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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故事 /書的故事

2023.01.02

燃盡的瞬間,才驚覺家族的真義

文/時報出版文學線編輯 黃子萍
「家族」,也會有燃盡的一天嗎?

「家族」,是群居動物的人類與生俱來的關係。每個人都必定是誰的女兒或兒子,接著可能會成為父母、祖父母,隨著年紀增長,將社會課本提及的稱謂跑過一輪後,大概就到了雙腳踏入棺材的時刻。隨著父母逐漸年老,才驚覺到「家族」如燃盡的蠟燭,旋將熄滅之際,我們究竟該如何面對?那些遺留在家族成員之間的問題,又該如何處理?描繪「家族」成員之間的複雜關係及情感,是櫻木紫乃一貫且擅長的主題。無論是聚焦在兩性關係的《冰平線》,或是以年輕女孩在老家賓館工作,從而探索情慾的《皇家賓館》,都扣合著故事人物的「家族」。而本書則直指核心,拋出一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家族,究竟是以什麼為單位來組成的呢?

櫻木紫乃擅長以細膩筆鋒刻劃樸實日常及人物心理,從《二人生活》就可以一覽她跳脫過往主力在情慾書寫,走向對夫妻及其家族關係的細膩觀察。本書更是運用五位女性人物的視角,輪番上陣,面對不同的家族問題,每個人物的內心糾葛都躍然紙上。讀完讓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宛如被窺探隱私一般,恍惚錯覺自己被寫入書中。這就是櫻木紫乃的功力。

櫻木紫乃筆下的人物,從來都不是城市女性,而是來自故鄉北海道,那些為了生存而奮鬥著的人們。在台灣版序中她提到自己不斷在書寫「偏遠地區的家族」。正因為地處偏遠、天寒地凍的嚴酷環境,必須更用力挖掘生存的意義。櫻木紫乃具有如此理性,甚至堪稱冷酷的眼光,描繪那些避無可避的家族問題,以及在這些問題中暴露出的人性面貌。在她筆下,不知不覺就會被北海道的寒風刺痛皮膚。

櫻木紫乃寫家族的分崩離析,也寫家族的聚散離合。每位家族成員的苦衷,築起了彼此之間的隔閡。因為是家人,所以難以啟齒;因為是家人,所以假裝無事發生。互相迴避根本問題的日子過久了,就成了生活。然而「家族」的問題,沒有人能置身事外。中文書名定為「家族的完成」,也許會讓讀者困惑,對此,櫻木紫乃指出使用「???」,不僅包含著「完結、結束」,還有將家族關係重新鋪開來進行「收拾、整理」的意涵。如同年關將至家裡大掃除,那時才意識到,每個人都將這些「苦衷」囤在看不見的角落,假裝遺忘,但實際上還是駝著這些家人加諸於你,或是自己添上的包袱,日復一日,舉步維艱。一如封面所呈現那種沉重、寒冷的氣氛,卻透出一點朦朧的燈光。那是象徵每一個家族的燈光。如何點亮那盞燈,又如何維持那盞燈持續散發光芒,或許,每個家族成員都在尋找能夠向前跨出一步的藉口。

故事背景在北海道,仍然保留平凡家庭常見而無法迴避的根本問題,倫理道德的羈絆,難以割捨的記憶和情感,在日常生活和互動中赤裸地糾纏,心的疆界如何可能破冰?本書繼吉田修一《國寶》後,榮獲第15屆中央公論文藝獎,在日本大受好評。本書是時報出版第五本櫻木紫乃的作品,她筆下的「家族」故事一定能引起台灣讀者強烈共鳴,非常推薦大家閱讀《家族的完成》這本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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