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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戰士外傳之十三:虎心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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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黑公貓以前就做過這樣的夢了,夢境是在森林裡—他這一輩子都沒去過這樣的地方。對於一隻從小在轟雷路周圍長大的貓來說,這裡實在太安靜了。隨著夢境逐漸成形,他感覺到自己的腳底踩著松針,鼻腔充斥著麝香氣味。他站著的這塊空地,有濃密的荊棘圍籬環繞,圍籬裡有一個個突起,那是織就而成的窩,貓兒就在那裡進進出出的。有些穿過空地,有些停下來彼此交談,有些則匆忙走到另一邊的獵物堆。他們有時會跟黑貓擦肩而過,但好像都沒看見他似地。
因為他們沒看到他,就表示他並非真正到了那裡。
他每次來到這樣的夢境,就會看到這些貓,他已經開始認得出他們了。現在一隻藍眼、白斑點的棕色公貓正帶著一包有香味的葉子,朝一處貓窩走去。一隻瘦削的老公貓出來迎他,「還好你回來了。」老公貓把他推進去,「他已經咳了一整夜了。」
空地的另一邊,一隻雜黃褐色母貓正焦慮地跟一隻高大的薑黃色公貓低聲耳語。一隻純白色母貓在那兒看著,身旁有三隻小貓不安踱步著。
做夢的公貓豎起耳朵,這些貓從沒那麼憂慮過……他們不知如何是好。
他開始焦慮起來,為什麼他老是夢到這個地方?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就在他納悶的時候,四周的森林逐漸模糊,腳底的地面也開始變換,然後突然之間完全消失,接著他被捲進一片黑暗當中。
星星開始在他四周環繞,突然一震,他又感覺到腳掌實實在在地踩到地面。柔軟如茵的綠草在他四周展開,他抬頭可以看到廣闊的藍天伸展到地平線的一端。
這裡有更多的貓。做夢的公貓眨眨眼,他看到一排一排閃耀著星光的貓兒羅列在他面前,他們的眼光熱切地閃爍著,全都盯著他看,他內心一驚。「怎麼……你們怎麼都看得到我?」
一隻黑色母貓走上前來跟他點頭打招呼,她的毛色黝亮、身材結實,似乎從未經歷過飢餓與寒冷。「不要害怕,」她輕柔地說,「我們並不是要傷害你。」
一隻肩膀寬闊的暗色虎斑公貓也走過來,「我們需要你幫我們做件事。」
「我能做什麼?」這做夢的公貓看著她。「我又跟你們不一樣……」
「你一直在照顧身邊的貓,不是嗎?」黑色母貓問。
「我只是盡我所能讓他們的病痛得到舒緩和治療。」
母貓慢慢眨眨眼,「你懂得關心身邊的貓,這對我們來說是非常特別的,」她說,「這就是我們選你做我們信使的原因。」
「將會有陌生的貓來到你家,」壯碩的虎斑貓繼續說,「他們需要你幫忙,就像我們需要你一樣。」
做夢的公貓困惑地皺起眉頭,「你們要我傳達什麼信息嗎?」
「也不盡然是這樣,」黑貓很快的回答,「就讓他們引導你的腳步吧。」
做夢公貓的眼神飄向母貓身後的那一群閃著星光的貓,他們用熱切的眼神盯著他,他不禁倒退一步,心臟快速跳動。為什麼他們會選上他?「我不懂。」
「拜託!」黑色母貓的聲音帶著恐懼,「如果你不幫忙的話……」接著她的聲音開始飄遠,星光閃爍的貓群和草地也逐漸消散在黑暗中。這時候做夢的公貓又再次看到森林裡的那塊空地,不過荊棘圍籬已經被破壞,窩穴也被撕裂開了。雜黃褐色的母貓躺在空地的頂端,血從她身上被劃破的傷口汨汨流出來;他之前看到的那三隻小貓都倒臥在地,其中一隻肚皮被劃出一道很深的傷口;一隻老公貓躺在斷裂的樹枝旁喘氣;一隻瘦到皮包骨的棕貓坐在附近,用那淡藍色的眼睛絕望地望著橫躺在地上的貓,好像被他們的痛苦凍結成一塊石頭了。
做夢貓一震,驚醒過來。醒來後感覺到的第一件事是,在他肚皮上沉睡的小公貓重量。他抬起頭來對著暗夜眨眨眼,心怦怦直跳。這時小貓發出陣陣嗚咽聲,還不時抽搐著,顯然也在做夢。
一時之間,他思忖著,難道小貓也在做跟他相似的夢。
「好好休息,小東西。」公貓靠過來,用舌頭輕柔舔拭,安撫小貓。那夢境仍盤旋攪擾著他。如果你不幫忙的話……那黑色母貓語帶驚恐的話語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他試圖告訴自己那只是些無意義的聲音,但他就是無法甩開一種感覺,感覺這可能是很重要的事……荊棘圍籬的場景他以前就夢過,但是星空中的貓還是頭一遭,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就在小貓再度安靜熟睡後,他凝望著夜空。夢就是夢,他試圖將一切拋諸腦後。但這個夢實在太真實了,他無法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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