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翅：從水戶到台南．來自日本的飛虎將軍杉浦茂峰

後記

菅野茂

二○○五年起，我因為興趣開啟在台灣拔刀道的武術教學，拔刀道，是一種用日本刀劈斬物體的武道。二○一三年八月，在台南學生的帶領之下，我第一次參拜飛虎將軍廟。

在威風凜凜、地板跟樑柱都是由大理石構成的豪華廟中，不知為何立著日本國旗。經由說明才知道，神尊原來是二次世界大戰時的零戰飛行員，他犧牲自己救下了許多當地的住民，才在台灣被供奉為神明。這位飛行員就是杉浦茂峰，他以「飛虎將軍」在當地聞名。廟中的供桌上陳列著供品，在一面牆上也展示著各種奉納的紀念品。對這樣一位日本飛行兵成為地方鄉里的守護神，台灣人慷慨地奉獻、祭拜，我心中燃起應該也要回禮、感謝的念頭，於是我跟學生每年都以拔刀道在神前演武作為供奉。

二○一八年，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在台北認識了電影導演三木克彥，並且開始談起將「飛虎將軍」電影化一事。那時對日本海軍航空隊、零戰、日本式的教育制度、日本精神，到底在台灣是如何發展的，雖然還有許多不清楚之處，不過我已經著手大綱的進行，又一邊尋找方向一點一點地開始撰寫。

真實的歷史是：杉浦在台南上空跟美國軍機作戰時中彈，他只要跳降落傘就能獲救。不過因為失控的機體即將往市區墜下，會造成很多無辜的犧牲，杉浦飛行員想到此就抬起機首，把零戰開到偏遠的海尾地區的田野才墜下，爆炸、戰死。如果只有這部分的情節，想要構成一部電影是不足的。所以就將當時身處流行最前端的林百貨，加進故事的舞台，在零戰墜落、爆炸的真實故事前後，加入虛構的部分，才完成這個故事。

其實在故事中登場的「台南空三羽烏」（譯注：為當年台南航空隊的三位王牌飛行員的暱稱，三位都是擊墜王，是當年日本零式戰鬥機菁英、代表人物）裡的西澤廣義及分隊長小林善晴，都是我父親那邊的遠房親戚。零戰低空飛過校園，丟下鉛筆，然後急速上升、迴轉，是見過這個場面的父親跟我說的故事。因為這層關係，所以我對於自己埋在這部作品中的這些構思，有很深的感受。

這個故事的主旨是透過戰時的台南，在每一章中呈現出不同的「愛」。故事最後是犧牲自己，以高風亮節的精神來展現對人類、大我的愛。我希望透過這個故事，將在台灣變成神明的零戰飛行員杉浦茂峰的餘音，能夠如展翅飛翔般直接傳達給台灣的每個人。

最後，給予非常多建議的三木克彥先生，只聽了大綱就決定出版的前衛出版社林君亭先生，盡力幫助的飛虎將軍廟相關人員，以及杉浦茂峰在日本的故鄉水戶市的諸位，我都要表達最深切、誠摯的謝意。另外，一直支持我、鼓勵我的所有學生們，也深深地表達感謝與敬意。能在飛虎將軍杉浦茂峰百年冥誕紀念出版，要感謝所有的人。

少年們呀，展開雙翼向天空飛去吧。去追愛、去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