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故事 /人物動向
2008.03.10
劉震雲鍾情小人物
文/丁文玲(文字工作者)

1958年5月生於河南省延津縣的劉震雲,無論是《手機》(九歌)、《一腔廢話》或是今年農曆新年賀歲大片的同名原著《我叫劉躍進》(九歌),都充滿了精心設計的對話,使得我誤以為他是個口才很好的人。但從越洋電話裡聽起來,他的聲音非常客氣,甚至有些靦腆結巴,完全沒有大作家的架子,也不流氣或推銷自己,讓我頗感意外。
劉震雲的文學與生命歷程十分「正統」,除了加入過人民解放軍,1978年,他考入名校──北京大學中文系,1987年則開始在《人民文學》上發表短篇小說《塔舖》,踏入文壇,之後勤於筆耕,文學之路典型而順遂。劉震雲的主要作品包括《手機》《故鄉天下黃花》《故鄉相處流傳》《一腔廢話》《一地雞毛》......迄今文字總產量已超過四百多萬字,其作品曾多次獲得文學獎,也經常被改編為影劇作品,《一地雞毛》曾改編成電視劇集;《手機》曾被知名導演馮小剛改拍為電影,獲全年賣座第一的紀錄,三年前在台灣出版,並得到出版人暨作家隱地等人的肯定。
知名作家王朔曾嘆道,劉震雲是唯一能對他構成威脅的作家。因為此人擅長寫阿Q式的小人物,劉震雲也曾被知名作家王蒙稱讚為富有創意、機智狡黠的「鬼馬作家」。
《手機》是劉震雲正式走紅的小說作品,敘述一個以「說話」維生的電視台節目主持人,節目標榜說真話,但在日常生活中,此人卻不由自主開始說謊話,謊話和手機連在一起,變成了手榴彈,爆炸後,他的妻子、外遇新歡,都因為手機中的祕密而離開了他,是一部荒謬的黑色喜劇。
而最新長篇小說《我叫劉躍進》,則受到中國電影集團青睞投資拍攝,今年農曆新年期間,在對岸出版同時,也推出同名電影,並且號稱「中國第一部作家電影」,聲勢浩大。
這部長達廿萬字的小說,內容描述一個從河南鄉村到大城市北京討生活、貧窮的工地廚子劉躍進,因為收有全部家當的包包被搶,奮力緝賊,卻意外在追賊過程裡,撿到了賊掉落的另一個包包,沒想到這包包內的隨身碟,竟然藏著攸關幾位上流社會人士的驚人緋聞,與涉及龐大金額的賄賂醜聞。憨厚的劉躍進不知如何是好,卻一步步捲入黑洞中,最後竟導致相關的上流社會人士或自殺或發生意外而死。
劉震雲的文字直白,此次以《我叫劉躍進》獲得「當代年度最佳專家獎」,引起不少文壇保守人士的批評與爭議。劉震雲對此不置可否,呵呵笑答他不在乎,「現在我比較關心的,是我家門口菜市場那攤賣菜的,也開始賣起這本書的盜版了,那好像有點糟!」劉震雲透露,喜的是,因為小說人物的成功,有人甚至忘了他的名字,直接喊他:「喂!劉躍進!」劉震雲笑說,劉躍進的身上,確實有不少他自己的影子,例如河南鄉村出身、到北京來打工、生活認真......等等,「我小的時候過得很苦,老是羨慕廚師能吃得胖嘟嘟的,於是把劉躍進寫成了一個廚子,只不過,他不是當年在鄉村裡吃香喝辣的廚子,是在城市建築工地討生活的煮飯工,所以還是跟我一樣,不胖。」
劉震雲擅長寫小人物的內心起伏與生活,他在「我叫劉躍進」電影中,也客串了一個「麻將男」的龍套角色,雖然沒有台詞,最重的戲份只是打了一個哈欠罷了,卻NG了很多次。劉震雲笑著透露,寫小說最過癮的就是替小人物打抱不平,讓他們有機會對世人說說心底的話,這次從小說走出來演戲,雖然只是跑跑龍套,但得償夙願,化身成為筆下的小人物,讓他覺得相當值得。
*文中劉震雲照片,由九歌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