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梨妃之死
靈堂裡，確實有點亂，王府總管正命令下人將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往外推。
見穆清瑤過來，忙稟報道：“這個瘋子，一直伏在梨妃娘娘的棺上哭，實在不成體統。”就算梨妃在水晶棺裡，一個大男人伏在棺身也是冒犯與褻瀆，確實不成體統。
穆清瑤正要命人拎開那人，似雪急急地過來稟道：“世子妃，言世子醒了。”
穆清瑤便問總管：“他真是南楚的官員？”
總管道：“老奴才也不清楚，他自個兒說是的，一來就哭得昏天黑地，看著也可憐，只是這麼個哭法，實在不像樣。”
“許是言世子以前的舊人吧，他既是來悼念梨妃的，就客氣些，莫要讓他胡來，也莫得罪了就是。”
總管點點頭，穆清瑤這才跟著似雪去見言若鴻，在路上問道：“世子爺呢？可是出了府？”
“好像是的，您做孝衣時，爺就出去了。”似雪回道。
可當穆清瑤趕到言若鴻的院子裡時，言若鴻正與四個黑衣人戰在一起，穆清瑤大驚，喝道：“驚雷和驟風何在？”
驚雷與驟風兩個立即現身，向前黑衣人撲去。
小齊卻幽幽地從暗處站出來：“小姐，這是南楚的內政，您還是不要摻合的好。”
穆清瑤沒想到，才幾個時辰不見的小齊，就用如此冰冷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以前那個感性又乖巧的孩子哪裡去了？
或者，感性與乖巧都是假像，這才是真正的小齊？
“如若本妃非要摻合呢？”既然人家將舊情斷得如此徹底，穆清瑤也不含乎，冷笑著問道。
“妳會傷了言少爺的自尊的，言少爺，你要不要請小姐幫你一把啊？”小齊揚聲對正在激鬥的言若鴻道。
言若鴻蒼白著一張臉，眼神卻堅定倔強，雖以一敵四，卻絲毫不落下風，手法快捷而淩厲，朗聲道：“阿瑤，別插手，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妳管不過來的。”
也不知道小齊與言若鴻之間有什麼約定，竟然讓言若鴻答應以病傷之軀去對抗四個武功高強的殺手。
穆清瑤皺了皺眉，若是平時，她真想拿塊板磚敲破言若鴻那顆固執的腦袋，都這個時候了，還逞什麼強，不知道自己重傷未愈嗎？
何況，若真要公平，也不該是他以一敵四，而是他與小齊公平一戰呀。
好吧，好像也不太公平，小齊年紀太小了，與言若鴻一對一確實不可能會贏，請幫手對付比自己強大很多的堂哥似乎也並沒有錯……但他也請得太多了吧，一兩個就夠了啊，還是趁人之危，一點也不光彩，這孩子，在哪裡學得如此陰險狠厲的？以前真是半分也沒發現啊。
莫非來自皇家的人，都是演戲高手，心機婊？
言若鴻雖然武功高強，招式奇特，但到底身體還未恢復，久戰之下，大汗淋漓不說，還有點力不從心。
他原就不強在武功，而是擅於化妝與遁術，穆清瑤知道，他若想逃，很容易，小齊的人根本捉不到他，但是……
就擔心他情願戰死也不願意逃，而且，還不肯讓人幫忙，真真急死個人了。
驚雷和驟風兩個站在一旁也乾著急，穆清瑤不下令，他們兩個不好出手。
那四個黑衣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死士，根本不是一般普通侍衛能比的，驚雷自忖，以自己之能，也最多能敵過兩個，同時對付四個，確實為難，何況言世子還是有傷之身。
再打下去，言若鴻的命都會沒了，留著驕傲有什麼用？
穆清瑤身形一閃，向其中一個黑衣人撲去，她的招式根本與這個時代一點也不同，簡單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出手便是殺手，又來得突然，那黑衣人還來不及反應，喉嚨就被穆清瑤割斷了。
驚雷早就聽說世子妃沒有武功，殺人的技巧卻是一流的，如今得以親眼所見，驚得目瞪口呆，正要動，卻聽穆清瑤道：“你們站著，本妃不是想摻合南楚的內政，本妃在勸架。”
有這樣勸架的嗎？
果真是跟世子爺在一起久了，連世子妃也變得腹黑起來，這空口白牙胡說的本事，比世子爺不差分毫。
小齊陰沉著臉，咬著下唇冷冷看著穆清瑤又向另一個黑衣人撲去。
小齊卻並沒有出聲，倒是言若鴻苦笑道：“阿瑤，妳非讓我又欠妳一個人情嗎？”
“少廢話，這是晉王府，你們這些南楚人，竟然敢在晉王府撒野，本世子妃屢制不止，只好動手了。”
說話間，穆清瑤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短刀，用任何人也意想不到的方式刺進了那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不到片刻，就解決了兩個黑衣人，言若鴻的壓力小多了，而且，穆清瑤眼中的關切讓他心情大好，病都似乎好轉多了，手下更是淩厲快捷，不多時，剩下的兩名黑衣人也被他解決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帶來的四名高手慘死，小齊面無表情，反而拍起掌來。
“早就想親眼見識小姐的殺技了，今日一見，讓小齊大開眼界，小姐曾經答應過小齊，等小齊長大，一定會教小齊此技，可莫要忘了才是。”
穆清瑤怔怔地看著這本該稚氣童真的臉，小齊才十二歲，眼裡卻開始染上蒼桑，若不是經歷太多風雨，這孩子也不用變得如此陰冷。“小齊，以你的身份，根本不用學習如何殺人，你該學著如何善待身邊的人，善待你的國民。”穆清瑤微微歎了口氣，一如從前教導他的語氣。
小齊怔了怔，漂亮的大眼裡浮出一抹熱切，卻在看到穆清瑤出手扶住言若鴻時，又黯淡下來。
“阿瑤，肚子好餓。”言若鴻蒼白著一張妖豔的俊臉道。
知道餓還不錯。
穆清瑤心疼地看著他道：“一會兒給你燉烏雞湯，你失血過多，要補血。”
言若鴻道：“那我吃當歸好了。”
“女兒家吃的東西，你吃做什麼？”這傢伙到了這種情境下，還有心思開玩笑。
穆清瑤心中一寬，卻聽小齊淡淡地道：“堂哥，你輸了，兌現吧。”
穆清瑤愕然道：“什麼輸了？”
言若鴻淡淡一笑道：“沒什麼，打了個小賭而已。”
“對於堂哥來說，確實是個小賭，但對小齊來說，卻很重要，玉璽交出來吧。”小齊大聲道。
“玉璽？你拿玉璽打賭？”穆清瑤愕然。
“跟小孩子鬧著玩罷了。”言若鴻輕描淡寫道。
“你不會是想反悔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堂哥，我可是很認真的。玉璽拿來吧，我好回家。”小齊道。
“可你怎麼就輸了？不是……”穆清瑤一頭霧水。
言若鴻眼神複雜，幽幽地看著穆清瑤。
“因為我提出來，如果我跟他打一架，我若輸了，就從此留在大錦，再也不回南楚，就算我父王再擅權，沒有我這個兒子，王位也還是堂哥的。若我贏了，他就要將玉璽交給我，從此放棄奪嫡。”小齊解釋道。
“可是，他是不會跟你打的對嗎？因為你太小，勝了他也覺得勝之不武，所以，你就提出來，讓四個護衛替代你，對不對？可現在，你的人已經都死了呀。該是你輸了才是。”穆清瑤道。
她言語中，全是對言若鴻的維護與關切，沒有一點是偏向自己的，小齊的眼神越發冷厲，淡淡一笑道：“當然是有條件的，我們說好，其間不再可以有任何人幫忙，尤其是小姐妳，只要小姐妳肯站著旁觀，不出手，也算他贏，可惜，小姐妳太關心堂哥了，所以，現在是他輸了。”
穆清瑤愕然地看著言若鴻：“他說的全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說清楚？”
言若鴻眼神暖暖的，語氣卻有點哀怨：“說清了，妳就不幫我了嗎？妳會眼睜睜看著我被四個人圍攻而不管？”
靈堂裡，確實有點亂，王府總管正命令下人將一個身著黑袍的人往外推。
見穆清瑤過來，忙稟報道：“這個瘋子，一直伏在梨妃娘娘的棺上哭，實在不成體統。”就算梨妃在水晶棺裡，一個大男人伏在棺身也是冒犯與褻瀆，確實不成體統。
穆清瑤正要命人拎開那人，似雪急急地過來稟道：“世子妃，言世子醒了。”
穆清瑤便問總管：“他真是南楚的官員？”
總管道：“老奴才也不清楚，他自個兒說是的，一來就哭得昏天黑地，看著也可憐，只是這麼個哭法，實在不像樣。”
“許是言世子以前的舊人吧，他既是來悼念梨妃的，就客氣些，莫要讓他胡來，也莫得罪了就是。”
總管點點頭，穆清瑤這才跟著似雪去見言若鴻，在路上問道：“世子爺呢？可是出了府？”
“好像是的，您做孝衣時，爺就出去了。”似雪回道。
可當穆清瑤趕到言若鴻的院子裡時，言若鴻正與四個黑衣人戰在一起，穆清瑤大驚，喝道：“驚雷和驟風何在？”
驚雷與驟風兩個立即現身，向前黑衣人撲去。
小齊卻幽幽地從暗處站出來：“小姐，這是南楚的內政，您還是不要摻合的好。”
穆清瑤沒想到，才幾個時辰不見的小齊，就用如此冰冷的語氣跟自己說話，以前那個感性又乖巧的孩子哪裡去了？
或者，感性與乖巧都是假像，這才是真正的小齊？
“如若本妃非要摻合呢？”既然人家將舊情斷得如此徹底，穆清瑤也不含乎，冷笑著問道。
“妳會傷了言少爺的自尊的，言少爺，你要不要請小姐幫你一把啊？”小齊揚聲對正在激鬥的言若鴻道。
言若鴻蒼白著一張臉，眼神卻堅定倔強，雖以一敵四，卻絲毫不落下風，手法快捷而淩厲，朗聲道：“阿瑤，別插手，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妳管不過來的。”
也不知道小齊與言若鴻之間有什麼約定，竟然讓言若鴻答應以病傷之軀去對抗四個武功高強的殺手。
穆清瑤皺了皺眉，若是平時，她真想拿塊板磚敲破言若鴻那顆固執的腦袋，都這個時候了，還逞什麼強，不知道自己重傷未愈嗎？
何況，若真要公平，也不該是他以一敵四，而是他與小齊公平一戰呀。
好吧，好像也不太公平，小齊年紀太小了，與言若鴻一對一確實不可能會贏，請幫手對付比自己強大很多的堂哥似乎也並沒有錯……但他也請得太多了吧，一兩個就夠了啊，還是趁人之危，一點也不光彩，這孩子，在哪裡學得如此陰險狠厲的？以前真是半分也沒發現啊。
莫非來自皇家的人，都是演戲高手，心機婊？
言若鴻雖然武功高強，招式奇特，但到底身體還未恢復，久戰之下，大汗淋漓不說，還有點力不從心。
他原就不強在武功，而是擅於化妝與遁術，穆清瑤知道，他若想逃，很容易，小齊的人根本捉不到他，但是……
就擔心他情願戰死也不願意逃，而且，還不肯讓人幫忙，真真急死個人了。
驚雷和驟風兩個站在一旁也乾著急，穆清瑤不下令，他們兩個不好出手。
那四個黑衣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死士，根本不是一般普通侍衛能比的，驚雷自忖，以自己之能，也最多能敵過兩個，同時對付四個，確實為難，何況言世子還是有傷之身。
再打下去，言若鴻的命都會沒了，留著驕傲有什麼用？
穆清瑤身形一閃，向其中一個黑衣人撲去，她的招式根本與這個時代一點也不同，簡單俐落，毫不拖泥帶水，出手便是殺手，又來得突然，那黑衣人還來不及反應，喉嚨就被穆清瑤割斷了。
驚雷早就聽說世子妃沒有武功，殺人的技巧卻是一流的，如今得以親眼所見，驚得目瞪口呆，正要動，卻聽穆清瑤道：“你們站著，本妃不是想摻合南楚的內政，本妃在勸架。”
有這樣勸架的嗎？
果真是跟世子爺在一起久了，連世子妃也變得腹黑起來，這空口白牙胡說的本事，比世子爺不差分毫。
小齊陰沉著臉，咬著下唇冷冷看著穆清瑤又向另一個黑衣人撲去。
小齊卻並沒有出聲，倒是言若鴻苦笑道：“阿瑤，妳非讓我又欠妳一個人情嗎？”
“少廢話，這是晉王府，你們這些南楚人，竟然敢在晉王府撒野，本世子妃屢制不止，只好動手了。”
說話間，穆清瑤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柄短刀，用任何人也意想不到的方式刺進了那一名黑衣人的胸口。
不到片刻，就解決了兩個黑衣人，言若鴻的壓力小多了，而且，穆清瑤眼中的關切讓他心情大好，病都似乎好轉多了，手下更是淩厲快捷，不多時，剩下的兩名黑衣人也被他解決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帶來的四名高手慘死，小齊面無表情，反而拍起掌來。
“早就想親眼見識小姐的殺技了，今日一見，讓小齊大開眼界，小姐曾經答應過小齊，等小齊長大，一定會教小齊此技，可莫要忘了才是。”
穆清瑤怔怔地看著這本該稚氣童真的臉，小齊才十二歲，眼裡卻開始染上蒼桑，若不是經歷太多風雨，這孩子也不用變得如此陰冷。“小齊，以你的身份，根本不用學習如何殺人，你該學著如何善待身邊的人，善待你的國民。”穆清瑤微微歎了口氣，一如從前教導他的語氣。
小齊怔了怔，漂亮的大眼裡浮出一抹熱切，卻在看到穆清瑤出手扶住言若鴻時，又黯淡下來。
“阿瑤，肚子好餓。”言若鴻蒼白著一張妖豔的俊臉道。
知道餓還不錯。
穆清瑤心疼地看著他道：“一會兒給你燉烏雞湯，你失血過多，要補血。”
言若鴻道：“那我吃當歸好了。”
“女兒家吃的東西，你吃做什麼？”這傢伙到了這種情境下，還有心思開玩笑。
穆清瑤心中一寬，卻聽小齊淡淡地道：“堂哥，你輸了，兌現吧。”
穆清瑤愕然道：“什麼輸了？”
言若鴻淡淡一笑道：“沒什麼，打了個小賭而已。”
“對於堂哥來說，確實是個小賭，但對小齊來說，卻很重要，玉璽交出來吧。”小齊大聲道。
“玉璽？你拿玉璽打賭？”穆清瑤愕然。
“跟小孩子鬧著玩罷了。”言若鴻輕描淡寫道。
“你不會是想反悔吧？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堂哥，我可是很認真的。玉璽拿來吧，我好回家。”小齊道。
“可你怎麼就輸了？不是……”穆清瑤一頭霧水。
言若鴻眼神複雜，幽幽地看著穆清瑤。
“因為我提出來，如果我跟他打一架，我若輸了，就從此留在大錦，再也不回南楚，就算我父王再擅權，沒有我這個兒子，王位也還是堂哥的。若我贏了，他就要將玉璽交給我，從此放棄奪嫡。”小齊解釋道。
“可是，他是不會跟你打的對嗎？因為你太小，勝了他也覺得勝之不武，所以，你就提出來，讓四個護衛替代你，對不對？可現在，你的人已經都死了呀。該是你輸了才是。”穆清瑤道。
她言語中，全是對言若鴻的維護與關切，沒有一點是偏向自己的，小齊的眼神越發冷厲，淡淡一笑道：“當然是有條件的，我們說好，其間不再可以有任何人幫忙，尤其是小姐妳，只要小姐妳肯站著旁觀，不出手，也算他贏，可惜，小姐妳太關心堂哥了，所以，現在是他輸了。”
穆清瑤愕然地看著言若鴻：“他說的全是真的？你為什麼不說清楚？”
言若鴻眼神暖暖的，語氣卻有點哀怨：“說清了，妳就不幫我了嗎？妳會眼睜睜看著我被四個人圍攻而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