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姑娘好手藝 清風微拂，細雨綿綿。 這才卯時三刻，梁城各家各巷裡開始做生意的人家便挑著擔子推著車的出發了。 原本沉寂的街巷開始熙熙攘攘起來，叫賣聲不絕於耳，桃湘巷子裡的家家戶戶也都陸續的開了門，灑掃的灑掃，出門的出門。 咯吱一聲，一家最不起眼的小木門被打開了，出來一粉面桃腮、最多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女，紮著兩個小小的蝴蝶花苞，一襲鵝黃色的嫩裙子，揉了揉眼。 「小蝶起床啦！」路過的大嬸笑著跟她打招呼。 少女點頭，「嗯！」 「小蝶，早！」 「早！」 「妳姊姊呢？」 「在熬豆粥。」少女彎著月牙眼笑道，那大嬸聽了也露出嚮往的神情。 「葉姑娘的手藝就是巧，豆粥都能熬得這麼香甜。」這位大嬸也只是嗅了嗅望了望，再不出攤就趕不上好地段和攤位，於是她急急忙忙的推著自家的推車遠去，走時還不忘提醒，「讓妳姊姊快點啊，晚了可就沒位置囉。」 小蝶才不急，她慢悠悠的拿起掃帚把院門前都打掃了乾淨，直到院子裡傳來一個少女清脆的聲音—— 「小蝶，吃飯啦。」 小蝶才將掃帚放下，急忙提起裙子，「來啦。」 豆粥就是用紅豆煮的粥，很普通，在梁城也算是家家戶戶都能吃得起的早飯，但小蝶就是覺得自家的豆粥和外頭的不一樣，紅豆軟爛香甜，姊姊還會額外配上大棗和百合，入口綿密清甜，讓人回味無窮。 在灶臺前忙碌的少女只著一身普通的粗布麻衣卻依然難擋玲瓏身姿，一頭烏髮簡單的挽成交心髻，墜一對樸素的步搖，隨著主人的步伐輕輕搖動。 「姊姊，還要……」小蝶捧著碗走到灶臺前。 那少女總算低頭，一雙杏眼溫柔含水，噙著笑意。「籠屜裡還有小蝶喜歡的花饅頭，去取吧。」 「耶——」小女孩的眼睛在聽見花饅頭三個字之後就亮了起來，蹬蹬蹬的跑過去掀開籠屜，剛剛出鍋的籠屜還冒著熱氣兒，紗布掀開，一陣霧氣撲面而來，帶著小麥獨有的香氣。 「哇。」小女孩在看清籠屜裡的東西後發出一聲讚歎，雖然姊姊平時也會給自己蒸花饅頭，可今天的種類好像格外的多些，兔子、魚兒，還有小狗、小貓？ 葉一伊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吃吧，一會兒就要出門了。」 小蝶用力點點頭，心想，花饅頭這麼好吃，自然不必和那些大嬸一樣去搶位置，隨便吆喝吆喝立馬就能賣光了。 葉一伊不緊不慢的把今日出攤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好，花饅頭是每日都會去賣的，不過今日煮豆粥的紅豆沙還剩下一些，包成紅豆豆沙餡的花饅頭應該會更暢銷一些。 不過葉一伊也不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自從穿到這可憐的孤女身上，這家的日子可謂是揭不開鍋。鹽、糖、米、麵這些已經足夠吃緊的，更別提別的什麼香料材料，她想法再多也得一步步從賺取銅板開始。 還好出攤一個多月，姊妹倆的日子總算有所改善，如今家裡基本糧食倒是不缺，唯一就是這糖……葉一伊看了眼糖罐，輕聲歎口氣，將荷包裝好，準備出攤了。 梁城的清晨可謂是熱鬧的開始，從郊外趕集進城的人是絡繹不絕，商道上你來我往，叫賣聲不絕於耳，桃湘巷子出來往東三里就是進入梁城的必經之路灑金橋。 正因為是必經之處，在這橋上出攤叫賣的人會格外多些，生意自然也好些，為了討生意，不少人都是半夜過來搶占攤位，競爭得厲害。 葉一伊拉著小蝶在橋底轉悠了一圈，選了一個不是很起眼卻清淨的位置，將手裡的籃子放了下來。 她這邊剛剛準備好，小蝶就拿了兩個花饅頭，小女娃是相當的機靈，瞧見一些在橋上的同年齡小娃，小蝶就會跑過去跟別人搭話，手上還拿著幾個花樣的花饅頭，讓別的小孩當場就饞得瞪大了眼。 「妳的饅頭哪裡買的呀？」 小蝶順手就往葉一伊方向一指，接著，別家小孩便會纏著父母到葉一伊的小攤前頭了。 「這饅頭怎麼賣？」 葉一伊道：「三文一個。」 「噢喲，這麼貴？」 「有餡料的。」葉一伊賣東西總是帶著和善的笑，有人嫌貴，她也是笑著解釋。 「娘——我要——」小女娃扯了扯那婦女的袖子。 那婦女挑了個兔子模樣的，「這個？」 小女娃連忙點頭。 三文就這樣到手了。 第一個人來了便會有第二個人上門，葉一伊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十分有把握，沒多會兒就這樣賣掉了所有的花饅頭。 姊妹倆相視一笑，葉一伊提著空籃子和整整一荷包的銅錢，摸了摸小蝶的頭，「中午想吃什麼？」 「想喝湯餅。」 「好。」 葉一伊換了錢，就帶著小蝶也去逛了逛集市。 梁城的集市分早市和晚市，這早市一般都是從卯時一直開到未時，解決掉當地百姓的午飯問題後才歇業關門，一直到酉時左右，這晚市才會熱鬧起來，此時還沒有宵禁制度，一熱鬧便是持續到子時。 葉一伊對大齊開放繁華的景盛還是十分滿意的，至少她還可以憑著手藝養家糊口，不至於早早便註定要嫁人的命運。 「姊姊，快來。」 西市的一家招牌湯餅店總是在午時左右人滿為患，小蝶飛快的跑到店裡占了位置。 小二熱情上來，「兩位客官，用點什麼？」 「一碗湯餅一碗陽春麵。」 湯餅也就是現世的餛飩，葉一伊點了兩份不一樣的也是為了嘗嘗這家的手藝。 很快兩碗熱氣騰騰的吃食上了桌，她給小蝶遞了勺子，「小心燙。」 湯餅到底是這家的招牌，掌櫃在湯頭上用料很足，應是取了雞骨豬骨吊湯而成，撇去肥油，少了一股子膩味，入口鮮香，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餡料給的稍微少了些，一塊兒入口，麵皮略厚，餡料又少，既不像餃子也不像餛飩，但古時候人沒那麼講究，肯用這樣的湯頭便已是良心，葉一伊吃了幾口便轉而又去嘗陽春麵。 陽春麵，顧名思義陽春白雪，除了醬油蔥花以外也全是靠湯頭提鮮吊味，比起湯餅這麵條的口感就更不盡人意了，發硬略粗，這樣的麵條在葉一伊看來不適合做陽春麵，倒是適合做後世的拉條子，但如今條件苛刻，倒也沒那麼講究。 姊妹倆很快吃完，兩碗麵十二文，葉一伊爽快的結了帳帶著小蝶走出店門，路過糖葫蘆攤時又花了三文買了一根給小蝶。 「謝謝姊姊。」 「乖——」 今日除去花費還餘五十多文，葉一伊滿意的掂了掂荷包，轉而去了糧鋪，換了兩斤綠豆和一斤糖，這才帶著小蝶回了自家院子。 「葉姑娘這麼早就收攤了？」 葉一伊笑道：「是，今日做的不多，收的早些。」 「到底是妳生意好……」 在鄰居的寒暄中葉一伊進了屋，第一件事就是到廚房把綠豆和糖都收進了罐子裡，這可是她今天換來的寶貝，有大用處呢。 「姊姊，我們晚上吃什麼？」小蝶趴在灶臺前好奇的問。 葉一伊神祕的笑道：「自然是新的東西啦。」 小蝶聞言咧嘴笑了，「姊姊做的最好吃了！」 「去玩吧——」 小蝶從廚房出去，葉一伊走到廚房的櫃子門口打開看了看，麵粉還是多一些的，想到今日那碗陽春麵，葉一伊心裡有了主意。 除了拌麵，湯麵的麵條她喜歡拉扯得軟一些細一些，但也不至於像龍鬚麵一樣，這對於麵點師父是考驗，發麵揉麵的時間和力道都需要經驗，不過這在葉一伊手上都不是難事。 需要下點兒功夫的是臊子，這個家真是一貧如洗，春天的時候葉一伊甚至上山去摘了野菜回來想想法子，不過也是誤打誤撞，漫山遍野的薺菜雪裡蕻都被葉一伊摘了回來，雪裡蕻醃製之後就是雪菜，過了一個多月正好開罈。 前天去肉鋪買的瘦肉只剩最後一小塊兒，再不吃就要放壞了，葉一伊仔細將肉切成均勻的肉絲，加料醃製，雪菜又細細切碎，下鍋熗炒一個雪菜肉絲的臊子，最後將扯好的細麵條下鍋。 「小蝶，在院子裡摘一棵青菜和蔥。」 「來啦。」 葉一伊的院子裡被她開闢出來了一塊小菜圃，不大，倒是能種一些家常的蔬菜，小蝶很快掐了幾株嫩綠的小青菜，葉一伊用開水一燙放入碗裡，澆上雪菜肉絲臊子，最後再將小蔥切成嫩綠的蔥花，灑在最上面點綴。 「好香！」小蝶期待的說著。 葉一伊把兩碗麵端上桌，「吃吧，等明天姊姊出了攤就能買米，買了米再給小蝶做炒米吃。」 小蝶認真點頭，其實只要是姊姊做的，不管是什麼她都覺得好好吃啊。 雪菜獨有的辛辣醃製得剛剛好，肉絲不老不柴，即便沒有用高湯煮麵，臊子的香味足以讓這碗麵的美味發揮到極點，嫩綠的小青菜是錦上添花，兩碗熱呼呼的麵條下肚，這一天的晚飯讓人心滿意足。 「我吃飽啦！」小蝶勤快的去收碗。 雖然黃昏將至，可葉一伊今日的任務卻還沒有結束。 明天是大集，梁城的集市也分小集和大集，小集一般會是城裡的百姓上街採買，而大集則是周邊很多鄉村的百姓紛紛出動，葉一伊盤算著，得用家裡的糧食做點兒什麼新的花樣。 新鮮的綠豆和糖可以變成清甜不膩的綠豆糕，葉一伊心裡有了主意。 綠豆泡水去皮，待皮能被搓下後上鍋蒸透，蒸成細膩的綠豆泥，糖分次加入綠豆泥之中，晾涼之後便可直接做成糕餅。 葉一伊的手就是模具，綠豆糕在她手下聽話得不可思議，方方正正的綠豆糕散發著綠豆和糖的清甜滋味，葉一伊嘗了一個，滿意的點了點頭。 忙到快子時，小蝶已經睡下，葉一伊簡單的打了盆水洗漱，將門落了鎖，走向那張古樸的床，貼心的給小蝶掖了掖被角，自己也在外側慢慢躺下了。 她的思緒回到了前世，雖然自己穿到異世，看起來比許多人還多了一次生命，可只有她知道，自己兩世的命運都一樣，都是一個可憐的孤女。 前世她自小在育幼院長大，自是早早看盡了人情冷暖，靠著救助和國家助學貸款上完大學後，她在小吃街開了屬於自己的一家店——一一小館。 初時倒也沒什麼生意，後來靠著她僅有的那麼點烹飪天分，這家店慢慢有了名氣，老顧客越來越多，葉一伊的手頭才終於寬裕了些，也才能滿足一些兒時的心願。 她想去旅遊，這是葉一伊二十六歲那年衝動做的決定，一個人去往西藏朝聖，她做好了萬全準備，卻不料老天依然沒有將幸運賜予她。 在去墨脫的路上，大巴翻車，她在那個世界的最後一眼只看見了青藏高原一片深不可測的霧，再睜眼便來到此處了。 應該是死了吧，她想，也罷，反正在那裡她孤身一人，連朋友都少得可憐，沒有什麼遺憾。 剛剛穿來的時候葉一伊也想過，就她這個非酋的命，怕是也不可能穿到什麼皇宮裡當公主，做個農戶女也挺好。 可沒想到的是，還沒半年的光景，老家發大水，這年代的洪澇是當真會死人的，這戶善良的夫婦拚死也要保護兩個女兒，葉一伊和小蝶就這樣倖存了下來。 後來，官府補償百姓，集體遷居，她們才得以在此處定居。 說來葉一伊其實挺愧疚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命格使得小蝶這孩子這麼小就父母雙亡了，但承了人家父母的情，便要擔負起責任。 所以，葉一伊便下定決心這輩子都會將小蝶當做親生妹妹，照顧一世。 其實也還好，在這個生活節奏都很慢的時代，她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長，活下去好像也不是很難呢。 穿來一年了，在葉一伊的認知中，梁城與大宋頗為相似，就是不知道這個朝代的食材都有哪些，若想從路邊攤到自己的小吃店，怕還是要費好一番功夫。 葉一伊一邊琢磨和盤算著未來的路，一邊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 剛過卯時，葉一伊準時睜眼，今日是大集，必不能誤了時辰，她輕輕推了推身邊的小姑娘，「起床啦小蝶。」 小姑娘懂事得讓人心疼，不用葉一伊再喊第二遍就自己乖乖的從被窩裡爬出來，迷迷糊糊的套起了衣裳。 葉一伊下床，簡單的挽了個髮髻後便走向廚房。 此時天還未亮，葉家小廚房裡的煙火氣卻已經飄了出來。早飯還是簡單的豆粥和饅頭，只是今日葉一伊還炒了個嫩雞蛋，給小蝶補充補充營養。 看見雞蛋，小姑娘的瞌睡全無，嫩黃的雞蛋還冒著熱氣，配上翠綠的蔥花，看來著實好吃。 「吃吧。」葉一伊摸了摸小蝶的頭，自己則忙著準備出攤的東西。 小蝶貼心的把雞蛋一分為二，好東西不能光自己吃，還得想著姊姊。 姊妹倆在霧氣的氤氳中解決了早飯，卯時三刻準時打開了葉家的大門。 隔壁的大門同時打開，對門的福嬸也挑著扁擔出門，一瞧葉一伊便笑了，「阿伊，妳也出門啊？」 對門這家鄰居姓常，葉一伊也不大清楚福嬸本來的姓名，只是大家都這樣叫，葉一伊也便也跟著叫嬸子。 「是啊福嬸，今兒個大集，早一點去。」 「小蝶，跟著妳姊姊一塊兒去？」 「嗯！」少女重重點頭。 「真懂事！我也正好去灑金橋，一塊兒吧，對了，讓我兒子幫妳挑東西，安子，快來！」 葉一伊連忙擺手說不用，但人已經出來了，常永安是常家的兒子，平日裡沉默寡言，自從葉家出事後，福嬸便隔三差五的讓自家兒子上門幫襯，只是男女有別，葉一伊總是拒絕的多。 今日是拒絕不了了，常永安輕輕鬆鬆就把葉一伊的所有東西拎了起來，還走在最前面，腳步飛快。 「妳就讓他去唄，我這個兒子啥都不行，力氣行！」 葉一伊笑了笑，只好接受了這好意。 大集上人多，競爭自然也激烈，福嬸做得一手好醬，最適合在灑金橋下的碼頭出攤，這裡縴夫和農民多，忙碌一上午，吃不起菜的總能吃得起乾糧，配上下飯美味的醬料就是一頓午飯了。 「永安哥，就放這兒吧。」葉一伊和福嬸告別，又向常永安道了謝，自己則帶著小蝶往灑金橋上游走去了。 下游熱鬧，平民百姓多，而上游今日必當有很多貴家小姐們出門遊玩，她的綠豆糕在這些姑娘們面前好賣。 葉一伊帶著小蝶在一棵柳樹下落了腳，不遠處便是灑金橋上游最熱鬧的城隍廟，廟前有一口井，據說十分靈驗，每月初一十五便有不少人往這井下投錢撒幣求個心願，人來人往，甚是熱鬧。 沒多會兒的功夫，三五成群的姑娘和公子便已經在城隍廟門口聚集了。 「小蝶，累不累？」葉一伊把糕點攤支起來後就取了兩塊糕點給小蝶。 小姑娘伸手接過，乖巧搖搖頭，「不累。」 「那就好，妳餓了渴了就跟姊姊說啊。」 「好——」 辰時已過，人越發多了，城隍廟前的小攤生意陸續好了起來，只是葉一伊這邊還沒有動靜，不過她倒是不急，慢悠悠的在柳樹底下打著扇子吃著糕餅，耐心的瞧著城隍廟前的情景。 早膳過後，最早在廟裡祈福敬香的小姐們已經成群結伴的出來，此刻還未到午時，用午膳為時尚早，逛著逛著就發現了葉一伊的小吃攤。 「這是什麼點心？」兩三個姑娘結伴走到葉一伊身邊，其中一個黃裙女子很是好奇的問。 葉一伊笑回，「綠豆糕。」 「我在永齋坊瞧過綠豆糕，怎和妳的不一樣？」 「姑娘瞧的是和了麵粉做的，我的糕餅只用綠豆，口感軟糯入口即化。」 「如此好吃？那我倒要嘗嘗。」 「姑娘放心。」葉一伊給那女子遞了兩塊。 黃裙女子嘗了一口，彎了彎眼，「倒是不錯，沒有普通糕餅的油膩味，清甜爽口，糖用的也是上品。」 「姑娘好品味。」 「我要了，妳幫我包一些。妳還有什麼點心？」 葉一伊心中一喜，「今日匆忙，只做了這綠豆糕，姑娘若喜歡也可嘗嘗這豆沙饅頭，明日還會有芙蓉酥。」 黃裙女子笑，「那我明日再來嘗妳的芙蓉酥，今日就先這些。」 「一共兩百文，姑娘收好。」葉一伊將糕點遞給她。 聽說十幾塊糕點才賣兩百文，那姑娘驚訝了，「妳大老遠行至此處，怎不多賣些？」 「薄利多銷，前期攢個口碑。」 「妳倒是有意思得很，妳放心，若做的好，我定幫妳多推薦。」 「如此便謝過姑娘了。」 葉一伊今日雖才開張，卻也算是一筆大生意，那姑娘最後多給了三十文，葉一伊彎著眉眼收好了。 不多會兒，那姑娘身邊的友人們便都依次來買，葉一伊今日的綠豆糕統共也就做了不過七八十塊，不到未時便已全部賣完了。 「姑娘明日還來賣嗎？」 「來的，明日有芙蓉酥。」 「那明日我再來這瞧瞧。」 今日葉一伊將所有點心賣完，手上也足足快有五百文，看來今日收穫不錯，她帶著小蝶也在這城隍廟跟前轉了轉，發現此處多是中高檔等級的小食攤，想必也是商賈們多年摸索得到的經驗，看來今日來此處倒是靠譜。 行至許願井，葉一伊也給小蝶一枚銅錢讓她去許個願，小姑娘樂呵呵的走過去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眼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把銅錢丟了下去，之後問道：「姊姊要許願嗎？」 葉一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