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摺紙〉

玻璃碎片是一把尺
沿著尖銳
能找到一個人的核心
你是一張髒污的再生紙
需要幾條摺痕經過

虛線之間通常擁有故事
或許是指紋或許是深吻
我拿起剪刀對著世界嘲笑
往你模糊的摺痕裁剪
一刀又一刀
所有虛線連成一條透明的河
讓時間灌入

許多年前我打翻了一個玻璃杯
只剩一口的咖啡滲透桌上的情書
把關鍵的字眼弄得曖昧不清
滿地碎片像沙灘上的砂
踩上去不會痛眼眶卻多了幾道傷痕

你也能是一張孩童練習用的色紙
任由稚嫩的雙手來回撫摸
邊流口水邊傻笑指甲裡藏有汙垢
而我早已不是那個年輕的小孩
幾分鐘摺出一隻紙鶴
趁著起風之時擲出窗外

抽屜裡的玻璃碎片仍是透明的
有時我會拿來當尺
大多時候壓著一些紙
那些紙的表面
簡單到無法寫上任何言語

〈誓言像雨一樣堅貞〉

捎來的不只是時間
誓言像雨那樣堅貞
柔軟地織著
入夜前的溫暖
向月的紅色布包

我聞到了花香
一顆粉紅的鈕扣
不怎麼健談
像雨那樣
筆直
駐守著妳在的南方

輕輕拉開布包上的拉鍊
我聽到了親人的歌聲
誓言像湛藍的天空
沒有多餘的風箏
或褪色的黃昏
一切也可以捎來了妳
當時間被緊緊抱在懷裡

誓言像雨一般忠誠
我的雙眼並不急著晴朗
該下的
就痛快地下吧
手指還想再聽一個故事
很美卻也很漫長

2013/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