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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的落日:大清帝國覆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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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權力平衡:咸豐臨終安排的大漏洞

很多人認為當皇帝是天下第一美差使,但對於歷史上的咸豐皇帝來說,可謂是福沒多享,難沒少受,算得上是一個知名的苦命皇帝。也許是過多的磨難,才能這位少年天子過早的離開了人世,由此也引發了晚清政局的極大動盪。

1861年7月16日,也就是咸豐十一年的六月初九,這一天是咸豐的三十一歲生日。在這個盛夏的三伏天裡,在折騰了整整一天後,身體已經十分虛弱的病皇帝咸豐終於在晚上大戲開唱後支撐不住了,本是戲迷的他,丟下大臣們,獨自回宮了。

過完三十一歲萬壽節的咸豐,在生日後臥病不起。咸豐十一年七月十六日的下午,咸豐突然昏厥,值日的大臣們都預感情況不妙,當晚誰也不敢散值回家,都在行宮外靜靜地等待,並暗自揣測著今後的政局變化。

當晚的子初三刻(即晚上11點45分左右),咸豐甦醒過來,他看起來還算神智清楚,但這只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而已。隨後,咸豐用微弱的聲音傳諭,將宗人府宗令、御前大臣、軍機大臣等召入寢宮,他要在他最後的時間裡履行最後一項職責,那就是為大清王朝解決皇位繼承人和未來大政安排的問題。

這個問題,咸豐想了很久,但他當時已經沒有力氣去跟大臣們解釋,甚至連拿筆的力氣都沒有。咸豐的遺囑遺命,就只能口述,命在場大臣們代筆書寫。

趁著清醒,咸豐用最簡潔的語言口述了兩道諭旨。第一道諭旨是:「咸豐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奉朱諭:皇長子載淳,著立為皇太子。特諭」;第二道諭旨是:「咸豐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奉朱諭:皇長子載淳,現立為皇太子,著派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盡心輔弼,贊襄一切政務。特諭」。

「咸豐十一年七月十六日,奉朱諭」這句,其實是大臣代寫時添加的,咸豐真正口述的是「皇長子載淳,著立為皇太子」和「著派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盡心輔弼,贊襄一切政務」這兩道有實質性的諭旨。這兩句話極為簡單明確,足見當時情況的緊迫倉猝。

咸豐十一年七月十七日(1861年8月22日)卯時(即早5點至7點之間),在熱河避暑山莊的煙波致爽殿西暖閣中,咸豐駕崩,苦命天子終於走完了他短暫的一生。

咸豐崩逝後,載垣等贊襄政務八大臣頒發咸豐遺詔,並為小皇帝載淳擬定了「祺祥」的新年號。「祺祥」二字,出自《宋史.樂志》:「不涸不童,誕降祺祥」,所謂「不涸」,即河流通暢;所謂「不童」,即草木繁盛。「不涸不童,誕降祺祥」,呈現的是「欣欣向榮、吉祥如意」的景象,這個年號應該說是不錯的。

至此,皇帝駕崩後的亂象重新歸於平靜,大清帝國似乎又重新走上了正軌:皇位已經平穩地交接到小皇帝載淳手中,符合正統,世人無議;大行皇帝咸豐臨終授命的八大臣,載垣、端華、肅順等人也走馬上任,繼續維持著朝政的正常運轉。

早在咸豐避走熱河的時候,民間就傳聞大清皇帝快不行了,隨時可能病死,而咸豐在熱河過完春節後久不回鑾更是證明了這點。咸豐對此何嘗不是心知肚明,但他認為自己還年輕,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走得那麼快。說真的,他心有不甘啊。

和康乾盛世人口劇增相反的是,愛新覺羅皇族的子嗣卻一直在走下坡路。清軍入關後,順治雖然只活了二十四歲,但卻有八子六女;康熙是清朝皇帝裡子嗣最多的,有三十五子二十女;雍正有十六子八女;嘉慶有五子九女;道光有九子(其中前三子夭亡)十女;而到了咸豐這,只有二子(其中次子夭折)一女(之後同治、光緒和宣統,這最後三個皇帝在已經成年的情況下,竟然都沒有一個子女)。

對於皇位繼承人的問題,這基本不用考慮,因為咸豐當時只有一子,也就是慈禧生下的載淳(即後來的同治皇帝)。如此一來,自雍正朝設立的秘密建儲已經沒有實施的必要和可能性,咸豐不能像他的祖父嘉慶那樣從容挑選皇儲,也沒有了父親道光當年立儲時的左右為難,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咸豐死時三十一歲卻子嗣不旺,這或許預示了大清帝國已經走上了窮途末路。

咸豐要考慮的主要問題的是,兒子載淳當時只有六歲,顯然要到至少十年以後才能親政。在這未來的十年中,如何才能保證大清皇權牢牢掌握在自己兒子手中,而不旁落他人呢?

為此,咸豐在臨終前的數十天裡反覆思索,左右掂量,他將朝中的主要政治力量在自己的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輾轉反側,徹夜無眠,一時間難以拿定主意。

咸豐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六弟奕訢。奕訢從小和咸豐一起長大,一起讀書,一起玩耍,曾經是親密無間的兄弟,但是,咸豐做了皇帝而奕訢最終只是封了親王。咸豐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是有能力的,能力甚至遠超過自己,如果讓他以皇叔的名義來給小皇帝輔政,固然名正言順,足以讓大清帝國危木獨撐,渡過難關,但是……。

這時,咸豐又想起了先朝的故事。清朝的第二代皇帝皇太極死後,順治年幼繼位,皇叔多爾袞成為攝政王後大權獨攬,妄稱「皇父」,要不是孝莊太后在背後暗中操控,委曲求全,這順治的江山險些就成了多爾袞子孫的家產。三歲看大五歲看老,咸豐心裡清楚,自己的這個兒子自小就喜好玩樂,即使他不是劉阿斗,但也絕沒有成為康熙的可能。如果把輔政權交給奕訢,能放心嗎?

在咸豐病重之時,奕訢正在北京主持和局,當他聽說咸豐的身體越來越壞並多次吐血之後,奕訢也是心急火燎,多次上奏請求前往熱河向咸豐「問疾請安」。奕訢之所以急於前往熱河,固然是出於兄弟間的手足之情,但也不乏對未來政局安排的關注。奕訢也知道,咸豐的日子可能真的不多了,他也希望能夠趕在咸豐去世前面見兄長,將之前兄弟之間的疙瘩解開,免得留下終身遺憾。

看了奕訢的奏摺後,咸豐何嘗不是百感交集。他想起了和奕訢一起度過的年少時光,又想起了當年競爭皇儲的尷尬和自己即位後兄弟間的猜疑和抵牾。想到這裡,咸豐搖了搖頭,將奕訢否決了。他強掙著坐起身,親筆給奕訢回信:自從去年秋天一別後,轉瞬已是半年有餘,我也時時刻刻都想與你「握手而談,稍慰廑念」。但是,最近我的身體實在是不行,經常咳嗽不止,有時還出紅痰(痰中含血)。我怕與你相見後,回思往事,徒增傷感,豈能無感於懷,對我的病實在無甚好處。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必須要來熱河稟報,你姑且在京中好好辦事,等我病好回鑾後再敘兄弟之情。

從「徒增傷感」四個字中,似乎可以看出咸豐當時心境的淒涼。或許,要強的咸豐不願意看到自己的親弟弟、昔日的競爭者看到自己臨終時的衰狀。畢竟,在皇位競爭中,咸豐是勝利者,但老天爺又是那麼公平,身為皇帝的他天年不永,將不久於人世,而「落榜的皇帝」奕訢卻仍舊身體健康,可以安享歲月。

兄弟的關心讓咸豐感動,但未來權力的安排卻必須讓奕訢走開,因為此時咸豐已經選定了未來的輔政人選,那就是以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戶部尚書肅順等人為首的八大臣班子。這一批人深受咸豐的寵信,但他們和奕訢卻是政見不合,一旦讓奕訢介入,不但不利於政局的穩定,反會起到拖累的作用。

排除皇族宗親、任用外姓作為輔政大臣,這在清朝歷史上是有先例的。在順治死後,鑒於多爾袞擅權的教訓,孝莊太后任命了索尼、蘇克薩哈、遏必隆、鼇拜四人為輔政大臣,以免皇族宗親竊取大權。但是,在康熙年幼之時,鼇拜也同樣飛揚跋扈、專橫擅權,要不是少年康熙英明神武、力擒鼇拜的話,清朝的江山恐怕也是岌岌可危。

歷史的教訓必須吸取。在排除了威脅最大的恭親王奕訢後,咸豐將康熙年間的四大臣輔政的人數增加一倍,變成八大臣輔政,但這一安排是否能真的保證皇權的安全呢?對於這個問題,咸豐又做了一個巧妙的安排,那就是鈐印制度。

所謂「鈐印制度」,那就是咸豐在臨終之時,將自己平時最喜愛的兩枚私印,一枚「禦賞」,一枚「同道堂」,分別授予皇后鈕祜祿氏和兒子載淳,作為皇權的象徵(因載淳年幼,慈禧也就順理成章的代理了鈐印之責)。鈐印制度規定,在皇帝年幼尚不能親政時,凡是以皇帝名義下達的諭旨,在起首之處必須鈐蓋「禦賞」,即所謂的「印起」;諭旨的結尾之處,必須鈐蓋「同道堂」印,即所謂的「印訖」,這樣的諭旨才有效。沒有鈐加了這兩枚印章的諭旨,一律無效。

咸豐的八大臣輔政和鈐印制度安排,使得朝政的運作形成了兩宮太后代政和八大臣輔政的平行體制。在咸豐的設想中,八大臣輔政可以發揮這八位顧命大臣的政治經驗與集體智慧,又可以讓他們相互監督和牽制;在此之上,兩宮太后代政制度可以讓皇后和載淳(實際上是慈禧)利用鈐印制度對八大臣進行防範,而兩宮太后又不必參與日常的政務處理和軍國大事決策。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咸豐帝臨終時精心設計的權力分配方案,其實是想通過多方牽制達到權力的制衡,以確保皇權不會旁落。不過,這個安排看似巧妙均衡,毫無紕漏,但他忽略了其中的一個重要矛盾,那就是平行體制中的合作問題,這權力的執行者(八大臣)和皇權的象徵(兩宮太后)能否在未來的朝政中通力合作呢?

所謂的輔政「八大臣」,指的是怡親王載垣、鄭親王端華、戶部尚書肅順,還有額駙(即駙馬)景壽、軍機大臣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這八個主要大臣。就當時情形而言,載垣、端華、景壽、肅順四人為皇室遠支宗親;載垣、端華是兩朝老臣,兩人既是道光臨終時的顧命大臣,又有輔弼咸豐之功;景壽為道光帝的六額駙;穆蔭、匡源、杜翰、焦祐瀛四人本為軍機大臣,這個安排倒也還算正常。

在八大臣中,載垣的地位最高,其祖上是康熙的十三阿哥胤祥。胤祥在雍正朝最得信任,因而被命為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載垣便是胤祥的五世孫。道光五年(1825年)載垣世襲怡親王後,受到道光的重視並在其去世的時候被任命為顧命大臣;在咸豐朝的時候,載垣同樣是位高權重,並繼續得到咸豐的重用。不過,咸豐在熱河龍馭上賓的時候,載垣已經年老,八大臣雖然以他為尊,但具體的籌畫反以當時年富力強的肅順為核心。

說到肅順,歷史上關於他的傳聞不可謂不多,不過大都是污蔑中傷之辭。有野史說,肅順本是宗室出身,但到他這輩已經家世中落。肅順年輕時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但成天無所事事,經常在街上遛狗鬥雞,一副無賴相。有一天,肅順的宗室郎中墨裕在街上遇到肅順,見他盤辮反披羊皮褂(沒錢買好衣服,只好反穿羊皮褂暖和點),牽著狗在街頭閒逛。因為宗室關係,墨裕有時候還會接濟接濟他,看了肅順這個樣子就問:「你這個樣子,自視為何等人啊?」肅順大大咧咧地說:「亡賴耳。」墨裕很生氣,問:「做亡賴光榮嗎?」肅順答到:「因亡所賴,斯亡賴耳。」(既然無所依賴,就只好做無賴了!)墨裕聽了,後來想辦法以閒散宗室的名義,給肅順弄了小官做做,誰知肅順在官場裡如魚得水,一發而不可收拾,遠勝於墨裕。

事實上,肅順是滿洲鑲藍旗人(和慈禧同屬一旗)。他出生於1816年,乃鄭親王烏爾棍恭阿的第六子,家族一直是宗室貴族,世襲罔替的八大「鐵帽子王」之一,鄭親王端華便是其兄長。肅順這個人能力強,個性也張揚。歷任過御前大臣、總管內務府大臣、戶部尚書、協辦大學士等職,深為咸豐所信用。在朝廷中,肅順與其兄鄭親王端華相互倚重,煊赫一時。

有意思的是,肅順的得勢正好與恭親王奕訢的失勢是相對應的,奕訢失意之日,也是肅順得勢之時。應該說,奕訢和肅順都是那種有能力的人,但兩人的矛盾也是很深的。譬如在對外事務中,肅順是強硬派,奕訢是主和派,兩人的政見正好相左。1857年英法聯軍入侵廣州時,肅順和奕訢在咸豐面前相爭,奕訢主和,肅順主戰,兩人哄於御前而不能決。1859年,肅順在與俄使北京談判中,將未經批准互換的《璦琿條約》文本擲於桌上,斥之為「一紙空文,毫無意義」。

不過話說回來,肅順也的確是塊做官的料。他雖然年輕時讀書不多,但他的記憶力很強,只要和人見過一面,終身都記得別人的形體相貌;辦理一件事情後,過上幾年都還記得裡面的內容詞句。有人曾這麼總結他的能力,說他「才淺而遠見、學疏而有識」,博聞強記,行事果斷,可惜的是,太喜歡擁權專權了。值得稱道的是,在國內戰亂頻頻的時候,肅順力主平等看待滿漢並重用漢人,當時鎮壓太平軍的清軍主將如胡林翼、曾國藩、左宗棠等人,肅順就在在朝廷中給了他們很大的幫助。

載垣、端華、肅順等人在北京的時候,便受到咸豐的倚重,在隨同北走熱河後,這些人更是深得咸豐的專寵信賴。特別是肅順,咸豐命他以戶部尚書兼協辦大學士的名義佩管內務府印信鑰匙,並署領侍衛內大臣,負責熱河行宮的一切事宜。換句話說,肅順不但參與了當時所有的軍國大事,就連皇家事務也歸他管,儼然就是熱河行宮的全權大總管。

咸豐最終選中肅順等人為年幼的皇帝輔政,原因無外乎有三:一是肅順等人和咸豐的政見相似,他們在對內和對外問題上基本保持一致,譬如對內主張使用漢臣並重用湘軍等,在對外問題上,他們則思想保守,偏於強硬,不善於外交;二是咸豐認為肅順等人辦事果斷,不講情面,以他們的能力和智慧,可以保證大清朝政的正常運轉並鎮壓太平軍起義等;三是肅順等人雖然位高權重,但從血統上來說,他們或是遠支宗親,或者和皇室根本沒有關係,也就是說,這些人即使掌握大權,他們也不可能對小皇帝構成重大威脅。

以上也就是咸豐最終放棄自己的弟弟恭親王奕訢而選用載垣、肅順等人輔政的原因了。咸豐或許認為,如果將奕訢拉進輔政班子的話,不但會危及皇權,而且會因為兩派政見相左而內耗不休,結果反使得朝綱紊亂,大清王朝更加岌岌可危。

咸豐到熱河後,由於身體虛弱,對肅順最為重視。由於頻繁召見,咸豐甚至允許肅順平時身穿便服,並可隨意出入行宮(因為他是大總管嘛)。到後來,肅順竟然發展到連嬪妃也不迴避的地步,這把宮內的一些人給惹怒了。

作為內宮之主的皇后鈕祜祿氏,對肅順隨意出入行宮的舉動極為不滿,因為這不但有違後宮嚴禁外臣擅入的祖制,也有違男女之別的傳統道德與禮制。但是,鈕祜祿氏為人平和善良,倒也沒有將不滿過分地表達,但另一個人就不一樣了,她就是慈禧。

慈禧和肅順的矛盾由來已久。早在北京的時候,肅順就對咸豐讓慈禧批答奏章、干涉朝政表示過不滿,想必慈禧也有所耳聞。在咸豐一行人逃亡熱河的途中,由於沿途準備不足,慈禧當時乘坐的是一輛狀況非常差的車,她受不了路上的顛簸,只好三次向肅順屈尊「泣求」換輛好點的車。但逃亡途中,山高路遠,肅順一時也找不到好車,被逼得急了,就不耐煩的喝斥慈禧說:「皇帝都要吃苦,妳又有什麼資格要這要那?」這種話很傷人,慈禧由此懷恨在心,而肅順卻並不以為意。

到了熱河後,生活條件遠不能和北京的皇宮相比,作為行宮大總管的肅順,對後宮的生活照顧不周,「供應極薄」,包括慈安和慈禧在內的後妃們對肅順都頗為怨恨。更氣人的是,慈禧有一次向咸豐提議將「看席」撤去(皇帝用餐,只看不吃的一桌宴席謂之為「看席」),以縮減開支,但這個合理化建議遭到肅順的反對,理由是非常時期更要保持皇帝的尊嚴並顯示政治的穩定,撤去「看席」容易引起外人的猜疑惶駭,引起局勢的動盪。聯想起宮內的待遇和之前的恩怨,慈禧豈能不怒火中燒?

七月十七日,也就是咸豐崩逝的當天,管理後宮事務的敬事房傳旨,將「皇后」(鈕祜祿氏)改寫成「皇太后」,「皇太子」(載淳)寫成「皇上」,並傳知皇太后(即鈕祜祿氏)、皇考琳貴太妃、肅中堂(肅順)、皇上至靈前奠酒。

這個聖旨寫得有點意思。按常理,大行皇帝駕崩後,皇太子立為新皇上,皇后成為皇太后,這都好理解,關鍵是載淳並非皇后所出,他的生母也就是慈禧(當時是懿貴妃)的名號該怎麼變的問題。

在明代以前,老皇帝死後,新繼位的皇帝按例尊封皇后為皇太后,但要是新繼位的皇帝並非皇后嫡生而是其他嬪妃庶出的話,那麼新皇帝的生母只能晉封為太妃而不能並尊為太后。不過,庶出的明神宗朱翊鈞繼位後,首輔張居正為了討得新皇帝及其生母的歡心,尊原皇后為「仁聖皇太后」,尊朱翊鈞的生母李貴妃為「慈聖皇太后」,由此開了兩宮並尊之先例。

清朝的制度加強了兩宮並尊的制度,原因是清朝皇帝大都不是皇后嫡出。由此,按照清制規定,嗣皇帝繼位後,其生身母親無論是否還健在,都是要尊封為皇太后。譬如清康熙帝繼位後,尊原皇后為「仁憲皇太后」,而自己的生母則尊為「慈和皇太后」;雍正帝繼位後也同樣尊自己的生母德妃烏雅氏為皇太后。

因此,在尊奉皇后鈕鈷祿氏為皇太后的同時,本應該同樣尊奉載淳的生母懿貴妃(即慈禧)為皇太后,這才符合祖制,但作為當時熱河總負責人的肅順等人卻沒有這樣做,他們直到第二天才宣布尊奉懿貴妃為皇太后,這到底是工作的疏漏呢,還是有意對懿貴妃稍加貶抑,以示身份差別,這就不好說了。

由此,咸豐設計的這個權力平衡的八大臣輔政體制從一開始便陷入了危機,這也為隨後的「辛酉政變」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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