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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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英國前衛藝術家、電影導演的色彩論 ,唯一繁體中文版著作
一個失明者離世前以詩一般的語言,訴說對藝術的熱愛與生命的回憶
轟動世界的電影《藍》,即出自本書第13章〈進入藍色Into the Blue〉
本書由一篇引言與十九篇小品文所構成,作者談論繪畫、電影、人物,以及個人對於色彩的種種思考與回憶。作者旁徵博引,援引哲學家語錄、詩作、神話故事,並論及歷史、社會文化現象,說明各種顏色的意涵。此外,也提及從童年回憶到晚年罹病等種種個人經歷。
就文體而言,本書是以散文寫作,然而文中有詩,而整體的用字與意境頗具詩意與想像力,令人讚嘆,像一道單色光芒通過稜鏡之後,散發出繽紛色彩。本書寫作方式並非闡明一項論點,而是將和每種顏色的相關知識與回憶,累積成一個篇章:
白色謊言White Lies
白色似乎是單純、缺乏色彩,然而果真如此?本篇談到白色被視為是缺乏色彩,直到牛頓發現白色包含多種顏色(光的白色其實是由三原色以不同比例構成。)而在文化上,白色也有多種意義:例如純真、貞潔,但白色也有強大的掩飾能力,例如新娘白色婚紗底下其實有蠢蠢欲動的慾望。
白色也不是一種絕對的顏色,例如花朵的白帶點黃,雪的白則帶點藍。文章後半部提起作者在成長過程中,白色所代表的意義,例如住在「白人」社區。綜言之,白色並非如表面般那麼單純,其意涵無法一言以蔽之。
陰影是色彩之后Shadow Is the Queen of Colour
本篇論及亞里斯多德的《論色彩》,與畫家小普林尼(Pliny)的美學觀。亞里斯多德認為一切顏色皆源自於風火水土四元素,其與黑色及光線混和之後,就是我們眼睛所看見的色彩。普林尼則認為,繪畫越是擬真、越和大自然的物體相同,則越是佳作。無論是亞里斯多德或普利尼,都重視大自然本真的顏色,然而眾人卻漸漸偏好用從大自然掠奪的昂貴礦物,來創作藝術品與調配精美的顏料。
作者筆鋒一轉,表示當前的繪畫並非重視畫家的才能,而是重視材料探索。然而無論是以何種素材作畫,最好的作品往往是過往輝煌時代的影子。色彩,終究會在歷史的薄暮中逐漸褪去。
看見紅色On Seeing Red
紅色是一種特殊的顏色,和黑或白都不同,因為提到紅色時,每個人心中的紅色一定都不同。本篇先談到作者在生活中所接觸到的紅色,例如檢查視力使用的器材、童年記憶中蔓延無際的紅色花海,接著談起紅色的文化意義(例如愛、戰爭),以及歷史上紅色出現的知名場景(如十字軍東征)。此外,作者也提到鎘紅、威尼斯紅、茜草深紅等各種紅色的製作知識。作者在文末指出,這篇文章是給讀者的信,他把這信裝在紅信封裡,代表「急件」,接著放在紅色的信箱裡,下午四點,郵差會開紅色的車來收信。
玫瑰的傳奇與沉睡的色彩The Romance of the Rose and the Sleep of Colour
提到中世紀,多數人會想到為數眾多的農奴,腦海浮現的也是單調的褐色。然而賈曼指出,其實這時期的宗教建築與書籍上,會運用如寶石般繽紛亮眼的色彩,不僅顏色鮮艷,顏料也很貴重。今天雖然顏料取得容易,然而現在採用標準化的「色表」與略帶有石灰色彩的塗料限制之下,恐怕很難會再出現如中世紀那樣光彩奪目的建築與藝術。
馬西里歐.費奇諾Marsilio Ficino
李奧納多Leonardo
牛頓Isaac Newton
這三篇是以人物為主題的小品文。費奇諾將柏拉圖的論述譯成拉丁文,對文藝復興影響甚大。他是提出「柏拉圖式愛情」的人,讚美同性之愛。他的思想(例如對顏色的看法)不受基督教認可,著作也被打入冷宮,但仍影響深遠。
李奧納多是指達文西。賈曼在文中表示,他並不熱中達文西的畫作,反倒喜歡達文西的筆記,因為達文西觀察入微,對於光影的觀察有獨到之處,而從筆記中更能看出他的天才。然而,賈曼在讚賞達文西之際,還寫了一段軼聞:蒙娜麗莎的微笑原本要畫翡冷翠的銀行家之妻,但是要幫肖像畫上臉龐的那天,她罹患重感冒,於是派了俊美年輕的男孩告知達文西。達文西乾脆在肖像上畫男孩的臉,之後還給他一個吻。
牛頓這一篇非常短,文中提到他發現白色的光,其實是由各種顏色所組成。這一篇雖然沒有提到太多牛頓的軼事,但他曾在前面的文章中提到牛頓是「很知名的單身漢」,似乎暗指這名天才也是同性戀。
本書中只有這三篇是以人物為主題,作者在說明這些人的天分之餘,不忘指出他們同性戀的身分,由此觀之,這幾篇其實涉及同性戀的身份認同。
進入藍色Into the Blue
本書的多數文章是以一種顏色為主題,以許多觀點來看這種顏色的意涵,並抒發自己的美學觀或情感。和其他章節不同的是,這篇除了談論藍色的意涵之外,還有一大段是賈曼電影《藍》的腳本。這部電影的手法特殊,畫面只有一整片藍,並配上旁白與音效,以模擬賈曼因愛滋病失明,什麼都看不見,而旁白就是在訴說他的境遇。文中提及他失明、接受治療的狀況,還提到他許多朋友已死於愛滋,字裡行間透露出無盡的憂傷,是全書中最悲傷的一篇。
賈曼在寫本書時已病重,然而我們看不到怨天尤人或激進憤怒的言語,只有一個在步入人生最後階段的失明者,以詩一般的語言,訴說對藝術的熱愛與生命的回憶。
目錄
序言Introduction
白色謊言White Lies
陰影是色彩之后Shadow Is the Queen of Colour
看見紅色On Seeing Red
玫瑰的傳奇,沉睡的色彩The Romance of the Rose and the Sleep of Colour
灰質Grey Matter
馬西里歐.費奇諾Marsilio Ficino
綠手指Green Fingers
煉金之色Alchemical Colour
耗、腦、布朗、考How Now Brown Cow
黃禍The Perils of Yellow
橙尖Orange Tip
李奧納多Leonardo
進入藍色Into the Blue
艾薩克.牛頓Isaac Newton
紫色辭藻Purple Passage
黑色藝術Black Arts
銀色與金色Silver and Gold
彩紅色Iridescence
半透明Translucence
試閱
白色謊言
一九四二年,我,是一個中產階級的白人小孩,出生在雅比亨(Albion),被多佛(Dover)的白色懸崖環繞,抵禦著那些黑暗之敵。我受洗的時候白色騎士們在肯特郡上方的雲層裡進行著空戰。四歲時,我的母親帶我去參觀名勝─白色的倫敦塔─一個不再是萊姆石的顏色,早已被灰色和煤灰所覆蓋的建築。另外還有白廳,鄰近的國會大廈,看起來更是烏黑。我很快學習到,白色就是權力,即使我們的美國親戚,也有一棟自己的白宮,一座猶如古典大理石的帝國紀念碑。大理石極其昂貴,而生者往往出於對逝者的尊敬,用大理石紀念碑弔念他們的死亡。最浪費的例子,就是在羅馬,一座向維托里奧.伊曼紐二世(Vittorio Emanuele II)復興建國運動(Risorgimento)致敬的紀念碑,一座被羅馬人視為品味最差,戲稱為「婚禮蛋糕」的建築。我在五歲時,站在這個白象 (white elephant)前感到肅然起敬。在義大利短暫停留後,我們回到了家。在我六歲時開始認真上學,我的學校位在漢普郡(Hampshire)的山崖上,名為「霍德之家」(Hordle House),我們在那兒可以直接看見針石(the Needles)。五○年代的教育提倡一種偉大的白人帝國負擔論(the great White Imperial Burden)。我們是所謂的「白人希望」,享有一種特權,甚至可以說我們犧牲了自己,去照顧那些在學校地圖用粉紅色標出的國家。
七歲的時候,我讓我的軍人父親蒙羞,因為我跟他索討一朵白海芋,而不是死白色的鉛製士兵,當做我的生日禮物。他認為我童年對花的迷戀是娘娘腔的行為;他希望我長大後能脫胎換骨。我對白色花朵的癡迷並沒有像薇塔.薩克維爾韋斯特(Vita Sackville-West)在她的西辛赫斯特城堡中那麼誇張,但我的確有我最喜歡的,就是帶著丁香花粉紅,蓬鬆的花瓣的「辛金斯夫人」(Mrs Sinkins)。愛德華時期著名的園丁傑楚德.傑奇爾(Gertrude Jekyll)熱愛這個花種,但她應該會對我把它視為白色有一些意見:
用雪白來形容它,是非常不精確的。在雪的顏色裡總是有許多的藍色,那來自它的晶體表面和半透明的特質,而它的質地又和所有的花不相同,無從比較起。我選擇用「雪白」這個形容詞,並非是像─任何白色給人一種純淨印象─這類描述意義,而是像使用「金黃色」一詞,較具有象徵的意義。幾乎所有的白色花朵都是帶著淡黃色的白,而其中少數帶著淡藍色的白色,像是琉璃草(Omphalodes linifolia),它的質地又和雪極為不同,完全無法相提並論。我也許可以這樣說,多數白色的花朵的顏色都接近白堊石,雖然說「白堊白」是一個接近貶抑的形容,不過這個白色卻是相當溫暖的白色,而絕不是一種強烈的白色。
我看來,最白的花是屈曲花(Iberis sempervirens),它的白冷酷而死硬,像是一件上了釉的陶器,沒有節奏或差異,也讓人覺得無趣。
(傑楚德.傑奇爾,《樹木與花園》〔Wood and Garden〕)
九歲的時候,我的聖誕禮物是特里威廉(G.M. Trevelyan)所著的兩冊裝的《圖說英國社會史》(Illustrated English Social His-tory),我不記得我真的有閱讀這書!但我熱愛書中的插圖─特別是一張尼可拉斯.希里亞(Nicholas Hilliard)還是年輕男孩時期的畫,他靠著一棵樹,害著相思病,手扶心窩,被白玫瑰包圍。他戴著白色的環領,黑白線條描畫出的緊身衣,白色長筒褲,穿著白鞋。或許他的家就是插圖裡那棟黑白相間的木屋,我根據這棟房子畫了不少天馬行空的畫,比亨利八世的無雙宮(None-Such Palace)還要誇張。一個充滿白色角樓、尖塔和高樓的世界……而在這上空正在進行一場空戰。我想這些畫反映了我內在的混亂,那場劇烈波及了我整個童年的戰爭,轟炸機和空襲警報,在那之下則是一個飽受驚嚇的家,一個只有黑色和白色的家。
在二十世紀,白色的進展因為第二次世界大戰而有點延遲。建築師柯比意(Le Corbusier)的「陽台」(Les Terrasses)漆成了乳白色,而他在一九三○年建的薩伏伊別墅(Villa Savoie),成為無數人的啟蒙,在海邊建起了上千棟模仿其風格的白色建築。這種純粹並且攸關家居的現代性,也成了最終解決方案(Final Solution)下的受害者─希特勒的建築師亞伯特.史皮爾(Albert Speer)所夢想的新古典主義復興,許久之後在柴契爾夫人八○年代的後現代時期被實現。
在戰爭的廢墟中,色彩又重新復原了。一九五○年代的淡彩風格,每面牆上都刷了一層淺淺的顏色,像是蒙德里安(Piet Mond-rian)明亮而閃爍的《百老匯爵士樂》(Broadway Boogie Woogie)的柔和版本。一九六○年代,哈羅德.威爾遜(Harold Wilson)帶來的白熱化的科技革命中,我們重新又恢復了白色。白色油漆在此時現身,這些乳膠覆蓋了維多利亞時期的棕色和綠色,以及那些五○年代的淡彩風格。雖然說地板很快就被鞋子給刮花,但在那之前,我們房間裡純淨、空蕩得讓人暈眩。在房間的中間,黑色的百靈牌暖氣風扇不穩定地呼呼作響,一枚黑色的圓點被鑲在一片潔白空間的正中心,它是八○年代長相邪惡的黑色家電系列的鼻祖。在電影《訣竅》(The Knack . . . and How to Get It)中,麗塔.圖辛汗(Rita Tushingham)把她的房間漆成純白,藝術追隨著我們的生活。
而在這個白色世界,我們度過了一段極其短暫的彩色生活。一九六七年,失序的迷幻藥在我們的房間裡注入了滿溢的彩虹。
在電視上,一場關於潔淨的戰役正式開打:佩索(Persil)宣稱他們的洗潔精洗得比所有的白色都還白,無論是白色或藍白色,還有達茲(Daz)、仙女雪花(Fairy Snow)、汰漬(Tide),一場父親的白襯衫挑起的戰役─我們究竟欠ICI (Imperial Chemical Industries)和化學工廠多少錢呢。像僧侶服裝似地洗得潔白無比,像板球服裝一般的潔白,熱帶服飾,把日光全然反射回太陽自身。粉刷匠站在高高的鷹架上,白色塗料滴落在白色連身工作服上,猶如白方濟各教會僧侶或白衣天使。這些呆滯的潔淨過程,漂白了糖,也漂白了穀類。我曾經在一間超市裡遇到過一個興奮的法國男人,他打包了十二條白吐司,要給他在巴黎的朋友們。
酷兒白。牛仔褲緊托著臀部。莎拉(Sarah Radcliffe)在花園裡大喊:「喔,那招,就是那些同志男孩們如何在夜晚裡辨識彼此的。」天堂裡的白色夜晚,同志酒吧,絕對會讓聖約翰悸動無比,炫目的T-shirt和短褲,在經過洗衣機數日的精洗模式之後,也能進入天堂。
這些白色,都繼承自運動的白─法國人所謂的運動裝束(sportif),是和綠色的球場產生強烈反差的白色。注意,綠色和白色又再次同時出現了。這個白色逼使人們盡力自我控制……你穿著這個純潔的衣裳時,不能潑灑飲料或是沾上污垢。現在,只有蠢蛋或極為有錢的人穿白色,身著白色讓你無法混入群眾中,白色是孤獨的顏色。白色排斥不潔,帶著一點偏執。我們到底想把什麼排除在外?洗白絕非易事。搭著灰狗巴士穿越猶他州鹽湖城時,閃閃發光的白鹽延伸到無垠的地平線,刺得你眼盲。
我在床褥上被召喚
召喚至偉大的死亡之城
於斯我無房舍也無家
但在夢中我有時也能漫步
尋找我古老的房間
(艾倫.金斯堡〔Allen Ginsberg〕,《白色壽衣》〔White Shroud〕)
破曉的第一道曙光,我變得像紙一樣白,是我吞下的白色藥丸,讓我繼續活著……它攻擊著那些試圖摧毀我白血球的病毒。
六月一陣冷冽的北風不停地連續吹了五天,那片海,像千軍萬馬似的前仆後繼地衝擊著海岸。海風,在窗戶上留下了海的鹽漬,灼燒著花朵,樹葉焦黑枯萎,罌粟也不再火紅,玫瑰憔悴,在枯萎前展露最後的美麗,唯有白色的豌豆花恆常屹立。遙遠的白色懸崖在被薄霧吞沒前,短暫地再次露臉。我關在屋內,在花園中漫步都會令我疲倦的肺疼痛不已。
波濤洶湧的浪花,帶來了癲狂,讓人焦躁而難以接受。我恨白色。
在花園中,我在一片藍色的牛舌草(bugloss)中看見了一株白色的花。靠近查看後,才知道原來是一株白化症的牛舌草。從來沒有人曾經發現過。這是個預兆嗎?我記住了它的位置,找了我的朋友霍華德(Howard Sooley)幫它拍了張照片,做為這本書的封面,將它命名為「荒原的獨行者」(Arvensis sooleyi)。
李克頓伯格(Lichtenberg)說,極少有人曾經看過純白色,所以,多數人都誤用了這個詞嗎?那他本人又是怎麼學會正確的用法的?他在一個平凡的用法上建構了一個理想的版本,但這並不代表就是更好的解釋,而是一種沿著「特定」方向的修正,這個過程中,一些東西被帶向了極端。
(引自維根斯坦)
梵谷,蒼白的憂鬱症患者,被他囚禁的心靈給纏繞著。他蒼白的臉龐沾染著綠色陰影。他是薩坦的子嗣。來自長夜的白,囚居在心靈的閣樓中。你能辨認出他嗎?
小男孩砸破了他的暴風雪水晶球。水晶球裡的紅色液體灑滿了他的白色床單。「早告訴你不要拿著玩!」那張床單,那張血紅的床單,一場伴隨著風雪的猩紅色意外。他滿臉通紅又生氣。男孩眼角帶淚,紅色從未被洗淨,床單自此就是這場意外的證據。
被獵人射殺的動物所留下的鮮血,沾滿了潔白的雪。我們在街上看到一灘血,還是會不由自主地顫抖,是一場打鬥?誰被割了一刀?或是一場謀殺?白雪讓人炫目,在白山戰役(Battle of the White Mountain)上吹拂著冬日皇后的臉。她的記憶是什麼?在被毀壞的海牙皇宮中不停地搬遷著她的家具?她是誰?她是波希米亞的伊麗莎白,《暴風雨》(The Tempest)在她一六一二年的婚禮上首演。
雪,是冬季使者,夾雜著暴風重擊著石牆,在夜晚降臨、黑暗籠罩時,大片大片地落在地上,從北方嚴寒的冰雹傳遞著對人類的憎恨。
(《漫遊者》(The Wanderer,英古詩),西元九○○年)
白色和戰爭─條頓騎士在冰塊上滑倒,死亡。
我們在一個冰封的二月清晨,從尤斯頓車站坐上火車向北前行,穿過一個像是被冰霜傑克冰封的地景。樹木、原野和灌木叢都被冰封,猶如水晶,和藍天對應著。灰白色的冰霜停留在每一個樹葉、嫩枝和冰凍的綠草上,比雪還要閃耀蒼白。是一片無情的白。沿途的山丘和溪谷都讓人產生幻覺,除了明信片外,我只見過這樣的風景一次。二月太陽的光束比盛夏還耀眼奪目,緩緩地融化晶瑩冰雪。當我們抵達曼徹斯特時,這一切彷彿都是令人無法忘懷,我們無法描述我們所見,就如我們無法描述上帝的長相一般。
白色,在最遙遠的北方,白亮而令人雪盲的北極熊正咆哮著。
Into the Blue
進入藍色
這個疾病最糟的部分就是不確定性。
過去六年來,我每天每個小時都在這個情境來回搬演著。
藍色超越了人體極限的神聖地理學。
我在家中,關上百葉窗
HB 從紐卡索(Newcastle)回來了
但出門了─洗衣機
不停轉動著
冰箱正在解凍
這些是他最喜歡的聲音。
他們讓我選擇,看是要住院治療,或是每天來醫院報到兩次掛點滴。但我的視力永遠不會回來了。
雖然說,如果不再流血,我的視力可能可以慢慢恢復,但視網膜被摧毀了。我終究逐漸成為失明的人。
如果我失去我一半的視力,我的視野也會消失一半嗎?
病毒正猛烈攻擊。我沒有朋友了,他們不是死亡,就是垂死。像是一陣藍色的寒霜,擄獲了他們。在工作時,在戲院,在遊行中和海邊。在教堂跪拜著,奔跑,寂靜的飛翔或是吼叫抗議。
剛開始的時候,我會半夜出汗,腺體浮腫。接著黑色的腫瘤素散布到臉上,當人們掙扎著呼吸時,肺結核和肺炎重擊著肺,而大腦中有著弓形蟲。反射式的匍匐。汗水從髮絲中冒出,像熱帶森林中的藤蔓一樣纏繞著。聲音含糊,接著永遠佚失。我的筆追尋著故事,越過了書頁,在暴風雨中搖擺著。感性的血液是藍色的。
我奉獻我自己
尋找它最完美的表述。
我今晚又喪失了一些視力。
HB給我他的鮮血,
他說它能殺死一切。
甘昔洛瓦(DHPG)滴落的聲音
顫抖的聲音,像隻金絲雀似的。
一個影子陪伴我進入HB若隱若現的世界中。我失去我右眼周圍的視力了。
我伸出雙手放到身前,然後慢慢分開。某個時間點它們會在我眼角的視線消失。這是我過去習以為常的畫面。現在,若我重複這個動作,這是我看見的一切。
我無法戰勝這病毒─儘管喊著「與愛滋共存」的口號。病毒被無病之人所用─我們必須與愛滋相處,而他們卻為伊薩卡島之蛾,鋪開一張巨大的愛滋拼布,橫越暗酒紅色的海洋。
對愛滋的警覺提高了,但我們也失去了其他事物。戲劇化的修辭淹沒了現實感。
思索盲目,成為盲者。
醫院和墓地一樣安靜。護士們竭盡所能地想在我的右臂找一根血管。在試了五次之後我們放棄了。當有人把針刺入你手臂時,你會暈眩嗎?我已經逐漸習慣這事,但我依舊閉上我的眼睛。
釋迦摩尼佛告訴我,要走離疾病。但他並沒有被點滴給綁住。
命運是最強的
命運注定是致命的
我讓自己聽天由命
失明的命運
點滴的繩子
我手臂裡腫脹的瘤
溢出的點滴液
我手臂上摩擦出一絲星火。
我要如何擺脫身上的點滴?
我要如何擺脫這種情境?
我用許多人的回音充滿這個房間
他們在此消磨時間
從已經乾了許久的藍色顏料中解脫的聲音
陽光撒入,充滿了這個空房間
我稱這為我的房間
我的房間曾經迎來許多夏日
擁抱歡笑與淚水
它能充滿你的笑聲嗎
每一個字詞都是陽光
在光中目光掃過
這是我房間的歌。
藍色伸懶腰,呵欠,接著醒來。
今天早上的報紙有一張照片,是逃離波士尼亞的難民。他們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合時宜。村婦戴著頭巾和黑色衣服,彷彿從歐洲的歷史書中走出。他們其中一人失去了三個孩子。
閃電的光穿透了醫院窗戶─門口有一個年老的女子站著等雨停。我問她,要不要一起搭車,我叫了一輛計程車。「你能帶我去霍爾本(Holborn)地鐵站嗎?」在路上,她淚流滿面。她從愛丁堡來,她的兒子在醫院裡得了腦膜炎,並且失去了雙腿─我在她的淚水前感到無能為力。我無法看她。只能聽著她啜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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