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不大!從小事中悟出人生——讀《任何事都會不順利的順利完成》
文/曾文誠(棒球球評)
「任何事都會不順利的順利完成」——當我看到Kurt(盧建彰)最新著作的同名書名時,很直覺地想到前兄弟象總教練王光輝常掛在嘴邊的那句:「問題不大!」一句簡短的口頭禪與一個稍長的書名,在我看來其實意義相近:別擔心,事情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嚴重,都會解決的!
職業棒球賽季有週期性,所以和王光輝聊天的時間,大致也就在那些日子。他實在是個很好聊的對象;而Kurt也是。我和他碰頭的時間不固定,但算一算,至少一週一次。有時甚至覺得,好像一天到晚都看到這個人!
●日常瑣事中發現道理
長期相處下來,對Kurt就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很清楚他是個「生活大師」,懂得把日子過得不一樣、過得有變化。他學街舞、練格鬥,喜歡鋼筆、熱愛閱讀,再加上品嘗咖啡(感覺好像還漏了其他十幾樣)。如果你不認識Kurt也沒關係,看了這本書,你會對他那五花八門的興趣有所了解,對這位作者有更進一步的認識。不過,重點不在於他有多少愛好,而在於本書真正的價值之一——他總能從生活中的大小事體悟出人生的道理。
拿信用卡帳單來說。對你我而言,帳單只是個你不想面對,卻非得解決的麻煩事,不會引發太多聯想。但Kurt不一樣。他說,當你拿到帳單驚覺金額龐大,心想「怎麼那麼多!」那往往是因為平時一筆筆不起眼的小數目日積月累的結果。所以,許多事情其實都是慢慢累積出來的。他進一步把這概念放回自己身上,每天用2%的時間來運動、來自我對話,實踐他說的「一次只做一點小事,最後累積起來就會不一樣」。這讓人想到《刻意練習》那本書中的觀點,也呼應我們從小聽過的「積少成多」之理。我自己也是這個「2%主義」的奉行者,所以看到這段特別有感觸。不過我是在五、六十歲徒步旅行和參與極限運動之後才悟出這個道理——了解只要一步步走,就能達成目標;而Kurt年紀輕輕,卻能從一張帳單延伸出這層體悟,著實不簡單!
●幽默韌性以面對困境
我常在想,我和Kurt年紀明明差一大截,但他總能看出我所忽略的細節。書中提到的許多事,我也都在場,為什麼他能有特別的感受,而我卻總是「船過水無痕」?我想,或許是他記性好,也可能源於他隨手書記的習慣,更可能與他的人生背景有關——自小面對母親失智、父親早逝,使他不得不、也不能不早熟地看待世界,進而以幽默與韌性面對種種困難。
所以,明明被車撞了,對方沒錢賠,但Kurt想到的卻是「還好我有朋友」;去餐廳遇到臭臉服務生,他聯想到「同一件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差異可能極大」;看到冰箱需要除霜,便悟出「我們的生命是否也有需要調整的地方」;清除除濕機時,又想到「即使再強大,也需要幫助、需要除濕」。這些日常中的微小事務,組成他觀察世界的養分。
還有格鬥課這件事。在我看來,格鬥不就是「揍人或被揍」的運動嗎?但在他書中,透過他描述與教練一對一的訓練過程,我才發現自己完全誤解了這項運動。他從中提煉出許多生活道理:放輕鬆才能學新動作、不要過度用力、有目標時腳步要踩穩。這些話,其實放在生活的任何一處都適用。連二〇二四年國聯最佳總教練、釀酒人隊的派特.墨菲(Pat Murphy)都曾說過:「你把蛋抓得太緊,它會裂掉。」
●與其過不去,不如深呼吸
愈用力愈沒有效果,愈在意愈容易失望,這正是Kurt想告訴我們的。他希望你有時閉上眼想想:三百年後,你現在在意的這件事(或這個人),會是什麼模樣?所以與其過不去,倒不如好好吸氣、好好呼氣,過好每一天,善待自己——聽聽好音樂,讀讀好書。關於讀好書,Kurt是我這輩子碰過最愛看書、用心推廣閱讀的人,本書後半段,他推薦了許多好書,其中多數我都看過,真的很棒。尤其我寫的那本,一定要買!
我們總是埋怨生活一成不變、不順遂,其實並非如此。只要用心觀察、細心體會,即使遭遇各種阻礙,依然能在過程中找到突破,完成看似困難的目標。這本《任何事都會不順利的順利完成》就是如此,它讓人深感閱讀的力量,也是生活智慧所在的好書,看完這本,相信你也會覺得人生「問題不大」!
自序|善待每個人,包含你自己
●怕
我常常感到苦惱,我常常擔憂家人健康,我常常對許多事態發展感到悲觀,我會一直想一直想,那其實是一種焦慮。
我的媽媽讓我常常要衝急診室,從十七歲到四十七歲,往往一到現場就直接拿到粉紅色的小紙片,很重。那會讓人心跳加速,冷汗從背上直流,身體感到無力,而且有種自己快要登出卻勉強留在這遊戲裡的感覺。
爸爸的罹癌過程,直到臨終,也讓我受驚,擔憂。
我的解釋是,我的鏡像神經元比較發達,在工作上可以設身處地,理解消費者的心裡在想什麼,因此做起廣告、創作小說詩作都得心應手。可是同樣的同理心,往往讓我在面對家人的危難時,比當事人還擔憂。
有一回,我的家人到醫院就診,因為是比較重大的疾病,因此有社工夥伴陪伴參與,在一天的檢查和問診後,社工跟我妻說,家人的心理狀態感覺很OK,但是,陪在一旁的導演,看起來比較像隨時會倒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樣,也會想事情想到有些睡不著、吃不下?會去想像比較糟的狀況發生,而且那個想像不是為了做好準備,而純粹只有恐懼?
恐懼,或許是人類格外強大的能力;害怕,也可能是人類演化過程裡獨特進化的強項。不過,沒有必要的恐懼,可能會影響到日常生活的進行。
如果你還是會恐懼,那我跟你分享一件事,就是多數的人類,都是恐懼的來源。多數哺乳類動物害怕人類多於獅子,其中九十五%的動物遇到人類的逃跑速度是遇上獅子的兩倍。
大家都很怕你,比獅子還怕,所以,也許,你不必那麼怕,你比較可怕。
●大家好!
女兒喜歡的廣告,是一個女子走進會議室,對著會議桌上的眾人大聲喊:「大家好!」結果,大家都暈倒。這時坐在會議桌的某位男子,就說:「你有口臭!」女兒看到這,會哈哈大笑。我也會跟著哈哈笑。
但,現在想起來,其實覺得那女生有點可憐,初來乍到的她是好意地跟大家問候,爽朗有精神,卻被這樣嘲笑,感覺很可憐,嗚嗚。
我這一年,有時也有這種感覺,一種我那麼認真努力,怎麼世界回應我的方式,有點殘酷呀?
我想,生命充滿了不順利,但回頭看,其實終究會順利完成的。
只是未必是你原本預期的形式。
我希望,依然可以勇敢地喊,「大家好!」並且真的讓大家好。
●書
我非常愛看書、愛買書。我曾經給自己一個請求,盡量每週都到書店,每次到書店都買書。我享受購書的樂趣,更享受每晚睡前讀書的快樂,那是我的個人時間與空間,可以遁入,完全不被世界打擾。
但,這也會有隨之而來的困擾的。我家的書太多了。
我的家裡有九個書櫃,在三十坪的有限生活空間裡。多到書得疊前後兩層,而且,開始繁殖到地板上。說「繁殖」是因為感覺他們會自己增生,當你有第一本書落地時,他們就會開始循著地平線往外繁殖,形成一個聚落。我的書桌旁,有六大疊書,環繞著我,彷彿置身植物園,房間則有一個書的森林。
妻是位愛整齊清潔的人,衣櫃裡的衣服會按紅橙黃綠藍靛紫灰黑白排列,每樣東西都有固定擺放的位置,我想,她應該一直為了我的書而傷透腦筋,甚至長時間隱忍著。
今天,我不知為何,突然想改善這一切。
於是,拜託家人跟我一起,我們捐了三百本書。我們上上下下十多趟,把書放到後車廂,幸好有女兒幫忙,否則我不知道要如何開門關門按電梯。當我一次扛二十五本書時,我是用下巴抵住最上面那本的。妻更辛苦,她需要幫我們重新整理書櫃,並且按照出版社出版日期排列,好讓未來比較好找書。
對我來說,身體的疲累,並不痛苦,比較像是小重訓,農夫走路。但心有點難受。
一開始,很痛苦,因為要決定誰將離開我的生命,但愈做愈有心得,愈做愈清楚,我的生命,曾經有過它們就已經充滿意義。儘管腰痠背痛,但當地板完整露出,家裡空間重新出現略略的開闊感,我突然意識到,一切都是我。
我問自己,書為什麼不可以離開我?當我們曾經在一起度過了美好的時間後。是我決定我的生命模樣,我決定怎麼看待我自己。我可以是個愛書人,更可以是個愛捐書人。
我敬愛的朋友麥可,也是位愛書人,他們家的書櫃是一整面牆、直上天花板的,整個填得滿滿,毫無空隙。我好奇,那麼新出版的書怎麼辦呢?後來才曉得,是「能量守恆」。在他們家,如果要留一本新書,就得出清一本舊書。
好吧,其實,上個月,我也捐了三百多本書,但地板在視覺上沒有太大改變。但,我有個感覺,這次不一樣。現在地板很清爽,我很清爽,我想要好好執行一進一出。
●呼吸
運動的人都知道,呼吸很重要,一進一出,一呼一吸,尤其在出拳時不要憋氣。但我發現自己在焦慮緊張時偶爾會忘記呼吸。有位腦神經專家建議,在緊張時,大口吸氣後再補吸一口,接著把氣排掉,可以藉生理方式給大腦訊號,讓人停止焦慮。
正念的訓練,也很講究呼吸,察覺自己的吸氣和呼氣,可以幫助人活在當下。
意義,總是在當下。
長遠地看,其實任何事都會不順利的順利完成。
閉上眼,想一想。
三百年後,你現在那麼在意的這件事,會是如何呢?
三百年後,你現在那麼在意的那個人,會是如何呢?
三百年後,你現在那麼在意的你,會是如何呢?
專注於這件事,你可以意識到在這當下,折磨彼此,是有點愚蠢的。
睜開眼,你可以擁抱那件事,你可以擁抱那個人,你可以擁抱你自己。
●善待
我真心希望大家好,而不單只是問候一聲。其實仔細想,當我們說大家好,應該不只是打招呼,它的原意就字面上而言就是一種祝福的話語,只是我們用了太久,忘記了。
我們很習慣快速地說聲「謝謝」,但語氣比較像是一句話的結束、一個動作的節點,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我有時會感到可惜,好像無法完全傳達我得到幫助的感激心情。
我想著,當我認真想要祝福別人時,該用什麼其他更能讓對方理解的話語。因此,當我去超商購物、去書店結帳,我都會盡量跟對方說:「謝謝你,你辛苦了。」盡量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而且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說。
多數時候,對方的反應一開始可能有點驚訝,因為我多花了時間,而且給他的似乎不是千篇一律的重複話語,是不太一樣的。
於是,他會抬頭,接著,看到我的眼睛正注視著他,他會有點嚇一跳,但緊跟著,當他看到我臉上的笑容,他也會猛然地在臉上開出一朵微笑的花朵。那是一種自然現象,應該作為生物觀察。
我非常看重這種時刻。
於我而言,珍貴無比。
那是心靈交會的難得時刻,那是善意被理解的時候。
我發現,善待每一個人,實在很舒服;尤其要提醒自己,因為你是人,你也該善待自己。
於是,當一切過去,你會意識到,眼前的狀況可能看起來很糟糕,但那只是因為你的視力還不夠好,還無法看到更遠的地方。
終究,任何事都會不順利地順利完成的。真的。
在低潮裡游泳
◼︎當作散步
遇到瓶頸應該怎麼辦?
說真的,我其實不相信瓶頸,哪有瓶頸?就像很多人會問要如何走出低潮,但我一直都在低潮裡面。
如果你一直都在低潮裡面,那未來不是只會愈來愈高嗎?那接著不就是高潮嗎?不就只會愈來愈好嗎?
我一直在低潮裡,不斷覺得只會愈來愈好。
我不相信瓶頸的原因,除了一方面是我對自己的怪異催眠之外,另一方面是,我認為我們是會一直遇到問題的,如果你是要解決問題的人。
什麼人不會遇到問題呢?就是他們不想要解決問題啊。
如果你想要解決問題,你當然會看見問題,你必然會遇到問題,這應該是非常明顯的道理。
也就是說,我們不要去預期,或者想像我們不會遇到問題,但我們或許可以拜託自己、請求自己盡量有答案,盡量有一個以上的答案,最好有十個答案。
當你有十個答案的時候,可能那個恐懼感或困惑會少一些些。為什麼?
因為你有十個答案,所以你可能得要每個都去try,你可能會從一試到二再試三再試四……嘿你看,我們講到四就已經花了多少時間了。
所以,你或許會比較沒有空擔心害怕。
我不是否認擔心害怕這個情緒,而是當我們有這些情緒之後,當我們有這些可預期的狀況之後,我不認為要急著快點走出來,就在裡面去走走啊,只是用你的方式走。
在你覺得不順利的時候,走走。
當這段過程,就是,走走。
也許你會覺得事情沒什麼進展,也許你會覺得膠著,這時,就該發揮你的想像力,想像力就是這時要用的,不然呢?
請你把眼前難受的情況,當作散步。
你只是在散步,你不是一事無成,你在前進,不然你怎麼會累?你只是慢一些些,那一點也沒有問題的,你很好,你只是在散步。
◼︎關於分數
只是,或許是相對有意識地去走。這樣說好了,我們都曾碰見一些挫折、不如預期的事情,但你回頭想想,那個不如預期,會不會也是一種還不夠貼近現實的想像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因為你本來就是在做一個想要讓理想夢想發生的人,你本來在做的事情就跟現實是還不太一樣的,而你希望讓你的理想成為現實。因此,在這個過程裡面很有機會,現實還是現實,而理想還是一個並不完全成為現實的狀態。
我必須提醒失望的你,某部分的理想,它還是成為了現實啊。不是嗎?
就像我很愛聊的,當你做了,它就發生了,你就得分了啊。為什麼要跟一百分比呢?
難道就因為沒有得一百分,所以我們不要去做嗎?我認為,這就是所謂的失敗主義,因為害怕失敗,所以不去做,而這才是最大的失敗。為什麼?因為你最後才是真正的一事無成,你一件事都沒有做。可事實上,當你去做的時候,事情就已經不一樣了。
不做不會怎樣,但你還是去做,因為你知道,做了很不一樣啊。
你得分了,你不是零分;什麼都沒做的人,才是零分,你不是。
◼︎旅行的總和
走筆至此,我想到一個很精采的說法。一樣的費用,你會選擇買一個包包,還是去一次旅行呢?那一次旅行,未來可能會讓你掛在嘴上分享十年。但我們很少、很少會跟朋友分享,你十年前買了一個包包。那個名牌包你可能會忘懷,你真的會忘記十年前你買了一個名牌包;可是十年前的那一次旅行,無論是去冰島、去歐洲流浪一個月,或者去非洲看動物大遷徙,我相信接著的十年,應該都不至於輕易忘記。
十年前的一次旅行,你可能會講十年,甚至一輩子。
我的意思是說,整體來看,人生如逆旅啊。如果我們的人生就是一場旅行,而這旅行呢,是由裡面許多段、許多段不同的小旅行所組成,真正對這段旅程而言最大的風險是:你在旅行中,卻沒有張開眼睛看,卻什麼事都沒做,卻停留在原地。
你說,停留在原地,怎麼還會是在旅行中呢?
是的,就好像你飛了十幾個小時到了另一個國家,抵達了之後,只有進到飯店,而且進到飯店的那個房間,然後就一動也不動。停留在原地的旅行。你哪裡也沒有去,你什麼也沒有經歷。
其實我們多少有耳聞如此的狀態吧?
◼︎隔離病毒
你自己也經歷過,那就是隔離啊,大家還記得嗎?
COVID-19疫情期間的跨國旅行,人人必須要隔離兩週。雖然我們總試圖在各式各樣荒謬的情景裡面找到意義,但你還是不得不承認,那樣的狀態是荒謬的。那樣的狀態對於旅行而言,似乎沒有辦法見識到不同的人,沒有辦法碰觸到不同的景致,甚至你也不會有任何小插曲,因為你被隔離了。
那是一種不自主的隔離,可是如果你是自主的隔離呢?
當你在「人生」這場旅行裡面,卻把自己關在一個房間,什麼事都沒做;或者你有做,但卻是在鍵盤上做,你發言批評,可是沒有參與任何事,而你去批評的是做事的人,我覺得你只是另外一種隔離。說不定,你還真需要被隔離呢,因為你就是「病毒」啊。
你就是病毒啊,因為你並沒有想要讓你的理想變成現實,卻殘酷地批判別人的理想。
對於這世界而言,你就是pollution。
會不會呢?我也不知道。當然,我們絕對不可能也不敢打包票的。
為什麼?「病毒」也有人生,「病毒」也有自己的旅行啊。
所以,也許那是一種選擇,只是對我而言,我可能比較傾向不要這樣。
我傾向自己不要成為病毒,我傾向就算自己是細菌,也希望是酵母菌,可以讓一些事情發生,讓一些事情發酵,讓一些狀況因為我們而被轉化。
◼︎少副作用、低成本、高執行率的安全閥
回過頭來說,當事情不如預期的時候怎麼辦呢?
我的做法是運動與閱讀。這兩樣是日常帶給我最多樂趣的事情,副作用又最少。
有些東西它帶給你快感,可是未必能帶給你平靜。甚至不會愈做愈有積累,比方說喝醉。喝醉可能有一時的快感,可以逃避眼前的壓力,可是它無法累積啊,今天喝醉、明天喝醉、一直喝醉,你累積的是什麼?會是平靜嗎?恐怕未必。
可能會是肝指數,那累積可能會是酒駕,那累積可能是酒精中毒,那累積可能是酒後失態,甚至失去控制傷人。這樣的享受未必那麼享受,這樣的享受無法長效。我們都很在意long-lasting,或者說「永續」,但這快感不太能夠永續、不太持久。
也許你可以試試運動跟閱讀。
當你感到挫敗,感到不是那麼開心的時候,你可以加大分量,對閱讀和運動而言,加大分量不至於造成過分傷害。你很少聽到有人決定「今天要讀雙倍的書」而受傷的,或者因此傷害到別人的。但若喝酒喝了原本的double,有可能因此造成其他的事故,可能真的會開車撞到人。但若你是原本一個晚上讀一本書,決定今天晚上讀兩本,會造成什麼危害呢?嗯,可能睡眠時間少一些,隔天你會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有精神,但應該不至於立刻造成太大的危害,甚至你雖然想要一次讀完兩本書,但你沒有,因為累了你就去睡了,睡得既好又安穩。
同樣地,運動也是。這幾天我的運動量就增加許多,通常我是十分鐘的ABS腹部核心運動,加上二十分鐘的Dumbbell HIIT啞鈴高強度間歇運動,這幾天我統統加倍,做到四十分鐘。
唉,很累啊,一直滴汗啊,滴完汗後,我的手很痠,我很喘,然後我去洗個澡,渾身充滿疲憊,需要多一點點拉筋,可是那爽度、「被幫助」的感覺是確實存在的。
還有,我會因此創造了什麼不好的影響呢?
好像不多,除了我的運動量比原來多了二十分鐘,我人生剩餘的時間少二十分鐘,還有我的疲憊可能增加了一些,除此之外,我得到了不少好處。晚上更容易入眠,肌肉的強度也增強了一些些。沒有人會因為我想多安慰自己一些而受傷。因此,我覺得,有時候問題很複雜,但答案很簡單。
你應該早一點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核心。當你不開心的時候就去做它,確保你會從中得到快樂,而且不至於花費很高的成本;還有,它最好隨時可以做。
不需要你還得等別人,還得約人家,還得等到萬事俱備才會發生,不,我建議你,讓自己擁有一個「安全閥」,讓你隨時可以放下眼前的苦惱,跳進那狀態。當你要的時候,立刻就能發生。
當我想要讀書,我隨時都能讀。為什麼?因為我的包包裡永遠有一本到兩本書;當我想要運動,我隨時可以運動,我車上有跑鞋、短褲,我隨時可以做想做的事。我決定,喜歡的事情要讓它常常發生,最好每天發生,而且想要它發生就發生,那才是真正隨心所欲,那才是人生最大的主導權,那才是自由人的模樣。
你也可以提早準備,找到屬於自己的安全閥。低副作用、低成本,高執行率。
這樣說來,低潮雖然低,但終究有水,雖然我們已經被擊倒在地上,地上的水還漫到鼻頭,幾乎滅頂,但是有水就有浮力,我們可以揮動手臂,在水中游泳。
與其說,走出低潮,我覺得不如說,我們可以在低潮裡游泳,而且自由自在。
➤因為害怕失敗,所以不去做,而這才是最大的失敗。
➤讓自己擁有一個「安全閥」,讓你隨時可以放下眼前的苦惱,跳進那狀態。
文/曾文誠(棒球球評)
「任何事都會不順利的順利完成」——當我看到Kurt(盧建彰)最新著作的同名書名時,很直覺地想到前兄弟象總教練王光輝常掛在嘴邊的那句:「問題不大!」一句簡短的口頭禪與一個稍長的書名,在我看來其實意義相近:別擔心,事情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嚴重,都會解決的!
職業棒球賽季有週期性,所以和王光輝聊天的時間,大致也就在那些日子。他實在是個很好聊的對象;而Kurt也是。我和他碰頭的時間不固定,但算一算,至少一週一次。有時甚至覺得,好像一天到晚都看到這個人!
●日常瑣事中發現道理
長期相處下來,對Kurt就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很清楚他是個「生活大師」,懂得把日子過得不一樣、過得有變化。他學街舞、練格鬥,喜歡鋼筆、熱愛閱讀,再加上品嘗咖啡(感覺好像還漏了其他十幾樣)。如果你不認識Kurt也沒關係,看了這本書,你會對他那五花八門的興趣有所了解,對這位作者有更進一步的認識。不過,重點不在於他有多少愛好,而在於本書真正的價值之一——他總能從生活中的大小事體悟出人生的道理。
拿信用卡帳單來說。對你我而言,帳單只是個你不想面對,卻非得解決的麻煩事,不會引發太多聯想。但Kurt不一樣。他說,當你拿到帳單驚覺金額龐大,心想「怎麼那麼多!」那往往是因為平時一筆筆不起眼的小數目日積月累的結果。所以,許多事情其實都是慢慢累積出來的。他進一步把這概念放回自己身上,每天用2%的時間來運動、來自我對話,實踐他說的「一次只做一點小事,最後累積起來就會不一樣」。這讓人想到《刻意練習》那本書中的觀點,也呼應我們從小聽過的「積少成多」之理。我自己也是這個「2%主義」的奉行者,所以看到這段特別有感觸。不過我是在五、六十歲徒步旅行和參與極限運動之後才悟出這個道理——了解只要一步步走,就能達成目標;而Kurt年紀輕輕,卻能從一張帳單延伸出這層體悟,著實不簡單!
●幽默韌性以面對困境
我常在想,我和Kurt年紀明明差一大截,但他總能看出我所忽略的細節。書中提到的許多事,我也都在場,為什麼他能有特別的感受,而我卻總是「船過水無痕」?我想,或許是他記性好,也可能源於他隨手書記的習慣,更可能與他的人生背景有關——自小面對母親失智、父親早逝,使他不得不、也不能不早熟地看待世界,進而以幽默與韌性面對種種困難。
所以,明明被車撞了,對方沒錢賠,但Kurt想到的卻是「還好我有朋友」;去餐廳遇到臭臉服務生,他聯想到「同一件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差異可能極大」;看到冰箱需要除霜,便悟出「我們的生命是否也有需要調整的地方」;清除除濕機時,又想到「即使再強大,也需要幫助、需要除濕」。這些日常中的微小事務,組成他觀察世界的養分。
還有格鬥課這件事。在我看來,格鬥不就是「揍人或被揍」的運動嗎?但在他書中,透過他描述與教練一對一的訓練過程,我才發現自己完全誤解了這項運動。他從中提煉出許多生活道理:放輕鬆才能學新動作、不要過度用力、有目標時腳步要踩穩。這些話,其實放在生活的任何一處都適用。連二〇二四年國聯最佳總教練、釀酒人隊的派特.墨菲(Pat Murphy)都曾說過:「你把蛋抓得太緊,它會裂掉。」
●與其過不去,不如深呼吸
愈用力愈沒有效果,愈在意愈容易失望,這正是Kurt想告訴我們的。他希望你有時閉上眼想想:三百年後,你現在在意的這件事(或這個人),會是什麼模樣?所以與其過不去,倒不如好好吸氣、好好呼氣,過好每一天,善待自己——聽聽好音樂,讀讀好書。關於讀好書,Kurt是我這輩子碰過最愛看書、用心推廣閱讀的人,本書後半段,他推薦了許多好書,其中多數我都看過,真的很棒。尤其我寫的那本,一定要買!
我們總是埋怨生活一成不變、不順遂,其實並非如此。只要用心觀察、細心體會,即使遭遇各種阻礙,依然能在過程中找到突破,完成看似困難的目標。這本《任何事都會不順利的順利完成》就是如此,它讓人深感閱讀的力量,也是生活智慧所在的好書,看完這本,相信你也會覺得人生「問題不大」!
自序|善待每個人,包含你自己
●怕
我常常感到苦惱,我常常擔憂家人健康,我常常對許多事態發展感到悲觀,我會一直想一直想,那其實是一種焦慮。
我的媽媽讓我常常要衝急診室,從十七歲到四十七歲,往往一到現場就直接拿到粉紅色的小紙片,很重。那會讓人心跳加速,冷汗從背上直流,身體感到無力,而且有種自己快要登出卻勉強留在這遊戲裡的感覺。
爸爸的罹癌過程,直到臨終,也讓我受驚,擔憂。
我的解釋是,我的鏡像神經元比較發達,在工作上可以設身處地,理解消費者的心裡在想什麼,因此做起廣告、創作小說詩作都得心應手。可是同樣的同理心,往往讓我在面對家人的危難時,比當事人還擔憂。
有一回,我的家人到醫院就診,因為是比較重大的疾病,因此有社工夥伴陪伴參與,在一天的檢查和問診後,社工跟我妻說,家人的心理狀態感覺很OK,但是,陪在一旁的導演,看起來比較像隨時會倒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一樣,也會想事情想到有些睡不著、吃不下?會去想像比較糟的狀況發生,而且那個想像不是為了做好準備,而純粹只有恐懼?
恐懼,或許是人類格外強大的能力;害怕,也可能是人類演化過程裡獨特進化的強項。不過,沒有必要的恐懼,可能會影響到日常生活的進行。
如果你還是會恐懼,那我跟你分享一件事,就是多數的人類,都是恐懼的來源。多數哺乳類動物害怕人類多於獅子,其中九十五%的動物遇到人類的逃跑速度是遇上獅子的兩倍。
大家都很怕你,比獅子還怕,所以,也許,你不必那麼怕,你比較可怕。
●大家好!
女兒喜歡的廣告,是一個女子走進會議室,對著會議桌上的眾人大聲喊:「大家好!」結果,大家都暈倒。這時坐在會議桌的某位男子,就說:「你有口臭!」女兒看到這,會哈哈大笑。我也會跟著哈哈笑。
但,現在想起來,其實覺得那女生有點可憐,初來乍到的她是好意地跟大家問候,爽朗有精神,卻被這樣嘲笑,感覺很可憐,嗚嗚。
我這一年,有時也有這種感覺,一種我那麼認真努力,怎麼世界回應我的方式,有點殘酷呀?
我想,生命充滿了不順利,但回頭看,其實終究會順利完成的。
只是未必是你原本預期的形式。
我希望,依然可以勇敢地喊,「大家好!」並且真的讓大家好。
●書
我非常愛看書、愛買書。我曾經給自己一個請求,盡量每週都到書店,每次到書店都買書。我享受購書的樂趣,更享受每晚睡前讀書的快樂,那是我的個人時間與空間,可以遁入,完全不被世界打擾。
但,這也會有隨之而來的困擾的。我家的書太多了。
我的家裡有九個書櫃,在三十坪的有限生活空間裡。多到書得疊前後兩層,而且,開始繁殖到地板上。說「繁殖」是因為感覺他們會自己增生,當你有第一本書落地時,他們就會開始循著地平線往外繁殖,形成一個聚落。我的書桌旁,有六大疊書,環繞著我,彷彿置身植物園,房間則有一個書的森林。
妻是位愛整齊清潔的人,衣櫃裡的衣服會按紅橙黃綠藍靛紫灰黑白排列,每樣東西都有固定擺放的位置,我想,她應該一直為了我的書而傷透腦筋,甚至長時間隱忍著。
今天,我不知為何,突然想改善這一切。
於是,拜託家人跟我一起,我們捐了三百本書。我們上上下下十多趟,把書放到後車廂,幸好有女兒幫忙,否則我不知道要如何開門關門按電梯。當我一次扛二十五本書時,我是用下巴抵住最上面那本的。妻更辛苦,她需要幫我們重新整理書櫃,並且按照出版社出版日期排列,好讓未來比較好找書。
對我來說,身體的疲累,並不痛苦,比較像是小重訓,農夫走路。但心有點難受。
一開始,很痛苦,因為要決定誰將離開我的生命,但愈做愈有心得,愈做愈清楚,我的生命,曾經有過它們就已經充滿意義。儘管腰痠背痛,但當地板完整露出,家裡空間重新出現略略的開闊感,我突然意識到,一切都是我。
我問自己,書為什麼不可以離開我?當我們曾經在一起度過了美好的時間後。是我決定我的生命模樣,我決定怎麼看待我自己。我可以是個愛書人,更可以是個愛捐書人。
我敬愛的朋友麥可,也是位愛書人,他們家的書櫃是一整面牆、直上天花板的,整個填得滿滿,毫無空隙。我好奇,那麼新出版的書怎麼辦呢?後來才曉得,是「能量守恆」。在他們家,如果要留一本新書,就得出清一本舊書。
好吧,其實,上個月,我也捐了三百多本書,但地板在視覺上沒有太大改變。但,我有個感覺,這次不一樣。現在地板很清爽,我很清爽,我想要好好執行一進一出。
●呼吸
運動的人都知道,呼吸很重要,一進一出,一呼一吸,尤其在出拳時不要憋氣。但我發現自己在焦慮緊張時偶爾會忘記呼吸。有位腦神經專家建議,在緊張時,大口吸氣後再補吸一口,接著把氣排掉,可以藉生理方式給大腦訊號,讓人停止焦慮。
正念的訓練,也很講究呼吸,察覺自己的吸氣和呼氣,可以幫助人活在當下。
意義,總是在當下。
長遠地看,其實任何事都會不順利的順利完成。
閉上眼,想一想。
三百年後,你現在那麼在意的這件事,會是如何呢?
三百年後,你現在那麼在意的那個人,會是如何呢?
三百年後,你現在那麼在意的你,會是如何呢?
專注於這件事,你可以意識到在這當下,折磨彼此,是有點愚蠢的。
睜開眼,你可以擁抱那件事,你可以擁抱那個人,你可以擁抱你自己。
●善待
我真心希望大家好,而不單只是問候一聲。其實仔細想,當我們說大家好,應該不只是打招呼,它的原意就字面上而言就是一種祝福的話語,只是我們用了太久,忘記了。
我們很習慣快速地說聲「謝謝」,但語氣比較像是一句話的結束、一個動作的節點,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但我有時會感到可惜,好像無法完全傳達我得到幫助的感激心情。
我想著,當我認真想要祝福別人時,該用什麼其他更能讓對方理解的話語。因此,當我去超商購物、去書店結帳,我都會盡量跟對方說:「謝謝你,你辛苦了。」盡量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而且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說。
多數時候,對方的反應一開始可能有點驚訝,因為我多花了時間,而且給他的似乎不是千篇一律的重複話語,是不太一樣的。
於是,他會抬頭,接著,看到我的眼睛正注視著他,他會有點嚇一跳,但緊跟著,當他看到我臉上的笑容,他也會猛然地在臉上開出一朵微笑的花朵。那是一種自然現象,應該作為生物觀察。
我非常看重這種時刻。
於我而言,珍貴無比。
那是心靈交會的難得時刻,那是善意被理解的時候。
我發現,善待每一個人,實在很舒服;尤其要提醒自己,因為你是人,你也該善待自己。
於是,當一切過去,你會意識到,眼前的狀況可能看起來很糟糕,但那只是因為你的視力還不夠好,還無法看到更遠的地方。
終究,任何事都會不順利地順利完成的。真的。
在低潮裡游泳
◼︎當作散步
遇到瓶頸應該怎麼辦?
說真的,我其實不相信瓶頸,哪有瓶頸?就像很多人會問要如何走出低潮,但我一直都在低潮裡面。
如果你一直都在低潮裡面,那未來不是只會愈來愈高嗎?那接著不就是高潮嗎?不就只會愈來愈好嗎?
我一直在低潮裡,不斷覺得只會愈來愈好。
我不相信瓶頸的原因,除了一方面是我對自己的怪異催眠之外,另一方面是,我認為我們是會一直遇到問題的,如果你是要解決問題的人。
什麼人不會遇到問題呢?就是他們不想要解決問題啊。
如果你想要解決問題,你當然會看見問題,你必然會遇到問題,這應該是非常明顯的道理。
也就是說,我們不要去預期,或者想像我們不會遇到問題,但我們或許可以拜託自己、請求自己盡量有答案,盡量有一個以上的答案,最好有十個答案。
當你有十個答案的時候,可能那個恐懼感或困惑會少一些些。為什麼?
因為你有十個答案,所以你可能得要每個都去try,你可能會從一試到二再試三再試四……嘿你看,我們講到四就已經花了多少時間了。
所以,你或許會比較沒有空擔心害怕。
我不是否認擔心害怕這個情緒,而是當我們有這些情緒之後,當我們有這些可預期的狀況之後,我不認為要急著快點走出來,就在裡面去走走啊,只是用你的方式走。
在你覺得不順利的時候,走走。
當這段過程,就是,走走。
也許你會覺得事情沒什麼進展,也許你會覺得膠著,這時,就該發揮你的想像力,想像力就是這時要用的,不然呢?
請你把眼前難受的情況,當作散步。
你只是在散步,你不是一事無成,你在前進,不然你怎麼會累?你只是慢一些些,那一點也沒有問題的,你很好,你只是在散步。
◼︎關於分數
只是,或許是相對有意識地去走。這樣說好了,我們都曾碰見一些挫折、不如預期的事情,但你回頭想想,那個不如預期,會不會也是一種還不夠貼近現實的想像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因為你本來就是在做一個想要讓理想夢想發生的人,你本來在做的事情就跟現實是還不太一樣的,而你希望讓你的理想成為現實。因此,在這個過程裡面很有機會,現實還是現實,而理想還是一個並不完全成為現實的狀態。
我必須提醒失望的你,某部分的理想,它還是成為了現實啊。不是嗎?
就像我很愛聊的,當你做了,它就發生了,你就得分了啊。為什麼要跟一百分比呢?
難道就因為沒有得一百分,所以我們不要去做嗎?我認為,這就是所謂的失敗主義,因為害怕失敗,所以不去做,而這才是最大的失敗。為什麼?因為你最後才是真正的一事無成,你一件事都沒有做。可事實上,當你去做的時候,事情就已經不一樣了。
不做不會怎樣,但你還是去做,因為你知道,做了很不一樣啊。
你得分了,你不是零分;什麼都沒做的人,才是零分,你不是。
◼︎旅行的總和
走筆至此,我想到一個很精采的說法。一樣的費用,你會選擇買一個包包,還是去一次旅行呢?那一次旅行,未來可能會讓你掛在嘴上分享十年。但我們很少、很少會跟朋友分享,你十年前買了一個包包。那個名牌包你可能會忘懷,你真的會忘記十年前你買了一個名牌包;可是十年前的那一次旅行,無論是去冰島、去歐洲流浪一個月,或者去非洲看動物大遷徙,我相信接著的十年,應該都不至於輕易忘記。
十年前的一次旅行,你可能會講十年,甚至一輩子。
我的意思是說,整體來看,人生如逆旅啊。如果我們的人生就是一場旅行,而這旅行呢,是由裡面許多段、許多段不同的小旅行所組成,真正對這段旅程而言最大的風險是:你在旅行中,卻沒有張開眼睛看,卻什麼事都沒做,卻停留在原地。
你說,停留在原地,怎麼還會是在旅行中呢?
是的,就好像你飛了十幾個小時到了另一個國家,抵達了之後,只有進到飯店,而且進到飯店的那個房間,然後就一動也不動。停留在原地的旅行。你哪裡也沒有去,你什麼也沒有經歷。
其實我們多少有耳聞如此的狀態吧?
◼︎隔離病毒
你自己也經歷過,那就是隔離啊,大家還記得嗎?
COVID-19疫情期間的跨國旅行,人人必須要隔離兩週。雖然我們總試圖在各式各樣荒謬的情景裡面找到意義,但你還是不得不承認,那樣的狀態是荒謬的。那樣的狀態對於旅行而言,似乎沒有辦法見識到不同的人,沒有辦法碰觸到不同的景致,甚至你也不會有任何小插曲,因為你被隔離了。
那是一種不自主的隔離,可是如果你是自主的隔離呢?
當你在「人生」這場旅行裡面,卻把自己關在一個房間,什麼事都沒做;或者你有做,但卻是在鍵盤上做,你發言批評,可是沒有參與任何事,而你去批評的是做事的人,我覺得你只是另外一種隔離。說不定,你還真需要被隔離呢,因為你就是「病毒」啊。
你就是病毒啊,因為你並沒有想要讓你的理想變成現實,卻殘酷地批判別人的理想。
對於這世界而言,你就是pollution。
會不會呢?我也不知道。當然,我們絕對不可能也不敢打包票的。
為什麼?「病毒」也有人生,「病毒」也有自己的旅行啊。
所以,也許那是一種選擇,只是對我而言,我可能比較傾向不要這樣。
我傾向自己不要成為病毒,我傾向就算自己是細菌,也希望是酵母菌,可以讓一些事情發生,讓一些事情發酵,讓一些狀況因為我們而被轉化。
◼︎少副作用、低成本、高執行率的安全閥
回過頭來說,當事情不如預期的時候怎麼辦呢?
我的做法是運動與閱讀。這兩樣是日常帶給我最多樂趣的事情,副作用又最少。
有些東西它帶給你快感,可是未必能帶給你平靜。甚至不會愈做愈有積累,比方說喝醉。喝醉可能有一時的快感,可以逃避眼前的壓力,可是它無法累積啊,今天喝醉、明天喝醉、一直喝醉,你累積的是什麼?會是平靜嗎?恐怕未必。
可能會是肝指數,那累積可能會是酒駕,那累積可能是酒精中毒,那累積可能是酒後失態,甚至失去控制傷人。這樣的享受未必那麼享受,這樣的享受無法長效。我們都很在意long-lasting,或者說「永續」,但這快感不太能夠永續、不太持久。
也許你可以試試運動跟閱讀。
當你感到挫敗,感到不是那麼開心的時候,你可以加大分量,對閱讀和運動而言,加大分量不至於造成過分傷害。你很少聽到有人決定「今天要讀雙倍的書」而受傷的,或者因此傷害到別人的。但若喝酒喝了原本的double,有可能因此造成其他的事故,可能真的會開車撞到人。但若你是原本一個晚上讀一本書,決定今天晚上讀兩本,會造成什麼危害呢?嗯,可能睡眠時間少一些,隔天你會覺得自己沒有那麼有精神,但應該不至於立刻造成太大的危害,甚至你雖然想要一次讀完兩本書,但你沒有,因為累了你就去睡了,睡得既好又安穩。
同樣地,運動也是。這幾天我的運動量就增加許多,通常我是十分鐘的ABS腹部核心運動,加上二十分鐘的Dumbbell HIIT啞鈴高強度間歇運動,這幾天我統統加倍,做到四十分鐘。
唉,很累啊,一直滴汗啊,滴完汗後,我的手很痠,我很喘,然後我去洗個澡,渾身充滿疲憊,需要多一點點拉筋,可是那爽度、「被幫助」的感覺是確實存在的。
還有,我會因此創造了什麼不好的影響呢?
好像不多,除了我的運動量比原來多了二十分鐘,我人生剩餘的時間少二十分鐘,還有我的疲憊可能增加了一些,除此之外,我得到了不少好處。晚上更容易入眠,肌肉的強度也增強了一些些。沒有人會因為我想多安慰自己一些而受傷。因此,我覺得,有時候問題很複雜,但答案很簡單。
你應該早一點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核心。當你不開心的時候就去做它,確保你會從中得到快樂,而且不至於花費很高的成本;還有,它最好隨時可以做。
不需要你還得等別人,還得約人家,還得等到萬事俱備才會發生,不,我建議你,讓自己擁有一個「安全閥」,讓你隨時可以放下眼前的苦惱,跳進那狀態。當你要的時候,立刻就能發生。
當我想要讀書,我隨時都能讀。為什麼?因為我的包包裡永遠有一本到兩本書;當我想要運動,我隨時可以運動,我車上有跑鞋、短褲,我隨時可以做想做的事。我決定,喜歡的事情要讓它常常發生,最好每天發生,而且想要它發生就發生,那才是真正隨心所欲,那才是人生最大的主導權,那才是自由人的模樣。
你也可以提早準備,找到屬於自己的安全閥。低副作用、低成本,高執行率。
這樣說來,低潮雖然低,但終究有水,雖然我們已經被擊倒在地上,地上的水還漫到鼻頭,幾乎滅頂,但是有水就有浮力,我們可以揮動手臂,在水中游泳。
與其說,走出低潮,我覺得不如說,我們可以在低潮裡游泳,而且自由自在。
➤因為害怕失敗,所以不去做,而這才是最大的失敗。
➤讓自己擁有一個「安全閥」,讓你隨時可以放下眼前的苦惱,跳進那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