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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2.17

陳雪《迷宮中的戀人》虛構卻真實的人生

文/王亦點(印刻文化編輯)
畢業於國立中央大學中文系的陳雪,從小就是個愛幻想的女孩,小時候家裡賣衣服,被迫要去照顧店舖,無聊時刻,她會對著路人幻想各式各樣的事情。十九歲那年,陳雪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晚上常常睡不著,她就利用晚上的時間寫小說,就此展開她的創作之路。至今她已出版的作品有《附魔者》《她睡著時他最愛她》《無人知曉的我》《天使熱愛的生活》《只愛陌生人》《陳春天》《惡女書》《蝴蝶》《橋上的孩子》(皆為印刻)、《愛上爵士樂的女孩》(探索文化)、《惡魔的女兒》(聯合文學)、《愛情酒店》《鬼手》(皆為麥田)等。

2012年,她推出長篇《迷宮中的戀人》(印刻),陳雪不以「私小說」來定位這部小說,然而無論真實或虛構,小說內容足以回應繼2009年《附魔者》之後,小說家的生活近況,在病理的身體拔河時光裡,情感的生變與重大抉擇,疲憊的戀人最終擁有屬於彼此的防空洞,回歸小說之外的現實生活,陳雪以〈人妻日記〉持續在臉書書寫理想居所之後的甜蜜生活(彷彿亦是《迷宮中的戀人》的續篇),給予讀者無與倫比的美麗和勇氣。

回到小說的書寫脈絡,在《附魔者》再將經歷一次性召回,那樣令人目眩地焚燒後,陳雪以《迷宮中的戀人》嘗試正面回返,與素樸自省的語境,應正是這段高溫的「北上寫小說」十年:為這段熱切投入,且極早就自我規訓成「為了寫作才去生活」的書寫時光,「找出糾纏毛線團的線頭」。長篇十年初始,那被總體內向化為記憶證物室的迷宮明喻,在此,由一位更成熟的小說家,細膩化轉為醫院,街區,一個城市的流徙居所。隨這「寫實主義延展景深」確切盤整的,是敘事聲音(無論如何變化人稱)的現實時間意識。

在陳雪書寫中,一個時常隱伏的主題,如今則作為核心關注,明確浮現出來:「愧疚」(《迷宮中的戀人》:「六年來,我惡夢真正的核心,除了失去所愛的傷痛,還有,愧疚」)。這無論如何,在分隔時光中,無法用任何強大的自我書寫規訓,在隔絕裡去自我馴服的深切苦痛,成了小說中的「我」,在迷宮裡,對「我」重新理清的時空,所拋出的求救信息。或者,「我」對自己說:你如今知道了,對離棄者你而言,冷澈的真相是,你沒有權能,用書寫重新尋獲「他」。如果能這麼說:結束小說的童話時代,意味著對書寫一途的贖還能力,有更深刻而理性的明瞭,那麼我猜想,正是因在明瞭之後,寫作者書寫檢查意識的退位,使陳雪的小說,能更自信地,以一情感相對較平緩的敘事聲音,包納更寬闊多焦的現實,及其細節。因這訴說方式的調整與進境,使陳雪,能就自我書寫延續的主題,開創一也許更有可為,或者,更可由小說家從容探測及揮灑的敘事世界。

由此,以〈上部‧病的猜想〉為引子,小說進入層層鱗剝、處境互換的〈下部〉,生活重建,與時光贖還。在那漫長求助,自救與再次流徙的拉扯中,這個已然不再將一切記憶事景,熱烈擲入「我」之徵斂的敘事聲音,所碰觸的,其實是魔魅盡去的無奈,或愈見沉靜本質:「我」確認,「已經過去不可能再回來了」,無論情感如何。於是再一次,在那有著菜市場,小公園,便當店的尋常市街裡,在那泛著松香水與油漆味的,不是「真正的房間」裡,這個敘事聲音,柔柔拖曳起深廣流光,一路抵達這對「變平凡了」的疲憊戀人,讓她們靜靜倚靠。讓窗戶吹進微風,掀起窸窣的日常聲響。

*文中陳雪照片,由印刻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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