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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戰士二部曲新預言之一:午夜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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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夜晚覆蓋住了森林,天上瞧不見月亮,只有銀毛星群冰冷的光輝灑進樹林間。在岩石層層疊疊的山谷底下,有一池潭水反映出星星的光芒,空氣裡則瀰漫著綠葉季尾聲的氣息。

微風嘆息著穿過森林,把原本沉靜的池水也吹起了漣漪。山谷上,有貓從蕨葉叢裡現身,在岩石間輕巧地跳躍,藍灰色的毛髮在星空下閃爍著,最後來到池塘邊。

她安穩地坐在一塊突出水面的平坦岩石上,抬頭向四周張望。於是貓兒們像收到信號似地一一現身,從四面八方溜下山谷,就坐在池水旁邊,直到低矮的斜坡都坐滿了形形色色的輕盈身影,目光全集中在那一片池塘上。

第一隻現身的貓兒舉起腳爪。「新的預言出現了!」她喵了一聲,「星群之前的所有預言,都將因為這場劫難而改變。」

池水另一頭,一隻貓低下紅褐色的頭。「我也看到了!未來不只充滿了不確定,還得面對艱鉅的挑戰。」他也這麼說。

「黑暗、空氣、水,以及天空將合而為一,從根本撼動整座森林。」第一隻貓繼續說,「一切都將變得跟現在不一樣了,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事。」

「大風暴就要來了。」另一個聲音說。於是風暴這個字被池塘邊的貓兒們低聲複誦,直到竊竊私語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陣隱隱作響的悶雷。

等到低語聲完全消失了,池塘邊另一隻精瘦的黑貓才開口。「難道沒有解決的辦法嗎?難道靠偉大戰士的膽識與精神,也沒辦法改變嗎?」

「劫難會來的,」藍灰色的貓回答。「但如果貓族都用戰士的精神面對,或許就能活下來。」她抬起頭,炯炯有神的目光掃視全場。「你們已經看見必然降臨的災難,」她喵了一聲:「你們也知道該怎麼做。我們要選出四隻貓,各族的命運就繫在他們掌上。你們已經準備好在星族面前作出選擇了嗎?」

她的話才剛說完,池水便在無風的情況下掀起陣陣波瀾,但一下子又回復平靜。

紅褐色的公貓倏地起身,寬闊的肩膀在星光下發出閃閃銀光。「就由我開始吧!」他瞥了一眼身邊那位下巴歪了一邊的淺色虎斑貓說。「鉤星,請允許我代表河族發言!」鉤星點頭表示同意,於是紅褐色公貓繼續說:「那麼就請在場的各位見證我的選擇。」

他像石頭一樣動也不動地凝視潭面,只見潭面出現銀灰色的模糊身影。每隻貓都伸長脖子,想看得更清楚。

「那一隻嗎?」藍灰色的貓望著水中的身影問道。「橡心,你確定嗎?」

紅褐色公貓前後甩動尾巴。「藍星,我以為妳會滿意這個選擇。」他喵聲回答,語氣帶有消遣的味道。「難道妳不認為她很受教嗎?」

「她的確很受教。」藍星豎起頸毛,彷彿對方說了什麼質疑她的話似的,但隨即冷靜了下來。「其他星族都同意嗎?」她問。

在場觀看的貓兒全都發出同意的喵聲。水面上的淺灰影像漸漸消失,只剩清澈的池水。

接著是黑貓起身走到池邊。「該我選了。」他大聲宣布:「請大家仔細看,也希望大家同意。」

這次,池水中央出現了一個玳瑁花色、瘦削、肩膀結實的身影。藍星望著池水好一會兒,才點頭說:「她夠堅強,也有足夠的膽識。」她同意了。

「可是藍星……她夠忠誠嗎?」另一隻貓大聲發問。

黑貓激動地回過頭,利爪憤怒地戳進地上。「你敢說她不忠誠?」

「我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對方反駁。「她不是在影族出生的,不是嗎?」

「這麼說來,我們更應該選她囉。」藍星冷靜地回答。「貓族若不團結,勢必會被滅亡。也許兩族之間就是要靠群貓的合作,才可能有未來。」她停頓一會兒,沒再聽見任何反對的聲音。「星族都同意了嗎?」

現場還是感受得到遲疑的氣氛,但沒多久貓兒們便紛紛發出同意的喵聲。這時水面出現短暫的漣漪,褐黃色的影像之後隨著漣漪消失無蹤。

另一隻黑貓起身。他有一隻腿瘸了,只能一跛一跛地走近池邊。「應該輪到我了。」他的嗓音粗嘎。「請看我挑選的戰士,也希望大家同意。」

水面出現一個灰黑色的影像,夜色中十分模糊。貓兒們觀察了半天,終於有貓開口了。

「搞什麼啊?」紅褐色的貓忍不住大喊。「那只是個見習生啊!」

「謝謝你,橡心,多謝你提醒。」黑色公貓冷冷地回答。

「死足,你不能把見習生往火坑裡推啊!」在貓群後方的另一隻貓這麼說。

「他也許是個見習生。」死足反駁,「但他的勇氣和能力與眾多戰士不相上下。有一天他或許會當上風族的領袖。」

「那也是以後,不是現在。」藍星坦白地說。「貓族現在需要的是可以拯救他們的戰士,不需要具備領袖特質。你要不要再挑一個?」

死足憤怒地甩動尾巴,頸毛豎立,眼睛瞪著藍星。「我就是要挑他!」他不肯讓步。「妳敢說他不夠資格?有誰敢說他不夠資格?」

「大家怎麼說?」她環視全場,「星族都同意嗎?你們得記住,我們選出的貓,若有任何一隻不夠勇敢或是失敗,整個貓族都會滅亡。」

在場的貓兒沒有發出一致同意的喵聲,反倒竊竊私語起來,偶爾不安地偷瞄池水裡的影像和池邊那個憤怒的身影。死足仍氣呼呼地瞪著所有的貓,豎起一身毛髮,身體像是脹大了兩倍,顯然要是誰敢質疑他,他就要衝上前去打一架。

抱怨的低語聲終於漸漸散去,藍星於是再問了一次。「大家都同意嗎?」同意聲三三兩兩地傳來,顯得有些不情願,有些貓甚至懶得開口。死足生氣地發出嗥叫聲,瘸著腿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潭水再度變得清澈,這時橡心開口道:「藍星,妳還沒幫雷族挑出一個戰士呢。」

「我知道,我現在要挑了。」她回答。「請看我挑的戰士,也請大家同意。」她得意地看著池水深處出現的一個深色虎斑貓影像。

橡心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然後似笑非笑地說:「他?藍星,妳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你是什麼意思?」藍星顯然很不高興。「他很年輕,而且有高尚的情操,非常適合這次預言裡的挑戰。」

橡心抽動雙耳。「我有說他不適合嗎?」

「族民們同意嗎?」藍星開口詢問在場的族民,但一雙眼睛仍緊盯著橡心不放。直到全場貓兒發出篤定的同意聲,她才輕蔑地甩動尾巴,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星族的子民們!」她提高聲音說道:「你們已經作出選擇。挑戰即將開始,為了迎戰森林裡即將現形的可怕風暴,請各自回到族裡,確保每一隻貓都已經做好準備。」

她沉默了一會兒,但銳利的眼神有如兩道清澈的銀光。「我們只能幫各族選出適當的戰士,剩下的得靠他們自己。不管星群的預言將帶領他們到何方,都願戰士祖靈能庇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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