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故事 /人物動向
2016.02.22
在《旋轉門》的世界裡穿梭
文/莫琳(印刻出版社編輯)

大疤離開後的十年內,世界依舊運轉,對偉貞老師來說,冥冥之中,她接續大疤之前之後的未竟之旅,走過俄羅斯、西藏,去了沈從文的邊城,更透過新生孫子「樵」的雙眼,觀看大疤孝弟家的唯一活口「映」之情況;另一方面,娘家台南也歷經一番波動,影三醮房人事如連續劇般的波折、畫家老師的失智、為酒精所苦的小弟哥等,透過這些,定義大疤離開後的時間節奏。
閱讀《時光隊伍》與《旋轉門》,雖說前後連貫,但兩者體驗不同。即使文字風格濃郁綿密,但《旋轉門》更進一步,以雙軌手法述說靜止與波動的時間,企圖以電影運鏡手法,來訴說這段漫長的過程;也像遊樂場的旋轉門一樣,轉動又轉動,彷彿沒有止境。記得剛拿到《旋轉門》書稿閱讀時,一直反覆陷在大疤時間和家族時間裡打轉。一下子,得記住究竟〈薩摩亞時間:同步〉描述的是家族時間的哪個階段?又同時〈活口:同命〉是大疤時間的哪個時光?而〈影三醮房〉〈同遊〉〈套房〉……這些波動的場景又分別隸屬於哪?
每慢讀一次,即使試圖寫下摘要、標好地圖,以釐清《時光隊伍》後的這十年行走路線,但每次,總是在可以在細膩的文字中摸索到更多線索,體會也次次不同。不論是〈套房〉裡,描述南下回到學校的場景,熟悉的學校景象;還是〈活口:同命〉中有意無意地帶著樵,尋找到孝弟的女兒,也就是大疤家族在內地的唯一活口「映」;甚至是描述大疤生前滯留香港巧遇單兵米先生的〈同期〉,隨著文字的魔力,彷彿設身處地地跟著老師的步伐,一起與之經歷了這漫長的十年。
十年了,我試圖用書中的樵與奶奶的對話,來以定義「旋轉門」的啟程。究竟寫作者想要傳達出怎樣意念?用「倖存者的旅程與奇想」這樣的標題來說明《旋轉門》也許過於籠統,但也引發了我另一層疑惑,究竟,療傷止痛需要多久的時間?我想,十年應該還是不夠。翻閱與老師的信件往返中,我們不僅一次談到關於這本書的寫作時程;「這書我寫了十年。」從這,感覺到寫作者除了對於自身的要求,更體會了告別的整個時程。
不過,其實也可以用比較「輕鬆」一點的角度來閱讀《旋轉門》。逝者的時間畫下終止線,倖存者走過美國I城,在那裡聆聽了街頭即興鋼琴演出,體驗了所謂的Pub一條街的酒吧人生。即使與先前路線不同,依舊登上黃山,俯瞰人間;等待飛機的同時,間接笑看了一齣機場鬧劇,之後還誤打誤撞地找到「映」……如同之前提到的,在遊樂場裡的旋轉門,一動一靜間,人依舊穿梭,進出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