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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神魔女07碎裂*友情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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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懷疑滋養了決裂

  靜刃一臉冷漠的看著眼前再一次被精靈女神占據身體的「阿蘭妮絲」,眼神如冰。他隨手甩開了那柔若無骨的身子,惹得精靈女神臉上幽怨與氣惱的情緒交錯。

  「離我遠點。」靜刃冷酷的警告出聲,彷如將那族群人人敬仰的神靈當成了擾人的蒼蠅,恨不得她立即離開自己的視線。

  儘管精靈女神用的是他熟悉之人的身體,但終究是個不一樣的靈魂。

  精靈女神心中閃過一絲恨意,隨後狀似不經意的問起了靜刃身上的傷。

  「親愛的精靈王,你被那位女性人類守護神打傷的傷好點沒有?」她傲慢的說著,語氣中卻不難聽出她暗藏的關心之情。只是隨後,精靈女神又語帶醋意的問道:「聽聞那位女性守護神擁有號稱人類最美的姿容……真的是這樣嗎?她有比我美麗嗎?」

  對於精靈女神突來的妒意,靜刃不苟言笑的答道:「這與妳無關。」他根本不想理會她的提問,而至於那位「魅神妲己」的容貌,確實稱得上是絕色,但沒辦法讓他心動,不過也只是一具皮囊而已。

  他當時與那位「魅神妲己」還有些實力差距,與之短兵交接時受了暗傷,但這並不妨礙他順利脫離戰場,卻也多少讓他明白了一般人類和守護神實力的差距。他那時受到的暗傷早就痊癒了,而且實力也更進一步,此時若再對上那位「魅神妲己」,誰勝誰負還說不一定。

  靜刃冷淡的語詞讓精靈女神黛眉一皺,對他這樣疏離的言詞很是不悅。

  精靈女神想到了靜刃面對這個傀儡身體的本來意識總是比面對她時溫柔,內心不由得再次泛起醋意與不被重視的氣惱。只是心裡雖醋意橫生,她嘴邊卻還是彎起了一抹類似阿蘭妮絲的溫柔笑容,模仿阿蘭妮絲曾對靜刃說過的擔憂語調,說道:「刃,別這樣,我是在擔心你。」連腔調都模仿的維妙維俏。

  然而,靜刃無情的掃過她一眼,冷笑出聲:「不要裝出這副噁心德行,阿蘭妮絲才不會像妳那麼虛偽。」

  精靈女神臉上的甜笑一滯,隨後面露猙獰的吼道:「虛偽?我哪裡虛偽了!這個身體是我製造出來的傀儡,阿蘭妮絲也只是個傀儡意識,為什麼你只對她溫柔,對我就這樣冷漠?」

  「因為阿蘭妮絲比妳真實多了。」靜刃在提起阿蘭妮絲時刻意放柔了語調,強調自己對阿蘭妮絲的好感居多。「至少,她對我的感情是出自於真心;而妳只是在利用我這位精靈王與生俱來對族群的天生權能,好協助妳更能獲得族人的支持與聲望。對妳而言,我不過只是妳的工具而已,可阿蘭妮絲卻比妳誠摯許多,至少她對我的感情無比真實。」

  精靈女神聞言,頓時氣惱。她最恨靜刃拿她和區區一個傀儡做比較,尤其這傀儡還勝過她!阿蘭妮絲不過就只是一個傀儡而已!

  「我不是給你足夠的權限,讓你可以調動族人配合你的行動嗎?我還特別替你蓋了屬於精靈王的宮殿,停止對精靈母樹的砍伐與對自然的破壞,更為了你改變了那麼多的舊有規矩,這樣還不夠嗎?還要我怎樣做,你才會對我好一點!」

  此時的精靈女神就像一個得不到愛情的女人,神情悲憤猙獰。

  靜刃面無表情,卻是語出尖銳,將精靈女神擊得體無完膚。

  「這些不都是屬於交易內容的事情嗎?不要將那些妳本來就應該做到的事情說成犧牲奉獻,甚至要我感謝妳。記住,妳曾對著妳自己的神格許諾,我們的交易是對等的,我們都需要付出,這些事情都是妳必須實行的工作,並不是額外的。而我們的交易裡頭可是提到了我仍保有人格的自主權,所以妳不能強迫我更改對妳的態度,但妳該做的事情妳還是得做到。」

  精靈女神心中充滿了恨意,卻不是針對靜刃,而是針對這具傀儡之身。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或者說是這具身體的雙手,語出仇恨的說道:「我竟然……比不上一具傀儡!」她緊握雙拳,任由指甲扎疼了手心。

  隨後,精靈女神傲慢又輕佻的走向了靜刃,然後抱住了靜刃,兩人的身體緊貼得沒有一絲縫隙。靜刃看了她一眼後,就想揮手甩開她,卻發現自已被精靈女神運用神力限制住了行動,這讓他只能用眼神警告著這位不知檢點的神靈。

  看著在自己神力底下無能反抗的靜刃,精靈女神彷彿為自己的勝利發出了嬌媚的笑聲,靠在他的耳邊曖昧的吹了口氣。靜刃尖耳一抽,冰冷的眼神染上了怒氣。
  精靈女神隨後警告出聲:「我親愛的精靈王,無論如何你還是屬於我的,當你背離族群來到我身邊那時,你就是屬於我的人了!你不要妄想能從我身邊逃開,或者是追求我不允許你得到的東西!你現在不過只是我囚禁在身邊的鳥兒而已,靈魂分裂為二的你,可沒有過去精靈王般的能力,能夠完全壓制得了我哦!要知道,現在的你身處在我的地盤之中,你能擁有什麼、不能擁有什麼,可是全由我來作主的唷……呵呵。」

  語畢,精靈女神瞬間離開了這具身體,壓制靜刃的神力也瞬間消失。

  失去控制的身體就這樣軟倒靠向了靜刃,而原本因為身體被侵占,意識陷入昏迷的阿蘭妮絲也正逐漸轉醒。

  此時,靜刃見到阿蘭妮絲朦朧的目光逐漸清晰,嘴邊竟揚起一抹詭詐笑容,然而那抹笑僅僅只出現了瞬間,接著他突然張口吼出了怒喝語詞來。

  「夠了,泰瑞娜絲!我警告妳,不要再用阿蘭妮絲的身體勾引我了,我是不會動心的,因為這具身體裡裝著的不是我愛著的她,而是妳這個令我厭惡的神靈!就算妳是神靈,也無法主宰我的內心,離我遠點!」

  靜刃順手將還沒完全回神的阿蘭妮絲推了出去。

  他前後的態度轉變之大,怕是連離開阿蘭妮絲後瞬間回到自己神殿中的精靈女神也無法預料。

  身為王,虛偽與假裝、掩飾與謊言是必須掌握的能力。這樣才不會被人一眼所看透。這點恐怕就連靈風也始料未及,是他不曾見過的雙生兄長黑暗的另一面。

  靜刃的這聲怒吼以及隨後的倒地感,讓精靈女神才剛剛離開身體,意識還有些模糊朦朧的阿蘭妮絲悚然一驚,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略微晃了晃還有些昏沉的腦袋,注意到自己摔到了草地上,然而當她抬頭看著靜刃總是冷靜的臉龐上此時竟浮現了罕見的憤怒,忽然明白怕是精靈女神又用她的身體惹靜刃生氣了。

  靜刃一直是個很冷靜,從來不會明確表達自己憤怒的人,由此可見,精靈女神這一次讓靜刃有多麼生氣。而一聽靜刃先前吼出的內容,阿蘭妮絲內心更是一沉。

  「刃……」她語氣忐忑的輕喚著眼前面色震怒的黑髮精靈,心裡又苦又悶。什麼時候女神再一次侵占她的身體,她卻完全不知道?

  當她無意間得知了自己信仰的精靈女神竟同樣也愛慕著自己的丈夫,或者是精靈王的時候,礙於對精靈女神的尊敬,起先她是想要退讓。但她卻從靜刃口中得知自己竟是被精靈女神製造出來的傀儡,因為精靈女神希望能夠擁有軀體而接觸靜刃。

  過去她以為精靈女神只是借用她的身體傳達神諭,其實那都是精靈女神想利用她的身體試圖挑逗靜刃,這讓她對神靈的崇敬破滅,剩下的只有深深的茫然。

  自從那時開始,阿蘭妮絲就對自己長年以來的信仰產生了質疑。

  她只是她敬愛的神靈製造出來的工具,用來接近精靈王與和精靈王親熱的工具……

  靜刃聽著阿蘭妮絲那道熟悉的呼喊聲,眼神隱去了一抹深沉,換上了驚訝的表情。

  「……阿蘭妮絲?女神離開妳的身體了嗎?」

  靜刃趕緊走到阿蘭妮絲身邊,語帶歉意的說道:「抱歉,剛剛我的警告不是針對妳。」

  阿蘭妮絲勉強想要站起身子,腳步卻有些踉蹌。靜刃攙扶住了她,將她帶到一旁的樹下落坐休息。

  阿蘭妮絲臉色有些蒼白,長期面對神靈寄體導致她的身體越發的衰弱。

  精靈女神最近占據她的身體與靜刃談話的時間變多了,這連帶讓她的身體以及意識變得更加虛弱……這具普通人的身體實在承受不住神靈的短暫降臨,哪怕這原本就是精靈女神刻意製造出來的載體也一樣。

  面對精靈女神來去自如的隨意侵占她的身軀,她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只能默默承受那樣的情況發生。當她忽然注意到自己有了記憶空白的時候,便知道那一定是精靈女神強制壓制了她的意識。被另外一個精神體占據身軀的時候,那讓她感覺到恐懼——

  女神又用她的身體做了什麼事情?

  沒有人喜歡自己的身體被另一個精神體這樣隨意擺弄的,更沒有人喜歡自己的存在僅僅只是個傀儡!

  阿蘭妮絲有些茫然的望著前方,嘴脣白得有些發紫。
  「刃,我知道女神經常會暫用我的身體傳達神諭,以前我覺得那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但為什麼現在卻只剩下不安而已呢?現在我只覺得,身體被侵占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我只是個傀儡,操控在女神手中的玩具,每每當我甦醒過來,記憶空白時,都會為自己這樣的命運感到哀傷。」

  阿蘭妮絲那張美麗的臉蛋上浮現一抹脆弱與慌張,嬌弱的讓人就想將她摟進懷裡呵護,而靜刃也真的那麼做了,他輕輕按住她的腦袋,讓其枕到自己肩頭上。比起先前推開精靈女神的嫌惡舉動,靜刃做出這樣的安慰反應幾乎沒有任何抗拒與猶豫。

  但儘管動作溫柔,靜刃的內心卻井水無波,沒有心疼或溫柔的情緒浮現。擁有精靈王累世的記憶與城府,靜刃哪怕是在假裝,也能裝得讓人看不出絲毫破綻。這些對他而言,只是計畫中的一個環節,感情什麼的都是多餘的。

  對此,靜刃雖然厭惡,但為了「那份執念」,他連自己都能出賣。

  面對阿蘭妮絲的不安發言,靜刃劍眉輕蹙,語氣低沉慎重的說道:「這種話別再說了。要知道,女神是族群的信仰中心,妳對女神的質疑會讓人懷疑妳對女神的信心,這可能會讓大家懷疑妳是否還有資格擔當精靈聖女。」

  「我知道……但是,我很害怕!我覺得我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一樣,我不想這樣!我不是傀儡,我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有我的想法跟替自己做決定的權利,女神不能一直這樣控制我!」阿蘭妮絲訴說自己心中的恐懼,緊緊擁抱住靜刃,彷彿只有在他懷裡才能感覺到安全。

  以前靜刃無論對誰都很是冷漠,直到他們奉精靈女神之意成婚後,那總是冷淡的靜刃慢慢的會開始對她表露一些除冷漠以外的情緒,諸如憤怒、又或是溫柔。靜刃不為人知的一面逐漸展現在她眼前,也讓她對他的愛戀更深了幾分。

  這一任的精靈聖女阿蘭妮絲,其實是精靈女神刻意製造出來的代言人,說難聽點就是個傀儡,為了能夠完全控制住靜刃的傀儡。而之所以下達婚嫁指示,其實也是精靈女神的私心。

  從許久之前,精靈族還未一分為二的那時,這位機緣巧合得到半塊神格的精靈女神便偷偷的愛慕著那一次次輪迴轉世、保護族群的精靈王者。而精靈王與生俱來擁有能夠壓制其他族人的王者氣場,那是昔日王者向族群許諾要奉獻永恆的生命並引領保護族群時,便被無形賦予的權能。面對精靈王對族人的天生壓制權能,這點連成為半神的精靈女神也無可倖免。

  當時的精靈女神想使用神力強逼精靈王臣服自己,卻沒一次成功過——直到這一世的精靈王一分為二,連帶賦予的權能也拆分對半,使得靜刃無法再像前世的精靈王那樣徹底壓制住精靈女神,也讓精靈女神等到了機會趁虛而入。

  這成了精靈女神這次之所以能夠半強迫、半利誘的引誘靜刃背叛原先族群的主要原因之一。

  只要能讓那位總是高高在上的精靈王臣服,她便感覺激動;只要精靈王來到自己身邊,那麼將他完全掌控在手就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了。雖然,她只是得到一個能力不完整的精靈王;但聽靜刃說,另一位精靈王靈風並沒有擁有王的累世記憶,她便對靈風失去了興致,將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靜刃身上。

  只是當初精靈女神在成為神靈之後,軀體便被神格吞噬,轉化成純粹的精神體,無法碰觸得到擁有血肉之軀的靜刃。

  精靈女神不僅僅希望精靈王陪在自己身邊,她還貪婪的想要得到更多,所以她選擇了一個正被精靈女子孕著的精靈胎兒,利用神力將之改造成適合自己進入與操控的「傀儡」,也就是現在的阿蘭妮絲。

  這個身體成長之後,將成為能夠承載神靈精神體的載體,好讓精靈女神可以完全掌控精靈王的一切——包括身體!

  當時胎兒的靈魂早已被精靈女神抹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精靈女神放入的自己意識的一部分。由於精靈女神不會常駐傀儡,所以任憑這個代理意識自由成長,這份意識最後成長為獨立人格「阿蘭妮絲」。
  阿蘭妮絲並不記得自己被精靈女神分裂與製造出來的過程,就像一位再普通不過的精靈女孩一樣成長,直到最後被選定為新一任的精靈聖女。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多麼幸運能得到精靈女神的青睞,沒想到僅僅只是因為她是精靈女神的傀儡……

  「刃,我該怎麼辦……我好害怕終有一天我會消失,而女神將奪走我的身體,同時也從我身邊將你搶走……我不想這樣,我不想失去你!」阿蘭妮絲越說越小聲,恐懼的不能自已。

  「別怕,我也會幫妳想辦法的。」靜刃難得展現溫柔。

  可惜依偎在他懷中的阿蘭妮絲沒看見那雙溫柔不到眼底的冷眸。

  「以前有一任精靈王研究過精神與意識的修煉法門,我想或許這是妳需要的。我現在將這份知識傳授給妳。妳本來就是女神分裂而出的一部分意識所長成的個體,其實真要說的話,妳也是神靈的一部分。現在的妳沒有能力反抗女神,但不代表以後妳沒有能力……不過,不要讓女神知道妳在修煉自己的精神意識。但我想,那個傲慢自大的女神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認為妳這個傀儡有能力與她抗爭吧。」

  聽靜刃提起了「傀儡」一詞,阿蘭妮絲眼中閃過了一絲不甘。

  「不過還是小心為上,這樣如果未來女神真的打算消滅妳的意識的時候,至少妳還有能力反抗。」靜刃沉穩的說著,同時將那份修煉精神意識的技巧教給了阿蘭妮絲。

  阿蘭妮絲將這當成了擺脫精靈女神控制的希望。從這天開始,她認真且努力的暗中修煉著。她現在是擁有獨立意識的個體,自然不願意被那高高在上的存在掌控命運,更何況是面對自己心愛的丈夫有可能會被從身邊奪走呢!

  然而,哪怕阿蘭妮絲再如何小心翼翼的進行修煉,精靈女神多少還是能感覺到她身上的變化;但是精靈女神卻傲慢的沒有多加理會。就如同靜刃所說的那樣,她根本不認為阿蘭妮絲能夠與自己對抗。

  「別害怕,我會保護妳的……那位女神從過去就一直試圖控制她身邊所有的存在,我知道,因為我也是其中之一;但我不會放棄擺脫她的控制。一個族群,並不需要兩個掌權者。」

  「可是我也是女神的一部分啊……」阿蘭妮絲喃喃的說著。

  靜刃望著她,平靜說道:「但妳是妳,不是嗎?妳不是那高高在上,刁蠻又自以為所有人都要崇拜敬畏自己的神靈。妳就只是妳,阿蘭妮絲而已。」

  阿蘭妮絲從靜刃身上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重視與關心,她面露羞澀,心裡有著被愛人特別看待的滿足。

  愛情裡頭容不下一粒沙塵。而那位想要介入他們感情的精靈女神,就是那顆多餘的沙粒。

  阿蘭妮絲心想:就算是將自己製造出來的主人、就算是族群崇拜的神靈,她也絕不允許有人想要指染、爭奪自己的愛人!

  分裂的兩個個體要如何讓她們互相抗爭?

  只需要一個突破點。

  既然雙方都同樣對身為精靈王的他動了感情,那麼她們對他的感情則成了最好的糾紛起點。

  多疑和占有慾讓精靈女神心生嫉妒憤恨;不安和想生存讓阿蘭妮絲信仰動搖。

  只需要埋下一點芥蒂,在懷疑與不安的滋養下,仇恨與憤怒就會從中發芽,最後開出決裂的鮮花,然後剩下的便是他所期待的結果了。

  精靈女神一直以為靜刃被她利用著,殊不知自己才是真正被利用的那一方。

  靜刃就像一個很有耐心的獵人,打從他的誕生開始,就撒下了一張無比龐大的網子。如今,終於慢慢收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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