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行凶者
暮色蒼茫，薄如蝶翼。籠罩在薄霧中的雲海市，如同行駛在汪洋裡的帆船，浮浮沉沉，與海浪搏擊了整日，終於進入了夢鄉。這座用鋼筋混凝土堆砌起來的城市，稀疏間隔的樓房之間，保留著適當空隙，令這個城市看上去似乎並不那麼壓抑。
在這些大樓中，有一扇黑色的窗戶，像嵌入暗夜裡的窟窿，散發著絲絲寒意。窗戶背後，依稀立著個婀娜的身影，深沉的目光透過夜色，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與之相距不足百公尺遠的街道對面，是一棟三層的樓房，房裡的男人，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雙手平穩地端著望遠鏡。
「師父、師父……」這個男人，是葉大衛，雙目如炬，一臉冷峻的表情，像極了這個夜晚的顏色。他四肢僵硬，卻又全然沒有麻木的感覺，直到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喚自己的名字，這才慌忙回過頭去，身後卻空空如也。
他已經保持同樣的姿勢很久了，雙目炯炯地注視著屋裡的女子。女子像隻鳥兒在有限的空間飛來飛去。不久之後，她整個人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燈光熄滅，人影也隨之消失在暗夜之中。
葉大衛沉沉地垂下手臂，放下望遠鏡，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凝神沉思起來。他的思緒，像這迷離的夜色，又像一張無邊無際的暗網，變得深不可測。
夜色已深，可他毫無睡意，腦子裡全是另外一個女孩的面孔，那張面孔宛如蓮花，在他心裡悠然綻放。
可是，一個又一個疑問，很快就像浪花一樣席捲而來。
這麼晚了，她怎麼還沒回家？今晚住在她家裡的那個陌生女子又是誰？
他來到這個空間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這麼久的時間，他對這座城市的印象，除了一直在暗中追尋的女孩之外，就是環繞著城市四分之三的大海，這個大海就像點綴在蒼穹上的絢爛的藍寶石。
在某一瞬間，葉大衛會不經意間把這座城市當成江州市。在此之前，他是知道雲海市的，但沒太多印象。
他在地圖上找到並標記了江州市，然後站在窗前打量著這個夜幕下的城市，思緒萬千，突然眼皮一痛，感覺有刺眼的東西從眼前一閃而過。
他迅速抓起望遠鏡，透過夜色，只見一個持刀的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對面的房屋裡，正一步步逼近沙發上的女子。很快，女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但還沒來得及叫，便被一隻大手捂住嘴，然後圓瞪著雙眼，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葉大衛親眼看到凶手舉起尖刀，一刀一刀地刺在女子身上。飛濺的血液，就像雨水一樣在空中飄散，他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腦子裡一片空白，血液凝固，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葉大衛顫抖著，想要邁出腳步時，卻像被捆綁住一樣，無法動彈。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恢復了理智，將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了雙手。他緊握望遠鏡的手心浸滿了汗水。
昏暗的夜光透過窗戶，正好落在凶手臉上，嗜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還在抽搐的女子，面若寒鐵。
凶手行凶過後，似乎意猶未盡，又盯著那張蒼白的臉欣賞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握著沾滿了血的尖刀，慢慢悠悠地站起來，把臉偏向葉大衛站立的方向，露出一絲冰冷的笑。
葉大衛捂住了嘴，因為感覺喉嚨裡有熱流湧過，嗆得他差點嘔吐。他只能看到那雙眼睛，那個眼神，好像可以直接把人給殺死一般。
他大口喘息著，有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身體裡流淌，終於丟下望遠鏡，搖搖晃晃，慌不擇路，飛奔著衝向馬路對面的房子。
門是虛掩著的，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葉大衛衝進屋後，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四周，卻沒見到行凶者的身影。
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沙發上的女子。女子的身體被血包裹著，頭髮胡亂地散開，圓瞪的雙眼，流露出惶恐的表情。他屏住呼吸，緩緩蹲下身去，雙指小心翼翼地探向女子鼻尖，發現已經呼吸全無，不禁重重地嚥了口唾沫，想要起身，卻差點站立不穩。
葉大衛沒有動房屋裡的任何物品，只是轉動目光，在房間裡搜尋起來。他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眼神落到牆邊的花瓶上，一束鮮花正吐露芬芳。這束鮮花應該是整個房間最特別的物品，但他只在那上面停留了幾秒鐘，很快就轉移了視線。
凶手一定是衝向卉來的，要是今晚在家的人是她，現在躺在沙發上的人……
他不敢繼續往下想，因為他一直在暗中觀察的人，正是那個叫向卉的女人。
她今晚去了什麼地方？這個被殺的女子到底是誰？
葉大衛跟蹤向卉這麼長時間，可從未見過今晚這個女子，也沒見兩人同時出現過。
他站在視窗朝街道上望去，大街上空空蕩蕩。奇怪的是，他剛從對面樓裡衝過來的途中，也並未見到行凶者，凶手就像空氣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嗚──」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夜空，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暮色蒼茫，薄如蝶翼。籠罩在薄霧中的雲海市，如同行駛在汪洋裡的帆船，浮浮沉沉，與海浪搏擊了整日，終於進入了夢鄉。這座用鋼筋混凝土堆砌起來的城市，稀疏間隔的樓房之間，保留著適當空隙，令這個城市看上去似乎並不那麼壓抑。
在這些大樓中，有一扇黑色的窗戶，像嵌入暗夜裡的窟窿，散發著絲絲寒意。窗戶背後，依稀立著個婀娜的身影，深沉的目光透過夜色，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與之相距不足百公尺遠的街道對面，是一棟三層的樓房，房裡的男人，戴著一頂黑色的鴨舌帽，雙手平穩地端著望遠鏡。
「師父、師父……」這個男人，是葉大衛，雙目如炬，一臉冷峻的表情，像極了這個夜晚的顏色。他四肢僵硬，卻又全然沒有麻木的感覺，直到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喚自己的名字，這才慌忙回過頭去，身後卻空空如也。
他已經保持同樣的姿勢很久了，雙目炯炯地注視著屋裡的女子。女子像隻鳥兒在有限的空間飛來飛去。不久之後，她整個人舒服地躺在沙發上，燈光熄滅，人影也隨之消失在暗夜之中。
葉大衛沉沉地垂下手臂，放下望遠鏡，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凝神沉思起來。他的思緒，像這迷離的夜色，又像一張無邊無際的暗網，變得深不可測。
夜色已深，可他毫無睡意，腦子裡全是另外一個女孩的面孔，那張面孔宛如蓮花，在他心裡悠然綻放。
可是，一個又一個疑問，很快就像浪花一樣席捲而來。
這麼晚了，她怎麼還沒回家？今晚住在她家裡的那個陌生女子又是誰？
他來到這個空間已經有些日子了，但是這麼久的時間，他對這座城市的印象，除了一直在暗中追尋的女孩之外，就是環繞著城市四分之三的大海，這個大海就像點綴在蒼穹上的絢爛的藍寶石。
在某一瞬間，葉大衛會不經意間把這座城市當成江州市。在此之前，他是知道雲海市的，但沒太多印象。
他在地圖上找到並標記了江州市，然後站在窗前打量著這個夜幕下的城市，思緒萬千，突然眼皮一痛，感覺有刺眼的東西從眼前一閃而過。
他迅速抓起望遠鏡，透過夜色，只見一個持刀的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現在對面的房屋裡，正一步步逼近沙發上的女子。很快，女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但還沒來得及叫，便被一隻大手捂住嘴，然後圓瞪著雙眼，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葉大衛親眼看到凶手舉起尖刀，一刀一刀地刺在女子身上。飛濺的血液，就像雨水一樣在空中飄散，他感覺自己快要無法呼吸了，腦子裡一片空白，血液凝固，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葉大衛顫抖著，想要邁出腳步時，卻像被捆綁住一樣，無法動彈。他深吸一口氣，終於恢復了理智，將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到了雙手。他緊握望遠鏡的手心浸滿了汗水。
昏暗的夜光透過窗戶，正好落在凶手臉上，嗜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還在抽搐的女子，面若寒鐵。
凶手行凶過後，似乎意猶未盡，又盯著那張蒼白的臉欣賞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握著沾滿了血的尖刀，慢慢悠悠地站起來，把臉偏向葉大衛站立的方向，露出一絲冰冷的笑。
葉大衛捂住了嘴，因為感覺喉嚨裡有熱流湧過，嗆得他差點嘔吐。他只能看到那雙眼睛，那個眼神，好像可以直接把人給殺死一般。
他大口喘息著，有種撕心裂肺的痛楚在身體裡流淌，終於丟下望遠鏡，搖搖晃晃，慌不擇路，飛奔著衝向馬路對面的房子。
門是虛掩著的，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葉大衛衝進屋後，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四周，卻沒見到行凶者的身影。
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沙發上的女子。女子的身體被血包裹著，頭髮胡亂地散開，圓瞪的雙眼，流露出惶恐的表情。他屏住呼吸，緩緩蹲下身去，雙指小心翼翼地探向女子鼻尖，發現已經呼吸全無，不禁重重地嚥了口唾沫，想要起身，卻差點站立不穩。
葉大衛沒有動房屋裡的任何物品，只是轉動目光，在房間裡搜尋起來。他從屋裡出來的時候，眼神落到牆邊的花瓶上，一束鮮花正吐露芬芳。這束鮮花應該是整個房間最特別的物品，但他只在那上面停留了幾秒鐘，很快就轉移了視線。
凶手一定是衝向卉來的，要是今晚在家的人是她，現在躺在沙發上的人……
他不敢繼續往下想，因為他一直在暗中觀察的人，正是那個叫向卉的女人。
她今晚去了什麼地方？這個被殺的女子到底是誰？
葉大衛跟蹤向卉這麼長時間，可從未見過今晚這個女子，也沒見兩人同時出現過。
他站在視窗朝街道上望去，大街上空空蕩蕩。奇怪的是，他剛從對面樓裡衝過來的途中，也並未見到行凶者，凶手就像空氣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嗚──」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劃破夜空，朝著這個方向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