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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2.11

領你遊走在夢與現實的成人童話之中:安石榴

文/漫遊者編輯部
第一次認識安石榴的作品,是她參加「信誼幼兒文學獎」並獲得「圖畫書評審獎」的兒童繪本《星期三下午捉蝌蚪》。光看書封面就非常搶眼,很像是老頑童洪通的那種素人繪畫(現在80、90後的年輕朋友大概沒聽說過洪通是誰吧?但只要上網搜尋一下還是可以看到很多洪老先生的作品)。

安石榴那時剛從台東師院兒童文學研究所畢業不久,並曾在一所離台北市中心非常遙遠的鄉下小學任教(一個年級只有一班,一班不到十人的那種小學校),而這本繪本就是她回想起,當她將結束教學生涯,在暑假的某一天約了班上的小朋友一同出遊的快樂回憶。她告訴我,這本繪本她憑著一時想要創作的衝動,到美術用品店買了圖畫紙跟彩色麥克筆,一天之內把作品畫出來,斗膽地就寄去參賽了。沒想到這位素人繪本作家的初生之犢作品竟得了信誼文學獎大獎,之後又獲得第一屆兩岸三地舉辦的第一屆「豐子愷兒童圖畫書優秀圖畫書獎」。

之後,安石榴除了繼續創作繪本,也擴展到短篇小說、童話創作。大概是長久浸淫兒童文學的關係,可以看出她熟稔優游世界各國童話、神話、幻想故事的敘事功力,而且難得的是她還能保有童心的敏銳、聰慧與純真。她家裡也養了好幾隻可愛的貓咪,都是她擔任社區流浪貓志工後,從街上收編、救援回來的寶貝,無怪乎在她的作品中,對於小動物的描寫都是那樣的溫暖、而且平等以待。《短篇小說》雙月刊曾經刊過她的一篇作品〈衣櫃裡的貓〉,後來被一位年輕導演曾英庭看上,洽談過後改編成電視電影劇本,最後在公視播出。故事描述一位長年在街上餵食流浪貓的愛心媽媽,她與貓、與家人的感情糾葛,其中關於流浪貓和愛心媽媽的描寫,都恰如其分且入木三分,要不是長久跟流浪貓相處,是寫不來這些細膩跟感情的。

這次,安石榴一次把她累積多篇的成人童話作品交給我們出版,讓我們非常驚艷竟有這麼多想像力豐富的故事集合在一本書裡面。起初,安石榴對「成人童話」這個分類是有疑慮的,畢竟「fairy tales」譯成中文「童話」並不準確,以致台灣讀者提到「成人童話」,常常想到的都是「令人戰慄的格林童話」那種被出版商炒作出來的重口味文類,好像童話就是專門給兒童看的,成人童話就一定兒童不宜。安石榴說,其實像是王爾德的《夜鶯與玫瑰》、鹿橋的《人子》,這些都是她非常崇拜的大師之作,誰能說這些故事只能給兒童們看呢?

後來,美術設計經過多次提案、修改,最終交出《那天,你抱著一隻天鵝回家》的滿意之作後,大家都好喜歡畫面中的那隻天鵝,優游在湖面上又像是一朵巨大的白蓮,而湖水則是一潭人間少見的碧綠色。也因此,我們就不再擔心讀者會誤認這本書了。

在書裡面,我個人最喜歡的一篇就是描寫小豬的〈埃米爾〉。這隻聰慧又善解人意的豬,跟飼養牠的精明農夫成了好朋友,但最終的時刻還是到來,小豬埃米爾爬上開往往屠宰場的卡車,安石榴是這樣敘述的:「農夫真的很難過,他幫埃米爾穿上新衣服,幫埃米爾在脖子上打個漂亮的紅領結,幫埃米爾在背包裡放進乾淨的手帕、新買的筆記本和鉛筆,還有埃米爾的書本和一顆紅蘋果。埃米爾出奇懂事,不吵不鬧,認分的爬進車廂把門關好。」這樣一段平平淡淡的文字,像是家長送小朋友第一次去寄宿學校那樣,卻在我的心裡炸起了一聲悶雷,久久都難過地無法平復。然而,看到另一篇〈小和尚與小狐狸〉,卻又開心地像是聞到了春天的花草香味,聽到小和尚跟小狐狸在草地上打滾嬉鬧的笑聲。

就像這樣,讀著讀著隨著故事有時像置身在中國皇帝的宮殿,有時則在星光燦爛的河上泛舟;而安石榴的敘事有時像是口傳故事,有時又夾雜了神祕學、科學,又像夢又像現實,這大概正是「fairy tales」的魔力吧!誠摯地邀請讀者,如果你喜歡聽故事、看故事,這本書絕對會給你一場無比滿足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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