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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桌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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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士】
他是一位武士,身材高大,身手敏捷,劍術高超,箭法精準,是武士行業中的高手,總是能圓滿達成任務。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一次又一次地展現他的專業能力,建立了很多的功績,賺取了很多的金錢財富,所以他買了漂亮豪華的大城堡,讓他的妻子和孩子可以過著富足又舒適的生活。在大家看來他就是一個成功的武士。

他曾經四處奮勇征戰,曾經出遠門征服蠻邦,曾經到深山打敗惡龍,曾經上高塔救了公主,有太多太多的曾經。多年以來為這國家立下的汗馬功勞,數都數不完,說都說不盡,所以連他都感覺自己是一個勇敢又偉大的武士。

武士一向很自豪自己的人生,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沒有什麼不能克服的困難。在他的經驗中,所有要追求的目標都是輕而易舉,一切要做的事情都是輕鬆又順利。他滿意他的工作,他滿意他的家庭,他滿意他的生活,他對他的人生非常的滿意。

但是在這年的春天,一場瘟疫發生而且快速擴散蔓延,整個世界,每個國家都受到了影響,很多人染病了,不少人死亡了。瘟疫讓大家驚慌失措,所以人們減少出門,不敢聚會,可以說每個人的生活都受到了影響。而武士們原本很多的任務都凍結了,無法作戰,無須出征,工作的內容只剩下在皇宮巡弋,有時是守衛,有時甚至只是在一起聊天閒扯。可是,他仍然覺得自己盡忠職守,責任重大。

作為一位武士,他喜歡著這種被需要的感覺。

第三章 困境
【囚禁你的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

這個夜裡,他又無法入睡,但卻像是陷入深沉的夢境之中,一股異常冰冷的感覺,由皮膚逐漸滲進體內,一吋一吋深入,凍僵每一根骨骼。無比的闇黑由四周湧來,模糊他的視線,擠壓他的空間,在他與外界之間築起一道高牆。

覺得空氣愈來愈稀薄,感到胸口快窒息了,彷彿有一隻詭異的手,揪著他的頭髮,掐著他的心臟,用力拉扯撕裂。他張口想要大聲喊叫,卻發現聲音卡在喉頭,用力也無法傳出去。

終於噩夢過去了,他起了床,走到浴室,面無表情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鏡中那個又熟悉又陌生的臃腫中年人!

他像個遊魂。

才覺得認不出鏡子裡的自己,這時,武士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塞在一個狹窄又黑暗的空間,只能低著頭,彎著腰,整個身體蜷曲在裡頭,完全不能伸展,連呼吸都有些困難,覺得心頭悶著,非常難過。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他以為這是另一個噩夢,可是剛剛明明才清醒地下床,走到浴室,怎麼會還是在夢中?難道這是個夢中夢,自己根本沒有醒來過?

然後,在混沌闇黑之中,武士聽到了有著翅膀振動的微小聲音,他想,黑暗很容易讓人產生幻覺,那聲音是真實的嗎?

還在猶豫著。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了一個小小的光點,在他的眼前出現了,這個光點竟然是一個長著翅膀的小人。

武士興奮地說:「小精靈!」

小人講話了:「我是小天使,不是小精靈。」

武士說:「那有什麼不同?」

小人指著自己的耳朵,說:「小精靈的耳朵尖尖的,我們天使不是這樣。」

武士的眼力不錯,他說:「可是你的鼻子尖尖的。」

小人不高興地說:「是因為你說謊說太多了,害我的鼻子變長。」

武士覺得莫名其妙,他說:「為什麼?我說謊干你什麼事?」

小人嘆了一口氣,說:「因為我是你的守護天使。」

他仔細看這長著翅膀的小人,真的長得跟自己小時候很相像,只是鼻子長了一些。這真是有趣,原來真的有天使耶。武士希望守護天使能夠幫他趕快解決眼前的困境。

「我被困在這裡了!」武士稍稍挪動被擠壓的身體說著。

「是的!你被困住了。但不是困在這裡,而是困在那裡。」守護天使說得很哲學。

「你這樣講話,我聽不懂,什麼這裡那裡?」武士直接回答。

「我是說,你就算離開這裡,還是困在那裡。你的人生。」守護天使說的確實是哲學。

「我不想管那個,你可以帶我離開這裡嗎?」武士並不想討論他的人生。

「你只想離開這裡,你並沒有要解決自己的問題。」守護天使鼓動著翅膀,在原處飛舞著。

「什麼問題?我哪有問題?」武士不想談這些,他只覺得擠在這裡很難受。

「你就是這樣,我的鼻子又變得更長了,你向來都是用說謊來掩飾自己的脆弱。」守護天使摸著自己的鼻子說。

「我一直都是誠實的,我從來不說謊!」武士很堅決。

「天哪!我的鼻子又變長了。直接證明,你剛剛又說了一句謊話。」守護天使尖叫著說。
(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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