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妻歡心當首輔 卷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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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跟好姊妹碰面被提醒後，姜黎這才意識到自己近來胃口變超好，
不僅白日吃得多，晚上還要吃宵夜，有時睡著了還會被餓醒，
甚至餓到乾嘔，她是不是真的很可憐？
所以讓恢復真實身分的衛瑾大半夜去幫她弄吃食不為過吧？
但是她沒想到的事他想到了，請來方神醫一把脈，
得，真正貪吃的是肚裡的娃兒啊！
終於，在夫妻倆萬千期盼下，兒子順利出生了……
等等，落後一些的女兒也出生了！
兩人世界瞬間變成一家四口，日子可熱鬧了，
可是新手爹似乎覺得不過癮，居然又拎回來一個小子給她養……
不僅白日吃得多，晚上還要吃宵夜，有時睡著了還會被餓醒，
甚至餓到乾嘔，她是不是真的很可憐？
所以讓恢復真實身分的衛瑾大半夜去幫她弄吃食不為過吧？
但是她沒想到的事他想到了，請來方神醫一把脈，
得，真正貪吃的是肚裡的娃兒啊！
終於，在夫妻倆萬千期盼下，兒子順利出生了……
等等，落後一些的女兒也出生了！
兩人世界瞬間變成一家四口，日子可熱鬧了，
可是新手爹似乎覺得不過癮，居然又拎回來一個小子給她養……
試閱
第八十章 就是不能餓肚子
既然衛媗說了生辰宴隨她心意來，姜黎自然是想要回去永福街的。
衛府氣派歸氣派，可終究冷清了些，沒有從前的霍府那般熱鬧喜慶。
姜黎與姜令過去十七年過生辰，都是楊蕙娘替他們操持，如今兩個孩子滿十八歲了，她自然想給他們辦個熱熱鬧鬧的生辰宴，尤其是姜黎，日後她都不能親自替這個閨女操辦生辰宴了。
六月六這日，楊蕙娘一大早便同如娘去了鬧市，親自去買姜黎愛吃的吃食。
「阿黎愛吃鱘魚，我們去老蔡的魚鋪去。」楊蕙娘指著隔壁一條小巷，道：「眼下天暖和起來，正是吃魚的好時節。」
老蔡是老盛京人，每日都會到城東的東風渡去找老漁民採購魚。
如今盛京的小商戶，誰不知曉狀元樓，當初雪災之時，狀元樓施粥，他還悄悄送了好些臘魚去狀元樓，給幾位掌櫃娘子解解饞，算是感激她們的義舉。
今兒聽楊蕙娘說，是因著自家兒子閨女過生辰，這才親自過來挑魚，老蔡忙不迭將今晨新捕的兩條鱘魚往砧板一扔，爽快道：「既如此，一條鱘魚哪兒夠？我多贈一條給楊掌櫃，權當是給您那位當狀元娘子的閨女送生辰禮了！」
楊蕙娘是個爽快人，也不推辭，只說明兒給他送罈酒來當做謝禮。
接下來不管是買雞鴨還是買蝦蟹，那些小商販都要額外多送一些，雞鴨就多送一隻，蝦蟹就多送一斤。
回去的路上，楊蕙娘忍不住笑道：「今兒真是奇了怪了，買什麼都是買一贈一的。」
如娘笑著應道：「多、多半是阿黎過……過生辰的喜……喜氣。」
楊蕙娘聞言便歎了一聲，「我倒是希望她這些喜氣全都聚在她肚子裡，都十八了，肚子卻還沒半點消息。」
如娘拍了拍楊蕙娘的手，道：「莫、莫急。父母子女素……素來講究緣法。」
楊蕙娘何嘗不知是這個理，只是自從知曉衛瑾的真正身分，她心裡多少有些擔憂，她現下就盼著姜黎趕緊生個大胖小子，有了子嗣，一個女人在後宅也算有了依仗。
楊蕙娘同如娘說的話，姜黎自是不知曉，她這會正在正廳裡同明惠郡主還有薛瑩吃著酸酸甜甜的蜜餞，聽她們說即將要出行的計畫。
周元季禪位後，依舊是誠王，他唯一的女兒也依舊是郡主。
旁人對待他們的態度也沒什麼區別，有些士林學子甚至還寫文章讚頌周元季大公無私、為國為民。
「難得有人誇父王，那些士子寫的文章我每篇都仔仔細細看過，看完後還拿去給父王過目。」明惠郡主捏起一顆糖漬楊梅放入嘴裡，笑著道：「父王看完後，還問我這文章誇的人當真是他？」
盛京裡的老百姓誰不知曉誠王府那位王爺是位閒散王爺，平日裡最愛的就是畫畫。
薛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誠王爺還是那般實誠。」
明惠郡主也笑了，「說好聽點兒是實誠，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有自知之明了。」她又看向姜黎，道：「我與阿瑩六月十九離開盛京，阿黎可要來送我們？」
姜黎放下手裡的杏脯，拿帕子擦了擦手，道：「自是要的，妳們這次又要出行多久？」
周元季與薛家二爺、如今的信王薛頃都是喜愛遊山玩水之人，眼下時節正好，便相約一同攜家帶口下江南去。
薛瑩覷了覷姜黎，忍不住道：「要去七、八個月呢，可惜阿黎妳太早嫁人啦，若不然我們還能帶妳一同遊山玩水。」
明惠郡主與薛瑩同姜黎年歲相仿，可兩人都不急著訂親，她們的父母就只得她們一個女兒，自然捨不得她們太早出嫁。
姜黎改拿了塊杏仁餅嘗了一口，十分坦然道：「我若是不嫁給衛瑾，哪能來盛京遇見妳們呢？更別提同妳們一起出遊了，況且啊，若是再選一次，我還是願意早點嫁與衛瑾的。遇見喜歡的人，自是要抓緊讓他成為自己的人，總不能錯過了，才後悔當初自個兒為什麼不能勇敢些。」
明惠郡主與薛瑩聽她說得如此坦然，齊齊打趣起她來。
姜黎被她們調笑得面紅耳赤，忍不住抓起兩塊紅豆餅塞她們手裡，道：「快吃！」
明惠郡主素來是小鳥胃，自是吃不下。
薛瑩不客氣地代勞了，一轉眼便見剛吃完一塊杏仁餅的姜黎也拿起一塊紅豆餅吃，忍不住挑眉道：「阿黎，妳怎地胃口這般好？」
薛瑩不說，姜黎還沒察覺，她一說，姜黎才意識到自己最近似乎吃得有些多。
姜黎抿了一口茶水，想了想，道：「大抵是最近忙著狀元樓在長泰街分號的事，做的事多，吃的便也多了。」
夜裡開席，姜黎再次驚詫於自個兒胃口當真是好，鱘魚吃了半尾，胭脂鵝吃了隻大腿，烤雞吃了兩隻大翅，還有酸菜肉末、蒸茄泥、小炒羊肉……
食量驚人！
回去朱雀大街時，姜黎忍不住在馬車裡掐了掐自己的臉頰。
衛瑾被她這動作給弄懵，捉住她的手，問道：「哪兒不舒服？被蚊子咬了？」
「不是。」姜黎抬起眼覷了覷他，反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個兒臉頰邊，道：「誒，衛瑾，你掐一下我的臉，看是不是肉變多了？」
敢情她方才不是臉頰癢，而是覺得自己臉上的肉變多了？
衛瑾薄白的眼皮微微一挑又輕輕一垂，忽然發現他家這位娘子似乎真的圓潤些了……原本尖尖的下頷也多了點肉，笑起來時那兩個米粒大的梨渦越發明顯。
說實話，他一直覺得姜黎太瘦了，抱起來都無甚重量，好不容易多養些肉出來，他自然覺得是好事。
衛瑾兩世只愛過一人，也只相愛過一回，可他知曉此時此刻「是圓潤了點」、「肉是多了些」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他下意識捏了捏姜黎白嫩嫩的臉，昧著良心道：「沒有，阿黎還是太瘦了。」
大抵是衛瑾的態度太過真誠，姜黎不只信了，還暗暗鬆了口氣。
果然男人就是粗心，在這種問題上眼睛就像被糊住了一般，自家娘子胖了瘦了都不大看得出來，相比之下她們女子就要細心多了，腰間但凡多點肉都能立馬感覺出來……
回到文瀾院，桃朱問姜黎可要再吃一盅燕窩羹。
姜黎微微一頓，想起方才掐自個兒臉頰的手感，口是心非道：「我今兒在娘那裡吃撐了，燕窩羹暫時就不吃了。」
桃朱遲疑地將燕窩羹端走，少夫人最近習慣吃宵夜，若是不吃，半夜會餓醒的，今兒興許真的吃撐了？
姜黎眼巴巴看著那盅燕窩羹被端走，嚥了嚥口水，乖乖去了淨房，梳洗完後便安置了。
夜裡睡到一半，她夢到了那盅燕窩羹就在她眼前，她餓得慌，正要伸手去拿，忽然從兩側伸出兩雙小手將燕窩羹硬生生搶走了。
姜黎「啊」一聲睜開眼，掀開寢被，驚坐起身。
衛瑾正酣眠，被她這動靜嚇了一跳，也跟著坐起來，眉心突突跳了下，他拍了拍臉，等清醒些了，便點燃床頭那盞燭燈。
黑漆漆的內室登時一亮，衛瑾目光微微一挪，落在姜黎身上，溫聲道：「阿黎可是被夢魘住了？」
姜黎嗯了聲，摸了摸肚子，一臉義憤填膺道：「我夢到有人搶走了我的燕窩羹！」
衛瑾怎麼也沒想到是因為這個，整個人呆了下。
一說到燕窩羹，姜黎就覺得餓，正欲開口，忽然胃裡一陣泛酸，她「嘔」了一聲。
衛瑾原先微鎖的眉心登時一挑。
姜黎撫了撫胃，等那股子酸意下去了，便轉過頭認認真真同衛瑾道：「我這是餓的。」接著睜著一雙清潤的眼望著衛瑾。
床頭的橙紅燭火照得小娘子白生生的臉格外嬌豔，衛瑾默了默，十分自覺地下了榻，給這位餓到嘔了一聲的小姑娘尋燕窩羹去了。
一陣忙乎過後，姜黎總算吃上熱乎的燕窩羹，還吃了兩塊香煎芋頭糕和一小碟炒粉條，吃完後天色已經濛濛亮，她又回去補眠。
衛瑾邊穿官服邊若有所思地瞧著睡得正香的小姑娘。
吃得香睡得也香，瞧著倒不像是有孕了，但她上月的癸水的確到現在都還沒來，雖說她最近幾月的小日子都不大穩定，但似乎不曾有哪次像這次這般推遲了那麼久……
出門後，衛瑾便同何舟道：「等少夫人醒了，你去太子府一趟，請方神醫過來給少夫人把脈。」
姜黎這一睡足足睡了一個時辰，起來後又是一陣摧心肝的餓，好在小廚房那頭早就備好了早食，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下了肚，那餓得心慌的感覺方才好了些。
桃朱給她端來一盞蜜水，笑盈盈道：「少夫人，方神醫來了，說要給您把把脈。」
姜黎一怔，「為何要把脈？」
「何舟是奉公子之命去請方神醫的，想來是公子擔心少夫人昨兒被魘著了吧。」桃朱說完，不動聲色地瞄了姜黎平坦的肚子一眼。
少夫人的癸水遲遲沒來，桃朱也不是沒懷疑過，只是自家少夫人日日精力充沛，連胃口都比從前要好，瞧著一點兒也不像是有孕，桃朱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姜黎聽罷桃朱的話也想明白了，衛瑾大抵是被她三更半夜那一嘔給嚇著了。
不得不說，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請方神醫過來有些興師動眾，但這畢竟是他的心意，為了讓他安心，還是讓方神醫看看吧。
「那便讓方神醫進來吧。」
方嗣同不多時便背著個藥箱入了內室，老人家見姜黎神采奕奕的，心裡正納悶兒呢。
何舟那小子心急火燎地把他請過來，他還以為衛家這位少夫人生了什麼病，誰料她的精神頭比他這老頭子還好！
方嗣同望了望姜黎白裡透紅的臉色，不動聲色地將手放在小姑娘的手腕上，把脈片刻後，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微微一瞇。
咦，這是？
姜黎見方嗣同一臉凝重，不由得心有惴惴，忙問：「方神醫，我難道真的病了？」
方嗣同看了眼一臉憂色的小姑娘，笑盈盈地收回手，道：「恭喜少夫人，妳這是喜脈。」
姜黎一愣，「喜脈？」
方嗣同頷首道：「眼下月分雖淺，但這喜脈格外地強勁有力。」他望了望傻愣了好半晌的小姑娘，把那句「興許是雙胎」的話嚥了回去，提筆寫了幾張藥方子，道：「妳身子一貫康健，也無甚需要注意的，老朽瞧妳還胖了些，想來胃口也不錯，這湯藥妳三日喝一服便足矣。」
方嗣同走後，姜黎垂下頭，愣愣地盯著自個兒的肚皮。
她的阿滿這……這就來了？她怎麼沒半點感覺？
去歲她瞧姊姊懷阿蟬，那可真是不容易，單單是害喜就折騰了數月。
阿嫣和鶯鶯在信裡也說，她們懷小娃娃的頭三四個月什麼都吃不下，吐得淚花都要冒出來，可她別說吐了，還吃得滿嘴生香，看什麼都想吃。
桃朱一進門就見自家少夫人的眉頭一會蹙起一會又舒展的，忙將手裡的梅子脯放在案桌上，笑著道：「少夫人可要奴婢往翰林院遞個消息？」
姜黎想了想，搖搖頭，道：「不必，我親自同他說。妳差個人到狀元樓跟我娘說一聲，太子府那裡也遞個信。」
時人講究孕期滿三月才報喜，免得衝撞了胎神，但是依方才方神醫所說，她這胎穩得很，倒也不必太過小心翼翼，況且她是真的想快點同娘還有姊姊分享這個好消息。
衛瑾遲遲沒等到府裡遞來消息，在翰林院當值時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新任的翰林學士洪成略從前乃衛瑾祖父衛項的學生，衛家出事後，他受凌叡一黨攻訐，直接被罷了官，但他並未因此消沉，去了一間小書院擔任山長，直到去歲大雍建朝，他方才官復原職，回來翰林院任職。
衛瑾去歲秋方才正式入職翰林院。
任職第一日，洪成略便將厚厚一摞纂修到一半的文稿遞與他，笑道：「從前老師擔任內閣首輔時曾奏請承平帝，命翰林院纂修一部納經史子集百家之書的圖書集成。本官入翰林院的第一日起便開始纂修此書，可惜七年前本官被罷官，此事不得不作罷，如今你既然來了，便由你負責纂修此書，如何？」
纂修一部卷帙浩繁的類書耗時耗力，是件勞累的差事，但無數文人心嚮往之，原因無他，只因這是一個青史留名的機會。
既然是祖父曾經想做的事，衛瑾自是不會拒絕，拱手恭敬行禮，道：「下官領命。」
接下這項任務後，衛瑾在翰林院的日子過得比在都察院還要忙碌。
今兒因著自家那位娘子的事，他罕見地只寫了一兩頁紙便撂了筆。
底下替他幹活的幾名編修見他一臉凝重，關心問道：「衛大人可是遇到什麼難解之事？」
這幾位編修是翰林院的老人了，都已經當了爹，還有位姓周的編修馬上就要當祖父，方才說話那人便是這位周編修。
衛瑾望著這幾位年歲比他大了不少的編修，想著這些人定然是經驗豐富的，遂問道：「諸位大人的妻子有孕之時，可有何徵兆？」
那幾位編修聽了，俱都一怔，面面相覷一會後，忍不住一笑。
一位姓袁的編修道：「原是為了這事啊！那衛大人可真是問對人了，我們幾人的學識比不上衛大人，可是為人父的經驗嘛，嘿，還是有不少話可說的！」
說來，袁編修、周編修幾人在衛瑾入翰林院之前便聽說過他的大名，那時他還不叫衛瑾，叫霍玨。
當初霍玨得會元，在禮部貼出來的卷子，幾人也曾拜讀過，真真是驚為天人，後來恩榮宴他捨翰林而入都察院，幾人還真情實意地替他惋惜過。
哪承想厲害的人到哪兒都是厲害的，瞧瞧這位年輕人到了都察院辦下多少大事，說是英雄出少年都不為過！
幾人在他手下辦事也有一段時日了，平日裡這位衛大人其實不難相處，就是讓人覺得有些距離感。
誰叫人家生得如謫仙般俊美又才華橫溢、能力卓絕，最最重要的是他那種似乎浸淫官場多年的氣度，總會讓人不敢太過親近。
可這位在他們心中高不可攀的衛大人，居然問了那樣充滿煙火氣的問題，倒是叫幾人一下子覺得親近了許多，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乎，幾位過來人也不整理文稿了，端著盞茶說起了過來人才會有的經驗。
衛瑾虛心聽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下值了方才離開翰林院。
姜黎在文瀾院翹首以盼，算著衛瑾下值的時辰，提前來到月洞門外等他。
自家公子身姿若松，隔著老遠姜黎都能一眼認出，衛瑾才剛穿過抄手遊廊，她便笑意盈然地衝他招手。「衛瑾！」
衛瑾見她神采奕奕地站在那，稍稍鬆了一口氣，上前牽住她的手，溫聲道：「怎麼出來接我了？」
姜黎笑咪咪道：「自是有話要與你說。」
衛瑾垂眸望著她，「什麼話？」
他心思敏銳，就方才姜黎與她身邊幾位丫鬟的神態，也大致猜到了她想說什麼。
果真一入內室，姜黎就牽住他的手，緩緩放在自個兒小腹，笑著道：「我們的阿滿已經來了。」
衛瑾骨節分明的手輕輕一顫，饒是猜到了她有喜，但聽她說得如此確定，肚子裡真的懷著他們倆的孩兒的感覺，還是震得他心神一蕩。
誠然他在剛成親之時，並不願意有旁的人奪走姜黎的注意，可是當他成了衛瑾，不再是上一世的霍督公後，他的心態也漸漸有了轉變。
一個既有他的骨血，也有姜黎骨血的孩兒，竟叫他不自覺充滿了期待。
見衛瑾久久不語，姜黎打量著他的神情，實在分辨不出他是歡喜還是不歡喜。
按常理而言，尋常男子若是要當爹了，應當是歡喜的吧，可衛瑾初初成親時就同她說了，先不急著要小孩兒，也不知他會不會覺得還是太早了。
姜黎覷了他幾眼後，直截了當地問：「衛瑾，你這是高興到說不出話呢，還是鬱結到說不出話呢？」
衛瑾斂眸，輕笑了聲，「自是高興到說不出話，我們阿滿來得可真是時候。」
「可不是嘛！」姜黎見他是真的高興，也眉開眼笑道：「阿滿來了，我也不用眼饞阿蟬，隔三差五地往太子府跑。」
小姑娘是當真喜歡小娃娃，這會小娃娃還沒出來，她就已經歡喜到不行。
但懷胎十月要遭的罪可不少，聽了一時辰過來人經驗的衛瑾下意識揉了揉姜黎的肚皮，提眉問道：「可會覺得噁心想吐，周身無力，心煩氣鬱？」
姜黎搖頭道：「不會，我好著呢！吃什麼都香，想來我們阿滿同我一樣是個懂吃的。」
衛瑾倏地一笑，他的小姑娘啊，總是這般朝氣蓬勃，似乎什麼事兒到她這兒，都是充滿希望的。
既然衛媗說了生辰宴隨她心意來，姜黎自然是想要回去永福街的。
衛府氣派歸氣派，可終究冷清了些，沒有從前的霍府那般熱鬧喜慶。
姜黎與姜令過去十七年過生辰，都是楊蕙娘替他們操持，如今兩個孩子滿十八歲了，她自然想給他們辦個熱熱鬧鬧的生辰宴，尤其是姜黎，日後她都不能親自替這個閨女操辦生辰宴了。
六月六這日，楊蕙娘一大早便同如娘去了鬧市，親自去買姜黎愛吃的吃食。
「阿黎愛吃鱘魚，我們去老蔡的魚鋪去。」楊蕙娘指著隔壁一條小巷，道：「眼下天暖和起來，正是吃魚的好時節。」
老蔡是老盛京人，每日都會到城東的東風渡去找老漁民採購魚。
如今盛京的小商戶，誰不知曉狀元樓，當初雪災之時，狀元樓施粥，他還悄悄送了好些臘魚去狀元樓，給幾位掌櫃娘子解解饞，算是感激她們的義舉。
今兒聽楊蕙娘說，是因著自家兒子閨女過生辰，這才親自過來挑魚，老蔡忙不迭將今晨新捕的兩條鱘魚往砧板一扔，爽快道：「既如此，一條鱘魚哪兒夠？我多贈一條給楊掌櫃，權當是給您那位當狀元娘子的閨女送生辰禮了！」
楊蕙娘是個爽快人，也不推辭，只說明兒給他送罈酒來當做謝禮。
接下來不管是買雞鴨還是買蝦蟹，那些小商販都要額外多送一些，雞鴨就多送一隻，蝦蟹就多送一斤。
回去的路上，楊蕙娘忍不住笑道：「今兒真是奇了怪了，買什麼都是買一贈一的。」
如娘笑著應道：「多、多半是阿黎過……過生辰的喜……喜氣。」
楊蕙娘聞言便歎了一聲，「我倒是希望她這些喜氣全都聚在她肚子裡，都十八了，肚子卻還沒半點消息。」
如娘拍了拍楊蕙娘的手，道：「莫、莫急。父母子女素……素來講究緣法。」
楊蕙娘何嘗不知是這個理，只是自從知曉衛瑾的真正身分，她心裡多少有些擔憂，她現下就盼著姜黎趕緊生個大胖小子，有了子嗣，一個女人在後宅也算有了依仗。
楊蕙娘同如娘說的話，姜黎自是不知曉，她這會正在正廳裡同明惠郡主還有薛瑩吃著酸酸甜甜的蜜餞，聽她們說即將要出行的計畫。
周元季禪位後，依舊是誠王，他唯一的女兒也依舊是郡主。
旁人對待他們的態度也沒什麼區別，有些士林學子甚至還寫文章讚頌周元季大公無私、為國為民。
「難得有人誇父王，那些士子寫的文章我每篇都仔仔細細看過，看完後還拿去給父王過目。」明惠郡主捏起一顆糖漬楊梅放入嘴裡，笑著道：「父王看完後，還問我這文章誇的人當真是他？」
盛京裡的老百姓誰不知曉誠王府那位王爺是位閒散王爺，平日裡最愛的就是畫畫。
薛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誠王爺還是那般實誠。」
明惠郡主也笑了，「說好聽點兒是實誠，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有自知之明了。」她又看向姜黎，道：「我與阿瑩六月十九離開盛京，阿黎可要來送我們？」
姜黎放下手裡的杏脯，拿帕子擦了擦手，道：「自是要的，妳們這次又要出行多久？」
周元季與薛家二爺、如今的信王薛頃都是喜愛遊山玩水之人，眼下時節正好，便相約一同攜家帶口下江南去。
薛瑩覷了覷姜黎，忍不住道：「要去七、八個月呢，可惜阿黎妳太早嫁人啦，若不然我們還能帶妳一同遊山玩水。」
明惠郡主與薛瑩同姜黎年歲相仿，可兩人都不急著訂親，她們的父母就只得她們一個女兒，自然捨不得她們太早出嫁。
姜黎改拿了塊杏仁餅嘗了一口，十分坦然道：「我若是不嫁給衛瑾，哪能來盛京遇見妳們呢？更別提同妳們一起出遊了，況且啊，若是再選一次，我還是願意早點嫁與衛瑾的。遇見喜歡的人，自是要抓緊讓他成為自己的人，總不能錯過了，才後悔當初自個兒為什麼不能勇敢些。」
明惠郡主與薛瑩聽她說得如此坦然，齊齊打趣起她來。
姜黎被她們調笑得面紅耳赤，忍不住抓起兩塊紅豆餅塞她們手裡，道：「快吃！」
明惠郡主素來是小鳥胃，自是吃不下。
薛瑩不客氣地代勞了，一轉眼便見剛吃完一塊杏仁餅的姜黎也拿起一塊紅豆餅吃，忍不住挑眉道：「阿黎，妳怎地胃口這般好？」
薛瑩不說，姜黎還沒察覺，她一說，姜黎才意識到自己最近似乎吃得有些多。
姜黎抿了一口茶水，想了想，道：「大抵是最近忙著狀元樓在長泰街分號的事，做的事多，吃的便也多了。」
夜裡開席，姜黎再次驚詫於自個兒胃口當真是好，鱘魚吃了半尾，胭脂鵝吃了隻大腿，烤雞吃了兩隻大翅，還有酸菜肉末、蒸茄泥、小炒羊肉……
食量驚人！
回去朱雀大街時，姜黎忍不住在馬車裡掐了掐自己的臉頰。
衛瑾被她這動作給弄懵，捉住她的手，問道：「哪兒不舒服？被蚊子咬了？」
「不是。」姜黎抬起眼覷了覷他，反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個兒臉頰邊，道：「誒，衛瑾，你掐一下我的臉，看是不是肉變多了？」
敢情她方才不是臉頰癢，而是覺得自己臉上的肉變多了？
衛瑾薄白的眼皮微微一挑又輕輕一垂，忽然發現他家這位娘子似乎真的圓潤些了……原本尖尖的下頷也多了點肉，笑起來時那兩個米粒大的梨渦越發明顯。
說實話，他一直覺得姜黎太瘦了，抱起來都無甚重量，好不容易多養些肉出來，他自然覺得是好事。
衛瑾兩世只愛過一人，也只相愛過一回，可他知曉此時此刻「是圓潤了點」、「肉是多了些」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
他下意識捏了捏姜黎白嫩嫩的臉，昧著良心道：「沒有，阿黎還是太瘦了。」
大抵是衛瑾的態度太過真誠，姜黎不只信了，還暗暗鬆了口氣。
果然男人就是粗心，在這種問題上眼睛就像被糊住了一般，自家娘子胖了瘦了都不大看得出來，相比之下她們女子就要細心多了，腰間但凡多點肉都能立馬感覺出來……
回到文瀾院，桃朱問姜黎可要再吃一盅燕窩羹。
姜黎微微一頓，想起方才掐自個兒臉頰的手感，口是心非道：「我今兒在娘那裡吃撐了，燕窩羹暫時就不吃了。」
桃朱遲疑地將燕窩羹端走，少夫人最近習慣吃宵夜，若是不吃，半夜會餓醒的，今兒興許真的吃撐了？
姜黎眼巴巴看著那盅燕窩羹被端走，嚥了嚥口水，乖乖去了淨房，梳洗完後便安置了。
夜裡睡到一半，她夢到了那盅燕窩羹就在她眼前，她餓得慌，正要伸手去拿，忽然從兩側伸出兩雙小手將燕窩羹硬生生搶走了。
姜黎「啊」一聲睜開眼，掀開寢被，驚坐起身。
衛瑾正酣眠，被她這動靜嚇了一跳，也跟著坐起來，眉心突突跳了下，他拍了拍臉，等清醒些了，便點燃床頭那盞燭燈。
黑漆漆的內室登時一亮，衛瑾目光微微一挪，落在姜黎身上，溫聲道：「阿黎可是被夢魘住了？」
姜黎嗯了聲，摸了摸肚子，一臉義憤填膺道：「我夢到有人搶走了我的燕窩羹！」
衛瑾怎麼也沒想到是因為這個，整個人呆了下。
一說到燕窩羹，姜黎就覺得餓，正欲開口，忽然胃裡一陣泛酸，她「嘔」了一聲。
衛瑾原先微鎖的眉心登時一挑。
姜黎撫了撫胃，等那股子酸意下去了，便轉過頭認認真真同衛瑾道：「我這是餓的。」接著睜著一雙清潤的眼望著衛瑾。
床頭的橙紅燭火照得小娘子白生生的臉格外嬌豔，衛瑾默了默，十分自覺地下了榻，給這位餓到嘔了一聲的小姑娘尋燕窩羹去了。
一陣忙乎過後，姜黎總算吃上熱乎的燕窩羹，還吃了兩塊香煎芋頭糕和一小碟炒粉條，吃完後天色已經濛濛亮，她又回去補眠。
衛瑾邊穿官服邊若有所思地瞧著睡得正香的小姑娘。
吃得香睡得也香，瞧著倒不像是有孕了，但她上月的癸水的確到現在都還沒來，雖說她最近幾月的小日子都不大穩定，但似乎不曾有哪次像這次這般推遲了那麼久……
出門後，衛瑾便同何舟道：「等少夫人醒了，你去太子府一趟，請方神醫過來給少夫人把脈。」
姜黎這一睡足足睡了一個時辰，起來後又是一陣摧心肝的餓，好在小廚房那頭早就備好了早食，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下了肚，那餓得心慌的感覺方才好了些。
桃朱給她端來一盞蜜水，笑盈盈道：「少夫人，方神醫來了，說要給您把把脈。」
姜黎一怔，「為何要把脈？」
「何舟是奉公子之命去請方神醫的，想來是公子擔心少夫人昨兒被魘著了吧。」桃朱說完，不動聲色地瞄了姜黎平坦的肚子一眼。
少夫人的癸水遲遲沒來，桃朱也不是沒懷疑過，只是自家少夫人日日精力充沛，連胃口都比從前要好，瞧著一點兒也不像是有孕，桃朱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姜黎聽罷桃朱的話也想明白了，衛瑾大抵是被她三更半夜那一嘔給嚇著了。
不得不說，為了這麼點小事就請方神醫過來有些興師動眾，但這畢竟是他的心意，為了讓他安心，還是讓方神醫看看吧。
「那便讓方神醫進來吧。」
方嗣同不多時便背著個藥箱入了內室，老人家見姜黎神采奕奕的，心裡正納悶兒呢。
何舟那小子心急火燎地把他請過來，他還以為衛家這位少夫人生了什麼病，誰料她的精神頭比他這老頭子還好！
方嗣同望了望姜黎白裡透紅的臉色，不動聲色地將手放在小姑娘的手腕上，把脈片刻後，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微微一瞇。
咦，這是？
姜黎見方嗣同一臉凝重，不由得心有惴惴，忙問：「方神醫，我難道真的病了？」
方嗣同看了眼一臉憂色的小姑娘，笑盈盈地收回手，道：「恭喜少夫人，妳這是喜脈。」
姜黎一愣，「喜脈？」
方嗣同頷首道：「眼下月分雖淺，但這喜脈格外地強勁有力。」他望了望傻愣了好半晌的小姑娘，把那句「興許是雙胎」的話嚥了回去，提筆寫了幾張藥方子，道：「妳身子一貫康健，也無甚需要注意的，老朽瞧妳還胖了些，想來胃口也不錯，這湯藥妳三日喝一服便足矣。」
方嗣同走後，姜黎垂下頭，愣愣地盯著自個兒的肚皮。
她的阿滿這……這就來了？她怎麼沒半點感覺？
去歲她瞧姊姊懷阿蟬，那可真是不容易，單單是害喜就折騰了數月。
阿嫣和鶯鶯在信裡也說，她們懷小娃娃的頭三四個月什麼都吃不下，吐得淚花都要冒出來，可她別說吐了，還吃得滿嘴生香，看什麼都想吃。
桃朱一進門就見自家少夫人的眉頭一會蹙起一會又舒展的，忙將手裡的梅子脯放在案桌上，笑著道：「少夫人可要奴婢往翰林院遞個消息？」
姜黎想了想，搖搖頭，道：「不必，我親自同他說。妳差個人到狀元樓跟我娘說一聲，太子府那裡也遞個信。」
時人講究孕期滿三月才報喜，免得衝撞了胎神，但是依方才方神醫所說，她這胎穩得很，倒也不必太過小心翼翼，況且她是真的想快點同娘還有姊姊分享這個好消息。
衛瑾遲遲沒等到府裡遞來消息，在翰林院當值時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新任的翰林學士洪成略從前乃衛瑾祖父衛項的學生，衛家出事後，他受凌叡一黨攻訐，直接被罷了官，但他並未因此消沉，去了一間小書院擔任山長，直到去歲大雍建朝，他方才官復原職，回來翰林院任職。
衛瑾去歲秋方才正式入職翰林院。
任職第一日，洪成略便將厚厚一摞纂修到一半的文稿遞與他，笑道：「從前老師擔任內閣首輔時曾奏請承平帝，命翰林院纂修一部納經史子集百家之書的圖書集成。本官入翰林院的第一日起便開始纂修此書，可惜七年前本官被罷官，此事不得不作罷，如今你既然來了，便由你負責纂修此書，如何？」
纂修一部卷帙浩繁的類書耗時耗力，是件勞累的差事，但無數文人心嚮往之，原因無他，只因這是一個青史留名的機會。
既然是祖父曾經想做的事，衛瑾自是不會拒絕，拱手恭敬行禮，道：「下官領命。」
接下這項任務後，衛瑾在翰林院的日子過得比在都察院還要忙碌。
今兒因著自家那位娘子的事，他罕見地只寫了一兩頁紙便撂了筆。
底下替他幹活的幾名編修見他一臉凝重，關心問道：「衛大人可是遇到什麼難解之事？」
這幾位編修是翰林院的老人了，都已經當了爹，還有位姓周的編修馬上就要當祖父，方才說話那人便是這位周編修。
衛瑾望著這幾位年歲比他大了不少的編修，想著這些人定然是經驗豐富的，遂問道：「諸位大人的妻子有孕之時，可有何徵兆？」
那幾位編修聽了，俱都一怔，面面相覷一會後，忍不住一笑。
一位姓袁的編修道：「原是為了這事啊！那衛大人可真是問對人了，我們幾人的學識比不上衛大人，可是為人父的經驗嘛，嘿，還是有不少話可說的！」
說來，袁編修、周編修幾人在衛瑾入翰林院之前便聽說過他的大名，那時他還不叫衛瑾，叫霍玨。
當初霍玨得會元，在禮部貼出來的卷子，幾人也曾拜讀過，真真是驚為天人，後來恩榮宴他捨翰林而入都察院，幾人還真情實意地替他惋惜過。
哪承想厲害的人到哪兒都是厲害的，瞧瞧這位年輕人到了都察院辦下多少大事，說是英雄出少年都不為過！
幾人在他手下辦事也有一段時日了，平日裡這位衛大人其實不難相處，就是讓人覺得有些距離感。
誰叫人家生得如謫仙般俊美又才華橫溢、能力卓絕，最最重要的是他那種似乎浸淫官場多年的氣度，總會讓人不敢太過親近。
可這位在他們心中高不可攀的衛大人，居然問了那樣充滿煙火氣的問題，倒是叫幾人一下子覺得親近了許多，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於是乎，幾位過來人也不整理文稿了，端著盞茶說起了過來人才會有的經驗。
衛瑾虛心聽了足足一個時辰，直到下值了方才離開翰林院。
姜黎在文瀾院翹首以盼，算著衛瑾下值的時辰，提前來到月洞門外等他。
自家公子身姿若松，隔著老遠姜黎都能一眼認出，衛瑾才剛穿過抄手遊廊，她便笑意盈然地衝他招手。「衛瑾！」
衛瑾見她神采奕奕地站在那，稍稍鬆了一口氣，上前牽住她的手，溫聲道：「怎麼出來接我了？」
姜黎笑咪咪道：「自是有話要與你說。」
衛瑾垂眸望著她，「什麼話？」
他心思敏銳，就方才姜黎與她身邊幾位丫鬟的神態，也大致猜到了她想說什麼。
果真一入內室，姜黎就牽住他的手，緩緩放在自個兒小腹，笑著道：「我們的阿滿已經來了。」
衛瑾骨節分明的手輕輕一顫，饒是猜到了她有喜，但聽她說得如此確定，肚子裡真的懷著他們倆的孩兒的感覺，還是震得他心神一蕩。
誠然他在剛成親之時，並不願意有旁的人奪走姜黎的注意，可是當他成了衛瑾，不再是上一世的霍督公後，他的心態也漸漸有了轉變。
一個既有他的骨血，也有姜黎骨血的孩兒，竟叫他不自覺充滿了期待。
見衛瑾久久不語，姜黎打量著他的神情，實在分辨不出他是歡喜還是不歡喜。
按常理而言，尋常男子若是要當爹了，應當是歡喜的吧，可衛瑾初初成親時就同她說了，先不急著要小孩兒，也不知他會不會覺得還是太早了。
姜黎覷了他幾眼後，直截了當地問：「衛瑾，你這是高興到說不出話呢，還是鬱結到說不出話呢？」
衛瑾斂眸，輕笑了聲，「自是高興到說不出話，我們阿滿來得可真是時候。」
「可不是嘛！」姜黎見他是真的高興，也眉開眼笑道：「阿滿來了，我也不用眼饞阿蟬，隔三差五地往太子府跑。」
小姑娘是當真喜歡小娃娃，這會小娃娃還沒出來，她就已經歡喜到不行。
但懷胎十月要遭的罪可不少，聽了一時辰過來人經驗的衛瑾下意識揉了揉姜黎的肚皮，提眉問道：「可會覺得噁心想吐，周身無力，心煩氣鬱？」
姜黎搖頭道：「不會，我好著呢！吃什麼都香，想來我們阿滿同我一樣是個懂吃的。」
衛瑾倏地一笑，他的小姑娘啊，總是這般朝氣蓬勃，似乎什麼事兒到她這兒，都是充滿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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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前世的悲太慘烈，襯得這一世格外甜蜜如糖，多少令人心生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