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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醫號03我就是京城第一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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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上門

  對於這次浩大的天醫選拔活動,其實顧晚晴自己並沒有寄予太高的期望,她知道自己的斤兩,去參加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從中學到東西,順便認識認識其他的醫學名士,如果她將來要另投明師,說不得要從他們之間選擇。她原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去的,可沒想到大長老幾經關照,還一路把她送進了前五十強,正式進入到複賽階段。

  要知道,剩下的這些選拔者要嘛熟知醫理,要嘛經驗豐富,要嘛有專擅之長,只有她,什麼都不會。而下一次比賽的內容早已命題了,是解毒。

  身為醫者,遇到的不僅有各式病症,還有各種意外,其中就包括中毒。蛇毒、菇毒、花草毒,都是比較常見的,做為一個合格的大夫,當然要具備緊急應對的能力,身上也要常帶各種解毒藥丸。而作為天醫的候選人,則要更進一步,知己知彼,也要兼具製毒之力,才能更好的瞭解毒性,從而配製解藥。

  所以下一場的比賽內容便是,五十人分作二十五組,每兩人一組,每人研製毒藥一份、解藥若干,賽時以家畜試藥,先餵之毒藥,再由對方解毒,用時短、清毒效果佳的為勝。

  這場比賽留給大家的時間比較充足,有二十天的時間,現在只剩十天。十天後便是比賽的日子,而顧晚晴什麼都還沒開始準備呢。

  其實對顧晚晴來說,無論毒藥還是解藥都非常簡單,吸點毒素放出去,不就是毒藥了嗎?再吸回來,就解了。不過,她不願意這麼作弊,那樣就算她勝了,她還是什麼都不會。說白了,她還是想學東西,而不是單純追求名次。

  說起製毒,絕不是隨便拿幾種有毒的草藥合在一起就行了,因為比賽規定,自己製的毒同時必須製出解藥,最後也會由家畜一一試毒解毒,解不開者會被扣分。

  這幾天,顧晚晴倒是從葉昭陽借回的醫書上查到了一些毒劑和解藥的配製方法,不過可想而知,這種刊印出版流傳已久的普通貨色怎麼可能會對晉級有幫助?而她對各種草藥的藥性瞭解不夠,自己研究恐怕是來不及了,只能尋找成方。想來想去,她想到了阿獸帶她去過的那個醫廬。

  那裡有很多毒劑啊!還有試驗筆記,應該有用。

  想到這裡,顧晚晴就坐不住了,只是那竹廬在深山之中,上次有阿獸帶路自然沒有問題,可現在只剩她自己,怎麼去就成了問題。

  想了半天,似乎只能求助於葉明常了。於是顧晚晴和葉顧氏交代了一聲後,就租了馬車動身回千雲山。

  這段時間,葉明常一直留在千雲山這邊,只是偶爾才回京城,聽說他的草藥種植已經有些眉目,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
  顧晚晴本是想直接到藥田去的,反正葉明常也不會在山下的茅草屋裡,可遠遠的,顧晚晴就見茅草屋那邊有炊煙升起,不由得好奇,難道葉明常回去了?

  當下顧晚晴便讓車夫將馬車趕至茅草屋外。下車後,她推開院門走了進去,邊走邊喊了聲:「爹,你回來了?」

  話音還沒落,從原先葉氏夫婦住的那間屋子裡走出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她穿得雖然樸素,卻生得面如桃花,一雙眼睛裡就像蘊了兩汪泉水似的,十分漂亮。她歪著頭看著顧晚晴,「妳是誰?」

  顧晚晴還想問呢。她看了看四周,問道:「請問這裡不是葉家住的嗎?」難道葉明常把屋子租出去了?

  「是啊,是姓葉的。」那姑娘也打量著顧晚晴。她的目光在顧晚晴的衣著上停了一會,突然露出個笑容,「妳是葉家的姐姐吧?我叫姚采纖。」

  顧晚晴更加狐疑了:「請問……妳怎麼在這?我爹呢?」

  「葉大叔在山上的藥田呢。」姚采纖笑著走到顧晚晴身邊,眼睛一個勁的瞄著她腰間墜著的梅花絡子,那絡子中編著幾顆鎦金珠子,閃閃耀耀的,甚是好看。

  顧晚晴被她這麼一看更不自在,「我還是去找我爹吧。」

  「姐姐慢點。」姚采纖一把攬上顧晚晴的手臂,「我娘剛去給葉大叔送飯了,咱們……還是先別去打擾他們的好……」說著話,她的眼睛輕輕一眨,睫毛又密又長,像兩把小刷子一樣。
  顧晚晴怔了一下,而後緊皺起眉頭,「什麼叫別打擾他們?妳和妳娘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我家?」

  姚采纖笑了笑,伸手撫著自己垂下肩頭的辮子,說道:「葉大叔是我娘的恩人。上個月我娘入山採藥受了傷,是葉大叔救了她。我娘見葉大叔自己在山裡生活清苦,就每天來這幫他做做飯,再送過去。」

  顧晚晴越聽越不對勁,正常情況下,救人沒有錯,報恩也沒有錯,但關鍵是,一個女人帶著女兒每天到山裡幫一個單身男人做飯,還什麼……別去打擾他們?這正常嗎?

  「上個月?」顧晚晴假意好奇,「從上個月開始,妳們就天天來?」

  「是啊。」姚采纖點著頭,眼睛還時不時的轉到顧晚晴身上的佩飾上,彷彿有些羨慕。「有時候晚飯做得晚了,我和我娘就住在這。」

  還在這住!顧晚晴盤算著,這都一個多月了,這期間葉明常也回過京城,居然一點口風都沒露,不管從哪點看,都太可疑了。

  難道葉氏夫婦的婚姻終於要面臨中年危機了?

  須知葉顧氏雖然才四十歲,但因為多年的操勞,她看起來仿如五十歲的婦人,同年紀的男人看起來則年輕許多。再看這姚采纖,十足十的一個美人胚子,她娘想來差不到哪去。

  顧晚晴試探的道:「妳們天天來……妳家裡人就沒有意見?」

  姚采纖似乎就等她這麼問,大大方方的一笑:「我爹過世十多年了,家裡只剩我和我娘了。」

  頓時,顧晚晴被一股危機感深深籠罩了。

  顧晚晴最終還是去了藥田。她不可能不去,那個姚采纖就差明明白白的說咱們就快成一家人做姐妹了,她怎麼能不去!

  她與姚采纖一前一後的上了山。到了藥田時,並未在田中看到葉明常,正當顧晚晴尋找之際,姚采纖輕車熟路的繞到另一個山坡上。顧晚晴跟著上去,便見這裡新開墾出不少藥田,坡頂處搭了一個簡易的棚子。兩個身影正從棚子裡面出來,朝她們而來了。

  「采纖,妳怎麼上來了?」

  走在前頭的婦人率先開口。那婦人看起來約莫三十二、三歲,身姿窈窕,眉目間與姚采纖有三、四分相像,生得雖不像姚采纖那麼水靈,但膚質瓷白細膩,柳眉櫻口,眼角眉梢帶著些許顧盼風情,也是個難得的美人了。

  葉明常則跟在那婦人的身後,本是尋常的神情,可走得近些看到了顧晚晴,頓時侷促起來。

  姚采纖笑著與那婦人道:「娘,這位是葉家姐姐,來看葉大叔的。」

  婦人聽罷,面帶微笑上前輕輕一福,「小婦人白氏,見過葉姑娘了。」

  顧晚晴並沒答腔,逕自與葉明常道:「爹,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葉明常應了一聲,連忙走過來。

  葉明常經過白氏身邊的時候,白氏拉了他一下。而後白氏笑著接過葉明常手中的藥鋤,又與顧晚晴點點頭,帶著姚采纖往山下去了。

  這個小動作讓顧晚晴有著不好的預感。看著葉明常,顧晚晴嘆了一聲,終是沒問出口,只說了自己的事。

  葉明常看起來卻是萬分的無措。在聽完顧晚晴的話後怔怔的,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爹?」顧晚晴叫了他一聲。

  葉明常緩回神來,只跟顧晚晴對了一眼便馬上轉開目光。

  顧晚晴的心情頓時落得更沉。顧不上什麼避忌,顧晚晴直接問道:「你與白氏……發生了什麼嗎?」

  葉明常身子一僵,低下頭,頗有些無地自容之意。

  顧晚晴只覺自己指尖發涼。自來到這裡後,她將葉家當成自己的家,將葉氏夫婦當成自己的父母。她一直覺得葉家雖然貧寒,但夫妻互敬、子女孝順,相當難得,怎麼會在日子剛有好轉之時發生這樣的事?難道男人真的是有錢就變壞?
  老實如葉明常這樣的男人也有出軌的一天!

  「那你想怎麼辦?」顧晚晴不由自主的冷下臉來,腦中想的盡是不能讓葉顧氏知道這件事。

  顧晚晴雖是葉家的義女,平時待葉氏夫婦也是極好,可她要是發起火來,家裡人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此時也是如此,葉明常本就覺得沒臉,在顧晚晴的追問下挫敗的蹲下身子,狠狠的拍了自己腦袋一下,斷斷續續的道:「我……也不知道。她倒是沒提要去見妳娘,但是我……都怪我糊塗!對不起妳娘!」

  葉明常一巴掌接一巴掌的拍著自己的腦袋,目光中滿是痛苦。

  顧晚晴瞭解義父葉明常的為人,本來就不太敢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此時更覺蹊蹺。她攔住他問道:「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開始葉明常低頭不語,最後拗不過顧晚晴的連番追問,低聲道:「我其實……也不太知道……」

  在葉明常羞愧的講敘中,顧晚晴迅速將事情經過整理了一遍。

  白氏是鄰村的人,平日靠種些草藥賣到京城裡過活。前段時間她入山採藥受了點傷,被葉明常偶然間救下。而後就如姚采纖所說,她以葉明常一人獨居甚為清苦為由,常過來為他做飯,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就熟了,一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著興致就上來了,弄了點酒喝,然後……然後葉明常就沒有記憶了,畫面直接轉第二天早上,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顧晚晴久久不語。

  她知道葉明常的酒量,尋常十杯八杯都是頂得住的,要喝到他失去記憶沒有印象,他們那天到底是喝了幾缸酒啊?話說人都喝到那種狀態了,還有心力做那種事?

  還有那個白氏也奇怪,一般寡婦碰到這樣的事要嘛尋死上吊,要嘛馬上要人負責,哪會委委屈屈的忍下來,然後像沒事一樣繼續來做飯?

  不過,事已至此,葉明常已經承認了,再找白氏對質也不會得到不一樣的結果,所以顧晚晴想的還是以後該怎麼辦。

  「這件事不能拖。」事關葉顧氏的將來,顧晚晴自然不會等閒視之。「我們先回去,聽聽她到底想怎麼樣。」

  對於葉明常,顧晚晴還是責怪的,如果不是他防守不嚴,無論這事是真是假,都不會有機會發生,所以也沒什麼好口氣。

  葉明常面上盡是懊惱與自責,聽顧晚晴這麼說他也沒有反對,不發一言的跟在她身後,直到山下的茅草屋。

  當顧晚晴與葉明常到了茅草屋後才發現,白氏母女早已走了。

  顧晚晴有心到鄰村去找她問個明白,被葉明常攔下,「她一個寡婦,我們貿然上門,若在村裡引起什麼傳言,她可就沒有活路了。我本就已經對不起她,怎可……」

  聽了這番話,顧晚晴覺得,也許葉明常心中早有了處理的方法,只是沒對自己說罷了。

  一時間,顧晚晴對葉明常萬分的失望,三妻四妾在現在雖是正常之事,但她還是不願看到葉顧氏要故作大度的容忍別的女人進門共同分享丈夫。

  看著顧晚晴不快的神情,葉明常咬了咬牙,「這件事……還是讓爹處理吧。」

  顧晚晴一挑眉,「納她為妾?」

  葉明常長嘆一聲:「這事本就是我的過錯,怎可再連累妳娘跟著傷心?納妾的事我從未想過,可她……也著實委屈。事情發生後的頭幾日她提過想到京城去,我想在京裡給她們置個小宅子,以後隔段時間送些用度過去,讓她們有個依靠,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說著說著,見顧晚晴的面色更寒,葉明常忙道:「只是對她有個交代,我是不會再登她的門的。」

  聞言,顧晚晴面色稍緩,不過總是不好看。葉明常雖沒有納妾的心思,可也扛起了照顧她們母女的義務,這很危險,相當危險!且葉明常的提案,白氏母女能不能同意還是兩說,從她今天對那對母女的觀察來看……似乎有點難纏。

  「晚晴,妳給爹一點時間,先……先別和妳娘說……」葉明常顯得有些心力交瘁。
  在顧晚晴心中,葉明常雖然少言寡語,但十分可靠,而此時的他,神色與言語間卻帶了些許的懦弱。顧晚晴知道,他是真的不願傷害葉顧氏,不然,他大可把白氏娶進家門,也沒人會說他的不是。

  顧晚晴終是點頭同意,暫時放下這件事,與葉明常一同進了山中。

  因為要辨認方向,此次進山自然沒有上次阿獸帶路走得那麼順利,幾乎到傍晚,顧晚晴才看到山頂的那塊大石。然後他們抓緊了時間,趕在太陽下山之前,找到了那間醫廬。

  好在此時已是盛夏,雖在深山之中,卻也沒有感覺到涼意。當晚,他們簡單的把醫廬打掃了一下就各自尋房間睡了。

  第二天一早,顧晚晴才開始整理那些試驗筆記。她原是想抄錄一些回去,盡量保持這裡原封不動,可試驗筆記太多了,其中的字跡有些又需要費神辨認,若要抄錄定會耽誤不少時間,顧晚晴乾脆把筆記全部打包,打算過後抄錄好了,再找機會將這些筆記送回來。

  對於石桌上的那些毒劑,顧晚晴一瓶未取。這些毒劑她拿了也沒用,又不知道如何處理,帶回去反而是麻煩。而她又怕有人誤入深山發現這裡,卻不知這些瓶瓶罐罐是毒劑,於是她在石桌的顯著位置上留了一張字條,說明這些毒劑的威力,然後用石頭壓好。

  臨行前,顧晚晴與葉明常又重整了醫廬外的那個墳頭,上次有阿獸攔著,顧晚晴沒有叩拜成,這次她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以示自己認他為師。

  他們按原路返回。到了千雲山下的茅草屋時,又是夜幕降臨之時,距顧晚晴離開京城已有兩日了。

  次日清晨,葉明常一早便去鄰村僱了車,送顧晚晴回京城去。

  「妳放心,那事我定會處理好的。」經過了兩天的沉澱,再面對顧晚晴時,葉明常已恢復了往常的冷靜。

  顧晚晴默默的點了點頭,事到如今,她只能暫時相信葉明常,因為她沒有更好的方法來平息這件事。不讓白氏進門,是她的最後底線。

  回京這一路上,顧晚晴都悶悶不樂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很笨,也恨自己沒有那麼高明的心計能夠步步為營。一直以來她都隨興的活著,還暗暗竊喜自己的生存環境簡單,沒遇上什麼家鬥宅鬥,不想……這就來了。

  如果葉明常處理不好這件事,她能保護葉顧氏嗎?

  思索了一路,顧晚晴的拳頭也越捏越緊。不是能不能,是一定!她一定要保護葉顧氏,不受任何人的傷害!

  回到京城,顧晚晴先去了鋪子,想先看看葉顧氏,不想那裡大門緊鎖,居然沒有開門。

  休息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開業這麼久,葉顧氏從來沒有休息過!難道是病了?

  顧晚晴急忙趕回家中。

  終於到了家,顧晚晴連忙請車夫幫忙把那些筆記搬進院裡,她便馬上朝葉顧氏的房間跑去,邊跑邊喊:「娘,妳怎麼……」

  話,在顧晚晴邁入房間時停下。

  葉顧氏坐在桌前,面色倒真的有些憔悴,可顧晚晴並不認為她病了,會如此是因為……桌子另一側坐著的那個美貌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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