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鑄風成形:明儒的學思與實踐》首論羅洪先、胡直、鄒元標、李邦華四位學者,師徒授受,一脈相承。從羅洪先私淑陽明之學,迄李邦華明亡殉國,他們體現「王學」磨勵心性、踐履篤行的一面,與學行放逸、清談孔孟的「王學末流」成鮮明對比。「王學」中修心用世的淵源實可上溯至王守仁在贛的赫赫事功,這也是他吸引江右士紳歸信的原因。高攀龍素與顧憲成齊名,被視為明末「王學」過渡到清初實學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其實攀龍驟然殉節,其著作之選錄均假晚輩之手,不免夾雜清初學界的後見之明,刪節部分形上論述,將他形塑成主張經世致用的時代先知。若參合《高子未刻稿》鈔本齊觀,攀龍對理學近乎宗教般的虔誠壑然呈露,方能貼切詮釋他潔身殉節的行為。收入本書末篇的山人何白與前六位文官儒者截然有別。受惠於晚明開放自由的學風和士風,在那些身處廟堂,心寄山林的官員資助下,何白得以開創另類的文藝品味和學思格調,因而也拓展了本輯對明代思潮的覆蓋率和解析度。
本書分六大部分:一是《汪同志烏家殉難紀念碑》的故事。透過同志汪烏家案、軍醫簡錦文案、工程師陳朝輝案說明二二八事件的基隆不只軍方在殺人。二是基隆港浮屍疑案。該案一般稱為「基隆港屠殺案」,但這是一個左翼的宣傳,並且騙倒了許多史學者。本書從基隆市警察局與潛伏共諜為核心重新架構這個事件。三是張七郎之死。本書的切入點有三,第一,駁斥通說關於花蓮縣縣長張文成挾嫌殺害張七郎的說法;第二,確實去考量當時的反共體制對於內部每一個人的影響,以及他們的行為因為制度的關係發生了怎樣的偏轉;第三,三青團參與日產接收與分享執政資源的訓政體制對二二八事件的發生與張七郎等人被處決起了如何的作用。四是王育霖案。除駁斥通說關於王育霖在二二八事件中被挾怨報復的說法,並還原美國在二二八事件中的間諜活動,以及與王育霖失蹤的關係。五是反共體制的建構。本書以「匪諜獎金」為線索,呈現當時體制內部思考問題與實際執行的真實情境,以及這些真實情境跟某些先行研究想像、臆測之間的差距。最後以二二八事件紀念基金會《二二八事件真相與轉型正義報告》中關於「官方紀錄中的死難人數」的說法,分析他們的宣傳手法如何混淆視聽。
昔日胡璉將軍豪語:有十二兵團就有臺灣,有臺灣便有中華民國。同樣的,他們何嘗不能也說:有埔心眷村就有臺灣,有臺灣便有中華民國。在桃園楊梅的埔心,一個丁點大的地方,緊挨著9個眷村,超過10個軍、師和特種部隊的核心幹部,當年,他們保衛臺海,打過古寧頭戰役、登步島戰役、大二擔戰役,硬是將共軍頂在大陸沿海,出不了海,他們還突擊南日島、湄洲島,頂住了九三砲戰,也頂住平均每1平方公尺就落下10發砲彈的八二三砲戰。當年,他們甚至待命反攻,傳說中的《野馬計畫》、三一訓練班、特戰部隊、中美聯合情報中心、《武漢計畫》、《國光計畫》就是他們的故事。
他們比洪秀全的太平天國還早!乾隆四十二年∕西元一七七七年,這群廣東省嘉應州的客家人由「太哥」羅芳伯帶領下南洋,在大清帝國和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英國東印度公司間開天闢地,於今印尼的西婆羅洲建立起一個以客家人為主,轄有近三十萬人口的國家──蘭芳。他們比華盛頓的美利堅合眾國還早!更了不起的是,蘭芳未以一人、一家為王。時為荷屬東印度總督府駐西婆羅洲的漢語翻譯官,負責跟蘭芳溝通的高延(Jan Jakob Maria de Groot)在近身觀察後,赫然發現蘭芳竟是一個「Republiekje」(共和國)。他們不是義民,不為人保天下,只為自己打天下。有為者亦若是。
為創作而活的郭漢辰,1965年生,屏東人。 我們知道的他,世界新聞專科學校編輯採訪科畢業,是記者,也是作家,國立成功大學大臺灣文學系碩士,作品曾獲寶島文學獎、高雄打狗文學獎等。2008年,與同好成立屏東縣阿緱文學會;2019年,在張曉風舊居設立老屋書店「永勝5號」,推廣文學、閱讀。 你不知道的他,從1985年發表〈研究生的課題〉開始,就勇敢地用筆革命數十年;1988年520農民運動,作〈父親問我為何遲歸的那個晚上〉,讓投稿的報社承受極大的壓力,即使已打好了大樣,還是被撤下來。2014年,更以報導文學《父親的手提箱:白色歲月裡的生命故事》控訴白色恐怖。 因為,「我天生反骨。」他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說:「你摸!」 這是他於1984-1996的社會‧政治詩集。
臺獨最後死刑犯謝建平,1965年生,臺南大內人。 1983年,他在山村中跟陳維都、雨蘿、蘇俊文、黃怡仁、王景靈、呂慧玲以詩結社洛城;1985年,入世界新聞專科學校,開始在黨外雜誌以「謝灣立」為筆名發表文章。 1989年,出版臺灣第一本獨派新詩集《台灣國》,旋即被以《懲治叛亂條例》文字叛亂罪移送。1990年在馬祖西莒服役,因其叛亂罪時間點為平民身分,又遭軍方設局構陷,以其擅離職守,而以《戰時軍律》唯一死刑的「敵前抗命罪」收押,時年25。「在那個肅殺的年代,我挺身向前。坐牢是勇敢的勳章,闇黑地牢裡有堅決的理想。」他說。 以筆為刀的他,特別以這幾首詩,希望恩仇兩相俱忘的臺灣把無法清理的糾葛,一併期待天光乍明,再無悲劇。 這是他用生命寫下的社會‧政治詩集。
這是一場與韓戰相始終的武裝活動。 1950年,韓戰爆發,一為反攻大陸、獲取美援,一為牽制韓戰、獲取情報,中美合作敵後游擊。1953年,《朝鮮停戰協定》(Korean Armistice Agreement)在板門店簽字,韓戰結束,因此存在的大陸工作處和西方公司亦於翌年關燈走人。 可是,最後一役,也是規模最大的突擊東山島卻以失敗作收。對此,七十年來,因為機密,因為倫理……,沒人敢問為什麼,七十年,是時候了,陳錦昌、劉國青、鈕則堅、藍文佶、劉力平、桂天試著開第一槍,要問當時空軍為何晚了?傘兵為何非空降八尺門不可?海軍為何不能搶灘?陸軍為什麼一定要強攻410高地?……等荒腔走板者。
近代中國歷史是一個不斷選擇的歷史。有人選擇保皇,有人選擇革命;有人選擇北洋,有人選擇黃埔;有人選擇鐵血救國,有人選擇曲線救國;有人選擇國民黨,有人選擇共產黨……。因為選擇,所以交手,結果就是今天的中國。 時代創造青年,青年創造時代。鈕先銘(1911-1996),選擇就讀日本陸軍士官學校,選擇加入中國青年黨,選擇投身軍事委員會軍令部第二廳,他每天與大數據與人性交手,分析研判出情報,而他的戰場在千里之外。民國35年,他應前長官鄭介民之請,任軍事調處執行部副參謀長,參與三方和談,與中共的饒漱石、伍修權不斷交手。 二二八事件後,鈕先銘隨臺灣省主席魏道明抵臺,任臺灣全省警備司令部參謀長,一面以其留日、知日背景,以及詩工,積極與臺灣士紳林獻堂、黃純青、魏清德、楊仲佐、陳清汾等交遊,收拾人心,一面與原軍統、中統人員交手。遷臺後,任國防部大陸工作處,籌畫敵後游擊,繼續與中共交手。
說湯德章律師為「臺南人」而死,肯定是,但是,他是「被烈士」的。當時大家把首謀罪行推到他身上,其「罪行」在半年不到的時間裡,從「臺南市人民自由保障委員會主委」、再改為「流氓首領」、「學生領袖」,分別對應了「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臺南分會」、「流氓」、「學生」,三批人先後脫罪的需要。 不說你不知道,湯德章律師不但加入了中國國民黨,而且還是當時中國國民黨準備大力栽培的明日之星。這樣的一個人,是如何在死後數十年間,一步一步被渲染為今日那樣與中國國民黨對抗的烈士形象? 湯德章律師就和大家一起被捉,但他的死,與學生沒把槍繳回有關,他的死,與臺南士紳所涉及的走私、劫囚有關。脫罪的需求與定罪的權力,也為後二二八時期的臺灣催生了特務與派系的政治祕密結盟。 作者從從湯德章律師的死,循線追查當時臺南的走私集團、米糖走私、布袋事件、新營事件,以及臺灣光復初期的霍亂大流行,為大家勾勒出當時臺灣的具體面貌。
勞勞車馬未離鞍,臨事方知一死難; 三百年來傷國步,八千里外吊民殘。 秋風寶劍孤臣淚,落日旌旗大將壇; 海外塵氛猶未息,諸君莫作等閒看。 ──佚名‧《李鴻章》 這首詩係李鴻章(1823-1901)去世後,時人所寫的追悼之作,後世傳說為李鴻章臨終絕命詩。胡璉(1907-1977)將軍在他唯一談論八二三砲戰的文章〈穿山甲‧八二三〉一文中引了「秋風寶劍孤臣淚」這一句。「怨?」他說:「不!」但是,那種末世悲涼的心境隱隱穿透紙背,令人不禁為之掩卷長嘆。當時的總統蔣中正(1887-1975)應該也是這種心情吧! 本書收錄了蔣中正於民國47年八二三砲戰前後給再度出任陸軍金門防衛司令部司令官的胡璉的8封信,以及胡璉回稟蔣中正的8封信的原文,匯集成冊,提供做爲我人研究當時歷史實情的第一手資料,例如,在砲戰前夕至砲戰進行間,蔣中正、胡璉二人為指揮所遷移、坑道作業、解放軍空中轟炸、登陸作戰、通信作業、軍中人事、副司令官殉職、反攻準備、八吋榴運送、國際形勢變化、美國反應時間、白鴻亮(1899-1979)鐵拳計畫等事務均有所討論。此外,並請軍事評論專家張友驊寫了一篇長達2萬7千字的導讀,他說,胡璉「回臺後七度拒絕蔣介石回任金防部司令官兼反攻軍總指揮。胡璉之所以拒絕,蔣介石、胡璉手札已提供明確答案。」 故行政院前院長郝柏村(1919-2020)於生前為之序曰:「我展讀全卷,砲戰景象又重躍紙上。 蔣公戰前洞察先機,前往戰地視察防務,指示備戰機宜。砲戰發生後,竭力補給戰地需求,支援作戰,親臨澎湖押運重砲,急送金門以壓制敵砲,並指派經國先生前進戰地,鼓舞士氣,穩定軍心;後省察外交與國際情勢,譴責中共侵略暴行,謀定對策。將軍恪遵領袖指示,盡忠職守,艱困奮鬥,冒敵砲火抱病指揮作戰之種種作為,均歷歷在目。誠為最珍貴、最具參考價值之第一手史料,我樂見其發行而為之序。」
民國47年八二三砲戰,為顧及學生學業與安全,福建省立金門中學學生891人於10月9日再疏遷臺灣,分於臺灣30所省立中學寄讀。 再疏遷?是,民國43年九三砲戰,金門中學即於翌年疏遷陳坑的陳景蘭洋樓,係金門中學第一次疏遷。 金門中學,今國立金門高級中學,係首任陸軍金門防衛司令部司令官兼福建省政府主席胡璉(1907-1977)於民國40年令將私立金中、金東初中合併成立,惟建校未及十年,二度因戰火遷校,可謂空前絕後。 不比之前,這次,別說陳坑,連料羅也陷在八二三砲戰的砲火中,金門中學不能不疏遷,民國47年9月底,該校校長易希鎬(?-1980)向當時在臺灣省臺北縣新店鎮辦公的福建省政府主席戴仲玉(1910-1986)請示,3日後做成決定,全校師生遷臺寄讀,分散至各省立高中寄讀。 念及學生不可失學,學業不可中斷,政府遂有利用運補物資返臺的空船疏遷金門中學學生至後方的構想,當下決定把握機會,立馬動員基層行政組織,按學生名冊一個一個通知,並在戎馬倥傯下連繫、協調,硬是調派出車、船,先走再說,以給金門留個一線生機,金門父老也奔相走告。 走不走?放不放……?金門子弟、父老掙扎啊!詢問再詢問,勸說再勸說,討論再討論,琢磨再琢磨,同時一邊收拾行李,張羅、借貸旅費,全部都在一天一夜裡絞盡,無論是心情或準備,都十分倉促,眼淚都來不及乾。10月9日,金門中學師生分由各地到料羅的新頭碼頭報到。下午,集合點名,金門中學教務主任周建齡率領1004人登上〈中肇艦〉(LST-217),其中,教職員及眷屬113人,學生891人。是晚開船。在船上,人生第一次搭船的少年,因著離家的心情而五味雜陳,也因著柴油煙混合著暈船的嘔吐物而備感五味雜陳。 10月10日國慶日下午5時許,抵達高雄港第13號碼頭,即今光榮碼頭,只是,這又是另一段辛酸的開始……。
買黃金問含金量,應該的;同理,買書、選課、追求知識也問知識含金量,也是應該的,不過,是不是也要問問含「真」量,尤其是歷史。你看的、知道的二二八,含「真」量高嗎?林茂生案就是個典型。 如果我們肯定林茂生是被冤枉的,那麼,混在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呈給中央的〈陳儀呈臺北已見平靜正在戒嚴查亂徒,二十一師到齊即可向各縣市推進軍事當無問題〉公文中的〈辦理人犯姓名調查表〉,說林茂生的罪名為「鼓動該校學生暴亂」、「強力接收臺灣大學」、「接近美國領事館企圖由國際干涉妄想臺灣獨立」,有嗎?怎麼說? 就算他真的主導這一切,至於讓他死嗎? 在當時複雜的政治光譜中,林茂生站在哪一邊?他到底是算做陳儀的敵人所以才被清洗,還是算做陳儀的朋友所以才被清洗?真正容不下他的,到底是外省這一邊,還是臺灣這一邊? 不過,你若以為本書是在為林茂生案找兇手、問動機,那就誤會大了。林茂生之死只是我們究竟二二八的一個切入點,以辯正諸多二二八論述中加油添醋、去頭去尾、偷樑換柱、混淆視聽……的部分,還原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