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是來破紀錄的
01
武林大會比賽場地是石頭砌成的廣大擂台區，高出地面幾公尺，擂台左右兩邊有樓梯供參賽者走上台。環形觀眾席圍繞著整個擂台區，可以把比賽狀況看得一清二楚。
我們坐在觀眾席的某個角落，目不轉睛地觀看別人對戰。
「好多人參加喔。」
我左顧右盼，光是觀眾就把現場擠爆了。還好我們提早來佔位子，不然恐怕得站著看。
「聽說有兩萬人參加。」海單手撐著下巴。
「兩萬？」可能從這麼多人裡面脫穎而出嗎？我越想越沒把握。
「怕什麼？一點人而已。」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昂總是很有信心，不過他的實力確實很強。我可不像他那麼變態。
「嵐放輕鬆，盡力打就好了。」蜜兒笑著鼓勵我。
「加油，我對妳有信心，絕對可以一路贏下去。」
海也對我露出溫柔的微笑，頓時，我感到臉頰一陣灼熱。
小妹見狀，立刻緊緊地摟住我的手臂不放，呃，她也越來越主動了。
昂一臉古怪地看著海。昂把我當成男的，自然會覺得兩個男人曖昧地笑很奇怪。
「請第17413、17414、17415號參賽者前往第三、四、五號擂台預備。」裁判拿著麥克風宣佈。
17414號，換我了！
心臟猛然一跳，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呀！再者這號碼真的很不吉利，17414等於「你去死一死」。
昂是17413號，海是17415號，我們互相祝福幾句，起身前往擂台。還好相近的號碼沒有被排在一起戰鬥，我可不希望自相殘殺。
到了地方一看，昂分在第三擂台，海在第五擂台，我則是第四擂台。嗚，怎麼又是四？真不吉利。
我連狀況都搞不清楚，已經站上了第四擂台，瞬間感受到幾千道充滿好奇的目光，奇怪的穿著引來觀眾群竊竊私語。
「那人穿得好奇怪。」
「戰士穿斗篷，不怕踩到斗篷跌倒嗎？」
「遮得連臉都看不見，是不是想保持神秘？」
老實說，站上擂台以後，緊張感反而消失了不少，因為我老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每天被追殺不是追假的！
我定眼直視前方，對手嚇得雙腳抖個不停，抓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從包裹裡拿出一把劍。見我試甩銀鐮，他更害怕了，嚇得劍都差點拿不住，像看到怪物般猛盯著銀鐮瞧。
「比賽開始！」
裁判一聲令下，對手拿起武器砍來，被我一閃身輕鬆躲過。
對手徹底慌了，一陣亂揮。在我眼裡，他的攻擊毫無軌道可言，而且速度慢得不像樣，我站在原地就可以輕鬆閃過。
毫無秩序的亂砍漸漸讓我覺得膩了，不等他揮累了停下來休息，直接用銀鐮擋住攻擊。
擋下的瞬間，我愣住了。對方的力道很小，輕而易舉就擋了下來。難道我的實力算強？被追殺習慣了，絲毫沒有自覺。
愣了短短幾秒，冷不防被對手拿出暗藏的飛鏢偷襲，我趕緊轉身閃過，小刀只劃過衣服。
嘖，真是個小人，又不是盜賊，竟然用暗器。不過，比賽除了禁止使用毒物，沒有規定武器種類，所以不算犯規。
「斷魂斬！」
我一氣之下使出絕招，橫抓銀鐮由右往左砍，四周頓時起風。
這是我研發的三大絕招之一，其實就是新手都有的技能「致命之擊」。這三天狂練「致命一擊」，等級增加不少，於是從技能進化為絕招。配合死神的稱號，索性將它改名為「斷魂斬」。
沒想到，銀鐮都還沒碰到人，強大的風壓已直接把對手腰斬。那人睜大眼睛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了家，吐出一口鮮血，化為白光消失。
我甩了甩沾滿血跡的銀鐮，被血濺了一身……怎麼連比賽都比到全身是血？
環顧觀眾席，全場都安靜下來，是因為我太血腥嗎？
「呃……17414號參賽者獲勝，創下第四擂台最最最快的紀錄──三、三十秒！」裁判有點口吃。
觀眾席像鞭炮一樣瞬間炸開來，超響亮的歡呼聲和拍手聲接連不斷。我不禁想著，自己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愣愣地走回座位，發現昂早就回來了，一聊之下才知道他是第三擂台最快取得勝利的人，而且是裁判剛喊完開始就秒殺掉對手，比賽時間不到兩秒鐘。嘖嘖，超變態。
不久，海也回來了，他揮揮手表示自己的戰況沒什麼好提。我卻聽小妹透露，海將一名身高兩公尺的獸族戰士逼到棄權，自己完全沒受傷，同樣寫下第五擂台最快取勝的紀錄。
這樣看起來，我好像是最普通的，我們隊伍的人都是變態呀。
經過第一場比賽，我意識到自己的實力其實不錯。每次解任務都碰到超強BOSS、隊友是強到難以形容的昂，所以被磨練得越來越厲害吧。
這樣的想法沒有持續太久。比賽期間，我在第一主城周邊目睹其他隊伍的戰士一隻一隻慢慢砍怪，被三隻怪圍毆就滅團的場面，這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豈止是厲害？根本是厲害得像變態！
我平常一次砍十多隻怪，可其他玩家三隻就受不了，要我怎麼相信自己是普通人？
難怪當初看到我們打怪，海會那麼驚訝。《魔法傳記》並沒有人像我和昂這樣，使用範圍技一次打十多隻怪，我還誤以為這種打怪方式很正常呢。
接下來的比賽我故意低調一點，把力道控制到最小，每一回都拖延個十分鐘才打贏對方。久而久之，觀眾果然漸漸忘記我之前的血腥舉動，誤以為我是拚得要死好不容易才打贏的嫩玩家。
我不希望太引人注意，平平安安晉級就好了。
昂跟我相反，一路超高調晉級，每回都將對方秒殺或一擊斃命，變態舉動吸引不少專程來看他比賽的觀眾。甚至有女生組成了後援會，害我不敢和他走得太近。
昂不管那些人，每天嚷著希望遇上更強的對手。如他所願，後來的對手越來越厲害，能夠和他打上一陣子，不過，也只有短短十秒。
海和我一樣低調行事，總是拖延幾分鐘才殺死對手。不過他的身分特殊，很難低調。畢竟參加比賽的大部分是戰士，偶有盜賊等職業，弓箭手本身並不適合這樣近距離對戰，參賽者實在少之又少。短短一輪賽事過後，弓箭手們全部落敗，只有海獲勝晉級。
隨著他一路繼續晉級，越來越多人注意到他。呃，忘了說，海也有專屬的後援會。
沒有參加比賽的小妹負責加油，我想，最開心的人就是她了，打完每一場勝仗，她都會藉慶祝之名，拉我們去餐廳吃大餐。
當然，錢是我們出。系統為了鼓勵玩家，每打贏一場就有一筆小錢可以拿。剛拿到一丁點錢就被吃掉了，小妹，小心越吃越胖！
就這樣，我們順利晉級，離目標──神器法杖更近了……
這天，我再度打敗對手，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回觀眾席。表現得有些漫不經心，是因為一通讓我驚嚇過度的密語。
「嵐，今天餐廳新推出限定特餐，新手村特產——史萊姆大餐。」
「那……那東西能吃嗎？」
我記得史萊姆是一坨綠色軟體生物，先不提牠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不明腐蝕液體，攻擊時會射出類似鼻屎的黏稠物體，牠可是《魔法傳記》的怪啊！那種東西真的可以吃嗎？
「為了配合限定特餐，大廚特調了多種一色菇醬料，聽說史萊姆的黏稠液體搭配醬料很好吃呢。」
密語中傳來小妹清脆的笑聲，說出完全不符合她可愛模樣的話。
聽到這，我的心冷了一半。一色菇，顧名思義是香菇的一種。按常理來說，菇類的顏色越鮮豔越毒。只缺少咖啡色，其他罕見顏色都能在它身上找到的一色菇，自然鮮豔到幾乎射出炫目光線的境界。
雖然是線上遊戲，難保沒有食物中毒的危機。
「昂和海呢？」我把希望放在那兩人身上。
「昂說能吃就好，海沒意見。嵐覺得如何？聽起來是不是很令人期待？現在正是優惠期間，前十位顧客有機會點到史萊姆王喔！」
為什麼他們會答應？這隊伍只有我一個人正常嗎？
耳邊依舊充滿小妹興奮的密語聲，我低著頭，悶悶地走過觀眾席上，史萊姆王幾乎有一人高呢……
碰！
這種走路方式果然要不得，我撞到了人。
更正確地說，擦到某個人的肩膀。
對方很高，從我的位置看出去，剛好看到他的衣領繡著一條金槓，下方是星辰圖案的公會圖形。
我抬起頭，他低下頭，兩人對望。
他擁有星空般的深藍色短髮，深沉的黑色眼眸，冷峻正經的臉龐，給人很成熟的感覺。
我有點尷尬，趕緊後退幾步。
仔細一看，周圍還站著許多身穿深藍色外衣的人，整齊地排成隊伍，一點也不吵雜，想必是一個訓練有速的公會。
「你有沒有長眼睛啊？沒看到我們會長在這邊嗎？真是個冒失又沒禮貌的小鬼！」
「搞清楚，星辰之光的會長是你可以隨便撞的嗎？」
幾個會員不滿地指著我，看來他們很崇拜這位會長，否則不會如此生氣。
「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急急忙忙關掉密語，和對方道歉。
「沒關係。」
擁有星空般藍髮的男人皺眉，看向會員們，有點無奈地說：「這是觀眾席，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你們小題大作了。」
剛才罵人的會員統統閉上嘴巴，點頭如搗蒜。
好有威嚴的會長，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
「夜寂，怎麼啦？咦，這位披著黑斗篷、連臉都不肯露的怪人是誰？」
正經的場合，突然出現慵懶隨意的一句話。
來人不曉得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等我意識到，他已經在附近站定了。不同於被稱為夜寂的男人，他衣領下的橫槓是銀色的。
「哎呀，我想起來了，你是第三主城黑名單榜首，殺人不眨眼的死神，對不對？」
我震了一下，才慢半拍地咦一聲。
那人笑嘻嘻的朝我眨了眨眼睛，語氣輕浮，「看你這麼驚訝，也對啦，第三主城離我們這裡遠得呢，沒多少人知道你的身分。」
「你的第一場比賽表現比較好，後來幾場都花了十分鐘才擊敗對手，不符合『死神』這個稱號，看來第一主城和第三主城的實力差距很大。」
似乎覺得我的呆愣反應很好玩，他用慵懶的語調把我的近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光芒，你的情報網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夜寂皺眉，以完全相反的正經口氣說：「別小看人家，這位是高手。」
「嗚嗚，好兇喔……好啦，老大說什麼都對啦。」
光芒做出誇張的無辜表情，但我覺得他沒聽進去。
夜寂無視光芒，視線轉來我身上，禮貌地說：「你身上傳來的一股強大的風壓，讓我很感興趣，用風的高手。」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摸摸包裹裡的銀鐮。他怎麼會發現我使用風？
「老大呀，不是我提醒你，高手很多，別忘了『魔神』那傢伙。」
光芒忽然插嘴，說出來的話頗有深意。
「我知道。」夜寂白了光芒一眼，「我會解決掉那傢伙，讓她回來。」
某種表情一閃即逝，夜寂再度看向我，露出一抹淡笑。
「希望你能繼續晉級，我很期待之後的比賽。」
我呆愣地點點頭。
簡單道別後，夜寂帶著他的隊伍，有如一陣風般走掉。
我留在原地，想著剛才的對話，唔，星辰之光、夜寂、光芒，還有比賽，好像有點消化不良。
如此過了幾秒，才猛然想起重點……
「來不及了，餐廳的限定特餐！」
01
武林大會比賽場地是石頭砌成的廣大擂台區，高出地面幾公尺，擂台左右兩邊有樓梯供參賽者走上台。環形觀眾席圍繞著整個擂台區，可以把比賽狀況看得一清二楚。
我們坐在觀眾席的某個角落，目不轉睛地觀看別人對戰。
「好多人參加喔。」
我左顧右盼，光是觀眾就把現場擠爆了。還好我們提早來佔位子，不然恐怕得站著看。
「聽說有兩萬人參加。」海單手撐著下巴。
「兩萬？」可能從這麼多人裡面脫穎而出嗎？我越想越沒把握。
「怕什麼？一點人而已。」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昂總是很有信心，不過他的實力確實很強。我可不像他那麼變態。
「嵐放輕鬆，盡力打就好了。」蜜兒笑著鼓勵我。
「加油，我對妳有信心，絕對可以一路贏下去。」
海也對我露出溫柔的微笑，頓時，我感到臉頰一陣灼熱。
小妹見狀，立刻緊緊地摟住我的手臂不放，呃，她也越來越主動了。
昂一臉古怪地看著海。昂把我當成男的，自然會覺得兩個男人曖昧地笑很奇怪。
「請第17413、17414、17415號參賽者前往第三、四、五號擂台預備。」裁判拿著麥克風宣佈。
17414號，換我了！
心臟猛然一跳，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呀！再者這號碼真的很不吉利，17414等於「你去死一死」。
昂是17413號，海是17415號，我們互相祝福幾句，起身前往擂台。還好相近的號碼沒有被排在一起戰鬥，我可不希望自相殘殺。
到了地方一看，昂分在第三擂台，海在第五擂台，我則是第四擂台。嗚，怎麼又是四？真不吉利。
我連狀況都搞不清楚，已經站上了第四擂台，瞬間感受到幾千道充滿好奇的目光，奇怪的穿著引來觀眾群竊竊私語。
「那人穿得好奇怪。」
「戰士穿斗篷，不怕踩到斗篷跌倒嗎？」
「遮得連臉都看不見，是不是想保持神秘？」
老實說，站上擂台以後，緊張感反而消失了不少，因為我老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每天被追殺不是追假的！
我定眼直視前方，對手嚇得雙腳抖個不停，抓了好幾次，好不容易才從包裹裡拿出一把劍。見我試甩銀鐮，他更害怕了，嚇得劍都差點拿不住，像看到怪物般猛盯著銀鐮瞧。
「比賽開始！」
裁判一聲令下，對手拿起武器砍來，被我一閃身輕鬆躲過。
對手徹底慌了，一陣亂揮。在我眼裡，他的攻擊毫無軌道可言，而且速度慢得不像樣，我站在原地就可以輕鬆閃過。
毫無秩序的亂砍漸漸讓我覺得膩了，不等他揮累了停下來休息，直接用銀鐮擋住攻擊。
擋下的瞬間，我愣住了。對方的力道很小，輕而易舉就擋了下來。難道我的實力算強？被追殺習慣了，絲毫沒有自覺。
愣了短短幾秒，冷不防被對手拿出暗藏的飛鏢偷襲，我趕緊轉身閃過，小刀只劃過衣服。
嘖，真是個小人，又不是盜賊，竟然用暗器。不過，比賽除了禁止使用毒物，沒有規定武器種類，所以不算犯規。
「斷魂斬！」
我一氣之下使出絕招，橫抓銀鐮由右往左砍，四周頓時起風。
這是我研發的三大絕招之一，其實就是新手都有的技能「致命之擊」。這三天狂練「致命一擊」，等級增加不少，於是從技能進化為絕招。配合死神的稱號，索性將它改名為「斷魂斬」。
沒想到，銀鐮都還沒碰到人，強大的風壓已直接把對手腰斬。那人睜大眼睛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了家，吐出一口鮮血，化為白光消失。
我甩了甩沾滿血跡的銀鐮，被血濺了一身……怎麼連比賽都比到全身是血？
環顧觀眾席，全場都安靜下來，是因為我太血腥嗎？
「呃……17414號參賽者獲勝，創下第四擂台最最最快的紀錄──三、三十秒！」裁判有點口吃。
觀眾席像鞭炮一樣瞬間炸開來，超響亮的歡呼聲和拍手聲接連不斷。我不禁想著，自己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愣愣地走回座位，發現昂早就回來了，一聊之下才知道他是第三擂台最快取得勝利的人，而且是裁判剛喊完開始就秒殺掉對手，比賽時間不到兩秒鐘。嘖嘖，超變態。
不久，海也回來了，他揮揮手表示自己的戰況沒什麼好提。我卻聽小妹透露，海將一名身高兩公尺的獸族戰士逼到棄權，自己完全沒受傷，同樣寫下第五擂台最快取勝的紀錄。
這樣看起來，我好像是最普通的，我們隊伍的人都是變態呀。
經過第一場比賽，我意識到自己的實力其實不錯。每次解任務都碰到超強BOSS、隊友是強到難以形容的昂，所以被磨練得越來越厲害吧。
這樣的想法沒有持續太久。比賽期間，我在第一主城周邊目睹其他隊伍的戰士一隻一隻慢慢砍怪，被三隻怪圍毆就滅團的場面，這才深深地意識到，自己豈止是厲害？根本是厲害得像變態！
我平常一次砍十多隻怪，可其他玩家三隻就受不了，要我怎麼相信自己是普通人？
難怪當初看到我們打怪，海會那麼驚訝。《魔法傳記》並沒有人像我和昂這樣，使用範圍技一次打十多隻怪，我還誤以為這種打怪方式很正常呢。
接下來的比賽我故意低調一點，把力道控制到最小，每一回都拖延個十分鐘才打贏對方。久而久之，觀眾果然漸漸忘記我之前的血腥舉動，誤以為我是拚得要死好不容易才打贏的嫩玩家。
我不希望太引人注意，平平安安晉級就好了。
昂跟我相反，一路超高調晉級，每回都將對方秒殺或一擊斃命，變態舉動吸引不少專程來看他比賽的觀眾。甚至有女生組成了後援會，害我不敢和他走得太近。
昂不管那些人，每天嚷著希望遇上更強的對手。如他所願，後來的對手越來越厲害，能夠和他打上一陣子，不過，也只有短短十秒。
海和我一樣低調行事，總是拖延幾分鐘才殺死對手。不過他的身分特殊，很難低調。畢竟參加比賽的大部分是戰士，偶有盜賊等職業，弓箭手本身並不適合這樣近距離對戰，參賽者實在少之又少。短短一輪賽事過後，弓箭手們全部落敗，只有海獲勝晉級。
隨著他一路繼續晉級，越來越多人注意到他。呃，忘了說，海也有專屬的後援會。
沒有參加比賽的小妹負責加油，我想，最開心的人就是她了，打完每一場勝仗，她都會藉慶祝之名，拉我們去餐廳吃大餐。
當然，錢是我們出。系統為了鼓勵玩家，每打贏一場就有一筆小錢可以拿。剛拿到一丁點錢就被吃掉了，小妹，小心越吃越胖！
就這樣，我們順利晉級，離目標──神器法杖更近了……
這天，我再度打敗對手，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回觀眾席。表現得有些漫不經心，是因為一通讓我驚嚇過度的密語。
「嵐，今天餐廳新推出限定特餐，新手村特產——史萊姆大餐。」
「那……那東西能吃嗎？」
我記得史萊姆是一坨綠色軟體生物，先不提牠走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不明腐蝕液體，攻擊時會射出類似鼻屎的黏稠物體，牠可是《魔法傳記》的怪啊！那種東西真的可以吃嗎？
「為了配合限定特餐，大廚特調了多種一色菇醬料，聽說史萊姆的黏稠液體搭配醬料很好吃呢。」
密語中傳來小妹清脆的笑聲，說出完全不符合她可愛模樣的話。
聽到這，我的心冷了一半。一色菇，顧名思義是香菇的一種。按常理來說，菇類的顏色越鮮豔越毒。只缺少咖啡色，其他罕見顏色都能在它身上找到的一色菇，自然鮮豔到幾乎射出炫目光線的境界。
雖然是線上遊戲，難保沒有食物中毒的危機。
「昂和海呢？」我把希望放在那兩人身上。
「昂說能吃就好，海沒意見。嵐覺得如何？聽起來是不是很令人期待？現在正是優惠期間，前十位顧客有機會點到史萊姆王喔！」
為什麼他們會答應？這隊伍只有我一個人正常嗎？
耳邊依舊充滿小妹興奮的密語聲，我低著頭，悶悶地走過觀眾席上，史萊姆王幾乎有一人高呢……
碰！
這種走路方式果然要不得，我撞到了人。
更正確地說，擦到某個人的肩膀。
對方很高，從我的位置看出去，剛好看到他的衣領繡著一條金槓，下方是星辰圖案的公會圖形。
我抬起頭，他低下頭，兩人對望。
他擁有星空般的深藍色短髮，深沉的黑色眼眸，冷峻正經的臉龐，給人很成熟的感覺。
我有點尷尬，趕緊後退幾步。
仔細一看，周圍還站著許多身穿深藍色外衣的人，整齊地排成隊伍，一點也不吵雜，想必是一個訓練有速的公會。
「你有沒有長眼睛啊？沒看到我們會長在這邊嗎？真是個冒失又沒禮貌的小鬼！」
「搞清楚，星辰之光的會長是你可以隨便撞的嗎？」
幾個會員不滿地指著我，看來他們很崇拜這位會長，否則不會如此生氣。
「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急急忙忙關掉密語，和對方道歉。
「沒關係。」
擁有星空般藍髮的男人皺眉，看向會員們，有點無奈地說：「這是觀眾席，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你們小題大作了。」
剛才罵人的會員統統閉上嘴巴，點頭如搗蒜。
好有威嚴的會長，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
「夜寂，怎麼啦？咦，這位披著黑斗篷、連臉都不肯露的怪人是誰？」
正經的場合，突然出現慵懶隨意的一句話。
來人不曉得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等我意識到，他已經在附近站定了。不同於被稱為夜寂的男人，他衣領下的橫槓是銀色的。
「哎呀，我想起來了，你是第三主城黑名單榜首，殺人不眨眼的死神，對不對？」
我震了一下，才慢半拍地咦一聲。
那人笑嘻嘻的朝我眨了眨眼睛，語氣輕浮，「看你這麼驚訝，也對啦，第三主城離我們這裡遠得呢，沒多少人知道你的身分。」
「你的第一場比賽表現比較好，後來幾場都花了十分鐘才擊敗對手，不符合『死神』這個稱號，看來第一主城和第三主城的實力差距很大。」
似乎覺得我的呆愣反應很好玩，他用慵懶的語調把我的近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光芒，你的情報網不是用來做這種事的。」夜寂皺眉，以完全相反的正經口氣說：「別小看人家，這位是高手。」
「嗚嗚，好兇喔……好啦，老大說什麼都對啦。」
光芒做出誇張的無辜表情，但我覺得他沒聽進去。
夜寂無視光芒，視線轉來我身上，禮貌地說：「你身上傳來的一股強大的風壓，讓我很感興趣，用風的高手。」
我愣了愣，下意識地摸摸包裹裡的銀鐮。他怎麼會發現我使用風？
「老大呀，不是我提醒你，高手很多，別忘了『魔神』那傢伙。」
光芒忽然插嘴，說出來的話頗有深意。
「我知道。」夜寂白了光芒一眼，「我會解決掉那傢伙，讓她回來。」
某種表情一閃即逝，夜寂再度看向我，露出一抹淡笑。
「希望你能繼續晉級，我很期待之後的比賽。」
我呆愣地點點頭。
簡單道別後，夜寂帶著他的隊伍，有如一陣風般走掉。
我留在原地，想著剛才的對話，唔，星辰之光、夜寂、光芒，還有比賽，好像有點消化不良。
如此過了幾秒，才猛然想起重點……
「來不及了，餐廳的限定特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