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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3.09

在塵世間找尋人生定位--葛羅根的漫漫回家路

文/呂錦珍(久周文化總編輯)
喜歡《馬利與我》(皇冠)的讀者多半或許是愛狗人,跟著書中那隻頑皮得無藥可救的拉布拉多犬馬利時急、時氣、時笑、時哭,書中的「我」反而淪為配角,而《馬利與我》在今年大銀幕上跟觀眾見面後,或許很多讀者更根深蒂固地把那個「我」歸入動物作家的行列。

其實,當我翻開約翰.葛羅根(John Grogan)最新出版的《2017850091643》(久周)之前,我也不能免俗,但好奇心讓我看完這本葛羅根「最想寫的一本書」,也讓我看到了真正的葛羅根。我看到的是個擅長用描景、細節、小故事來傳達溫暖、幽默以及人生哲理的一流散文作家,他在這本自傳體的書中描寫父親的手法,令我想到民初散文大家朱自清的《背影》,簡潔但細膩,平淡而動人。

當然,生長在21世紀的西方社會,葛羅根比朱自清多了幾分詼諧,少了幾分老成,但兩人都擅長用白話的語言和簡單的場景描繪亙古不變、中西皆然的父子親情;兩個人都有讓讀者喉頭發緊、鼻頭發酸的本事。

我其實沒資格來做比較文學,只是嘗試從一個編輯的眼光為讀者選一本我覺得「好看」的書。我認為葛羅根寫的書就是「好看」的書,不論他寫狗還是寫人。這位記者出身、《費城訊問報》專欄作家,在2005年以第一本散文《馬利與我》擄獲全球六百萬讀者的心,本書並於次年蟬聯美國《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冠軍寶座長達23周,讓美國出版界注意到這位擅長說故事的記者。

因此,當葛羅根在《漫漫回家路》寫出自己前半生的故事以後,很多人把也是愛爾蘭裔的葛羅根和寫《安琪拉的灰燼》的法蘭克.麥考特(Frank McCourt)相提並論,但我認為出生成長於小康之家的葛羅根沒有經歷過麥考特貧困悲慘的童年,文字雖然偶而辛辣諷刺,但表現出多半是典型嬰兒潮世代年過半百後,試圖在塵世間尋尋覓覓自己的人生定位──對於自小叛逆的葛羅根來說,因父親重病而回到保守嚴格的天主教家庭這條路,實際距離是幾小時的飛行路程,但心靈距離卻迢迢漫漫。但在父親過世後,他回到人生旅程的出發點,在他出生長大的家裡找到了自己。

人生的因緣際會是很奇妙的,葛羅根的《馬利與我》和《漫漫回家路》其實在冥冥之間是有牽連的,當他興高采烈地把《馬利與我》賣給出版社的幾小時之內,他父親接到這輩子最壞的消息──醫生診斷他得了血癌。人生無常的深刻體會,讓他更加堅定自己一定要寫出這本平凡人的回憶錄。

葛羅根生長在底特律市郊一個傳統保守的愛爾蘭天主教家庭,身為么兒的他是四個孩子中的「天生反骨」。他的父親是通用汽車的工程師,有著邏輯理性的數學頭腦,母親是個很會講故事的家庭主婦。葛羅根從小就不太能接受自己家庭的宗教信仰,成長在天翻地覆的六○和七○年代,葛羅根說他幼年時代最重要的旅程就是「脫離雙親的軌道」。每當在天主教學校惹了麻煩,被修女罰寫作文時,他總能設法寫成一齣嘲弄天主教的諷刺劇。當然,儘管處處搞怪的葛羅根讓信仰虔誠的父母傷透腦筋,他們還是對這個年少輕狂孩子百般容忍,不減疼愛。

《馬利與我》一書中,葛羅根對脫序失控的馬利百般容忍,在某種程度上也反映出葛羅根的雙親,尤其是他父親,對他無條件的愛。在這本以狗為主角的書中,葛羅根自然流露的感情讓眾多讀者流下真情的眼淚。同樣的,在《漫漫回家路》一書中,回憶起父親臨終前的幾幕情景,葛羅根誠實面對自己和父母的關係,希望在父親離開人世前能夠努力接受傳統愛爾蘭家庭的信仰,儘管他最終還是沒有成為天主教徒,他在父親去世後去教堂做了長久以來的第一次告解。葛羅根用大家都能心領神會的小故事和充滿感染力的白話語言,讓全天下的讀者都變成了葛羅根,讓全天下的讀者都感受到他的喪父之痛。

葛羅根相信,作者唯有打開心胸面對自己,才能寫出動人的作品。在《馬利與我》一書的手稿階段,葛羅根的父親離開了人世,《漫漫回家路》是在葛羅根喪父之後出版的,因為葛羅根覺得,父親若還健在,他很難暢所欲言。真誠面對自己的葛羅根繼賺人熱淚的《馬利與我》、小品文選《壞狗狗.樂事多》(晨星)後,寫出另一本真摯感人的《漫漫回家路》,讓他的父親變成了每個讀者的父親,讓他的喪父之痛變成了每個人的喪父之痛,最後他從這段旅程找到他塵世間的人生定位。

*文中約翰.葛羅根照片,由皇冠出版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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