一九八三年，是美國首都地區最早發行的華文報紙，擁有廣泛的讀者群。據當時美國華文媒體報導，華府郵報於四月十日召開最後一次股東會，全體股東一致同意讓出全部股份，並接受企業家王燕怡所提承購條件，曾振教授寫下「為華人耳目喉舌 作僑社樞紐棟樑」惠贈王燕怡。王燕怡追憶起那些年：「新聞業是一項溫馨可愛的文化企業，身為新聞人與文化人，應秉持祥和、理性與寬宏的態度，用新聞專業與文化高度去關懷世界、擁抱世人。新聞媒體必須時時充實自己、鍛煉自己與規律自己，報導力求客觀公正。」
王燕怡也參與了華府中國城汰舊換新的改造開發。早年在加州的時候，她與先生工作之餘，有些餘錢，王燕怡就開始買房子、做投資，她先生則投資股票。當年五、六萬元就可以買到公寓的一個單元，就可以出租房子收租金。搬離加州時將公寓賣出，也是賺了一筆錢。來到華府之後，不僅買賣房屋，逐漸發覺開發商可以賺到更大的利潤，並且更有挑戰性，涉及建築師、營建工程，要取得開發許可證、資金貸款等等，這對化工系出身的王燕怡來說，更覺得如魚得水。開發一個地區，常要有公聽會，一定要與社區關係處好。政治、經濟、公共關係都要搞好，王燕怡很喜歡這一全面性的挑戰。
七街上的一塊地，王燕怡由李達平手中便宜買進，由於那片地是在歷史保留區內，所以，要花不少的時間去認識、去了解、去溝通、去協調，那塊土地上有一七〇〇年的磚塊，拆下之後，還要記住位置再放回去，對歷史的學習與保留，對新建築的開發及設計，如何兩相兼顧融合在一起，是每一個城市的一大挑戰。七街的老磚塊在夕陽下泛著鐵鏽色，像沈睡的歷史書頁。這位女化學博士蹲在工地，用試管般精準的態度記錄每塊磚的座標。當推土機與古蹟保護法對峙時，她成了最好的翻譯官——既能讀懂建築師的藍圖，也聽得懂三百年前的磚石低語。誰說試管與鋼筋不能對話？最好的開發不是覆蓋歷史，而是讓舊時光與新建築共跳一支探戈。
王燕怡自我剖析，她在美國理工科研究所的訓練，使她擅長觀察、分析以及預測，有助於她轉入其他行業。
【信任與回望】
擔任中華會館主席三屆（一九七六、一九七七、一九八一）的李臻年（Harrison Lee ，1920-1993)，為了華樂大廈之事負責和市政府溝通及與開發商合作，過程中卻被僑社誤會，流言蜚語不少，他過世後，其夫人將他所有的資料都捐給了喬治華盛頓大學（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的Gelman圖書館，是為「李臻年1928-1992檔案（Harrison Lee papers, 1928-1992)」。李臻年將清白鎖進檔案箱，也把僑社的複雜人性，壓縮成圖書館裡一道沉默的側影。
李惠俊醫師（Toon Lee）誠實可靠，他擔任中華會館主席時，市政府給他十元，做帳時錯寫成二十萬，變成他給了Toon Lee二十萬，只好這二十萬立刻再還給他。大夥聽到後半段，就開始傳來傳去說，Toon Lee拿了二十萬元。僑社裡類似的例子很多，例如，王燕怡每年都提議何淑妙來當主席，何淑妙年輕時，因小孩年幼而婉拒，等她小孩大了，有意願了，卻遭受他人反對，為什麼反對呢？第一，她的另一半以前是中華會館的秘書，是PNC銀行的經理，有人對他有意見；第二，聽說她的財務不清楚。依王燕怡對她的了解，何淑妙參與公務或社團的活動，常常自己先墊錢，之後再由社團開支票給她，支票上有時沒有寫明用途、或是久了也忘了，別人就開始說她財務不清。僑社裡常有人看一半、或是聽到半段話，就開始隨意亂傳。所以，中華會館內不少人反對何淑妙當主席，甚是可惜。熱心與能力，終究不敵流言的鏽蝕。僑社像一座迴音谷，真話總在傳遞中扭曲，而澄清的聲音永遠跑得比謠言慢。
從李臻年捐獻檔案自證清白，到李惠俊被訛傳吞款，再到何淑妙因財務程序遭疑——僑社的信任，總在片面訊息中搖搖欲墜。
王燕怡做完中華會館副主席之後，達公（李達平）來慫恿王燕怡將龍之味買下，那時龍之味是屬於安良的，王燕怡說，「我可以買下，但中華會館的那塊地一定要同意跟我交換。」那時中華會館積欠了市政府三十多萬的財產稅，王燕怡也願意將欠稅一併吸收，當時李連訓是主席，需要李連訓寫封信首肯讓王燕怡可以買，以資憑藉，但李連訓主席就是沒有寫這封信，大概中華會館不願意吧。幾年之後，青葉餐廳將中華會館的那塊地買走了。
華府觀音堂的房子改建工程時，王燕怡答應會出改建費用十五萬，但設計圖交到了華府市政府後，一直沒有下落。李連訓卻在開會的場合上說：「我家建個陽台（Patio），兩週就可以拿到執照。」這樣公開地說是什麼意思呢？暗指王燕怡貪污那六千元申請執照的費用嗎？開會中被暗指、被圍攻，感覺會議室空氣凝固如琥珀，李連訓的話語像根刺，生生扎進多年的情誼。王燕怡歸還六千元給觀音堂以明志，自證清白。但王燕怡感覺聲譽受損，內心極受委屈。隨後王燕怡找著機會私下對李連訓說：「你我都是客家人，你當主席時，我還是協助你左右的副主席之一，竟然沒有基本的尊重與信任！是朋友的話，會私下詢問、了解實情。公開這樣暗指、誣陷，你不是我朋友了。」
朋友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信任像景德鎮薄胎瓷，需經年塑形，卻只需一瞬就能摔碎。最痛的不是碎聲，是發現瓷土裡早摻了猜忌的雜質。
「人言為信」、「言不信不立」、「士為知己而死」等淺顯的道理，都是王燕怡自幼在傳統文化教育下學習、熟背而來，也有家庭環境中耳濡目染的強化，早已在她的血液裡流淌、潛意識中深根。王燕怡說：「雖然社團裡經歷有起有落，但這些歷練讓我成長。現在回看，那些爭執都已雲淡風輕，留下的都是寶貴的人生智慧。」
如今回望，那些爭議如同水墨畫上的飛白，當初的痛楚都成了意境。人生最珍貴的不是站過多高的舞台，而是在每個角色裡都活出自己的筋骨。
王燕怡的家中牆上有一副對聯：「寬大安和多快樂，緘默忠恕有真詳。」是外公給母親的，之後，像傳家寶般從母親手中接過，成了王燕怡的座右銘。「寬大安和」四字溫潤如江南煙雨，「緘默忠恕」則剛勁似北地松勁。半世紀以來，它始終是照見良心的銅鏡。
達公的太太譚秀珍為王燕怡的兩個小孩當保母多年，與一家人感情深厚，每年王燕怡都向她拜年，給她一個紅包，雖然她已經老到不認得許多人了。
王燕怡離婚時，她的媽媽很生氣：「他是我最好的女婿，怎麼跟他離婚了？」王燕怡做生意、開餐館的決定，也令她的父親不能理解：「我們是書香世家，怎麼去開餐館做商人？不能有辱祖宗。」任何人都可以開餐館，需要高學歷的人去做嗎？父親眼中的「辱沒門楣」，或許正是王燕怡最驕傲的客家人的柔軟反駁：「書香世家的驕傲，不該是輕視勞動的枷鎖。客家人的硬頸精神，就是要在煙火氣裡活出書卷的清香。」 晨光漫過華埠窗櫺，八十歲的她輕撫賬本與相冊，「人生也就這樣過去了——」，茶煙氤氳中，那些破壁的裂響仍在耳邊低鳴。她像一株移栽的茶樹，在唐人街煙火裡紮根，開出的花，猶帶書香。
提及中餐館，華盛頓特區政府今年二月底關閉了鄭進玉的餐廳，並在餐廳入口處貼上幾張紅色「暫停營業」的通知。法庭文件中顯示，餐廳欠市政府五十一萬八千美元的債務，其中包括二〇一七年至二〇二〇年未付的銷售稅和工資相關稅款、利息和罰款。
年初美國主流報紙《華盛頓郵報》（3/22/25）上有一長篇幅關於華埠鄭進玉（Tony Cheng)的報導。登上報紙，不是好消息，就是壞消息，以鄭進玉的例子來說，是很慘的處境。
根據郵報的報導，鄭進玉這些年來經歷了一些不那麼光彩的時刻，包括十多年前他和兒子捲入的賄賂市府官員的醜聞。最近，一系列財務問題迫使他擁有的五家企業申請破產，包括他在華埠的餐廳和在維吉尼亞州的一座亞洲梨園。鄭進玉的餐廳關門，每天都會損失三千至五千美元。
同為華府華埠餐飲業的同行，見到一路走來的競爭對手的慘況，也是令人不勝唏噓。同行的傾塌像面鏡子，照見餐飲業的生存困境與殘酷法則。八十歲的她，夜半驚醒時仍會盤算兩本賬：一本是盈虧表上的數字，一本是153個老人飯碗的重量。華埠的霓虹燈影裡，她早已學會與風險共舞——那些翻過的跟斗，最終都成了腳下的墊石。華府市區辦公室的減少、工作人員的降低（多數在家工作了），低收入房（華樂大廈）會不會因政府政策的改變被遷出華埠、甚至華府? 華樂大廈的租戶交房租的三分之一，聯邦政府HUD出三分之二。王燕怡六十多歲時也翻了跟斗，她從容應對，自強不息，最終谷底翻身。八十歲的她，還有能力面對類似的難關嗎？
友人李昌緒將軍畢生以捍衞中華民國為職志，不幸於今年二月二十四日安祥離世，享年九十歲；與板中的好同學、一生的好朋友金聯珠也是聚少離多；附中同班同學徐世杰返回台灣住在療養院。告別與重逢，凋零與盛放，都在這座城裡交替上演。而她仍在這裡，從破壁者成為說故事的人。八十歲的王燕怡也難得的感嘆人生：「十多年前，一位陳姓友人收下寫回憶錄的五千元訂金以及書寫材料，最後不僅沒有寫出來，訂金、資料也都沒有了；九年前好友王福權為我寫下《雪泥燕爪——王燕怡的心路歷程》，真是衷心感謝；九年來，又有額外的想法與體會，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八十而怡然自得任心聲，算是給自己的小禮物吧！」
來美一甲子的黃沃明緬懷過去，二〇一三年初春以《臨江仙》重塑僑界浮沉，寫下：

「滾滾博河東逝水，櫻花淘盡僑領。
爭權奪利全是零，華埠依舊在，外族享繁榮。
白髮老朋增福壽，喜見兒孫成名，
一杯咖啡重相見，僑界恩怨事，笑談每日清。」

八十歲的王燕怡仍在霓虹與賬本間行走，回望這些記憶碎片，像拾撿散落的珍珠。那些翻過的跟斗長成腳下墊石，破壁的裂響化作耳邊低語——人生這條長河，她終是成了自己的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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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文繁體
  • 裝訂
  • 紙本平裝
• • ISBN
  • 9781665801270
  • 分級
  • 普通級
• • 頁數
  • 130
  • 商品規格
  • 22.86*15.24*1
• • 出版地
  • 台灣
  • 適讀年齡
  • 全齡適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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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級別

中文書＞人文歷史＞亞洲史地＞亞洲當代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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