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有一天終究毀滅。於是,他決定逃離。 離開台北燈紅酒綠的生活圈,搭著不知名的列車到不知名的地方。 就讓車窗外疾厲駛過的影像迅速地被丟棄在記憶之外。 自私,貪婪,醜陋,沉淪的軀體。 一如從天堂墜入凡間的折翼天使,註定生活在暗無天日的煉獄中,受苦受難,歷盡各種煎熬。不過,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誰。從此以後,他將在這裡過著完全屬於一個人的生活,一種徹底贖罪的日子。無人干擾,甚至遺世獨立,然後靜靜地死去。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浮光掠影的片斷,一一呈現。 那種滋味像是失去了什麼,又怕尋不回什麼,是份落空,更是期待。 既然上天不願手下留情可憐他,他也無話可說。 畢竟,為時遲矣。 好比美麗的蝴蝶被頑皮的小孩捉住了,關在透明的一只小小的玻璃瓶裡,飛不出去了。 雖然看得見那片藍藍的天,卻只能發出呼呼的悲鳴。 蝴蝶失去飛翔的天空,猶如停棲在藥水浸漬下的標本, 睡覺時,死去時,永遠睜著閤不上的眼睛,萎縮成悲哀的驅體。 困住了,飛也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