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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2

要讓一些東西變簡單,才能讓另一些東西變複雜──陳栢青的B級哲學

文/寶瓶文化編輯小九
關於陳栢青,我們能在網路上看到各種專訪,描述的開頭都是:「那個學生時代就拿遍各大文學獎,卻遲遲不出版作品的陳栢青……」一旁放上張美少年的肖像。為了更認識陳栢青,我看著蒐集來的資料,想著,媽呀原來這宛如漫畫裡才有的人設,現實生活是真存在的!陳栢青多年來埋頭鑽研寫作技藝,直到2016年才以真實姓名推出散文集《Mr. Adult大人先生》。然後,到了2020年,終於交上他的小說《尖叫連線》,一寫,就是令總編責編都掉下巴的近二十萬字……(我說栢青,這難道是作為我家總編三不五時就要催催稿子問候你的一種報復性交稿?!)

我這小小編輯,沒拿到稿子前也只能跟著總編殷殷期盼,讀了才知道,為什麼栢青反覆延遲交稿,為什麼前一秒才說「快好了快好了」,下一句卻是「愈改愈多……」(我說栢青,快好了跟愈改愈多之間,好像不是正關係啊)。看著《尖叫連線》,頓感先前的等待都值了,栢青的糾結、反覆增減刪修,都是有理的。

小說以肆虐全台的致命病毒為破口,看似是潛入校園找解方,實則帶領讀者一起拍攝一部文學版的《一屍到底》,戲仿九○年代經典鬼片,調度《七夜怪談》貞子、《咒怨》白臉俊雄、殺人魔佛萊迪……整部小說之B級之胡鬧,甚而曲折燒腦,宛如一場惡作劇一樣醒不過來的夢,讀著都在腦子裡吶喊了上百次:媽呀接下來又要怎麼了!

「我希望讓人喜歡。我想讓所有人都有所期待。我最大限度準備,我要一個富於期待的開頭,眾弦俱寂,二管雙簧,三把小號,長笛短笛各一,鑼鈸扶正待響,指揮的手勢正於虛空拈起……」曾在《Mr. Adult大人先生》裡這麼寫的他,四年後為自己的意志做了點微整形,他改口:

「我放棄經營文字,那曾是我最擅長,能讓我盡情表演,也能使我遮蔽的魔術。但我知道,要讓一些東西變簡單,才能讓另一些東西變複雜。」

對一向在文壇以華麗之姿現身的陳栢青來說,這一切很難,但這個曾經只想躲在文學裡的美少年,決心要卸下原來的包袱,用更貼近真實的面貌世人。

而事實是,怎樣的陳栢青都美,都讓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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