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要有好精子，女人要有好月經
這次到山西，我問王氏女科的第一句話：五年過去了，現在什麼女人病排在最前面？
身為王家第二十八代家傳老大的王楷明，不假思索答道：「生孩子！」
五年前，初次尋訪到這個傳承了八百年的女科世家，問及這個時代的女人身心問題，他們給了我一個答案：「有個好子宮，才能做一個好女人。」隨後兩年，我們深入去解開女人病的謎團，挖出了讓人震驚的子宮生態危機。
五年過去了，如果說上一次的話題，更多基於七五後的女性，這一次的討論焦點，已經悄然轉移到八〇後的身上，尤其男孩。
浩：八〇後的生育能力已經大不如前了；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這個事情有多嚴重？將來你看，再過五年，不孕不育的病人只會比現在增加，越來越多，不會減少。
田：他們的成長環境和過去是截然不同的，你們在臨床上怎麼分析這個問題？
王陽（第二十八代傳人）：他們大多有個共同點，自我感覺良好，沒什麼症狀，也能吃、也能睡，精神挺好的，性生活也很正常，什麼也不影響，但就是不生孩子。這幾年看得太多了。
這個情況下必須化驗，看男人的精子成活結果。好好的年輕人，長得一米八幾，個子高高的，卻是死精、弱精，活動率達不到，力度達不到。
像我看的一個年輕人，精液常規檢查有兩項不正常，活動率不正常、密度不正常；他的Ａ級精子和Ｂ級精子 ，Ａ級精子才1.92%，Ｂ級精子才4.32%，極慢的和不動的達到73%，這當然就有問題了。按照西醫的標準，A級精子在25%以上才算達標，才能正常懷孩子。
年輕女人的問題也一樣，沒有成熟卵泡。但總的來說，「無症狀不育」，男的問題比女的問題多。
來看不孕不育的年輕人，尤其是結了婚在兩年、三年以上，不懷孕的，讓男方去化驗精液，十個有七個不正常。我看過一個比較極端的情況，精子畸形度98%，精子頭部畸形，精子形態不正常，密度也不夠，量還不夠。
反而，年紀往上的人情況還好些，上星期我看了一位四十四歲的男性，人家的精子密度和活動度都在70%以上。
田：八〇後、八五後，正是二十五到三十歲左右的壯年期，這似乎預示著一個時代問題。
明：這個問題還要進一步考證。精子少、沒精子，究竟什麼時候沒有的？是生下以後發育不好，結了婚才知道？還是環境使然？田：精子出現了這些問題，中醫從脈象上能看清嗎？
陽：有的在脈象上看不出來，所以說「無症狀不育」這個問題很嚴重。脈象上能表現出來的，大多是兩腎虧虛。
浩：其實我們把脈時會有感覺，那男的一伸手，你把三個手指頭往上一搭，就能感覺到他這個手裡陽氣很弱，涼的，沒溫度。有的人一進來，你就能感受到他的狀態。一搭脈，前三分鐘你就問他，你怕冷不怕冷？怕冷！……你平均一週能保證幾次性生活？一個月一兩次。……早洩不早洩？頂多能堅持兩三分鐘。……那根本不用看他的化驗單！八五年生的人，現在才多大年紀？正應當是如狼似虎的時候，就走下坡路了。再細看他的面色，根本沒光，面色晄白。
田：你們從女科慢慢要轉戰男科了……。
浩：本身懷孕這個事情就是男女雙方的事情，精子不成材怎麼懷孕？但這種時候一定要辨證清楚，千萬不能隨隨便便的壯陽。有的男人早洩，你用上很多壯陽藥，反而比原來更嚴重 —— 切記：「善補陽者，必於陰中求陽」。
田：健康的精子是男人健康生命的印證，就像女人有正常的月經一樣。應該用精子來考量男人的身體狀況，而不是性行為？
明：精子出現問題，說明他生命的根基已經動搖了，有了孩子也成不了，種子不行。女人要看卵子和子宮的發育水準。
孩子好不好，一個是種子的問題，一個是土地的問題。但其實種子這一點，就包括了男人和女人雙方的身體素質問題。
就最近這一、二年以來，有幾類病人比較多，第一個就是我們說的胚胎停育，第二個就是不孕不育；一個是不孕，一個是不育，不孕是從前沒懷過的，不育是有了孩兒，不幸流掉了。
第三個問題，還是盆腔積液問題；第四個就是卵巢囊腫；第五個是肌瘤。
根據現在的經驗看，治囊腫、盆腔積液和肌瘤，都不能用消炎的藥和涼藥，包括泌尿系統感染的疾病。剛開始感染，用三天到五天的消炎藥，好了，後來又犯了，要繼續消炎，到時候只會更厲害。
因為那些消炎藥都是涼的，會導致身體裡的菌群失調，陰陽失調，不平衡。所以，在治這些病時，裡面必須加點熱性的藥，來溫化之前用過的涼藥；一個桂枝，一個肉桂，可以說，不管治什麼病，多半離不了肉桂，這個藥太好用了。■ 子宮環境不好，試管當然不管用
過去，我一直覺得試管嬰兒就像報紙上說的高新技術，離一般人很遙遠，無論是技術的難度，還是所需的花費，都是高不可攀的。打開不孕的話題後，才發現，如今，試管嬰兒已經成為了輸卵管不通的常見「迂迴解決」方案。
與試管嬰兒之路並行的另一個方向上，很多人已經經歷，或正在經歷曲折的輸卵管捍衛戰 —— 輸卵管粘連、輸卵管不通或通而不暢、輸卵管傘端堵塞、輸卵管傘端上舉、輸卵管積水、宮外孕後遺問題等……。
通水、造影、導絲，可謂這場捍衛戰上的重大戰役。
通水，即用導管將生理食鹽水或「美藍液」自宮頸注入宮腔，再從宮腔流入輸卵管，根據推注藥液時阻力的大小及液體返流的情況，判斷輸卵管是否通暢，同時通過液體的一定壓力，使梗阻的輸卵管恢復通暢。
造影，和通水一樣，只是液體為特定的造影劑（一般為碘油），並用X光機透視造影劑在輸卵管及盆腔內的顯影情況。
導絲，全稱「輸卵管導絲介入疏通術」，是從國外引進的一項新技術，常用的有德國mini導絲、美國cook導絲和日本wtg導絲。導絲的過程就是一個高度精細化的通管子過程，比頭髮絲還細的鉑金導絲在輸卵管鏡的監視下，經陰道、過子宮，到達輸卵管阻塞處，強行疏通並置入預防粘連的藥物。
無論用水還是用油，抑或金屬絲，都是對輸卵管這個「卵子抓手」的外來入侵，做何選擇，都糾擰著女人那顆傷不起的心。
浩：對於輸卵管堵塞，現代醫學的思路是「堵了，我就給你打通」。
這個診治過程分三步：
第一步，檢查輸卵管通不通，用生理食鹽水打壓，往雙側輸卵管打壓，這就是我們俗稱的「通水」，一旦發現回流不順暢，醫院就開始給你下定義：不通，或者通而不暢。
這個時候再進一步配合檢查：「碘油造影」。做了造影以後，在鏡下看，發現有個別地方好像不通暢，之所以說是「好像」，因為畢竟是透過鏡頭，不像我們親眼看到的「實」，看不清的，只能在鏡頭下猜測。
這個時候還能幹嘛？導絲！用金屬絲，伸進去通。……你想想，輸卵管那麼柔軟的黏膜，用導絲去觸碰！輸卵管本身是柔韌的，彎曲的，末端是輸卵管傘端，就是抓卵子的小手，特別纖細、敏感。輸卵管整個拉直了大概有十四釐米長，就是肉乎乎的一根管子。我經常跟病人說，西方醫學的這種檢查是帶有創傷性的，檢查的同時也造成了損傷，比如脹裂、傘端上舉……等等，這是一把雙刃劍；這是第一點。
第二步，為什麼做了「通水」、做了「碘油造影」、做了「導絲」以後，很多女孩子們到了下一個月的時候，月經不調了，甚至不來月經了，甚至隔月來，甚至不排卵了？為什麼？因為傷了內生殖器了，傷了卵巢了！
這些外來刺激一進來，身體就得形成一種自我保護。無痛人流，說是無痛，因為上了麻藥，刮完了，人不疼、不難受，站起來就走，很輕鬆，不影響工作、不影響生活；真是這樣嗎？妳以後再給我懷孕試試！久了妳才會意識得到，身體或多或少已經開始關閉這個功能了。
現在最可悲的，就是盲從、輕率和無知。有一些女孩，懷不上孩子，來了之後說的可簡單了：「我計畫調整調整身體，反正我的輸卵管堵了，也不能用了，我就準備去做試管嬰兒。」
不是潑冷水，我得先問她：「妳做試管嬰兒就肯定會成功嗎？」試管嬰兒花費高不要說，成功率還多不了，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為什麼這麼低？……還是整個子宮環境問題沒解決啊。
陽：最近我看的幾個患者，就是因為幾次人工授精不成功，輸卵管不通，選擇了做試管嬰兒。其中有一個女士，看到《子宮好女人才好》，拿著書找過來，這個人其實挺聰明的，她之前做了三次試管嬰兒，都失敗了，自己就考慮到子宮裡面有問題，過來找我們。我說妳先調理三個月，通輸卵管之後，再調理子宮。
田：其實過去的不孕症裡面，也包括輸卵管不通吧？
明：對。我們不能一看到輸卵管堵塞，就盯著只治輸卵管堵塞！子宮的環境不好，有種種表現，輸卵管的堵只是其中一方面。
浩：沒有單純的堵 —— 所謂什麼症狀都沒有，就光一個輸卵管堵塞，這種人基本上不存在。
雙側輸卵管堵塞的病人，你去問她的月經，十有八九都不對，要不就是推後，要不就是量少。從脈象上看，一般多會出現細脈（虛證脈象，細直而軟）和澀脈（往來艱澀，表示津虧血少、氣滯血瘀）；其中還有不少女士出現偏頭疼。
我有一個病人，二〇〇九年有過一次宮外孕，手術時把左側的輸卵管給切除了，切除了以後，右側的輸卵管還是個堵塞。醫院基本給她判死刑了，說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試管嬰兒了。我給她看了大概三、四個月的時間，我就不給她通輸卵管，就專注在調月經；她老說她痛經，老說她白帶多，這才是中醫要解決的主要靶點。
所以說，特別要提醒女性朋友的是，看病不要光注重妳的檢查資料和結果，千萬不要忽視妳身體本來的功能。
明：且不說輸卵管不通，不等於不能懷孕。即便不能懷孕，我們中醫中藥也完全能解決這個問題，只不過是需要時間、需要情緒、需要溫度。
這裡邊的門道，就跟我們孵小雞的道理是一樣的，子宮裡的環境恰到好處，溫度、濕度都合適了，孩子就能長出來、長起來。
■ 無痛流產痛在心扉，千萬避免子宮碰麻藥
如果可以排卵，輸卵管也通暢，有生育功能了，子宮的內環境就成了關鍵因素，這會影響播種的土壤和氣候。
現在整個西醫界，治不孕或者胎停育，就兩個辦法：第一個就是注射黃體酮，第二個就是注射「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目的就是增加雌激素和孕激素，讓卵泡能夠長起來，同時促進內膜的增厚，滿足懷孕的這兩個條件。
手術摘下來的子宮，它就是一個皮囊，小一點的有蘋果大小，大一點的有一個大番茄那麼大。把它翻開來一看，白白的，上面都是小絨毛，就像牛百葉，這就是子宮內膜。
其實它分為三層，第一層叫「緻密層」，第二層叫「海綿層」，第三層叫「基底層」。基底層，不管你來不來月經，它是不受孕激素、雌激素週期性波動控制的，只有前兩層是受時間週期控制的。內膜的「海綿層」和「緻密層」在排卵期前後長到最厚，約8到10mm，然後慢慢縮小、脫落，成為月經。
子宮內環境不好的人，往往有過多次的流產史，她的子宮是一個瘢痕（受傷留有疤痕）子宮。為什麼會這樣？比如說我們的皮膚，剌上一刀，往往有瘢痕。
田：同樣在那個地方有創傷，有人能留瘢痕，有人不留。這裡面其實還有一個氣血的問題，在你的氣血特別好的情況下，生化能力很強大，瘢痕就會少些、輕些。我們見到很多瘢痕體質的人，氣血的生化能力都要稍弱一些。
浩：流產要用到一個機器，看上去像電視機這麼大的一個盒子，一頭連著一個真空管，裡面是真空負壓的，作用原理和吸塵器一樣。人流（人工流產）過程是這樣的，先拿一個擴宮的東西把宮頸擴開，擴開之後要看宮頸口這個時候軟不軟；為什麼很多西醫大夫先讓患者吃藥流產？因為藥流以後宮頸就軟了，這時候就好下手了。把這個真空管從陰道伸進去，一開電，「啪」就開始吸，這頭「唰」一下，從子宮裡吸出來的東西，通過真空管子就送出來了。就那麼一下……！
田：把「地毯毛兒」都吸走了！
浩：比喻得太傳神了！
內膜就是這樣的，毛絨絨的，跟毛毯一樣，受精卵是要在裡面著床的，這負壓機一吸，這兒就有一個瘢痕了，就成了水泥地了。
田：這塊「地」本來有呼吸著的千萬個毛孔，「啪」給封死了，就像被水泥抹平了一樣，就不再有生命力了。
浩：對啊，這兒就光禿禿的了，粘不住受精卵，再次孕產有可能就失敗了，太要命了！為什麼有些女人只流產一次，這輩子都不能生育了？就碰到那種三流的大夫了，知道麼？進去刮的時候，那不叫刮，那叫剷除！
再加上現在無痛人流害死人！我不是批評西醫大夫，現在這個商業誤導太嚴重了，廣告說得多好，什麼婦科醫院，什麼無痛人流，包價多少多少錢，無痛苦，立刻就能走人，不影響生活、工作……！
關鍵是：你影響人的生育，怎麼就不討論這個呢？
田：這件事情的後果被輕描淡寫，挺可怕的。
浩：三叔（王華）那天在「王氏婦科培訓班」上，就差點拍了桌子：「你們這些當大夫的，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無痛人流？大家都莫名其妙，怎麼就不知道了？無痛人流，用麻藥刮不就成了？……」
田：這些無良的大夫有可能真的不懂後果這麼嚴重？
浩：他們就認識不到這些後果的嚴重性。無痛人流有個什麼最大的問題？它在根本上麻痺了你的子宮！
有些人不得已做流產，比如說胚胎停育，必須要處理了 —— 我一再告訴病人：「絕對不可以用麻藥！」為什麼不能用麻藥？為什麼要找一個年齡大一點的大夫？患者她痛苦在叫喊的時候，跟大夫就是一種互動、溝通，疼了，就手輕點。無痛人流，整個人躺在那裡跟死豬似的，讓人隨便刮，那子宮成什麼了！為什麼做完無痛人流後兩個月不來月經？昨天來了一個病人，九個月沒來月經了，吃遍了「媽富隆」（避孕藥）、「乙三醇」，「補佳樂」（口服雌激素）也吃過。用她自己的話說，看了整整九個月的病，換來了「席漢氏（Sheehan）症候群」（垂體前葉機能減退症），氣血大虧，繼發性閉經。
田：內膜已經被嚴重破壞了，還有可生長的機會嗎？
浩：還有！但這個子宮已經成了一個垃圾場了……。
田：你在接診這些病人的時候，怎麼判斷她們的傷情，把子宮給拯救回來？
浩：經歷過無痛人流以後，不來月經的病人，你留意去看，她們的皮膚一般比較暗黃，有的年紀輕輕就二十來歲，但是面色無華。進來了以後胳膊就架在診斷桌上了，說話氣虛帶喘，感覺氣是擠出來的。一號脈，一派氣血大虧之勢，虛得、那個脈沉（脈象隱伏不顯）得甚至都搭不到，快成危象了。
我第一句話就問她：「流產過幾次？藥流還是人流？」
「哎，大夫您怎麼知道我流產了？……先用了藥，後來不行又刮了一遍。」
這就是「二次創傷」！你就看她面色萎黃，往往已經被折騰好幾回了。再問她，「白帶是什麼情況」，有的人說我的白帶很少，甚至沒有，或者比較乾澀；有的人說我白帶特別多，多到什麼程度，像水一樣，甚至像尿一樣，內褲整天都是濕的。你再問她，「腰有什麼感覺」，她說這腰有時候就好像要斷了一樣。這就說明，她的子宮內膜基本上已經成了一塊「鹽鹼地」，沒有溫度、沒有水分、沒有養分了。
田：無痛人流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客觀深入去談。一直以來，西方的文明和先進技術來到我們這裡，都難以避免會出現扭曲。比方說心臟搭橋手術，還有一些微創手術，包括無痛人流，也都是西方引進的。
但我們要多追問一句：這些技術在西方和在中國是一樣的嗎？人家會造成內膜的嚴重傷害嗎？……激素的使用也一樣，在國外，激素的管控比槍支還嚴格，但到了我們這裡卻氾濫成災。西方的無痛人流究竟是什麼樣的？我們要打一個問號。
■ 為什麼真的變假的？有了變沒了？
田：「假妊娠」，現在多不多？
浩：太多了！
田：原因更多在於什麼呢？正不壓邪？浩：原因太複雜了，精子品質不行，子宮自身的能量也有問題。其實這就是胚胎停育的基礎，生化妊娠是身體在更早期發起的淘汰行動，五週以前，受精卵根本沒能等到種下、發育，就被流產排出了；胚胎停育是受精卵著床了，長出「妊娠囊」了，但長不出胎心胎芽。
正常的情況下，在早孕（懷孕早期）以後四十二天到四十五天，我們在這裡指的是「月經齡」，應該出現胎心和胎芽。有的人過了四十五天，直接一上超音波，別說胎心胎芽，原始的心管搏動壓根就沒有，「妊娠囊」就一個空殼。現代醫學上就管發生在孕十二周之前的停育稱為「胎停育」（胚胎停育）。
這個「妊娠囊」如果能夠自己掉出來，就都算是子宮功能好的了。如果子宮環境不好，停止發育，胚胎在子宮內膜裡待的時間過長，沒得到處理，就會成為死胎，成為異物，這個時候就開始禍害子宮了，出血，反覆地出血，這是因為母體的血液凝固功能受損，發生了溶血反應，引起大出血，這叫什麼？叫「稽留流產」。子宮想藉著自身能力，已經排不出來了。
田：實際上它仍然還是個機體的自保，想要把異物祛除出去。
浩：初衷是這樣，但它也排不出來了。這個時候該做什麼處置了？刮宮！
好，我們又面對刮宮的選擇了，無痛還是有痛？
田：肯定選擇無痛啊！
浩：哎，所以說啊，不知道無痛的危害，當然選無痛！其實，流產還是千萬別用麻藥，真的，別用！
田：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怎麼能防備？弄一空殼的孩子，排不出去，大出血，完後還要刮宮，再引起惡性循環。
浩：我做了一個統計，會遭遇胎停育的患者，十對夫妻有七對，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這是第一點；第二點，住的是新房，剛裝修的，化學物質殘留，對精子的殺傷力非常大；第三點，男的一般都是文化素質比較高的，長期坐在辦公室裡，正處於事業生涯的上升階段，領導讓喝半杯，他就不敢喝一點兒，領導讓喝一杯，他就不敢喝半杯，都是這種人。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 女孩多次的流產經歷。結婚前，交了男朋友，分手了，結婚時嫁了現在的老公，她之前流產過好多次，結果這次懷孕發生了胎停育。
如果說胎停育的原因有一萬種，現代醫學能發現的原因不過一百種，解釋不清楚。但中醫可以解釋你自身的問題：腎、命門主生殖，男女雙方都存在「命門火虛」的狀況。把督脈充實起來，把腎調好，什麼都解決了。
去年冬天，記得是十二月份，我給您寫過一封信，就是說「胎停育」的問題。我給您寫這封信的時候，那天早晨我一連看了八個胎停育的病人！我當時就處於一種比較激動的狀態，奮筆疾書，一定要寫下來！我那天一共看了十六個病人，一半都是胎停育……。這個社會發展，我們多少年前能知道「胎停育」是什麼東西嗎？
田：督脈空了，子宮內環境不好，自己能多加留意嗎？
浩：能，從白帶和月經上能看出來，很多病人跟我描述，白帶像稀水一樣、涼水一樣，流出來的白帶她都覺得涼。但是有個特點，她懷孩子好懷，容易懷上，這證明什麼問題？男人的精子品質太重要了，品質好，就算在這種貧瘠的土地上，種子也能活下來，但環境不行，活到一定程度終究還是不行的。
去年冬天來找我看的人裡，有一個搞針灸的大夫，他的另一半今年三十四、五歲，已經連續三次遭遇了胎停育，每到懷孕五、六個月時，小孩自己就死在了肚子裡頭，只能做引產，連續三次了。
這個病人來的時候，一看就是很典型的虛證。從她剛一開始跟我說話，包括號脈，都有虛弱的感覺；還表現在平時白帶少，性欲冷漠，月經量也少，手腳冰涼。男士自己去做精液常規檢查，是沒有問題的。
田：我們在《子宮好女人才好》談過一個話題，懷孕早期三個月，是母親在養胎兒，過了三個月以後，反過來了，孩子開始反哺大人。到了六個月還發生停育，也許是母親的身體真的很弱。
浩：可以這麼理解。
田：母子之間的互動沒有了。……知道這三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浩：確認過一個是男孩，剩下都沒鑑別過了。我從去年冬天開始給她看，那時她剛引產完；來到我們這裡從產後保養、到備孕、到懷上、到生產，總共堅持了九個多月，現在已經生了，是個男孩，非常健康。
這次到山西，我問王氏女科的第一句話：五年過去了，現在什麼女人病排在最前面？
身為王家第二十八代家傳老大的王楷明，不假思索答道：「生孩子！」
五年前，初次尋訪到這個傳承了八百年的女科世家，問及這個時代的女人身心問題，他們給了我一個答案：「有個好子宮，才能做一個好女人。」隨後兩年，我們深入去解開女人病的謎團，挖出了讓人震驚的子宮生態危機。
五年過去了，如果說上一次的話題，更多基於七五後的女性，這一次的討論焦點，已經悄然轉移到八〇後的身上，尤其男孩。
浩：八〇後的生育能力已經大不如前了；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這個事情有多嚴重？將來你看，再過五年，不孕不育的病人只會比現在增加，越來越多，不會減少。
田：他們的成長環境和過去是截然不同的，你們在臨床上怎麼分析這個問題？
王陽（第二十八代傳人）：他們大多有個共同點，自我感覺良好，沒什麼症狀，也能吃、也能睡，精神挺好的，性生活也很正常，什麼也不影響，但就是不生孩子。這幾年看得太多了。
這個情況下必須化驗，看男人的精子成活結果。好好的年輕人，長得一米八幾，個子高高的，卻是死精、弱精，活動率達不到，力度達不到。
像我看的一個年輕人，精液常規檢查有兩項不正常，活動率不正常、密度不正常；他的Ａ級精子和Ｂ級精子 ，Ａ級精子才1.92%，Ｂ級精子才4.32%，極慢的和不動的達到73%，這當然就有問題了。按照西醫的標準，A級精子在25%以上才算達標，才能正常懷孩子。
年輕女人的問題也一樣，沒有成熟卵泡。但總的來說，「無症狀不育」，男的問題比女的問題多。
來看不孕不育的年輕人，尤其是結了婚在兩年、三年以上，不懷孕的，讓男方去化驗精液，十個有七個不正常。我看過一個比較極端的情況，精子畸形度98%，精子頭部畸形，精子形態不正常，密度也不夠，量還不夠。
反而，年紀往上的人情況還好些，上星期我看了一位四十四歲的男性，人家的精子密度和活動度都在70%以上。
田：八〇後、八五後，正是二十五到三十歲左右的壯年期，這似乎預示著一個時代問題。
明：這個問題還要進一步考證。精子少、沒精子，究竟什麼時候沒有的？是生下以後發育不好，結了婚才知道？還是環境使然？田：精子出現了這些問題，中醫從脈象上能看清嗎？
陽：有的在脈象上看不出來，所以說「無症狀不育」這個問題很嚴重。脈象上能表現出來的，大多是兩腎虧虛。
浩：其實我們把脈時會有感覺，那男的一伸手，你把三個手指頭往上一搭，就能感覺到他這個手裡陽氣很弱，涼的，沒溫度。有的人一進來，你就能感受到他的狀態。一搭脈，前三分鐘你就問他，你怕冷不怕冷？怕冷！……你平均一週能保證幾次性生活？一個月一兩次。……早洩不早洩？頂多能堅持兩三分鐘。……那根本不用看他的化驗單！八五年生的人，現在才多大年紀？正應當是如狼似虎的時候，就走下坡路了。再細看他的面色，根本沒光，面色晄白。
田：你們從女科慢慢要轉戰男科了……。
浩：本身懷孕這個事情就是男女雙方的事情，精子不成材怎麼懷孕？但這種時候一定要辨證清楚，千萬不能隨隨便便的壯陽。有的男人早洩，你用上很多壯陽藥，反而比原來更嚴重 —— 切記：「善補陽者，必於陰中求陽」。
田：健康的精子是男人健康生命的印證，就像女人有正常的月經一樣。應該用精子來考量男人的身體狀況，而不是性行為？
明：精子出現問題，說明他生命的根基已經動搖了，有了孩子也成不了，種子不行。女人要看卵子和子宮的發育水準。
孩子好不好，一個是種子的問題，一個是土地的問題。但其實種子這一點，就包括了男人和女人雙方的身體素質問題。
就最近這一、二年以來，有幾類病人比較多，第一個就是我們說的胚胎停育，第二個就是不孕不育；一個是不孕，一個是不育，不孕是從前沒懷過的，不育是有了孩兒，不幸流掉了。
第三個問題，還是盆腔積液問題；第四個就是卵巢囊腫；第五個是肌瘤。
根據現在的經驗看，治囊腫、盆腔積液和肌瘤，都不能用消炎的藥和涼藥，包括泌尿系統感染的疾病。剛開始感染，用三天到五天的消炎藥，好了，後來又犯了，要繼續消炎，到時候只會更厲害。
因為那些消炎藥都是涼的，會導致身體裡的菌群失調，陰陽失調，不平衡。所以，在治這些病時，裡面必須加點熱性的藥，來溫化之前用過的涼藥；一個桂枝，一個肉桂，可以說，不管治什麼病，多半離不了肉桂，這個藥太好用了。■ 子宮環境不好，試管當然不管用
過去，我一直覺得試管嬰兒就像報紙上說的高新技術，離一般人很遙遠，無論是技術的難度，還是所需的花費，都是高不可攀的。打開不孕的話題後，才發現，如今，試管嬰兒已經成為了輸卵管不通的常見「迂迴解決」方案。
與試管嬰兒之路並行的另一個方向上，很多人已經經歷，或正在經歷曲折的輸卵管捍衛戰 —— 輸卵管粘連、輸卵管不通或通而不暢、輸卵管傘端堵塞、輸卵管傘端上舉、輸卵管積水、宮外孕後遺問題等……。
通水、造影、導絲，可謂這場捍衛戰上的重大戰役。
通水，即用導管將生理食鹽水或「美藍液」自宮頸注入宮腔，再從宮腔流入輸卵管，根據推注藥液時阻力的大小及液體返流的情況，判斷輸卵管是否通暢，同時通過液體的一定壓力，使梗阻的輸卵管恢復通暢。
造影，和通水一樣，只是液體為特定的造影劑（一般為碘油），並用X光機透視造影劑在輸卵管及盆腔內的顯影情況。
導絲，全稱「輸卵管導絲介入疏通術」，是從國外引進的一項新技術，常用的有德國mini導絲、美國cook導絲和日本wtg導絲。導絲的過程就是一個高度精細化的通管子過程，比頭髮絲還細的鉑金導絲在輸卵管鏡的監視下，經陰道、過子宮，到達輸卵管阻塞處，強行疏通並置入預防粘連的藥物。
無論用水還是用油，抑或金屬絲，都是對輸卵管這個「卵子抓手」的外來入侵，做何選擇，都糾擰著女人那顆傷不起的心。
浩：對於輸卵管堵塞，現代醫學的思路是「堵了，我就給你打通」。
這個診治過程分三步：
第一步，檢查輸卵管通不通，用生理食鹽水打壓，往雙側輸卵管打壓，這就是我們俗稱的「通水」，一旦發現回流不順暢，醫院就開始給你下定義：不通，或者通而不暢。
這個時候再進一步配合檢查：「碘油造影」。做了造影以後，在鏡下看，發現有個別地方好像不通暢，之所以說是「好像」，因為畢竟是透過鏡頭，不像我們親眼看到的「實」，看不清的，只能在鏡頭下猜測。
這個時候還能幹嘛？導絲！用金屬絲，伸進去通。……你想想，輸卵管那麼柔軟的黏膜，用導絲去觸碰！輸卵管本身是柔韌的，彎曲的，末端是輸卵管傘端，就是抓卵子的小手，特別纖細、敏感。輸卵管整個拉直了大概有十四釐米長，就是肉乎乎的一根管子。我經常跟病人說，西方醫學的這種檢查是帶有創傷性的，檢查的同時也造成了損傷，比如脹裂、傘端上舉……等等，這是一把雙刃劍；這是第一點。
第二步，為什麼做了「通水」、做了「碘油造影」、做了「導絲」以後，很多女孩子們到了下一個月的時候，月經不調了，甚至不來月經了，甚至隔月來，甚至不排卵了？為什麼？因為傷了內生殖器了，傷了卵巢了！
這些外來刺激一進來，身體就得形成一種自我保護。無痛人流，說是無痛，因為上了麻藥，刮完了，人不疼、不難受，站起來就走，很輕鬆，不影響工作、不影響生活；真是這樣嗎？妳以後再給我懷孕試試！久了妳才會意識得到，身體或多或少已經開始關閉這個功能了。
現在最可悲的，就是盲從、輕率和無知。有一些女孩，懷不上孩子，來了之後說的可簡單了：「我計畫調整調整身體，反正我的輸卵管堵了，也不能用了，我就準備去做試管嬰兒。」
不是潑冷水，我得先問她：「妳做試管嬰兒就肯定會成功嗎？」試管嬰兒花費高不要說，成功率還多不了，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為什麼這麼低？……還是整個子宮環境問題沒解決啊。
陽：最近我看的幾個患者，就是因為幾次人工授精不成功，輸卵管不通，選擇了做試管嬰兒。其中有一個女士，看到《子宮好女人才好》，拿著書找過來，這個人其實挺聰明的，她之前做了三次試管嬰兒，都失敗了，自己就考慮到子宮裡面有問題，過來找我們。我說妳先調理三個月，通輸卵管之後，再調理子宮。
田：其實過去的不孕症裡面，也包括輸卵管不通吧？
明：對。我們不能一看到輸卵管堵塞，就盯著只治輸卵管堵塞！子宮的環境不好，有種種表現，輸卵管的堵只是其中一方面。
浩：沒有單純的堵 —— 所謂什麼症狀都沒有，就光一個輸卵管堵塞，這種人基本上不存在。
雙側輸卵管堵塞的病人，你去問她的月經，十有八九都不對，要不就是推後，要不就是量少。從脈象上看，一般多會出現細脈（虛證脈象，細直而軟）和澀脈（往來艱澀，表示津虧血少、氣滯血瘀）；其中還有不少女士出現偏頭疼。
我有一個病人，二〇〇九年有過一次宮外孕，手術時把左側的輸卵管給切除了，切除了以後，右側的輸卵管還是個堵塞。醫院基本給她判死刑了，說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試管嬰兒了。我給她看了大概三、四個月的時間，我就不給她通輸卵管，就專注在調月經；她老說她痛經，老說她白帶多，這才是中醫要解決的主要靶點。
所以說，特別要提醒女性朋友的是，看病不要光注重妳的檢查資料和結果，千萬不要忽視妳身體本來的功能。
明：且不說輸卵管不通，不等於不能懷孕。即便不能懷孕，我們中醫中藥也完全能解決這個問題，只不過是需要時間、需要情緒、需要溫度。
這裡邊的門道，就跟我們孵小雞的道理是一樣的，子宮裡的環境恰到好處，溫度、濕度都合適了，孩子就能長出來、長起來。
■ 無痛流產痛在心扉，千萬避免子宮碰麻藥
如果可以排卵，輸卵管也通暢，有生育功能了，子宮的內環境就成了關鍵因素，這會影響播種的土壤和氣候。
現在整個西醫界，治不孕或者胎停育，就兩個辦法：第一個就是注射黃體酮，第二個就是注射「人絨毛膜促性腺激素」（HCG），目的就是增加雌激素和孕激素，讓卵泡能夠長起來，同時促進內膜的增厚，滿足懷孕的這兩個條件。
手術摘下來的子宮，它就是一個皮囊，小一點的有蘋果大小，大一點的有一個大番茄那麼大。把它翻開來一看，白白的，上面都是小絨毛，就像牛百葉，這就是子宮內膜。
其實它分為三層，第一層叫「緻密層」，第二層叫「海綿層」，第三層叫「基底層」。基底層，不管你來不來月經，它是不受孕激素、雌激素週期性波動控制的，只有前兩層是受時間週期控制的。內膜的「海綿層」和「緻密層」在排卵期前後長到最厚，約8到10mm，然後慢慢縮小、脫落，成為月經。
子宮內環境不好的人，往往有過多次的流產史，她的子宮是一個瘢痕（受傷留有疤痕）子宮。為什麼會這樣？比如說我們的皮膚，剌上一刀，往往有瘢痕。
田：同樣在那個地方有創傷，有人能留瘢痕，有人不留。這裡面其實還有一個氣血的問題，在你的氣血特別好的情況下，生化能力很強大，瘢痕就會少些、輕些。我們見到很多瘢痕體質的人，氣血的生化能力都要稍弱一些。
浩：流產要用到一個機器，看上去像電視機這麼大的一個盒子，一頭連著一個真空管，裡面是真空負壓的，作用原理和吸塵器一樣。人流（人工流產）過程是這樣的，先拿一個擴宮的東西把宮頸擴開，擴開之後要看宮頸口這個時候軟不軟；為什麼很多西醫大夫先讓患者吃藥流產？因為藥流以後宮頸就軟了，這時候就好下手了。把這個真空管從陰道伸進去，一開電，「啪」就開始吸，這頭「唰」一下，從子宮裡吸出來的東西，通過真空管子就送出來了。就那麼一下……！
田：把「地毯毛兒」都吸走了！
浩：比喻得太傳神了！
內膜就是這樣的，毛絨絨的，跟毛毯一樣，受精卵是要在裡面著床的，這負壓機一吸，這兒就有一個瘢痕了，就成了水泥地了。
田：這塊「地」本來有呼吸著的千萬個毛孔，「啪」給封死了，就像被水泥抹平了一樣，就不再有生命力了。
浩：對啊，這兒就光禿禿的了，粘不住受精卵，再次孕產有可能就失敗了，太要命了！為什麼有些女人只流產一次，這輩子都不能生育了？就碰到那種三流的大夫了，知道麼？進去刮的時候，那不叫刮，那叫剷除！
再加上現在無痛人流害死人！我不是批評西醫大夫，現在這個商業誤導太嚴重了，廣告說得多好，什麼婦科醫院，什麼無痛人流，包價多少多少錢，無痛苦，立刻就能走人，不影響生活、工作……！
關鍵是：你影響人的生育，怎麼就不討論這個呢？
田：這件事情的後果被輕描淡寫，挺可怕的。
浩：三叔（王華）那天在「王氏婦科培訓班」上，就差點拍了桌子：「你們這些當大夫的，你們知不知道什麼叫無痛人流？大家都莫名其妙，怎麼就不知道了？無痛人流，用麻藥刮不就成了？……」
田：這些無良的大夫有可能真的不懂後果這麼嚴重？
浩：他們就認識不到這些後果的嚴重性。無痛人流有個什麼最大的問題？它在根本上麻痺了你的子宮！
有些人不得已做流產，比如說胚胎停育，必須要處理了 —— 我一再告訴病人：「絕對不可以用麻藥！」為什麼不能用麻藥？為什麼要找一個年齡大一點的大夫？患者她痛苦在叫喊的時候，跟大夫就是一種互動、溝通，疼了，就手輕點。無痛人流，整個人躺在那裡跟死豬似的，讓人隨便刮，那子宮成什麼了！為什麼做完無痛人流後兩個月不來月經？昨天來了一個病人，九個月沒來月經了，吃遍了「媽富隆」（避孕藥）、「乙三醇」，「補佳樂」（口服雌激素）也吃過。用她自己的話說，看了整整九個月的病，換來了「席漢氏（Sheehan）症候群」（垂體前葉機能減退症），氣血大虧，繼發性閉經。
田：內膜已經被嚴重破壞了，還有可生長的機會嗎？
浩：還有！但這個子宮已經成了一個垃圾場了……。
田：你在接診這些病人的時候，怎麼判斷她們的傷情，把子宮給拯救回來？
浩：經歷過無痛人流以後，不來月經的病人，你留意去看，她們的皮膚一般比較暗黃，有的年紀輕輕就二十來歲，但是面色無華。進來了以後胳膊就架在診斷桌上了，說話氣虛帶喘，感覺氣是擠出來的。一號脈，一派氣血大虧之勢，虛得、那個脈沉（脈象隱伏不顯）得甚至都搭不到，快成危象了。
我第一句話就問她：「流產過幾次？藥流還是人流？」
「哎，大夫您怎麼知道我流產了？……先用了藥，後來不行又刮了一遍。」
這就是「二次創傷」！你就看她面色萎黃，往往已經被折騰好幾回了。再問她，「白帶是什麼情況」，有的人說我的白帶很少，甚至沒有，或者比較乾澀；有的人說我白帶特別多，多到什麼程度，像水一樣，甚至像尿一樣，內褲整天都是濕的。你再問她，「腰有什麼感覺」，她說這腰有時候就好像要斷了一樣。這就說明，她的子宮內膜基本上已經成了一塊「鹽鹼地」，沒有溫度、沒有水分、沒有養分了。
田：無痛人流這個問題，我們可以客觀深入去談。一直以來，西方的文明和先進技術來到我們這裡，都難以避免會出現扭曲。比方說心臟搭橋手術，還有一些微創手術，包括無痛人流，也都是西方引進的。
但我們要多追問一句：這些技術在西方和在中國是一樣的嗎？人家會造成內膜的嚴重傷害嗎？……激素的使用也一樣，在國外，激素的管控比槍支還嚴格，但到了我們這裡卻氾濫成災。西方的無痛人流究竟是什麼樣的？我們要打一個問號。
■ 為什麼真的變假的？有了變沒了？
田：「假妊娠」，現在多不多？
浩：太多了！
田：原因更多在於什麼呢？正不壓邪？浩：原因太複雜了，精子品質不行，子宮自身的能量也有問題。其實這就是胚胎停育的基礎，生化妊娠是身體在更早期發起的淘汰行動，五週以前，受精卵根本沒能等到種下、發育，就被流產排出了；胚胎停育是受精卵著床了，長出「妊娠囊」了，但長不出胎心胎芽。
正常的情況下，在早孕（懷孕早期）以後四十二天到四十五天，我們在這裡指的是「月經齡」，應該出現胎心和胎芽。有的人過了四十五天，直接一上超音波，別說胎心胎芽，原始的心管搏動壓根就沒有，「妊娠囊」就一個空殼。現代醫學上就管發生在孕十二周之前的停育稱為「胎停育」（胚胎停育）。
這個「妊娠囊」如果能夠自己掉出來，就都算是子宮功能好的了。如果子宮環境不好，停止發育，胚胎在子宮內膜裡待的時間過長，沒得到處理，就會成為死胎，成為異物，這個時候就開始禍害子宮了，出血，反覆地出血，這是因為母體的血液凝固功能受損，發生了溶血反應，引起大出血，這叫什麼？叫「稽留流產」。子宮想藉著自身能力，已經排不出來了。
田：實際上它仍然還是個機體的自保，想要把異物祛除出去。
浩：初衷是這樣，但它也排不出來了。這個時候該做什麼處置了？刮宮！
好，我們又面對刮宮的選擇了，無痛還是有痛？
田：肯定選擇無痛啊！
浩：哎，所以說啊，不知道無痛的危害，當然選無痛！其實，流產還是千萬別用麻藥，真的，別用！
田：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怎麼能防備？弄一空殼的孩子，排不出去，大出血，完後還要刮宮，再引起惡性循環。
浩：我做了一個統計，會遭遇胎停育的患者，十對夫妻有七對，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這是第一點；第二點，住的是新房，剛裝修的，化學物質殘留，對精子的殺傷力非常大；第三點，男的一般都是文化素質比較高的，長期坐在辦公室裡，正處於事業生涯的上升階段，領導讓喝半杯，他就不敢喝一點兒，領導讓喝一杯，他就不敢喝半杯，都是這種人。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 —— 女孩多次的流產經歷。結婚前，交了男朋友，分手了，結婚時嫁了現在的老公，她之前流產過好多次，結果這次懷孕發生了胎停育。
如果說胎停育的原因有一萬種，現代醫學能發現的原因不過一百種，解釋不清楚。但中醫可以解釋你自身的問題：腎、命門主生殖，男女雙方都存在「命門火虛」的狀況。把督脈充實起來，把腎調好，什麼都解決了。
去年冬天，記得是十二月份，我給您寫過一封信，就是說「胎停育」的問題。我給您寫這封信的時候，那天早晨我一連看了八個胎停育的病人！我當時就處於一種比較激動的狀態，奮筆疾書，一定要寫下來！我那天一共看了十六個病人，一半都是胎停育……。這個社會發展，我們多少年前能知道「胎停育」是什麼東西嗎？
田：督脈空了，子宮內環境不好，自己能多加留意嗎？
浩：能，從白帶和月經上能看出來，很多病人跟我描述，白帶像稀水一樣、涼水一樣，流出來的白帶她都覺得涼。但是有個特點，她懷孩子好懷，容易懷上，這證明什麼問題？男人的精子品質太重要了，品質好，就算在這種貧瘠的土地上，種子也能活下來，但環境不行，活到一定程度終究還是不行的。
去年冬天來找我看的人裡，有一個搞針灸的大夫，他的另一半今年三十四、五歲，已經連續三次遭遇了胎停育，每到懷孕五、六個月時，小孩自己就死在了肚子裡頭，只能做引產，連續三次了。
這個病人來的時候，一看就是很典型的虛證。從她剛一開始跟我說話，包括號脈，都有虛弱的感覺；還表現在平時白帶少，性欲冷漠，月經量也少，手腳冰涼。男士自己去做精液常規檢查，是沒有問題的。
田：我們在《子宮好女人才好》談過一個話題，懷孕早期三個月，是母親在養胎兒，過了三個月以後，反過來了，孩子開始反哺大人。到了六個月還發生停育，也許是母親的身體真的很弱。
浩：可以這麼理解。
田：母子之間的互動沒有了。……知道這三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浩：確認過一個是男孩，剩下都沒鑑別過了。我從去年冬天開始給她看，那時她剛引產完；來到我們這裡從產後保養、到備孕、到懷上、到生產，總共堅持了九個多月，現在已經生了，是個男孩，非常健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