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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4.12

劉震雲《溫故一九四二》一部非虛構的調查體小說

文/謝偉思(九歌出版編輯)
1958年生於河南省延津縣的劉震雲,由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1989年考進魯迅文學院研究所。1982年開始在文學刊物發表作品,1987年在《人民文學》上連續發表短篇小說。最初以《塔鋪》與《新兵連》一舉成名,並在小說中透露出後來的創作宗旨:對底層小人物生活境遇的關注。隨後《頭人》《單位》《官場》《一地雞毛》《官人》《溫故一九四二:劉震雲中篇小說選》(九歌出版)等描寫城市社會的「單位系列」和幹部生活的「官場系列」,更引起文壇的強烈迴響。

在這些作品中,劉震雲迅速表現出成為大作家的潛在能力,他企圖擺脫小格局寫作,以簡潔直接的白描手法,將目光集中於歷史、權力和民生問題,不止內容環環相扣,也處處充斥著黑色幽默。其作品屢獲各項文學大獎,不斷地被評介、翻譯和改編。如改編成電視劇的《2018574569524》(九歌),被視為經典劇集;《手機(增訂版)》(九歌)改拍為電影,獲全年賣座第一的紀錄;《故鄉天下黃花》(九歌)被評為「二十年中對中國影響最大的一百本書」。《2018575209757》(九歌)獲得被大陸視為最高榮譽的茅盾文學獎。

而關於《溫故一九四二》,馮小剛在九?年代初一口氣看完,小說沒有故事,沒有人物,也貌似沒有態度沒有立場,主角寫的是民族,情節寫的是民族的命運。他提議把《溫故一九四二》改編成電影。然而經過多方的考驗,直到2002年項目正式啟動,馮小剛回憶說:
我們在北影的一間小平房裡開了論證會。與會者一致認為它是部好小說,同時也一致認為它不適合改編電影。因為沒有故事,沒有人物,沒有情節。專家們散去,小馮和小劉蹲在小屋外的樹蔭下,小劉問小馮:這事還做不做?我說:做。小劉說:人們習慣只做可能的事,但是把可能的事變成可能意思不大,把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意義就不同了。小劉又說:世界上有兩種人,一種是聰明人,一種是笨人;聰明的人寫劇本知道找捷徑,怕繞遠怕做無用功,善於在賓館裡侃故事,刮頭腦風暴;笨的人寫劇本不知道抄近路,最笨的方法是把所有的路都走上一遍,看似無用功,卻能夠找到真正要去的地方。

我對小劉說:我們肯定不是聰明人,就走笨人的路吧。

但是「劇本送去立項,不日被駁回。理由是:調子太灰,災民醜陋,反映人性惡,消極。」中間再度幾經波折,總算在2011年2月成立劇組,「籌備8個月,於同年10月26日在山西開鏡,歷時135天艱苦卓絕的拍攝,於第二年春天封鏡。又經過7個月緊張的後期製作,終於在2012年的11月面世公映。」從小說到電影,經歷了十九年的孵育,數易其稿。是什麼樣的作品讓馮小剛念茲在茲地想要改編成大螢幕?

《溫故一九四二》是作家劉震雲於1992年創作的首部、也是唯一一部非虛構的調查體小說,呈現了1942年河南因饑荒死亡300萬人、竟被後人遺忘的真實歷史。身為一個河南災民的後代,劉震雲對這段歷史有著非常的情感。他表示:「我認為也是我的小說裡結構最嚴密的一部。《溫故一九四二》由災難一直到最後的離婚啟事,徵引了很多材料,但光是這些材料是拼湊不出一部小說的,它需要一個態度。小說裡沒有我的態度,有的是生活在1942年的很多人的態度。1942年有哪些人呢?其中蔣介石有一種態度,日本人有一種態度,英國人、美國人、蘇聯人有一種態度,災民也有一種態度,美國《時代周刊》記者白修德、美國駐重慶大使館外交官謝偉思等都有自己的態度。從當時的媒體看,《大公報》有一種態度,《中央日報》有一種態度,《河南民國日報》還有一種態度。誰的態度是最準確的?是災民的態度。災民的態度是什麼?是面對生死的幽默態度。我覺得它考量的是作者這些東西,所以最後出來的是這樣一個調查體小說。」

「如何將小說變成電影?」這是劉震雲當年的首要顧慮。後來大家採用了「笨人笨辦法」,一道走了一遍事件發生地,赴河南、陜西、山西,又赴重慶、開羅,行程萬里。劉震雲沿途訪問曾經的災民,一位年屆九十的老太太分享了她的經歷:「她說在逃荒的路上,她父親給她的親妹妹尋了個買主,她母親知道之後,急了,舉起扁擔就掄,人販子以為要打他,就跑,就躲,實際上萬沒想到,她的母親掄起扁擔是拍死自己要賣出去的孩子,她寧可把這個孩子拍死,也不能把她賣了。」劉震雲說,這段往事讓他沉默了好長時間,後來他把這件事寫到《溫故一九四二》裡,「我覺得這些細節非常有力量。」

面對小說與電影造成的迴響,劉震雲很高興這段幾乎被遺忘的歷史重新受到了矚目。「也許會有人說:劉震雲寫出來的也未必是真實的。」劉震雲自嘲,「但作品所反映出的劉震雲的目光是真實的,真實的歷史永遠是不存在的,只能說是相對的真實。」

*文中劉震雲照片,由九歌出版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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