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的溺愛準則《龍飼外傳》01
一隻蛟,一條龍。不該相愛的他們,是否能夠繼續擁抱彼此?活動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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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他可以放棄龍王的位置,只要換滄愔一個微笑……即使擁有純血、出身同樣顯赫,蛟這一字,卻是他天生的原罪……所以,昊天仇口口聲聲言愛,他卻始終止步不前……如同雛鳥破殼,西海的紅龍一生只認定一個愛人,只會有一個伴侶,即便滄愔做出的一切都在抗拒,昊天仇卻無法抑止對他的感情。一隻蛟,一條龍。不該相愛的他們,是否能夠繼續擁抱彼此?
試閱
打從出生開始,滄愔便是獨自一人。蛟是畸形的龍,無法成為龍的半吊子,即便他有著最純正龍族血脈,但一個「蛟」字,便足以讓他的身分被從天堂推入地獄。
正因為比誰都清楚,滄愔從來都不去思考自己的事。也多虧了這層「蛟」的身分,即便他特別注意某個人也不會被當回事,於是,養成了他不動聲色地察言觀色的習慣。
他從小小年紀開始,看人的眼光之精準毒辣就已經勝過許多成年的龍族,友時僅憑一個眼神,他就能推測出對方心裡頭在打什麼主意,策謀什麼計劃,又或者這人的個性該如何應對,是否要繼續交往下去之類的,他都心裡有數。
他的「相人之術」可以說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因此即便身為「蛟」,他在家族裡還是有一定的「必須性」。
都是這樣的。
滄愔比誰都清楚龍的傲慢與自私。
只要有利用價值,即便是蛟也能低微地活下去。
「啊!」
書讀到一半,滄愔的耳邊傳來一陣驚訝的聲音。
他順著驚呼聲傳來的方向轉過頭,發現有個男孩子正蹲在窗邊,笑得見牙不見眼地看著他。
滄愔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這裡可是龍族禁地,外人不得隨便闖入!」
「我知道。」見自己引起了滄愔的注意,男孩雙手撐著窗沿,俐落地跳進了窗內,「我還知道你是瀾若大叔的兒子。」
他似乎與生俱來帶點狂妄的氣勢,和自信的說話態度,令滄愔不悅地皺眉。
「你到底是什麼人!」
「別這麼警戒嘛!我不是可疑人士。」男還撓了撓鼻梁,帶點討好地看著滄愔。
「從窗戶爬進來的人,可沒資格這麼說。」
「啊──那是因為我是偷偷跑來的,我爸現在還在跟你爸談公事呢!」
「你爸?」滄愔神色一動,闔上書本,「你是西海龍王的兒子?」
……難怪能自由進出這個「初始之地」。
見滄愔猜出了自己的身分,男孩眼神一亮突然大步上前,抓住他的髮尾送上一吻,「初次見面,我是昊天仇。」
「你……別碰我!」突然拉近的距離,與對方無預警的親暱行為,嚇得滄愔漲紅了一張臉,不個小心整個人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小心!」男孩先一步攬住他的腰,強而有力的手臂一個使勁將他拉往自己的懷中。
滄愔沒有辦法反抗,就這樣縮著身體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打從出生開始,滄愔便是獨自一人。蛟是畸形的龍,無法成為龍的半吊子,即便他有著最純正龍族血脈,但一個「蛟」字,便足以讓他的身分被從天堂推入地獄。
正因為比誰都清楚,滄愔從來都不去思考自己的事。也多虧了這層「蛟」的身分,即便他特別注意某個人也不會被當回事,於是,養成了他不動聲色地察言觀色的習慣。
他從小小年紀開始,看人的眼光之精準毒辣就已經勝過許多成年的龍族,友時僅憑一個眼神,他就能推測出對方心裡頭在打什麼主意,策謀什麼計劃,又或者這人的個性該如何應對,是否要繼續交往下去之類的,他都心裡有數。
他的「相人之術」可以說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因此即便身為「蛟」,他在家族裡還是有一定的「必須性」。
都是這樣的。
滄愔比誰都清楚龍的傲慢與自私。
只要有利用價值,即便是蛟也能低微地活下去。
「啊!」
書讀到一半,滄愔的耳邊傳來一陣驚訝的聲音。
他順著驚呼聲傳來的方向轉過頭,發現有個男孩子正蹲在窗邊,笑得見牙不見眼地看著他。
滄愔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這裡可是龍族禁地,外人不得隨便闖入!」
「我知道。」見自己引起了滄愔的注意,男孩雙手撐著窗沿,俐落地跳進了窗內,「我還知道你是瀾若大叔的兒子。」
他似乎與生俱來帶點狂妄的氣勢,和自信的說話態度,令滄愔不悅地皺眉。
「你到底是什麼人!」
「別這麼警戒嘛!我不是可疑人士。」男還撓了撓鼻梁,帶點討好地看著滄愔。
「從窗戶爬進來的人,可沒資格這麼說。」
「啊──那是因為我是偷偷跑來的,我爸現在還在跟你爸談公事呢!」
「你爸?」滄愔神色一動,闔上書本,「你是西海龍王的兒子?」
……難怪能自由進出這個「初始之地」。
見滄愔猜出了自己的身分,男孩眼神一亮突然大步上前,抓住他的髮尾送上一吻,「初次見面,我是昊天仇。」
「你……別碰我!」突然拉近的距離,與對方無預警的親暱行為,嚇得滄愔漲紅了一張臉,不個小心整個人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小心!」男孩先一步攬住他的腰,強而有力的手臂一個使勁將他拉往自己的懷中。
滄愔沒有辦法反抗,就這樣縮著身體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咚」的一聲,手裡的書摔落在地。
「抱、抱歉,你沒事……」
滄愔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縮在對方的懷裡,他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狂亂的心跳還沒從剛才的意外平撫,就對上了那雙炙熱的紅色眼眸,瞬間,腦袋當機。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以呼吸。
他只是微張著嘴,話全都卡在喉嚨。
「果然,近看更美了。」帶點稚氣的帥氣臉龐,露出笑容,男孩伸手撫上了他的臉。
「什……你說什……」滄愔的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窗外的陽光灑在男孩的身上,那一頭紫紅的髮絲與帶著龍瞳的眼眸,竟如此吸引著他的目光。
他不自覺地緊盯不放的那雙唇,慢慢地落了下來。
像是不給他回答的權利,柔軟的觸感覆蓋在滄愔的嘴唇上,說也奇怪,兀自狂亂不已的心跳,在那一瞬間竟然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那是滄愔第一次體會到,別人的體溫有多麼溫暖。
也是他第一次明白,自己身為「蛟」的可悲。
「滄愔大人,滄愔大人!」
獨自站在走廊的滄愔,忽然被身後奔來的龍族士兵喊住。
一瞧見這個他特意安排在龍王身邊的近衛臉色蒼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世界末日的模樣,滄愔大概就能猜出端倪了。
「安格爾大人又不在房裡了?」
「咦!啊……是、是的。」
「用不著擔心,我大概知道他會去哪兒,這幾天太過勞累,就讓他放幾天小假吧。」
「這、這──滄愔大人?」龍族士兵相當吃驚,沒想到滄愔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換做是平常的他,早就已經大聲嚷嚷,率領兵衛衝出去抓人了。
滄愔掉頭離開,不打算多作解釋,任由那名龍族士兵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穿過連接東海龍宮主殿和外苑的走廊時,他不禁駐足眺望西海的方向,長嘆一聲──
「真少見到你心煩意亂的模樣呢!」聽見熟悉的聲音,滄愔立即轉回視線,卻來不及收回慌張的表情,「我……」
還沒來得及低頭向對方問候,那雙溫柔的手便撫上了他的臉頰。
「不必在我面前閃避你的真正心情,滄愔。」
「久……久樂大人……」滄愔為偏過頭,表情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您怎麼會在這兒?我以為您和安格爾大人在一起。」
「他去南海當偷窺狂了,別擔心,有必要的話我會把他拎回來的。」安格爾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再管奧格斯,實際卻很擔心這個失蹤多年的兄長,每次只要有空,就會偷偷跑去南海暗中探視。
當然,他知道揚久樂絕對不會同意他這麼做,自然不可能帶他一起去。
「奧格斯大人,還是不願意回到東海啊……」憶及安格爾那總是口不對心的唸叨,滄愔的臉上不禁泛起了一抹微笑。
揚久樂覺得滄愔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便收回了手,「滄愔,要是你真的擔心西海的情況,就去看看吧!那裡,畢竟是你的故鄉。」
滄愔愣了幾秒,隨即搖頭,「多謝您的好意,但,我不能離開東海。」
「這裡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揚久樂定定地注視著他,突然一改溫柔的語氣嚴肅地說道:「一次也好,滄愔,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不要再為其他人犧牲。」
滄愔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不,我並沒有您說得那麼偉大。我不過是隻膽小的蛟而已。」
揚久樂瞇起眼,滄愔本來就是個相當沒自信的人,比起自己,他更是把安格爾的事情擺在第一順位,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痛苦。
一次也好,揚久樂希望滄愔能夠任性點,說出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滄愔。」冷冷的聲音,讓滄愔心頭一緊,身體不由微微地顫抖,抬起頭,揚久樂臉上的溫柔已不再,取而代之是嚴肅、不容拒絕的強硬態度。
「我命令你現在就前往西海支援,把西海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與昊天仇一起回來。」
「久樂大人,我……」滄愔輕閉了下眼睛,又再度睜開:「我明白了,就照您的意思吧。」
他心裡很清楚揚久樂為什麼會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而……就算他能瞞過這個人的眼睛,也無法再欺騙自己,明明是個在一旁觀察他人的配角,可這回,他說什麼也不想再視若無睹了。
「要是有什麼困難,就去初始之地吧,我也會讓青萼協助你。」
滄愔微愣,面有難色地苦笑,「可、可是……」
「現在的魅水族首領是我,她不會對你出手的。」
「但……她應該很討厭我吧。」
「青萼雖然對伊蓮師父絕對忠誠,但也不至於那麼不理智,你不用擔心。」
……但願如此。
滄愔知道揚久樂是好意,只能妥協。
目送揚久樂離去的背影,他將手掌覆蓋在胸口,誠心誠意地向揚久樂道謝。
「謝謝您,久樂大人。」
……像他這樣墮落於黑暗中、沒有力量的「蛟」,真的有資格站在其他人身邊、陪伴對方直到終老嗎?
和揚久樂分開後,滄愔獨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終年不見陽光的漆黑屋子,卻讓他感到舒坦,他將自己投身在黑暗中,反芻著那個他不知道已經問過自己多少次的問題。
龍不可能愛上魅水,也不可能對蛟動情。
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作任何回應,昊天仇總有一天會自動離開,但親眼見證安格爾與揚久樂兩人相戀的點滴,揚久樂的堅強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讓他平靜的內心開始動搖。
那兩人堅定不移的愛,令他羨慕。
「我也能……不顧一切地去愛嗎?」他垂眼看著雙手,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發抖,到頭來,他還是無法坦率地面對自己。
「哈哈……」他不禁把臉埋入掌心,自嘲地笑著。
他總是讓身旁的人為自己犧牲,無論是昊天仇,還是伊蓮,全都因為他那過高的自尊心,而被迫和他一起在原地打轉。
但,真的不想像這樣一再誤人傷己了。
這次,他真的渴望可以作些改變……難得揚久樂給了他時間,他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
「西海嗎?」他凝視著漸漸變成橘紅色的天空,雙眼微瞇,「就讓我看看您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吧!昊應和大人。」
自從上古神龍介入,西海已經成為四海之中唯一與「自由」二字脫離的地域,從表面上來看,西海的一切運作都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但,每個人心裡都畏懼著那個取代前任龍王,坐上龍王位子上的男人── 「咚」的一聲,手裡的書摔落在地。
「抱、抱歉,你沒事……」
滄愔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縮在對方的懷裡,他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狂亂的心跳還沒從剛才的意外平撫,就對上了那雙炙熱的紅色眼眸,瞬間,腦袋當機。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以呼吸。
他只是微張著嘴,話全都卡在喉嚨。
「果然,近看更美了。」帶點稚氣的帥氣臉龐,露出笑容,男孩伸手撫上了他的臉。
「什……你說什……」滄愔的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窗外的陽光灑在男孩的身上,那一頭紫紅的髮絲與帶著龍瞳的眼眸,竟如此吸引著他的目光。
他不自覺地緊盯不放的那雙唇,慢慢地落了下來。
像是不給他回答的權利,柔軟的觸感覆蓋在滄愔的嘴唇上,說也奇怪,兀自狂亂不已的心跳,在那一瞬間竟然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那是滄愔第一次體會到,別人的體溫有多麼溫暖。
也是他第一次明白,自己身為「蛟」的可悲。
「滄愔大人,滄愔大人!」
獨自站在走廊的滄愔,忽然被身後奔來的龍族士兵喊住。
一瞧見這個他特意安排在龍王身邊的近衛臉色蒼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世界末日的模樣,滄愔大概就能猜出端倪了。
「安格爾大人又不在房裡了?」
「咦!啊……是、是的。」
「用不著擔心,我大概知道他會去哪兒,這幾天太過勞累,就讓他放幾天小假吧。」
「這、這──滄愔大人?」龍族士兵相當吃驚,沒想到滄愔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換做是平常的他,早就已經大聲嚷嚷,率領兵衛衝出去抓人了。
滄愔掉頭離開,不打算多作解釋,任由那名龍族士兵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穿過連接東海龍宮主殿和外苑的走廊時,他不禁駐足眺望西海的方向,長嘆一聲──
「真少見到你心煩意亂的模樣呢!」聽見熟悉的聲音,滄愔立即轉回視線,卻來不及收回慌張的表情,「我……」
還沒來得及低頭向對方問候,那雙溫柔的手便撫上了他的臉頰。
「不必在我面前閃避你的真正心情,滄愔。」
「久……久樂大人……」滄愔為偏過頭,表情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您怎麼會在這兒?我以為您和安格爾大人在一起。」
「他去南海當偷窺狂了,別擔心,有必要的話我會把他拎回來的。」安格爾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再管奧格斯,實際卻很擔心這個失蹤多年的兄長,每次只要有空,就會偷偷跑去南海暗中探視。
當然,他知道揚久樂絕對不會同意他這麼做,自然不可能帶他一起去。
「奧格斯大人,還是不願意回到東海啊……」憶及安格爾那總是口不對心的唸叨,滄愔的臉上不禁泛起了一抹微笑。
揚久樂覺得滄愔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便收回了手,「滄愔,要是你真的擔心西海的情況,就去看看吧!那裡,畢竟是你的故鄉。」
滄愔愣了幾秒,隨即搖頭,「多謝您的好意,但,我不能離開東海。」
「這裡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揚久樂定定地注視著他,突然一改溫柔的語氣嚴肅地說道:「一次也好,滄愔,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不要再為其他人犧牲。」
滄愔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不,我並沒有您說得那麼偉大。我不過是隻膽小的蛟而已。」
揚久樂瞇起眼,滄愔本來就是個相當沒自信的人,比起自己,他更是把安格爾的事情擺在第一順位,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痛苦。
一次也好,揚久樂希望滄愔能夠任性點,說出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滄愔。」冷冷的聲音,讓滄愔心頭一緊,身體不由微微地顫抖,抬起頭,揚久樂臉上的溫柔已不再,取而代之是嚴肅、不容拒絕的強硬態度。
「我命令你現在就前往西海支援,把西海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與昊天仇一起回來。」
「久樂大人,我……」滄愔輕閉了下眼睛,又再度睜開:「我明白了,就照您的意思吧。」
他心裡很清楚揚久樂為什麼會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而……就算他能瞞過這個人的眼睛,也無法再欺騙自己,明明是個在一旁觀察他人的配角,可這回,他說什麼也不想再視若無睹了。
「要是有什麼困難,就去初始之地吧,我也會讓青萼協助你。」
滄愔微愣,面有難色地苦笑,「可、可是……」
「現在的魅水族首領是我,她不會對你出手的。」
「但……她應該很討厭我吧。」
「青萼雖然對伊蓮師父絕對忠誠,但也不至於那麼不理智,你不用擔心。」
……但願如此。
滄愔知道揚久樂是好意,只能妥協。
目送揚久樂離去的背影,他將手掌覆蓋在胸口,誠心誠意地向揚久樂道謝。
「謝謝您,久樂大人。」
……像他這樣墮落於黑暗中、沒有力量的「蛟」,真的有資格站在其他人身邊、陪伴對方直到終老嗎?
和揚久樂分開後,滄愔獨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終年不見陽光的漆黑屋子,卻讓他感到舒坦,他將自己投身在黑暗中,反芻著那個他不知道已經問過自己多少次的問題。
龍不可能愛上魅水,也不可能對蛟動情。
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作任何回應,昊天仇總有一天會自動離開,但親眼見證安格爾與揚久樂兩人相戀的點滴,揚久樂的堅強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讓他平靜的內心開始動搖。
那兩人堅定不移的愛,令他羨慕。
「我也能……不顧一切地去愛嗎?」他垂眼看著雙手,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發抖,到頭來,他還是無法坦率地面對自己。
「哈哈……」他不禁把臉埋入掌心,自嘲地笑著。
他總是讓身旁的人為自己犧牲,無論是昊天仇,還是伊蓮,全都因為他那過高的自尊心,而被迫和他一起在原地打轉。
但,真的不想像這樣一再誤人傷己了。
這次,他真的渴望可以作些改變……難得揚久樂給了他時間,他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
「西海嗎?」他凝視著漸漸變成橘紅色的天空,雙眼微瞇,「就讓我看看您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吧!昊應和大人。」
自從上古神龍介入,西海已經成為四海之中唯一與「自由」二字脫離的地域,從表面上來看,西海的一切運作都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但,每個人心裡都畏懼著那個取代前任龍王,坐上龍王位子上的男人──
正因為比誰都清楚,滄愔從來都不去思考自己的事。也多虧了這層「蛟」的身分,即便他特別注意某個人也不會被當回事,於是,養成了他不動聲色地察言觀色的習慣。
他從小小年紀開始,看人的眼光之精準毒辣就已經勝過許多成年的龍族,友時僅憑一個眼神,他就能推測出對方心裡頭在打什麼主意,策謀什麼計劃,又或者這人的個性該如何應對,是否要繼續交往下去之類的,他都心裡有數。
他的「相人之術」可以說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因此即便身為「蛟」,他在家族裡還是有一定的「必須性」。
都是這樣的。
滄愔比誰都清楚龍的傲慢與自私。
只要有利用價值,即便是蛟也能低微地活下去。
「啊!」
書讀到一半,滄愔的耳邊傳來一陣驚訝的聲音。
他順著驚呼聲傳來的方向轉過頭,發現有個男孩子正蹲在窗邊,笑得見牙不見眼地看著他。
滄愔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這裡可是龍族禁地,外人不得隨便闖入!」
「我知道。」見自己引起了滄愔的注意,男孩雙手撐著窗沿,俐落地跳進了窗內,「我還知道你是瀾若大叔的兒子。」
他似乎與生俱來帶點狂妄的氣勢,和自信的說話態度,令滄愔不悅地皺眉。
「你到底是什麼人!」
「別這麼警戒嘛!我不是可疑人士。」男還撓了撓鼻梁,帶點討好地看著滄愔。
「從窗戶爬進來的人,可沒資格這麼說。」
「啊──那是因為我是偷偷跑來的,我爸現在還在跟你爸談公事呢!」
「你爸?」滄愔神色一動,闔上書本,「你是西海龍王的兒子?」
……難怪能自由進出這個「初始之地」。
見滄愔猜出了自己的身分,男孩眼神一亮突然大步上前,抓住他的髮尾送上一吻,「初次見面,我是昊天仇。」
「你……別碰我!」突然拉近的距離,與對方無預警的親暱行為,嚇得滄愔漲紅了一張臉,不個小心整個人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小心!」男孩先一步攬住他的腰,強而有力的手臂一個使勁將他拉往自己的懷中。
滄愔沒有辦法反抗,就這樣縮著身體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打從出生開始,滄愔便是獨自一人。蛟是畸形的龍,無法成為龍的半吊子,即便他有著最純正龍族血脈,但一個「蛟」字,便足以讓他的身分被從天堂推入地獄。
正因為比誰都清楚,滄愔從來都不去思考自己的事。也多虧了這層「蛟」的身分,即便他特別注意某個人也不會被當回事,於是,養成了他不動聲色地察言觀色的習慣。
他從小小年紀開始,看人的眼光之精準毒辣就已經勝過許多成年的龍族,友時僅憑一個眼神,他就能推測出對方心裡頭在打什麼主意,策謀什麼計劃,又或者這人的個性該如何應對,是否要繼續交往下去之類的,他都心裡有數。
他的「相人之術」可以說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因此即便身為「蛟」,他在家族裡還是有一定的「必須性」。
都是這樣的。
滄愔比誰都清楚龍的傲慢與自私。
只要有利用價值,即便是蛟也能低微地活下去。
「啊!」
書讀到一半,滄愔的耳邊傳來一陣驚訝的聲音。
他順著驚呼聲傳來的方向轉過頭,發現有個男孩子正蹲在窗邊,笑得見牙不見眼地看著他。
滄愔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你是什麼人?這裡可是龍族禁地,外人不得隨便闖入!」
「我知道。」見自己引起了滄愔的注意,男孩雙手撐著窗沿,俐落地跳進了窗內,「我還知道你是瀾若大叔的兒子。」
他似乎與生俱來帶點狂妄的氣勢,和自信的說話態度,令滄愔不悅地皺眉。
「你到底是什麼人!」
「別這麼警戒嘛!我不是可疑人士。」男還撓了撓鼻梁,帶點討好地看著滄愔。
「從窗戶爬進來的人,可沒資格這麼說。」
「啊──那是因為我是偷偷跑來的,我爸現在還在跟你爸談公事呢!」
「你爸?」滄愔神色一動,闔上書本,「你是西海龍王的兒子?」
……難怪能自由進出這個「初始之地」。
見滄愔猜出了自己的身分,男孩眼神一亮突然大步上前,抓住他的髮尾送上一吻,「初次見面,我是昊天仇。」
「你……別碰我!」突然拉近的距離,與對方無預警的親暱行為,嚇得滄愔漲紅了一張臉,不個小心整個人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小心!」男孩先一步攬住他的腰,強而有力的手臂一個使勁將他拉往自己的懷中。
滄愔沒有辦法反抗,就這樣縮著身體和他一起摔在地上。
「咚」的一聲,手裡的書摔落在地。
「抱、抱歉,你沒事……」
滄愔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縮在對方的懷裡,他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狂亂的心跳還沒從剛才的意外平撫,就對上了那雙炙熱的紅色眼眸,瞬間,腦袋當機。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以呼吸。
他只是微張著嘴,話全都卡在喉嚨。
「果然,近看更美了。」帶點稚氣的帥氣臉龐,露出笑容,男孩伸手撫上了他的臉。
「什……你說什……」滄愔的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窗外的陽光灑在男孩的身上,那一頭紫紅的髮絲與帶著龍瞳的眼眸,竟如此吸引著他的目光。
他不自覺地緊盯不放的那雙唇,慢慢地落了下來。
像是不給他回答的權利,柔軟的觸感覆蓋在滄愔的嘴唇上,說也奇怪,兀自狂亂不已的心跳,在那一瞬間竟然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那是滄愔第一次體會到,別人的體溫有多麼溫暖。
也是他第一次明白,自己身為「蛟」的可悲。
「滄愔大人,滄愔大人!」
獨自站在走廊的滄愔,忽然被身後奔來的龍族士兵喊住。
一瞧見這個他特意安排在龍王身邊的近衛臉色蒼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世界末日的模樣,滄愔大概就能猜出端倪了。
「安格爾大人又不在房裡了?」
「咦!啊……是、是的。」
「用不著擔心,我大概知道他會去哪兒,這幾天太過勞累,就讓他放幾天小假吧。」
「這、這──滄愔大人?」龍族士兵相當吃驚,沒想到滄愔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換做是平常的他,早就已經大聲嚷嚷,率領兵衛衝出去抓人了。
滄愔掉頭離開,不打算多作解釋,任由那名龍族士兵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穿過連接東海龍宮主殿和外苑的走廊時,他不禁駐足眺望西海的方向,長嘆一聲──
「真少見到你心煩意亂的模樣呢!」聽見熟悉的聲音,滄愔立即轉回視線,卻來不及收回慌張的表情,「我……」
還沒來得及低頭向對方問候,那雙溫柔的手便撫上了他的臉頰。
「不必在我面前閃避你的真正心情,滄愔。」
「久……久樂大人……」滄愔為偏過頭,表情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您怎麼會在這兒?我以為您和安格爾大人在一起。」
「他去南海當偷窺狂了,別擔心,有必要的話我會把他拎回來的。」安格爾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再管奧格斯,實際卻很擔心這個失蹤多年的兄長,每次只要有空,就會偷偷跑去南海暗中探視。
當然,他知道揚久樂絕對不會同意他這麼做,自然不可能帶他一起去。
「奧格斯大人,還是不願意回到東海啊……」憶及安格爾那總是口不對心的唸叨,滄愔的臉上不禁泛起了一抹微笑。
揚久樂覺得滄愔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便收回了手,「滄愔,要是你真的擔心西海的情況,就去看看吧!那裡,畢竟是你的故鄉。」
滄愔愣了幾秒,隨即搖頭,「多謝您的好意,但,我不能離開東海。」
「這裡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揚久樂定定地注視著他,突然一改溫柔的語氣嚴肅地說道:「一次也好,滄愔,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不要再為其他人犧牲。」
滄愔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不,我並沒有您說得那麼偉大。我不過是隻膽小的蛟而已。」
揚久樂瞇起眼,滄愔本來就是個相當沒自信的人,比起自己,他更是把安格爾的事情擺在第一順位,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痛苦。
一次也好,揚久樂希望滄愔能夠任性點,說出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滄愔。」冷冷的聲音,讓滄愔心頭一緊,身體不由微微地顫抖,抬起頭,揚久樂臉上的溫柔已不再,取而代之是嚴肅、不容拒絕的強硬態度。
「我命令你現在就前往西海支援,把西海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與昊天仇一起回來。」
「久樂大人,我……」滄愔輕閉了下眼睛,又再度睜開:「我明白了,就照您的意思吧。」
他心裡很清楚揚久樂為什麼會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而……就算他能瞞過這個人的眼睛,也無法再欺騙自己,明明是個在一旁觀察他人的配角,可這回,他說什麼也不想再視若無睹了。
「要是有什麼困難,就去初始之地吧,我也會讓青萼協助你。」
滄愔微愣,面有難色地苦笑,「可、可是……」
「現在的魅水族首領是我,她不會對你出手的。」
「但……她應該很討厭我吧。」
「青萼雖然對伊蓮師父絕對忠誠,但也不至於那麼不理智,你不用擔心。」
……但願如此。
滄愔知道揚久樂是好意,只能妥協。
目送揚久樂離去的背影,他將手掌覆蓋在胸口,誠心誠意地向揚久樂道謝。
「謝謝您,久樂大人。」
……像他這樣墮落於黑暗中、沒有力量的「蛟」,真的有資格站在其他人身邊、陪伴對方直到終老嗎?
和揚久樂分開後,滄愔獨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終年不見陽光的漆黑屋子,卻讓他感到舒坦,他將自己投身在黑暗中,反芻著那個他不知道已經問過自己多少次的問題。
龍不可能愛上魅水,也不可能對蛟動情。
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作任何回應,昊天仇總有一天會自動離開,但親眼見證安格爾與揚久樂兩人相戀的點滴,揚久樂的堅強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讓他平靜的內心開始動搖。
那兩人堅定不移的愛,令他羨慕。
「我也能……不顧一切地去愛嗎?」他垂眼看著雙手,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發抖,到頭來,他還是無法坦率地面對自己。
「哈哈……」他不禁把臉埋入掌心,自嘲地笑著。
他總是讓身旁的人為自己犧牲,無論是昊天仇,還是伊蓮,全都因為他那過高的自尊心,而被迫和他一起在原地打轉。
但,真的不想像這樣一再誤人傷己了。
這次,他真的渴望可以作些改變……難得揚久樂給了他時間,他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
「西海嗎?」他凝視著漸漸變成橘紅色的天空,雙眼微瞇,「就讓我看看您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吧!昊應和大人。」
自從上古神龍介入,西海已經成為四海之中唯一與「自由」二字脫離的地域,從表面上來看,西海的一切運作都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但,每個人心裡都畏懼著那個取代前任龍王,坐上龍王位子上的男人── 「咚」的一聲,手裡的書摔落在地。
「抱、抱歉,你沒事……」
滄愔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縮在對方的懷裡,他慌慌張張地抬起頭,狂亂的心跳還沒從剛才的意外平撫,就對上了那雙炙熱的紅色眼眸,瞬間,腦袋當機。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以呼吸。
他只是微張著嘴,話全都卡在喉嚨。
「果然,近看更美了。」帶點稚氣的帥氣臉龐,露出笑容,男孩伸手撫上了他的臉。
「什……你說什……」滄愔的身體下意識地抖了一下。窗外的陽光灑在男孩的身上,那一頭紫紅的髮絲與帶著龍瞳的眼眸,竟如此吸引著他的目光。
他不自覺地緊盯不放的那雙唇,慢慢地落了下來。
像是不給他回答的權利,柔軟的觸感覆蓋在滄愔的嘴唇上,說也奇怪,兀自狂亂不已的心跳,在那一瞬間竟然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那是滄愔第一次體會到,別人的體溫有多麼溫暖。
也是他第一次明白,自己身為「蛟」的可悲。
「滄愔大人,滄愔大人!」
獨自站在走廊的滄愔,忽然被身後奔來的龍族士兵喊住。
一瞧見這個他特意安排在龍王身邊的近衛臉色蒼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世界末日的模樣,滄愔大概就能猜出端倪了。
「安格爾大人又不在房裡了?」
「咦!啊……是、是的。」
「用不著擔心,我大概知道他會去哪兒,這幾天太過勞累,就讓他放幾天小假吧。」
「這、這──滄愔大人?」龍族士兵相當吃驚,沒想到滄愔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換做是平常的他,早就已經大聲嚷嚷,率領兵衛衝出去抓人了。
滄愔掉頭離開,不打算多作解釋,任由那名龍族士兵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穿過連接東海龍宮主殿和外苑的走廊時,他不禁駐足眺望西海的方向,長嘆一聲──
「真少見到你心煩意亂的模樣呢!」聽見熟悉的聲音,滄愔立即轉回視線,卻來不及收回慌張的表情,「我……」
還沒來得及低頭向對方問候,那雙溫柔的手便撫上了他的臉頰。
「不必在我面前閃避你的真正心情,滄愔。」
「久……久樂大人……」滄愔為偏過頭,表情尷尬地輕咳了兩聲:「您怎麼會在這兒?我以為您和安格爾大人在一起。」
「他去南海當偷窺狂了,別擔心,有必要的話我會把他拎回來的。」安格爾雖然嘴上說著不想再管奧格斯,實際卻很擔心這個失蹤多年的兄長,每次只要有空,就會偷偷跑去南海暗中探視。
當然,他知道揚久樂絕對不會同意他這麼做,自然不可能帶他一起去。
「奧格斯大人,還是不願意回到東海啊……」憶及安格爾那總是口不對心的唸叨,滄愔的臉上不禁泛起了一抹微笑。
揚久樂覺得滄愔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便收回了手,「滄愔,要是你真的擔心西海的情況,就去看看吧!那裡,畢竟是你的故鄉。」
滄愔愣了幾秒,隨即搖頭,「多謝您的好意,但,我不能離開東海。」
「這裡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揚久樂定定地注視著他,突然一改溫柔的語氣嚴肅地說道:「一次也好,滄愔,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不要再為其他人犧牲。」
滄愔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不,我並沒有您說得那麼偉大。我不過是隻膽小的蛟而已。」
揚久樂瞇起眼,滄愔本來就是個相當沒自信的人,比起自己,他更是把安格爾的事情擺在第一順位,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痛苦。
一次也好,揚久樂希望滄愔能夠任性點,說出他真正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滄愔。」冷冷的聲音,讓滄愔心頭一緊,身體不由微微地顫抖,抬起頭,揚久樂臉上的溫柔已不再,取而代之是嚴肅、不容拒絕的強硬態度。
「我命令你現在就前往西海支援,把西海的事情處理完之後,再與昊天仇一起回來。」
「久樂大人,我……」滄愔輕閉了下眼睛,又再度睜開:「我明白了,就照您的意思吧。」
他心裡很清楚揚久樂為什麼會突然下達這樣的命令,而……就算他能瞞過這個人的眼睛,也無法再欺騙自己,明明是個在一旁觀察他人的配角,可這回,他說什麼也不想再視若無睹了。
「要是有什麼困難,就去初始之地吧,我也會讓青萼協助你。」
滄愔微愣,面有難色地苦笑,「可、可是……」
「現在的魅水族首領是我,她不會對你出手的。」
「但……她應該很討厭我吧。」
「青萼雖然對伊蓮師父絕對忠誠,但也不至於那麼不理智,你不用擔心。」
……但願如此。
滄愔知道揚久樂是好意,只能妥協。
目送揚久樂離去的背影,他將手掌覆蓋在胸口,誠心誠意地向揚久樂道謝。
「謝謝您,久樂大人。」
……像他這樣墮落於黑暗中、沒有力量的「蛟」,真的有資格站在其他人身邊、陪伴對方直到終老嗎?
和揚久樂分開後,滄愔獨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終年不見陽光的漆黑屋子,卻讓他感到舒坦,他將自己投身在黑暗中,反芻著那個他不知道已經問過自己多少次的問題。
龍不可能愛上魅水,也不可能對蛟動情。
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不作任何回應,昊天仇總有一天會自動離開,但親眼見證安格爾與揚久樂兩人相戀的點滴,揚久樂的堅強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讓他平靜的內心開始動搖。
那兩人堅定不移的愛,令他羨慕。
「我也能……不顧一切地去愛嗎?」他垂眼看著雙手,才意識到自己正在發抖,到頭來,他還是無法坦率地面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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