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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滾吧!環遊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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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啦!硬啦!

原本以為沒那麼困難的環球旅行很快就遇到了困難……我們坐著黃包車,在同一個車站裡的不同旅行社間來回穿梭,智慧型手機和筆電在沒有網路的狀態下毫無用武之地,一整天下來,我們充分體驗到什麼叫印度式的鬼打牆……

──M

無驚無險地離開了環球第一站──泰國,即將飛往既熟悉又陌生的印度新德里(NewDelhi),開始第二個國家的旅程。在飛機上,我們兩個還得意洋洋地開玩笑,說著環球旅行沒有想像中困難之類的話,殊不知我們很快就要從旅遊天堂直接跳級到背包客的魔王關了。

晚上九點順利入境印度,對於前往一個陌生的國家來說,這時間不算是個好的開始,夜晚總叫人擔心;但我們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前一個晚上我早就訂好了住宿旅館,當下自信滿滿,這可是全球知名的旅遊書《孤獨星球》所介紹的,H也覺得妥當,他當兵時期還看過創辦人的自傳呢!

雖然清一色的印度司機占據了機場大廳,我們仍很快地找到拿著我們名字的司機,你沒看錯,背包客還請司機來機場接機咧!但這也讓我們發現,錢這種東西是多麼容易背叛你的錢包;在印度之後造訪的國家,H和我大多是從機場轉乘兩、三次的大眾運輸工具,提著大包小包,狼狽地抵達旅館。

車子突然在一個破舊的街道上停了下來,四周像極了阿拉丁還是街頭小混混到處穿梭的景象,只是多了許多堆積的垃圾。沒有看到野狗,卻看到了一頭頭活生生、神聖不可褻瀆的聖牛,正在垃圾堆中翻找食物……

司機示意要錢,但費用早和住宿費一起匯給旅館老闆,「看來他要的是小費。」我們低聲討論。

我很確定預訂的旅館,絕對不是那種什麼都需要小費的高級飯店;雖然有司機接機,但搭乘的可是非常老舊的廂型車,那種讓人擔心隨時會在停紅燈時熄火的廂型車。最後,我們還是掏出了幾張美金給司機,他竟露出明顯不滿意的表情,並指向其中一條小巷內的招牌說:

「那就是你們的旅館。」

當晚的旅館狀況就不贅述了,連廁所的氣窗都被鴿子窩占領,我們一整晚還天真地奢望,老闆剛剛所說「突然壞掉」的Wi-Fi有機會修好。

「那是一間嬉皮客和酒鬼醉漢才會去的地方。」這是隔天我們在街道上聽到當地人的敘述。原本以為沒那麼困難的環球旅行很快就遇到了困難,前往火車站詢問購票問題時,一直被掛著簡陋名牌、說著自己是火車站人員的年輕人,帶往不同的旅行社推銷行程,我們坐著黃包車,在同一個車站裡的不同旅行社間來回穿梭,智慧型手機和筆電在沒有網路的狀態下毫無用武之地。一整天下來,我們充分體驗到什麼叫印度式的鬼打牆。

「好吧,就這個行程吧。」當我們在旅行社從皮夾裡掏出信用卡的那一刻,宣布了我們的戰敗。七天六夜的行程,從西邊的新德里,前往東邊印度與尼泊爾的邊界哥拉浦(Gorakhpur),包含了住宿、火車票、專車及司機,是的!專車和司機。這是個價格高到絕對不是一般當地人消費水平的行程,我們還是買下去了,因為所有旅行社異口同聲地表示,從新德里到我們下一個目的地的火車票全賣光了。真是虎落平陽啊!當我們找到網路,再一次自己查詢車票時,那答案就和行程收據上的數字,就一起遺忘掉吧。

印度給我們突如其來的衝擊,實在有點讓人吃不消,很快就遇見了殘酷的貧窮,那絕對不是到月底帳戶空空就叫苦連天的我們能體會的。個頭不到H腰部的小朋友,一個箭步搶走了他手上的飲料猛吸;小販店家的強迫推銷也令我們非常困擾,委婉拒絕後,隨即換來的是不耐煩的臉色。

或許對他們而言,與其花時間考慮欺騙旅客的道德問題,不如趕快掙到下一餐的著落比較實在吧!而富人區的奢華,更讓人難以想像兩者並存於同一個國度。念不出名字的高級轎車、專屬的廚子與警衛隨從,那不過是富人們習慣的一部分罷了,或許台北信義區的高級百貨,對他們而言,可能還嫌空間擁擠了點吧。

傳統的階級制度仍然束縛著印度人的生活,空蕩蕩的餐廳裡,我們正吃著簡單的咖哩和諾提(Roti,印度最便宜的主食餅皮),老闆坐在隔壁桌喝著熱茶、看著報紙,轉向另一頭看到了三個店員們委頓在角落扒著大鍋菜。他們沒有感覺到害羞或者排斥,似乎已習慣了這樣不平等的對待,我們面面相覷地正要發出疑問時,又頓悟般地想起……

我們正在真實的印度。

海岸遺跡REMIX

原本以為商業化的歷史遺跡會讓我們失望,但敢號稱世界最大的馬雅

遺跡不是沒有理由的。坐在正殿前的草皮上,看著四周遊客人來人往,把他們想像成居住在此的村民,或許當時繁榮的馬雅城也是這樣熱鬧吧!

──H溫差這種東西還真令人難以捉摸,昨晚還提醒彼此長途巴士的冷氣驚人,別把外套也鎖進包包裡了;終於抵達目的地後,我們卻被周圍移動中的比基尼和衝浪褲,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但現在不是已經快要冬天了嗎?!

這裡不是普通的熱,絕對不是脫掉身上薄外套就能解決的那種熱,袖子已經挽成了背心,超載的背包與背的交界,如果有聲帶的話,絕對已經處於嘶吼狀態了。這裡是連美國人都不得不臣服的墨西哥度假勝地,坎昆(Cancun)。

度假對我們兩個預算有限的背包客來說實在有點奢侈,但在薇琪和表姊的強力推薦下,我們很快就動搖了。不同於一般的度假勝地,這裡除了漫無目的地曬太陽和游泳行程之外,還被眾多的馬雅遺跡包圍。我們看著戶頭裡越來越小的數字,催眠著自己,這將會是一段充滿文化及探索的旅程。

接著,我們就漫無目的地躺在沙灘上曬太陽了。

其實也不能說是漫無目的,我們在烈日下的海邊參透許多人生道理,例如飯店的星級,會隨著距離海灘的街口數呈反比遞減,與其在熱鬧大街浪費唇舌的一間一間詢價,不如直接往海灘的反方向走去,就可以找到俗又大碗的便宜小屋;又或者當旅伴吵著要去貴鬆鬆的餐廳「看」一下的時候,就趕緊衝去超市買點零食和啤酒,在落日的沙灘上,鋪張不會太醜的地墊,然後用迷濛的眼神,說幾句充滿文藝氣息的話語,就可有效減少預算失控的情況發生。

§

金字塔是當地人對於馬雅遺跡的稱呼,跟我們熟悉三角錐形狀的埃及金字塔有所不同,墨西哥的金字塔比較方正,沒有尖尖的塔頂,比較像是豪華的婚禮蛋糕,然後放大個幾百倍,形狀大概就是那個樣子了;造訪世界最大的馬雅遺跡奇琴伊察(ChichenItza)讓我們非常興奮,想像著披荊斬棘地在叢林中穿梭,三不五時出現野獸的低鳴和老鷹的叫聲,當巴士抵達遺跡總站時,我們告訴自己想太多了,整個園區已經規劃好進出口及導覽方向,入口還真的有點像動物園的售票亭,事與願違啊!入口和遺跡中間還有一小段路,兩邊駐滿兜售紀念品的攤販,披荊斬棘無望,看來野獸也不會出現了,但突然一個超大動物吼叫聲,嚇得我們兩個在原地彈跳了一下,朝著聲音來源一看,原來擺在攤販前精美的獵豹藝術品不只是藝術品,還是一個可以模仿動物吼叫聲的樂器!

年輕的小販看到我們被嚇得反應那麼大,得意地哈哈大笑,湊上來向我們兜售,有點「丟臉轉生氣」的我們,雖然覺得這東西真的很酷,但他竟然這樣捉弄我們,當下很任性地一口氣就回絕了小販,跑到下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婆婆攤位前,當起了正統的觀光客。

§

原本以為商業化的歷史遺跡會讓我們失望,但敢號稱世界最大的馬雅遺跡不是沒有理由的。通常我們造訪的遺跡會是一棟損毀的老舊建築,又或者是一片刻著神祕符號的石壁,但這裡的遺跡,完完全全是將一個城鎮的樣貌完整地保留下來。原本以為擠在大門的旅行團會讓行程失色不少,但廣大的腹地及眾多的歷史建築,都需要花上好長的時間才能參觀完畢。一下找著宮殿,一下找著刑場,竟然連運動場都被保留下來。手上拿著園區地圖尋找著方向,就像是個真正的探險家。坐在正殿前的草皮上,看著四周遊客人來人往,把他們想像成居住在此的村民,或許當時繁榮的馬雅城也是這樣熱鬧吧!我看著巧奪天工的石壁與雕刻,陡峭而高聳的金字塔,有感而發地說:

「我彷彿看到了大雄為了宜靜奮不顧身要打敗邪惡祭司的身影。」

M從浪漫的想像中被拉了回來,放聲大笑。這裡除了是馬雅遺跡之外,還是小叮噹電影版的取鏡場景,懷舊的我不時在參觀途中講出電影劇情,而且抵死不叫小叮噹「哆啦A夢」,就算是對童年回憶的一種堅持吧!

§

坎昆的確有些令人難以抗拒的魔力,「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句話可能在這不太適用,如果想同時欣賞古老的遺跡,又想賴在沙灘上打滾的話,這裡也可以滿足你這樣不講理的要求。

當然,除了早上的熱情海灘和知性之旅外,晚上不間斷的各種派對也讓人流連忘返。所謂的各種派對有多「各種」呢?我們眼睜睜看到大街上的某家夜店裡,供著兩尊至少十公尺高的佛陀雕像,DJ放著最新的電子音樂,年輕人穿得火辣,正在扭腰擺臀。對西方人來說,這樣的裝潢或許充滿了東方神祕色彩,但對早就傻眼的我們兩個而言,只好默默地在夜店門口雙手合十,說聲: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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