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謎蹤
Judgment in Death
活動訊息
內容簡介
結合了未來、懸疑和浪漫，成為獨一無二的系列好書。—The RomanceReader.com，「羅曼史讀者」網站
他知道各式各樣殺人的理由。
但最猛烈、最強大的，莫過於為了保護心愛的人。
一名警察在上城區的高級脫衣舞夜店遭人以狂暴手法毆打至死。凶器是金屬球棒，動機是不解之謎。現場總是留下一個染血的警徽，和三十枚信用銀幣。
三十枚銀幣有其宗教象徵。但倘若死者是猶大，那麼耶穌是誰？
這樁極度凶殘的命案使得依芙‧達拉斯小隊長焦頭爛額。她抽絲剝繭，試圖揭開這家熱門夜總會的真面目。煉獄是大審判之前最後懺悔的機會，此生犯下的罪行將決定來生的命運。一位警察暗藏的秘密將導致無辜的靈魂墮入罪孽天譴……
他知道各式各樣殺人的理由。
但最猛烈、最強大的，莫過於為了保護心愛的人。
一名警察在上城區的高級脫衣舞夜店遭人以狂暴手法毆打至死。凶器是金屬球棒，動機是不解之謎。現場總是留下一個染血的警徽，和三十枚信用銀幣。
三十枚銀幣有其宗教象徵。但倘若死者是猶大，那麼耶穌是誰？
這樁極度凶殘的命案使得依芙‧達拉斯小隊長焦頭爛額。她抽絲剝繭，試圖揭開這家熱門夜總會的真面目。煉獄是大審判之前最後懺悔的機會，此生犯下的罪行將決定來生的命運。一位警察暗藏的秘密將導致無辜的靈魂墮入罪孽天譴……
試閱
第3章
她氣沖沖飆過車道，停在雄偉的石造豪宅前，若奇將這裡變成他的家。然後也變成她的家。
將公事留在家門外的努力都白費了。工作一路追到家門口，她還能怎麼辦？偉斯特心裡有鬼，這表示肯定有陰謀，而且和政風處脫不了關係。
她盡力平息被他攔截所引起的怒火。她必須拼湊他所說的話找出線索，這才重要。而更要緊的則是推敲出他極力隱瞞的事情。
她將車停在車道盡頭，因為她喜歡這個地點，也因為這樣能激怒若奇的總管，那個老愛找碴的桑莫西。
她拎起裝著檔案的包包登上台階，但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她特別吁了口長氣清理情緒，接著轉身就這麼坐下。
她決定該改變一下作風，坐下來享受春日向晚時分的舒爽，欣賞花朵綻放的單純美好，樹木與灌木綿延整片草坪，錦繡芳菲直達天際。她在這裡生活超過一年了，但非常、非常難得花時間去觀察，欣賞若奇所建造的一切，以及他所賦予的格調。
這棟房子擁有廣闊庭園、聳立尖塔與耀眼的大片玻璃窗，建築本身便是品味、財力與高雅舒適的象徵。多到數不清的房間裡滿是藝術品與古董，以及人所能取得的所有娛樂及享受。
然而她覺得庭院更上一層樓。這個男人需要空間、索求空間，並駕馭空間。同時他也懂得欣賞花朵隨季節綻放、凋落的美感。
他的庭院裡有花朵，有比他們倆更長壽的樹木，有不斷成長擴張的灌木。高聳石牆與牢固鐵門捍衛這一切，滴水不漏的保全設備將城市阻擋在外。
但城市依然存在，如同飢餓焦躁的狗兒在門外嗅聞。
城市也是這個家的一部份。是若奇雙重面貌的一部份。而且，可以說也是她的一部份。
他生長在都柏林暗巷與廉價公寓中，為了生存用盡一切手段。她失去了童年的記憶，只有片段偶爾閃過，當時的遭遇，她為了逃脫所做的事情，至今依然糾纏著長大成人的她。
他以金錢、權勢、控制來阻隔過去。而她則用警徽。為了讓阻隔的功效持續下去，他們兩個幾乎無所不用其極。然而，當他們在一起時卻變得……正常。他們結了婚、成了家。
所以現在她才能坐在這個家的臺階上，心上染著工作的醜惡，欣賞在微風中舞動的花朵。等候他回家。
她看著加長型黑色轎車靜靜駛來，若奇從後座下車，和司機說了幾句話。車子開走之後，他以獨有的方式走向她，雙眼凝視著她的臉。從來沒有其他人用這種眼神看她。彷彿一切人事物都不復存在，天地間只有她一個。
無論多少次，那悠長專注的眼神總令她心頭悸動。
他在她身邊坐下，將公事包放在一旁，像她一樣往後靠。
「嗨，」她說。
「嗨。今晚很舒服。」
「是啊。花很漂亮。」
「的確沒錯。春暖花開，雖然老套但非常有道理，很多老套的說法都是這樣。」他摸摸她的頭髮。「妳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
「這就是重點了。親愛的依芙，無所事事不像妳。」
「我在做實驗。」她將傷痕累累的靴子在腳踝處交疊。「我想試試能不能將工作留在局裡。」
「結果如何？」
「相當失敗。」她的頭往後仰，閉起雙眼試圖略微扳回一城。「回家的路上原本很成功。我看到美薇的廣告。」
「啊，沒錯。十分有看頭。」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今天才開始播放。我猜妳應該會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所以保留一個小驚喜。」
「真的很驚喜。」想起那個廣告讓她找回笑容。「我差點撞上一輛餐車，我坐在車上看得呆了，我想打給她，但有人搶先打給我。」
「公事毀了妳的心情。」
「可以這麼說。是偉斯特。」笑容再次消失，她怒目瞪著樹木，所以沒留意到若奇的身體略微緊繃。「政風處的唐恩‧偉斯特。」
「嗯，我記得他。他有什麼事？」
「我也搞不清楚。他打我的隨身通訊器要求私下見面。」
「是嗎？」若奇喃喃說，語氣平淡得可疑。
「他費了很大的工夫，從警務中心一路跟著我。我在距離這裡一條街的地方和他見面，他先假惺惺客套了一陣，然後對柯利命案大發議論。」
光是回想就讓她火冒三丈。「說什麼政風處希望低調結案，不贊成我調閱柯利的財務資料。但他什麼都不確認也不否認。聲稱只是以朋友的立場私下提點。」
「妳相信他？」
「不信，但我不確定他究竟想透露什麼。我不喜歡政風處的髒手伸進我的案件。」
「那個人對妳有私情。」
「偉斯特？」她轉過頭，一臉詫異。「才沒這回事。幾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們曾共渡一夜。完事之後就結束了。」
對妳或許是如此，若奇想著但沒有說出來。
「總之，我無法確定他來找我是為了柯利，還是因為這件案子牽扯到瑞克。」
「麥克斯‧瑞克？」
「對。」她眼神一凜。「你認識他。我早該想到。」
「我們見過。這件案子和他有什麼關係？」
「大約半年前，柯利加入查緝瑞克的專案小組。他的角色並不重要，瑞克後來逃出法網，但花了他很多時間與金錢。說不定瑞克為了報復，所以雇用殺手到處殺警察。」
「我今天在煉獄看到的場面不像瑞克的風格。」
「想必他不希望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手筆。」
「也有可能。」若奇沈默片刻。「妳想知道我是不是和他做過生意。」
「我沒問。」
「明明就有。」他拉起她的手輕輕印上一吻，然後站起來。「我們去散散步。」
她微笑著任由他拉起來。「既然我實驗失敗又把工作帶回家，那我還是去工作好了。」
「把這件事說開妳才能專心工作。」他牽著她的手，邁步穿越草坪。
微風搖下樹梢的花瓣，雪一般落在綠草上，潔白中夾雜著粉紅。花床上長著一排排她不知道名字的花，朦朧粉藍搭配閃耀潔白。日光漸漸消逝，空氣變得溫柔。她嗅到一絲田野芬芳。
他彎腰摘了一朵鬱金香送給她，杯狀花朵完美無瑕，有如白蠟雕刻。
「我好幾年沒和瑞克見面，也沒和他交手。但我們曾經做過各種生意。」
她舉起鬱金香，聽到城市在閘門外嗅聞。「哪種生意？」
他停下腳步，抬起她的頭，讓她直視他的雙眼。他看出她的眼神很擔憂，不禁感到懊悔。「首先，我先說明一下，即使我……很不挑食，但一些活動依然令我反胃。買凶殺人就是其中之一。依芙，我從不曾為他殺人，更正確地說，我從不曾為任何人殺人，除了我自己。」
她再次點頭。「現在先別扯到那裡去。」
「好吧。」
但他們已經談得太深入，無法就此打住。她陪他往前走。「毒品？」
「事業剛起步時，我不能……不，」他糾正，因為他知道誠實有多重要。「當時我對經手的貨物不太挑剔。對，我偶爾買賣毒品，這類交易有些牽扯到瑞克和他的組織。我們最後一次合作……老天，已經是超過十年前的事了。我不欣賞他做生意的手法，那時我已經小有成就，不必委屈自己和不欣賞的人做生意。」
「好吧。」
「依芙。」他一手捧著她的臉，注視她的眼眸。「認識妳的時候，我的生意已經大多是合法的了。很久以前我做了這個選擇，因為這樣最適合我。和妳在一起之後，我將剩下那些有問題的事業關閉或重整，因為那樣最適合妳。」
「這些我都知道了，你不必跟我說。」
「我覺得現在有必要說。為了妳我什麼都願意做。但我不能也不願改變我的過去，或是讓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所有決定。」
她低頭看著鬱金香，完美而純潔。接著她抬頭看他，不純潔，但對她而言最完美。「我也不希望你改變。」她按住他的肩膀。「沒事了。」
晚餐時他們小心翼翼避免談起他的過去和她的工作，之後依芙在辦公室坐下，開始研究泰吉與佩琪‧柯利的財務狀況。
她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分析，喝了三杯咖啡，大致做出結論之後站起來。她來到通往若奇辦公室的門前，敲了一下之後進去。
他坐在控制檯前與人通話，她根據內容判斷對方應該在東京。他在視訊範圍外舉起一隻手，要她稍微等一下。
「很遺憾預期價格不符合我的需求，富米桑。」
「當然，預期價格只是初步估算，還有商議的空間。」桌上的通訊器傳來清晰冰冷的聲音，但再冷也冷不過她丈夫溫和客氣的表情。
「或許該等進一步的數字出來之後再談。」
「若奇桑，希望有幸能與你當面商議。我的合夥人認為事關重大，最好能當面進行。春天的東京很美。或許你可以在近期內前來造訪，當然，由本公司負責所有開銷。」
「我也非常希望能夠去東京，可惜公務繁忙無法分身。不過，我很樂意在紐約會見你與貴公司合夥人，如果你能夠撥冗，只需聯絡我的特助即可。她將非常樂意協助您安排旅程。」
對方頓了一下。「感謝你的盛情邀請。與合夥人商議過後，我將盡快透過你的特助和你聯絡。」
「我非常期待。謝謝，富米桑。」
「你又要買什麼了？」依芙問。
「目前狀況還不明朗，不過，妳想擁有一隻日本棒球隊嗎？」
依芙想了一下之後說：「我喜歡棒球。」
「那就這麼定了。小隊長，有我能夠效勞的地方嗎？」
「既然你忙著買球隊，那就晚點再說吧。」
「我還沒決定要買，得先談妥價格。」他露出野狼的眼神。「而且要在我的地盤上談。」
「好吧，首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假使我完全不和你談我的工作，也不說我上班都在做什麼，你會怎樣？」
「當然會打到妳開口。」聽到她的大笑聲，他帶著笑意站起來。「不過我們之間沒有這種問題，也就是不會發生這種不幸事件。為什麼這麼問？」
「打到我開口呢，好害怕喔，換個方式問好了。一對夫妻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婚姻很穩定，但其中一方完全不知道另一個人在做什麼，有可能嗎？」
他只是挑起眉毛，她低罵一句。「你不算。你在外面做的事情那麼多，誰都搞不清楚。更何況，我大致知道你在做什麼。能弄到手的東西你都買，製造並銷售人類所知的每樣產品。目前你正在考慮買下一隻日本棒球隊。看吧？」
「老天爺，我的人生都攤在妳眼前了。」他繞過辦公桌。「至於妳的問題，嗯，我想應該有可能，就算兩個人生活在一起，也不一定清楚對方的工作或興趣，至少不會知道得很詳細。假設我喜歡釣魚。」
「釣魚？」
「舉例而已。假裝我非常熱愛釣魚，週末經常跑去蒙大拿野地玩飛餌釣。我回來之後一一細數每次下餌的狀況、抓到什麼魚，妳會認真聽嗎？」
「釣魚？」她重複，逗得他大笑起來。
「看來妳明白我的意思了。所以答案是有可能。快說妳為什麼問？」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總之，既然你威脅要打到我說，我還是主動跟你分享一下公事好了。不過如果你真的動手，我絕對會把你打趴在地上。去我辦公室看看吧？」
「好啊。但是妳沒辦法打趴我。」
「當然有，我做過。」
「那是因為妳作弊，」他跟著走進她的辦公室。
財務資料顯示在牆面螢幕上，若奇側身靠著她的辦公桌，歪頭瀏覽。
他們兩個都很清楚，數字對他而言像空氣一樣，簡簡單單就能吸收。
「中產家庭的標準財務狀況，」他評論。「房租合理，沒有拖欠。車子的貸款、維修費用和車位租金有點偏高。他們應該多問多比較。穿衣吃飯、繳稅，娛樂支出偏低。他們很少出去玩。每兩個月固定進帳，符合薪水模式。這個家庭完全沒有奢侈浪費，開銷都在收入範圍內。」
「確實如此。不過汽車開銷有點怪。柯利開的是公務車，他和妻子都沒有私人車輛。」
「這樣嗎？」他蹙著眉頭重新研究。「看來有做假帳的嫌疑，可是每個月才不到四千元，根本不算什麼。」
「每筆小錢都算數。」依芙喃喃說。「看看這裡。投資帳戶。大學基金、退休預備金。」她轉換畫面，聽到若奇低低啊了一聲。
「看來他很認真在規劃未來。過去五個月投資了五十萬，報酬相當不錯。不過，如果他真的想存到大學學費，我會建議他分散投資以增加獲利。」
「他不需要投資顧問。警察再怎麼省吃儉用也不可能存到五十萬。有這種錢就表示他貪污。」
她氣沖沖坐下。「他收賄。問題在於對方是誰、為了什麼。存款與投資記錄雖然藏了起來，但沒有藏得很深，只要做全面調查就能挖出來。他相當自大。」
她重新站起來踱步。「相當自大。我不認為是因為他笨。他只是太有自信，認定掩飾得很好。」
「如果不是因為他被殺，也不會有人調查他的財務資料，」若奇指出。「他的生活方式不會引起注意，不超出收入所能負擔的範圍。」
「是啊，他克盡職責，不多也不少。晚上回家和漂亮老婆、可愛孩子團聚，第二天起床重複同樣的生活。沒有功績。這種警察沒人會注意，也沒人會欣賞。好好先生、沈默寡言。但是政風處在調查他。」
她停在螢幕前。「他們在調查，他們知道他收賄。他們不希望張揚出去。政風處是一群沒心沒肺的傢伙，可想而知不是為了體諒悲傷的遺孀。那麼，是誰在替什麼人掩飾？」
「或許只是地盤問題。既然已經在調查他了，他們當然想偵破這起政風案件。」
「有可能。很像他們會做的事。」但她總覺得有疙瘩。「無論他是否貪污，總之有個警察被謀殺了。他是我的。」她對著螢幕點點頭。「我想找麥克斯‧瑞克談談。」
「小隊長。」若奇來到她身後，按摩她的肩膀。「我對妳的能力、智慧與直覺非常有信心。但瑞克是個危險份子，嗜好很低級，尤其喜歡折磨女人。妳在許多方面都會引起他的興趣，更別說妳還是我的妻子。」
「真的？」她低聲說著轉過身。
「我們斷絕合作關係時場面不太好看。」
「我可以利用這一點。既然他有興趣，我應該能越過律師的重重阻擋和他見面。」
「這件事交給我。」
「不。」
「冷靜下來想一想。我能夠以更快、更直接的方式讓妳見到他。」
「這次不行，不能用這種方式。你無法改變你的過去，」她說，「而他是其中一部份。但你現在的人生與他無關。」
「但妳與他有關。」
「沒錯，如果無法徹底切割，那就保持這種狀態吧。假使這起案件他有分，你八成會比我早知道，因為你不會輕易放手。然而，無論柯利是怎樣的警察，現在我負責為他申冤。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自行安排和瑞克見面。」
「讓我先調查一下，這樣等妳準備著手時就有更多資料。」如此一來他也有更多時間設法讓她遠離瑞克。
「去調查吧。」但她很謹慎，沒有明確答應。「你對他有多少瞭解？說給我聽。給我一條捷徑。」
若奇滿懷憂慮，走去倒了一杯白蘭地。「他非常圓滑，受過很好的教育，需要的時候很會展現魅力。他相當虛榮，喜歡與美女為伴。她們讓他開心的時候，他可以非常大方。但萬一惹他不高興……」
若奇轉過身，白蘭地在手中搖著。「他可以非常殘忍，絕不會心軟。他對員工與合夥人也是同樣的態度。我親眼見識過，有一次他因為酒杯缺口而割斷一名僕人的喉嚨。」
「這年頭好僕人很難找。」
「是嗎？他的收入主要來自製造並銷售毒品，範圍非常廣，但他也涉足軍火、暗殺與性交易。他收買了很多高級官員，所以一直有人保護他。一旦和他接觸，一個小時內他就能查出妳的所有大小事。依芙，他會得知妳最不希望別人知道的事情。」
她的胃一抽，但她點頭。「我能應付。他有家人嗎？」
「他有一個弟弟。傳聞說瑞克因為手足紛爭而做掉他。無論如何，他的遺體始終沒有被發現。他有個兒子，年齡和我差不多，可能小個幾歲，名字叫做艾力。我沒見過他，因為我和瑞克來往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待在德國。聽說瑞克很保護他，不讓他和外界接觸。」
「弱點呢？」
「虛榮、傲慢、貪婪。他在這三方面一直很放縱，而且沒有嘗到苦果。不過，去年開始悄悄流傳小道消息，據說他的精神狀況快不行了，因此他的一些事業開始略微走下坡。我會仔細調查這個部分。」
「倘若他涉及柯利命案，那麼苦果很快就要來了。就算他精神有問題也無法逃過牢獄之災。如果我提出要求，你認為他會見我嗎？」
「會，因為他很好奇。假使妳對他出手，他絕不會饒過妳。依芙，他很冷血，也很有耐性。為了報復，他可以等上一年、甚至十年，他絕對做得到。」
「也就是說，如果我要出手，就得一舉打倒他。」
不只這樣，若奇想著喝乾白蘭地。假使她要出手對付瑞克，瑞克就得死。
他也可以很冷血、很有耐性。
夜裡她窩進他懷中。除非被夢魘追逐，否則她很少這樣做。她總是睡得很沈，完全不設防。或許她曉得他需要在黑暗中感覺她的擁抱，這份親密比言語更能真實傳達他們對彼此的重要性。
她找到他的唇，獻上熱吻，同時雙手爬上他結實的背脊，然後又往下回到他的臀部上。
他們在大床上翻滾，四肢與溫暖的肉體交纏，隨著愛撫呼吸漸漸急促。
嘴唇、喉嚨、酥胸，她的滋味令他感到充實，總是如此，即使那滋味也激起飢渴，讓他想要更多。她的心跳在他的手掌、嘴唇下躍動，第一波歡愉的徵兆化為低低呻吟。
她拱起身子迎向他，充滿力量、柔媚降服。為他敞開，邀請並索求。
他滑進她體內，熱燙、濕潤、就緒，當她攫住他收攏，換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們是黑暗中的兩道陰影，身體一同起伏，緩慢柔和的節奏讓夜色更加纏綿。
他取悅她、也取悅自己，雙手溜到她的臀部下方舉起她。給予她更多。
她緊緊鎖住他，在高潮邊緣徘徊。當她感覺即將墜落時，她喊出他的名字。
他提起頭，看見她睜開眼睛，充滿感情的眼神注視著他。「依芙，」他說著，讓自己與她一同墜落。
在夜色與黑暗中，他躺在她身邊，聽著她呼吸。他知道許許多多、各式各樣殺人的理由。但最猛烈、最強大的，莫過於為了保護心愛的人。
她氣沖沖飆過車道，停在雄偉的石造豪宅前，若奇將這裡變成他的家。然後也變成她的家。
將公事留在家門外的努力都白費了。工作一路追到家門口，她還能怎麼辦？偉斯特心裡有鬼，這表示肯定有陰謀，而且和政風處脫不了關係。
她盡力平息被他攔截所引起的怒火。她必須拼湊他所說的話找出線索，這才重要。而更要緊的則是推敲出他極力隱瞞的事情。
她將車停在車道盡頭，因為她喜歡這個地點，也因為這樣能激怒若奇的總管，那個老愛找碴的桑莫西。
她拎起裝著檔案的包包登上台階，但走到一半停下腳步。她特別吁了口長氣清理情緒，接著轉身就這麼坐下。
她決定該改變一下作風，坐下來享受春日向晚時分的舒爽，欣賞花朵綻放的單純美好，樹木與灌木綿延整片草坪，錦繡芳菲直達天際。她在這裡生活超過一年了，但非常、非常難得花時間去觀察，欣賞若奇所建造的一切，以及他所賦予的格調。
這棟房子擁有廣闊庭園、聳立尖塔與耀眼的大片玻璃窗，建築本身便是品味、財力與高雅舒適的象徵。多到數不清的房間裡滿是藝術品與古董，以及人所能取得的所有娛樂及享受。
然而她覺得庭院更上一層樓。這個男人需要空間、索求空間，並駕馭空間。同時他也懂得欣賞花朵隨季節綻放、凋落的美感。
他的庭院裡有花朵，有比他們倆更長壽的樹木，有不斷成長擴張的灌木。高聳石牆與牢固鐵門捍衛這一切，滴水不漏的保全設備將城市阻擋在外。
但城市依然存在，如同飢餓焦躁的狗兒在門外嗅聞。
城市也是這個家的一部份。是若奇雙重面貌的一部份。而且，可以說也是她的一部份。
他生長在都柏林暗巷與廉價公寓中，為了生存用盡一切手段。她失去了童年的記憶，只有片段偶爾閃過，當時的遭遇，她為了逃脫所做的事情，至今依然糾纏著長大成人的她。
他以金錢、權勢、控制來阻隔過去。而她則用警徽。為了讓阻隔的功效持續下去，他們兩個幾乎無所不用其極。然而，當他們在一起時卻變得……正常。他們結了婚、成了家。
所以現在她才能坐在這個家的臺階上，心上染著工作的醜惡，欣賞在微風中舞動的花朵。等候他回家。
她看著加長型黑色轎車靜靜駛來，若奇從後座下車，和司機說了幾句話。車子開走之後，他以獨有的方式走向她，雙眼凝視著她的臉。從來沒有其他人用這種眼神看她。彷彿一切人事物都不復存在，天地間只有她一個。
無論多少次，那悠長專注的眼神總令她心頭悸動。
他在她身邊坐下，將公事包放在一旁，像她一樣往後靠。
「嗨，」她說。
「嗨。今晚很舒服。」
「是啊。花很漂亮。」
「的確沒錯。春暖花開，雖然老套但非常有道理，很多老套的說法都是這樣。」他摸摸她的頭髮。「妳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
「這就是重點了。親愛的依芙，無所事事不像妳。」
「我在做實驗。」她將傷痕累累的靴子在腳踝處交疊。「我想試試能不能將工作留在局裡。」
「結果如何？」
「相當失敗。」她的頭往後仰，閉起雙眼試圖略微扳回一城。「回家的路上原本很成功。我看到美薇的廣告。」
「啊，沒錯。十分有看頭。」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今天才開始播放。我猜妳應該會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所以保留一個小驚喜。」
「真的很驚喜。」想起那個廣告讓她找回笑容。「我差點撞上一輛餐車，我坐在車上看得呆了，我想打給她，但有人搶先打給我。」
「公事毀了妳的心情。」
「可以這麼說。是偉斯特。」笑容再次消失，她怒目瞪著樹木，所以沒留意到若奇的身體略微緊繃。「政風處的唐恩‧偉斯特。」
「嗯，我記得他。他有什麼事？」
「我也搞不清楚。他打我的隨身通訊器要求私下見面。」
「是嗎？」若奇喃喃說，語氣平淡得可疑。
「他費了很大的工夫，從警務中心一路跟著我。我在距離這裡一條街的地方和他見面，他先假惺惺客套了一陣，然後對柯利命案大發議論。」
光是回想就讓她火冒三丈。「說什麼政風處希望低調結案，不贊成我調閱柯利的財務資料。但他什麼都不確認也不否認。聲稱只是以朋友的立場私下提點。」
「妳相信他？」
「不信，但我不確定他究竟想透露什麼。我不喜歡政風處的髒手伸進我的案件。」
「那個人對妳有私情。」
「偉斯特？」她轉過頭，一臉詫異。「才沒這回事。幾年前的一個晚上我們曾共渡一夜。完事之後就結束了。」
對妳或許是如此，若奇想著但沒有說出來。
「總之，我無法確定他來找我是為了柯利，還是因為這件案子牽扯到瑞克。」
「麥克斯‧瑞克？」
「對。」她眼神一凜。「你認識他。我早該想到。」
「我們見過。這件案子和他有什麼關係？」
「大約半年前，柯利加入查緝瑞克的專案小組。他的角色並不重要，瑞克後來逃出法網，但花了他很多時間與金錢。說不定瑞克為了報復，所以雇用殺手到處殺警察。」
「我今天在煉獄看到的場面不像瑞克的風格。」
「想必他不希望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手筆。」
「也有可能。」若奇沈默片刻。「妳想知道我是不是和他做過生意。」
「我沒問。」
「明明就有。」他拉起她的手輕輕印上一吻，然後站起來。「我們去散散步。」
她微笑著任由他拉起來。「既然我實驗失敗又把工作帶回家，那我還是去工作好了。」
「把這件事說開妳才能專心工作。」他牽著她的手，邁步穿越草坪。
微風搖下樹梢的花瓣，雪一般落在綠草上，潔白中夾雜著粉紅。花床上長著一排排她不知道名字的花，朦朧粉藍搭配閃耀潔白。日光漸漸消逝，空氣變得溫柔。她嗅到一絲田野芬芳。
他彎腰摘了一朵鬱金香送給她，杯狀花朵完美無瑕，有如白蠟雕刻。
「我好幾年沒和瑞克見面，也沒和他交手。但我們曾經做過各種生意。」
她舉起鬱金香，聽到城市在閘門外嗅聞。「哪種生意？」
他停下腳步，抬起她的頭，讓她直視他的雙眼。他看出她的眼神很擔憂，不禁感到懊悔。「首先，我先說明一下，即使我……很不挑食，但一些活動依然令我反胃。買凶殺人就是其中之一。依芙，我從不曾為他殺人，更正確地說，我從不曾為任何人殺人，除了我自己。」
她再次點頭。「現在先別扯到那裡去。」
「好吧。」
但他們已經談得太深入，無法就此打住。她陪他往前走。「毒品？」
「事業剛起步時，我不能……不，」他糾正，因為他知道誠實有多重要。「當時我對經手的貨物不太挑剔。對，我偶爾買賣毒品，這類交易有些牽扯到瑞克和他的組織。我們最後一次合作……老天，已經是超過十年前的事了。我不欣賞他做生意的手法，那時我已經小有成就，不必委屈自己和不欣賞的人做生意。」
「好吧。」
「依芙。」他一手捧著她的臉，注視她的眼眸。「認識妳的時候，我的生意已經大多是合法的了。很久以前我做了這個選擇，因為這樣最適合我。和妳在一起之後，我將剩下那些有問題的事業關閉或重整，因為那樣最適合妳。」
「這些我都知道了，你不必跟我說。」
「我覺得現在有必要說。為了妳我什麼都願意做。但我不能也不願改變我的過去，或是讓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所有決定。」
她低頭看著鬱金香，完美而純潔。接著她抬頭看他，不純潔，但對她而言最完美。「我也不希望你改變。」她按住他的肩膀。「沒事了。」
晚餐時他們小心翼翼避免談起他的過去和她的工作，之後依芙在辦公室坐下，開始研究泰吉與佩琪‧柯利的財務狀況。
她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分析，喝了三杯咖啡，大致做出結論之後站起來。她來到通往若奇辦公室的門前，敲了一下之後進去。
他坐在控制檯前與人通話，她根據內容判斷對方應該在東京。他在視訊範圍外舉起一隻手，要她稍微等一下。
「很遺憾預期價格不符合我的需求，富米桑。」
「當然，預期價格只是初步估算，還有商議的空間。」桌上的通訊器傳來清晰冰冷的聲音，但再冷也冷不過她丈夫溫和客氣的表情。
「或許該等進一步的數字出來之後再談。」
「若奇桑，希望有幸能與你當面商議。我的合夥人認為事關重大，最好能當面進行。春天的東京很美。或許你可以在近期內前來造訪，當然，由本公司負責所有開銷。」
「我也非常希望能夠去東京，可惜公務繁忙無法分身。不過，我很樂意在紐約會見你與貴公司合夥人，如果你能夠撥冗，只需聯絡我的特助即可。她將非常樂意協助您安排旅程。」
對方頓了一下。「感謝你的盛情邀請。與合夥人商議過後，我將盡快透過你的特助和你聯絡。」
「我非常期待。謝謝，富米桑。」
「你又要買什麼了？」依芙問。
「目前狀況還不明朗，不過，妳想擁有一隻日本棒球隊嗎？」
依芙想了一下之後說：「我喜歡棒球。」
「那就這麼定了。小隊長，有我能夠效勞的地方嗎？」
「既然你忙著買球隊，那就晚點再說吧。」
「我還沒決定要買，得先談妥價格。」他露出野狼的眼神。「而且要在我的地盤上談。」
「好吧，首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假使我完全不和你談我的工作，也不說我上班都在做什麼，你會怎樣？」
「當然會打到妳開口。」聽到她的大笑聲，他帶著笑意站起來。「不過我們之間沒有這種問題，也就是不會發生這種不幸事件。為什麼這麼問？」
「打到我開口呢，好害怕喔，換個方式問好了。一對夫妻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婚姻很穩定，但其中一方完全不知道另一個人在做什麼，有可能嗎？」
他只是挑起眉毛，她低罵一句。「你不算。你在外面做的事情那麼多，誰都搞不清楚。更何況，我大致知道你在做什麼。能弄到手的東西你都買，製造並銷售人類所知的每樣產品。目前你正在考慮買下一隻日本棒球隊。看吧？」
「老天爺，我的人生都攤在妳眼前了。」他繞過辦公桌。「至於妳的問題，嗯，我想應該有可能，就算兩個人生活在一起，也不一定清楚對方的工作或興趣，至少不會知道得很詳細。假設我喜歡釣魚。」
「釣魚？」
「舉例而已。假裝我非常熱愛釣魚，週末經常跑去蒙大拿野地玩飛餌釣。我回來之後一一細數每次下餌的狀況、抓到什麼魚，妳會認真聽嗎？」
「釣魚？」她重複，逗得他大笑起來。
「看來妳明白我的意思了。所以答案是有可能。快說妳為什麼問？」
「我只是想瞭解一下。總之，既然你威脅要打到我說，我還是主動跟你分享一下公事好了。不過如果你真的動手，我絕對會把你打趴在地上。去我辦公室看看吧？」
「好啊。但是妳沒辦法打趴我。」
「當然有，我做過。」
「那是因為妳作弊，」他跟著走進她的辦公室。
財務資料顯示在牆面螢幕上，若奇側身靠著她的辦公桌，歪頭瀏覽。
他們兩個都很清楚，數字對他而言像空氣一樣，簡簡單單就能吸收。
「中產家庭的標準財務狀況，」他評論。「房租合理，沒有拖欠。車子的貸款、維修費用和車位租金有點偏高。他們應該多問多比較。穿衣吃飯、繳稅，娛樂支出偏低。他們很少出去玩。每兩個月固定進帳，符合薪水模式。這個家庭完全沒有奢侈浪費，開銷都在收入範圍內。」
「確實如此。不過汽車開銷有點怪。柯利開的是公務車，他和妻子都沒有私人車輛。」
「這樣嗎？」他蹙著眉頭重新研究。「看來有做假帳的嫌疑，可是每個月才不到四千元，根本不算什麼。」
「每筆小錢都算數。」依芙喃喃說。「看看這裡。投資帳戶。大學基金、退休預備金。」她轉換畫面，聽到若奇低低啊了一聲。
「看來他很認真在規劃未來。過去五個月投資了五十萬，報酬相當不錯。不過，如果他真的想存到大學學費，我會建議他分散投資以增加獲利。」
「他不需要投資顧問。警察再怎麼省吃儉用也不可能存到五十萬。有這種錢就表示他貪污。」
她氣沖沖坐下。「他收賄。問題在於對方是誰、為了什麼。存款與投資記錄雖然藏了起來，但沒有藏得很深，只要做全面調查就能挖出來。他相當自大。」
她重新站起來踱步。「相當自大。我不認為是因為他笨。他只是太有自信，認定掩飾得很好。」
「如果不是因為他被殺，也不會有人調查他的財務資料，」若奇指出。「他的生活方式不會引起注意，不超出收入所能負擔的範圍。」
「是啊，他克盡職責，不多也不少。晚上回家和漂亮老婆、可愛孩子團聚，第二天起床重複同樣的生活。沒有功績。這種警察沒人會注意，也沒人會欣賞。好好先生、沈默寡言。但是政風處在調查他。」
她停在螢幕前。「他們在調查，他們知道他收賄。他們不希望張揚出去。政風處是一群沒心沒肺的傢伙，可想而知不是為了體諒悲傷的遺孀。那麼，是誰在替什麼人掩飾？」
「或許只是地盤問題。既然已經在調查他了，他們當然想偵破這起政風案件。」
「有可能。很像他們會做的事。」但她總覺得有疙瘩。「無論他是否貪污，總之有個警察被謀殺了。他是我的。」她對著螢幕點點頭。「我想找麥克斯‧瑞克談談。」
「小隊長。」若奇來到她身後，按摩她的肩膀。「我對妳的能力、智慧與直覺非常有信心。但瑞克是個危險份子，嗜好很低級，尤其喜歡折磨女人。妳在許多方面都會引起他的興趣，更別說妳還是我的妻子。」
「真的？」她低聲說著轉過身。
「我們斷絕合作關係時場面不太好看。」
「我可以利用這一點。既然他有興趣，我應該能越過律師的重重阻擋和他見面。」
「這件事交給我。」
「不。」
「冷靜下來想一想。我能夠以更快、更直接的方式讓妳見到他。」
「這次不行，不能用這種方式。你無法改變你的過去，」她說，「而他是其中一部份。但你現在的人生與他無關。」
「但妳與他有關。」
「沒錯，如果無法徹底切割，那就保持這種狀態吧。假使這起案件他有分，你八成會比我早知道，因為你不會輕易放手。然而，無論柯利是怎樣的警察，現在我負責為他申冤。等時機成熟了，我會自行安排和瑞克見面。」
「讓我先調查一下，這樣等妳準備著手時就有更多資料。」如此一來他也有更多時間設法讓她遠離瑞克。
「去調查吧。」但她很謹慎，沒有明確答應。「你對他有多少瞭解？說給我聽。給我一條捷徑。」
若奇滿懷憂慮，走去倒了一杯白蘭地。「他非常圓滑，受過很好的教育，需要的時候很會展現魅力。他相當虛榮，喜歡與美女為伴。她們讓他開心的時候，他可以非常大方。但萬一惹他不高興……」
若奇轉過身，白蘭地在手中搖著。「他可以非常殘忍，絕不會心軟。他對員工與合夥人也是同樣的態度。我親眼見識過，有一次他因為酒杯缺口而割斷一名僕人的喉嚨。」
「這年頭好僕人很難找。」
「是嗎？他的收入主要來自製造並銷售毒品，範圍非常廣，但他也涉足軍火、暗殺與性交易。他收買了很多高級官員，所以一直有人保護他。一旦和他接觸，一個小時內他就能查出妳的所有大小事。依芙，他會得知妳最不希望別人知道的事情。」
她的胃一抽，但她點頭。「我能應付。他有家人嗎？」
「他有一個弟弟。傳聞說瑞克因為手足紛爭而做掉他。無論如何，他的遺體始終沒有被發現。他有個兒子，年齡和我差不多，可能小個幾歲，名字叫做艾力。我沒見過他，因為我和瑞克來往的那段時間，他一直待在德國。聽說瑞克很保護他，不讓他和外界接觸。」
「弱點呢？」
「虛榮、傲慢、貪婪。他在這三方面一直很放縱，而且沒有嘗到苦果。不過，去年開始悄悄流傳小道消息，據說他的精神狀況快不行了，因此他的一些事業開始略微走下坡。我會仔細調查這個部分。」
「倘若他涉及柯利命案，那麼苦果很快就要來了。就算他精神有問題也無法逃過牢獄之災。如果我提出要求，你認為他會見我嗎？」
「會，因為他很好奇。假使妳對他出手，他絕不會饒過妳。依芙，他很冷血，也很有耐性。為了報復，他可以等上一年、甚至十年，他絕對做得到。」
「也就是說，如果我要出手，就得一舉打倒他。」
不只這樣，若奇想著喝乾白蘭地。假使她要出手對付瑞克，瑞克就得死。
他也可以很冷血、很有耐性。
夜裡她窩進他懷中。除非被夢魘追逐，否則她很少這樣做。她總是睡得很沈，完全不設防。或許她曉得他需要在黑暗中感覺她的擁抱，這份親密比言語更能真實傳達他們對彼此的重要性。
她找到他的唇，獻上熱吻，同時雙手爬上他結實的背脊，然後又往下回到他的臀部上。
他們在大床上翻滾，四肢與溫暖的肉體交纏，隨著愛撫呼吸漸漸急促。
嘴唇、喉嚨、酥胸，她的滋味令他感到充實，總是如此，即使那滋味也激起飢渴，讓他想要更多。她的心跳在他的手掌、嘴唇下躍動，第一波歡愉的徵兆化為低低呻吟。
她拱起身子迎向他，充滿力量、柔媚降服。為他敞開，邀請並索求。
他滑進她體內，熱燙、濕潤、就緒，當她攫住他收攏，換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他們是黑暗中的兩道陰影，身體一同起伏，緩慢柔和的節奏讓夜色更加纏綿。
他取悅她、也取悅自己，雙手溜到她的臀部下方舉起她。給予她更多。
她緊緊鎖住他，在高潮邊緣徘徊。當她感覺即將墜落時，她喊出他的名字。
他提起頭，看見她睜開眼睛，充滿感情的眼神注視著他。「依芙，」他說著，讓自己與她一同墜落。
在夜色與黑暗中，他躺在她身邊，聽著她呼吸。他知道許許多多、各式各樣殺人的理由。但最猛烈、最強大的，莫過於為了保護心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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