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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忙盲茫 我決定給自己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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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決定不要匆匆忙忙

宅女
我是個宅女,就算好幾個禮拜不出門,一直待在家裡,也不會萌生「好無聊」的念頭。但是,這種傾向有個致命的缺點──越接近與人約定的日子,就越覺得神經兮兮!每當有喝茶、吃飯、喝酒、看展覽或聽演講的行程時,內心的某個角落就會出現這種念頭。
真希望約會可以延後,拜託!
真希望會聯絡我說要取消,拜託!
問題並不在於對方是誰,無論是和非常要好的朋友通電話,講到興高采烈時說好的約定,為了工作要和客戶開會,或是要去看我非常欣賞的作家的展覽,走出家門的行為本身都會讓我感到疲勞。可是,對方完全不會察覺到我有這種傾向,因為出門之後,我就會表現得興致很高昂,雖然實際上也真是如此。
就在幾天前,朋友問「沒有忘記我們有約吧?」時,我還說:「當然!」回答完之後,自己卻像是要被拉去哪裡般,勉強洗了個頭,腳步沉重地走出家門。搭上社區小巴之後,我一邊想著「天啊,這裡多了一家馬卡龍店!」、「原本在這裡的照相館不見了耶!」,一邊眼花撩亂地欣賞社區風景。和朋友見了面,也吃完飯、喝了茶,聽到朋友說要回家了,我還說「要不要喝一杯?」阻止朋友回家。雖然玩得非常盡興,當兩人要道別時,我仍用充滿惋惜的口吻對朋友說:「再找時間碰面喔。」但等到回到家躺在床上,我又忍不住再次心想「啊,我果然是個宅女」。

忘記和我之間的約定吧!拜託!

待續……

給予時間
植樹節到了,我心想著該種點什麼,於是去了花卉園藝店林立的東大門。那裡充滿了藍莓樹苗、無花果樹苗、連翹花樹苗等各式各樣的植物。我請店員推薦我好養的植物,對方於是拿了牽牛花和縷絲花給我。包含店員推薦我的植物,加上滿天星、葫蘆和絲瓜,我一共買了五種回家。
我將種子撒在空花盆中,替它們澆足了水。雖然兩個月來我每天澆水,等待它們發芽,卻只有一株滿天星勉強長出嫩芽。很自然地,我查看花盆的時間也變少了。過了許久,某一天我發現就連牽牛花的花盆也長出了許多嫩芽。見到朋友之後,我說起種子終於發芽了,而她也同樣難掩興奮地告訴我酪梨發芽的事。
「在超市買的酪梨發芽了?」
「就是說啊!我在網路上看到無土栽培酪梨的文章,心想我也要試試看,所以就把它裝在水中,卻怎麼樣都不生根。我本來打算丟掉,但懷著姑且一試的想法,把其中一個隨手插在院子的花盆裡,結果前幾天一看,嫩芽已經長到一節手指高了,不覺得很神奇嗎?」
朋友說她一整個月悉心照顧酪梨,最後索性放棄擱置一旁,嫩芽卻長到一節手指的高度,為此感到神奇不已。
「也許偶爾放著不管會比較好。」
就像原先在泥土中一動也不動的喇叭花,卻悄悄探出新芽,以及酪梨驀然冒出嫩芽般,只要給了它們充分的時間,最終就會萌生嫩芽,探出頭來。

給予時間,
充分給予彼此必要的時間,
植物需要如此,我們也是。

待續……

我的內心,也需要來點甜的。
我的第一罐無花果醬
無花果醬吃完了。雖然說要省著吃,也確實這麼做了,但現在卻只剩一湯匙。這是用我親自栽種的無花果做成的果醬,而且還是我親手熬煮的!去年栽種的無花果樹結了十二顆果實。原本我將它擱在工作室外頭,但被偷走五顆之後,我插上了「請勿摘採!」的木牌,最後順利地收成了剩下的七顆果實。
微微搖晃、宛如嬰兒拳頭般大小的無花果,也許是因為澈底熟透了,只要輕輕一碰就掉下來了。用愛灌溉數個月的果物收成確實與眾不同。結實握在手中的物理性質,使它更顯珍貴。我想長時間享用這些用錢也無法交換的無花果,於是決定做成果醬。雖然分量很少,但這是能享用無花果最長久的方法。
製作果醬的方法很簡單。將無花果清洗乾淨,去除水分後,切好放入鍋子。如果想讓它呈現柔滑的口感,也可以用果汁機打好再放入,但我喜歡有咀嚼的口感,所以切成了塊狀放入,並且放入砂糖與檸檬汁。檸檬汁能打造果醬有嚼勁的特有口感。就這樣熬煮多時,濃稠的果醬就完成了!
雖然只有一小罐玻璃罐的分量,卻是我的第一罐無花果醬。我會將它輕輕塗抹在吐司或貝果上頭,或者吃優格時放上堅果一起吃。我通常會在夜深時分,肚子開始有點餓的時候拿無花果醬來吃。「沙沙」,只要聽到用刀子把果醬平均抹在烤得酥脆的麵包上的聲響,耳朵就開始感到富足,那是肚子逐漸有飽足感的美麗聲音。
今年,我打算在木牌上寫:「要是沒有被偷,我就能製作更多的果醬!」

小小的煩惱
我的煩惱分成好幾種大小,而小小的煩惱在我做出選擇,以及做完選擇之後都能帶給我微小但明確的幸福。一天是小小煩惱的連續,去買一罐洗髮精時,我會煩惱要買水蜜桃香氣好,還是嬰兒粉香氣好;準備出門赴朋友的約時,也會煩惱要穿靛藍色洋裝好,還是茶色洋裝好。
小小的煩惱中帶有一股可愛的力量。選擇水蜜桃香的洗髮精之後,每次洗頭時,浴室就會充滿香甜的水蜜桃香氣;苦惱許久,不知道該不該買的柑橘精油,則是在心情鬱悶時給了我安慰。
小小的煩惱也沒有什麼危險壓力。即便早晨苦惱之後決定不帶雨傘,結果碰上下雨,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想像我也會像新芽般,在雨水的灌溉下長大,心情馬上就會輕鬆起來。

自慚形穢的心態
以「鴨子小姐」的身分活動五年,我第一次決定給自己一段休息期。我最先放棄更新SNS。比起「追隨者人數」,我對「按讚人數」更敏感。將畫作或文章上傳之後,我會在一分鐘內、十分鐘後、一小時後、睡覺前,甚至是早上一睜開眼睛就確認有多少人按讚。儘管知道這並不是衡量作品的標準,但如果按讚的數字少了,就會覺得是不是少了什麼。相反的,按讚的數字很多,我又不免覺得,以後是不是就只能這樣畫?
另一個令我在意的,是其他作家的按讚數和追隨者人數。看到別的作家獲得的讚數比我多出許多,就會洩氣地認為自己失格、沒出息。個人帳號也一樣。看到結婚生子的朋友,就會莫名有種落後他人的感覺,儘管明知「到現在還是只有我孤零零的啊」的這種心態,並不能成為衡量人生的基準。
為了擺脫這種自慚形穢的心態,我把所有SNS的APP全部刪除了。少了習慣點進去看的東西,雖然空虛了幾天,但一星期後馬上就適應了。既然沒有發表文章,當然也就不用為了他人的回應而緊張兮兮。
只有必要時才點進SNS的生活,至今維持了五個月左右。也許是這段時間的心態變健康了,如今我看到其他作家的作品也經常會點讚。擺脫他人目光的這段時間,某種溫暖與圓融似乎也填滿了我的體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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