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篇中的男和女,我個個都愛,該我回去,他和她向我走來就不可愛了。詩三百一言蔽會吾中會--合也見也適也悟也蓋也預期也總計也中--和也心也身也傷也正也矢的也二間也《詩經演》與《詩經》,各三百篇,相隔三千年--《詩經》成於西元前十一世紀至前七世紀間,迄西周至春秋,以周公制禮作樂始,王綱解紐禮崩樂壞止,此五百年,中國文化奠其基,完成了第一番輪迴。中國文學裡,木心最喜歡的是《詩經》,他曾說:「三百篇中的男和女,我個個都愛,該我回去,他和她向我走來就不可愛了。」這是現代詩人的語言。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木心以文言文重寫整部《詩經》,成了《詩經演》,而這是他最具古樸色彩的詩集。《詩經演》循《詩經》例,以四言為主,雜三五等句,皆十四行,雙句循環而頓,結句偶有命題,語感節奏粗擬商籟體。三百首而一律十四行,使中國詩與歐陸詩全般無涉的格式,婉然合一。《詩經演》的百般化變,即在出乎語言的「內部」,泛濫而知停蓄,慎嚴而能放膽,擒縱取剔,精翫字詞,神乎其技,而竟無傷,儼然一場縱意迷失於漢字字義、字型、字音的紛繁演義,也是一部賞玩修辭與修辭之美的詩章。木心以文言文重寫了整部《詩經》,令人驚歎太美了,曾被認作「天書」的《詩經演》,今由研究木心的專家李春陽傾力注解,讀者自此可一品其妙。
臨風回憶往事,像是協奏曲,命運是指揮,世界是樂隊,自己是獨奏者,聽眾自始至終就此一個。輕輕判斷是一種快樂,隱隱預見是一種快樂。如果不能歆享這兩種快樂,知識便是愁苦。然而只宜輕輕、隱隱,逾度就滑入武斷流於偏見,不配快樂了。這個「度」,這個不可逾的「度」,文學家知道,因為,不知道,就不是文學家。《即興判斷》中木心寫他的故鄉烏鎮、與文學家茅盾的往來、寫格林威治天文臺的子午線、寫聆聽古典樂的歷程……,他把各種感覺通過極盡典雅的文字滲透在筆尖,又多了些世事洞見的通達。配合著精緻華美的文體,溫存亦不乏冷峻地開啟人性與世界的幽祕暗影。木心的作品,無一例外地運用美學判斷,引起對現存價值體系的思考。他大量的散文,更是關於美學判斷的論述,在〈以涼未寒〉中表露無遺;〈聊以卒歲〉則是邏輯思維得出的理,多是預先設置結論再做推演;〈普林斯頓的夏天〉是一篇奇文,關於生命的高遠與不可知,出世入世的絕妙更替。木心以漢語文學為其豐厚的基礎,形成的箴言式散文,兼容修辭思維和理性思維,絕妙地實現了詩和哲學歸於一體的理想。
你在愛了╱我怎會不知╱這點點愛╱只能逗引我╱不足飽飫我╱先得將爾乳之╱將爾酪,將爾酥╱生酥而熟酥╱熟酥而至醍醐╱我才甘心由你灌頂╱如果你止於酪╱即使你至酥而止於酥╱請回去吧╱這裡肅靜無事──〈醍醐〉你是,啊,一架╱稀世珍貴的金琴╱無數美妙的樂曲╱彈奏過,我曾╱你如花的青春╱我似水的柔情╱我倆合而為神╱生活是一種飛行╱四季是愛的襯景╱肉體是一部聖經──摘自〈肉體是一部聖經〉《我紛紛的情欲》收錄一百多首詩作,木心將情欲的本質、美好與從容,不露聲色地散落在詩集的各個篇章和角落。他的漫不經心、閒談式的詩句,看起來淺,實則淺而不薄,淺得讓人細細回味。他隱藏情感的變化、形式,與音樂的統一與和諧,以及矛盾與悲情到徹悟的轉化。木心具有東方人的思維傳統,他總用東方人含而不露的視角去表達自己不具侵略性的感受。從這個角度而言,他的詩歌具有典型東方特質的美感和文字。他的情欲是優雅的,但不是一個人的優雅,而是全人類的優雅。「人有兩套傳統,一套精神,一套肉體。我的祖先在紹興,我能講一口紹興話。我的精神傳統在古希臘,在意大利,在達文西。所以我說我是紹興希臘人。」──木心
九月法蘭克福,晴朗,溫暖,許多大型展覽,激奮而安詳地鋪張著。清潔的石子路,擺開桌椅,三三兩兩的男女,啤酒在陽光下閃著柔潤的光,隨處可見一人獨坐者。坐在楓樹下的木頭長凳上,喝微甜的蘋果酒,將香香的臘腸送入口中,我決意在此結束這本詩稿,並題名為「雲雀叫了一整天」。來一杯野生辛香的淡苦啤╱金色可愛,以配前菜╱來一杯成熟果味的白啤╱陪伴海鮮,細嚼慢嚥╱接著,一杯葡萄馨息的黑啤╱侍奉你的炭火燒烤╱或者含辣的赤褐啤扈擁燉鍋╱如果外面飛雪,添一杯野櫻桃熱啤╱啤酒起源於中世紀歐陸修道院╱修士們擅長調配種種藥草以製酒╱偶然的一個機緣中誕生了啤酒╱就像偶然的一個機緣中我發現了你──〈加拿大魁北克有一家餐廳〉《雲雀叫了一整天》分為上、下兩輯,上輯為短詩,木心的精神化身為前人、西人,他記下在時空中漫遊的屐痕與心緒:伏爾加河、西西里島、伊斯坦堡、日本國、爪哇國、德國、荷蘭、古希臘、托爾斯泰的謝肉節清晨、北京……;寫異域人情,有酒有肉;寫彼時中國地貌,有海澱有江南;寫歲月歎青春,有紅有綠;寫各國美饌:加拿大魁北克的餐廳、慕尼黑市政府廣場的餐館、路菜、麵包。文筆時而非常白話時而古文舊詞,用詞雕琢基調多是感歎,但那氣息、那色彩、那畫面,就是那麼地躍然紙上。下輯全為短句,木心既能汪洋恣肆又能細巧精緻,多為偶感而作的語句,異彩紛呈。這些句子又似俳句又似格言,誠如木心所言:俳句結集,大有火樹銀花之感。「人有兩套傳統,一套精神,一套肉體。我的祖先在紹興,我能講一口紹興話。我的精神傳統在古希臘,在意大利,在達文西。所以我說我是紹興希臘人。」──木心
這是我「答客問」之類中的某些選篇,觸及的話題雖只限於文學、藝術,因為也自有一番紛繁,故美其名曰「魚麗之宴」,原想敘敘人生上的利鈍成敗,結果變成了一場酒酣耳熱的饗宴。公開一則我的寫作祕訣──心目中有個「讀者觀念」,它比我高明十倍,我抱著敬畏之心來寫給它看,唯恐失言失態失禮,它則百般挑剔,從來不表滿意,與它朝夕相處四十年,習慣了──謝謝諸位讀者所凝契而共臨的「讀者觀念」與我始終同在。童年生活的江南水鄉,少年求學的上海杭州,富庶書香人家的啟蒙教育,類似大觀園落難的人生經歷,都造就了木心。木心的經歷不平凡,成就也不平凡。在極為特殊的情況下,他始終堅持自我的生活理念、文學立場,像在一座孤島上一樣,不間斷地從事創作。因此所謂「文學魯濱遜」之說,實深含傲然雄視之情。《魚麗之宴》收錄的是木心的幾篇訪談、答客問。談的都是關於他的文學、藝術創作心路,含融創作因緣、人生觀照、藝術風情。並有木心的〈遲遲告白〉:自述與文學的因果,作一番輕捷的掠視;還有多位國外學者專家對木心的評論與讚譽。對於木心身為詩人、文學家、畫家、藝術家、哲學家多重身分、各種面向的深度透析,這是一次最完整的呈現。「人有兩套傳統,一套精神,一套肉體。我的祖先在紹興,我能講一口紹興話。我的精神傳統在古希臘,在意大利,在達文西。所以我說我是紹興希臘人。」──木心
我們時代惟一一位完整銜接古典漢語傳統與五四傳統的文學作者。「人有兩套傳統,一套精神,一套肉體。我的祖先在紹興,我能講一口紹興話。我的精神傳統在古希臘,在義大利,在達文西。所以我說我是紹興希臘人。」──木心下班後不急於回家的便是男人╱公爵哪,就這兒,就BEER╱魚、蝦、烏賊、響螺、小螃蟹╱香腸、醃肉、燻肋、鹵豬雜╱上帝保佑啤酒桶永遠木製永遠笨相╱巴瓏是玻璃的,圓肚細頸長長尖嘴╱執細頸舉而傾之,酒出如幽泉明知站在深淵邊╱一旦你擯我,棄我╱也是福了的╱不能愛,能思念╱人被思念時╱知或不知╱已在思念者的懷裡╱自踵至頂的你呵巴瓏是一種西班牙的酒壺,詩人的詩心可以說就是巴瓏,他胸懷廣闊,思接千載,涵納萬物,無時無人無事不可以入詩,一切有詩趣的事物全化為己有,再轉換為詩意,使之如巴瓏裡傾出的酒,泉源雖注滿胸臆,流出時卻從容淡定。《巴瓏》是木心遊學美國初期文學創作中的代表作。許多改寫之作,都交代了來源:〈洛陽伽藍賦〉的改寫最為彰著,規模最大;〈明人秋色〉取自譚元春遊記、〈東京淫詞〉取自永井荷風散文、〈薩比尼四季〉取自西塞羅散文;有來自田納西.威廉斯回憶錄的〈門戶上方的公羊頭〉;〈倫敦街聲〉、〈埃特魯裡亞莊園記〉是取材於書信集,〈蘭佩杜薩之貺〉則源出小說;有的甚至出自於文化學著作,如從福裡特的《現代文化史》中提煉出的〈末度行吟〉;〈賽爾彭之奠〉是對懷特、戈斯、卡爾佩特、赫德遜他們的一些小節或單句的合和之作,更為複雜。這些詩皆是木心受到原文所感,乃胎息吐納,含英咀華,踵事增華。或涵泳其間,吹氣若蘭;或借花獻佛,別托懷抱。詩中蘊含瑰麗琦行的華美文藻,或對中國古典文學作品的淬琢迻譯,大有可觀。詩篇中時遇妙語,那些純摯的深情與光芒四射的哲思,讀來盪氣迴腸,令人渾然忘憂。木心這樣解釋:我幸於樂於為公有的人類文獻複此一筆,忝證文學無疑是初比今夕何夕的新鮮,而後比執手偕老的永恆。
我們時代惟一一位完整銜接古典漢語傳統與五四傳統的文學作者。「人有兩套傳統,一套精神,一套肉體。我的祖先在紹興,我能講一口紹興話。我的精神傳統在古希臘,在意大利,在達文西。所以我說我是紹興希臘人。」──木心木心說:總覺得詩意與哲理之類,是零碎的、斷續的、明滅的。多有兩萬七千多行的詩劇,峰巒重疊的邏輯著作,歌德、黑格爾寫完了也不言累,予一念及此已累得茫無頭緒。我把最大的求知欲、好奇心、審美力,都耗在「人」的身上,顛沛流離,莫知所終。青春真像一道道新鮮美味的佳餚,雖然也有差些的,那盤子總是好的。生命好在無意義,才容得下各自賦予意義。假如生命是有意義的,這個意義卻不合我的志趣,那才尷尬狼狽。「素履之往」,來自《易經.履卦》:初九,素履,往無咎。象曰,素履之往,獨行願也。以樸素坦白之態度行事,此自無咎。以喻質樸無華、清白自守的處世態度。《素履之往》是木心為人生而尋覓,為生活而沉思之作。延續他一貫的風格,以短文或短句的形式呈現,或言思想,或敘情感,或講趣味。文淺意深,內容涵蓋甚廣。關於哲學之思,關於藝術之情,關於歷史之歎,忙忙碌碌,心心念念,光怪陸離,內藏無數斷章妙語,或見血,或見骨,或見濃情,或見虛妄,更有著潔爽、寧靜、朝聖般的月朗風輕之感。
我們時代惟一一位完整銜接古典漢語傳統與五四傳統的文學作者。「人有兩套傳統,一套精神,一套肉體。我的祖先在紹興,我能講一口紹興話。我的精神傳統在古希臘,在意大利,在達文西。所以我說我是紹興希臘人。」──木心生命是宇宙意志的忤逆,去其忤逆性,生命就不成其為生命。因此要生命徇從宇宙意志,附麗於宇宙意志,那是絕望的。莊嚴與滑稽隔一層紙,對這層紙,我有興趣。每當四顧無人,忍不住伸手抽去這層紙。如若將來神明課我此罪,我有所辯:我是在四顧無人時才抽的啊。是故對於「禪」、「禪那」、「禪宗」乃至「禪意」,我只能是個不語的旁觀者。木心的散文文字亮麗鮮明,語法曲折有力,於人於事於物,時有超乎尋常的體察和出人意表的見解。《愛默生家的惡客》一書中〈7克〉談生命與智慧的平衡,玄妙而透僻;〈大西洋賭城之夜〉從賭博談到生命與宇宙意志;〈恆河.蓮花.姊妹〉則藉西方人的眼光來反觀東方,憑資料加以推理想像,將自己所獲的快感傳與讀者;〈愛默生家的惡客〉則幾乎是文學作品中第一篇專寫沮喪的文章;〈你還在這裡〉、〈菸蒂〉、〈末班車的乘客〉,則是木心關心那些平凡的普通人,枝微末節的小事,都是他們筆下活生生的感情;〈韋思明〉、〈大宋母儀〉具有中國古體小說的鮮明性格,又帶著木心獨有的犀利和睿智。
「分身」、「化身」似乎是我的一種欲望,與「自戀」成為相反的趨極。明知不宜作演員,我便以寫小說(其實屬於敘事性散文),用「第一人稱」療慰、來滿足「分身欲」、「化身欲」,寬解對天然「本身」的厭惡。離別,走的那個因為忙於應付新遭遇,接納新印象,不及多想,而送別的那個,仍在原地,明顯感到少一個人了,所以處處觸發冷寂的酸楚--我經識了無數次「送別」後才認為送別者更淒涼。 --摘自〈此岸的克利斯朵夫〉《溫莎墓園日記》是木心的小說選集。木心曾說,他的短篇小說可說是一種敘事性散文,就像音樂上的敘事曲。本書取材駁雜,型態多變,時不論古今,地不分中外。有典型的故事新編,寓有人心不古的感慨;在生活廣度以及人性深度等方面多所探索,分別表現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與輕;牽涉到對於愛情的種種想法跟記憶;悼亡生命中幾位友朋行過的感懷述事。《溫莎墓園日記》敘事平緩,不追求情節上的起伏,而變成淡淡散散的,像散文般的格局鋪展開去。寫著月淡如水的故事,沒有衝突,沒有煽情,充溢著一灣泓水,淡定如神,卻寫出了一個靈動的世界,用透澈而節制的筆調,描繪出人生的無奈、情愫、重聚、別離與生死。
我是╱鋸子╱上行你是鋸子╱下行╱合把那樹鋸斷兩邊都可╱見年輪╱一堆清香的屑鋸斷了才知╱愛情是棵樹╱樹已很大了 ──〈如歌的木屑〉 「三棵樹」是西班牙產的一種酒Tres Cepas,初就覺得清純,繼之讚賞,不久又嫌那點點甘味是多餘而不良的。 曼哈頓上城區,麥德遜大街,白鯨酒吧,進門兩側櫥窗,盡量海洋風調,別人還以為討好梅爾維爾,其實是借借Moby Dick的光,做生意。 在白鯨酒吧啜「三棵樹」,寫長短句,消磨掉像零碎錢一樣的零碎韶華,韶華,在辭典裡是青春歲月的稱謂,我忘掉辭典就是了。待要成集,亂在體裁上,只好分輯,分三輯。 哀利絲‧霍珈走過來悄悄說,說如果有人欺侮你,你就種一棵樹──這也太美麗得犬儒主義的春天似的;我是,是這樣想,當誰欺侮了誰時,神靈便暗中播一棵樹,森林是這樣形成的,誰樹即誰人,卻又都不知道。 詩集無以指喚,才襲用一用酒的牌名,西班牙與我何涉,三棵樹與我何涉,誠如Faust作者所云:假如我愛你,與你何涉。《西班牙三棵樹》是木心自一九八二年旅居海外的詩作精選,共分三輯,輯一多處對於葉慈、托爾斯泰、巴斯卡、波赫士、杜思妥也夫斯基……等大師們的祭奠;輯二則多為敘事詩,描述歌手艾華利兄弟情誼、尤查斯與莎麗四十年的愛情故事、第二個滑鐵盧的寓言故事;輯三則是非常特殊,像是詩又像是小品。木心的作品無法歸類,自成一家,找不到他的從屬和流派,在中文世界絕無僅有,他的人生閱歷,當代少見。木心時而引用歐洲旅行見聞及狂想入詩,時而改編中國文學內容並融合為生活感觸,也前衛地以科學用語和日常用語交錯,描繪簡單的概念。
以所羅門的名義,而留傳的箴言和詩篇,想來都是假藉的。喬托、但丁、培根、麥爾維爾、馬克.吐溫,相繼追索了所羅門,於是愈加迷離惝恍,難為舉證。最後令人羡慕的是他有一條魔毯,坐著飛來飛去--比之箴言和詩篇,那當然是魔毯好,如果將他人的「文」句,醍醐事之,凝結為「詩」句,從魔毯上揮灑下來,豈非更其樂得什麼似的。每日向晚遙觀紅日緩緩沉下平線悲壯無言,生命如浪花,而我還活著我是兩度海灘的倖存者,深明海的啟示愛海要在陸地上愛,登高山,瞭望大海愛人亦然,萬全處,方可率性狂戀--摘自〈與米什萊談海〉《偽所羅門書--不期然而然的個人成長史》,可說是木心半個世紀廣闊的成長史,他擷取世界文學大師的文句、意象,種種瞬間片段,構造無以倫比的紙上奇美旅程,成此書。全書多以地名:黎巴嫩、匈牙利、開羅、瑞士、黑海、在保加利亞;或人名:艾倫、屠格涅夫;或物名,汗斯酒店、兩瓶敏托夫卡、六百萬馬克,此三類為篇名,關乎人生的篇章較少。這是木心尋著成長的軌跡,一點點回到過去的「點」,又從「點」擴大到具體的「面」,沒有太多關於自己的筆墨,沒有人與事的評論,卻是一個個具體的事件,流連光景惜朱顏,盡情滿足感官之欲,千迴百轉,交織出一幅幅旖旎風光。風雅、幽默、多情的異國風情,貪婪地走進他的生命。
還是每天去散步,瓊美卡夏季最好。樹和草這樣恣意地綠。從不見與我同類的純粹散步者。時有驅車客向我問路,能為之指點,彼此很高興似的──我算是瓊美卡人。有一項懇切的告誡:當某個環境顯得與你相似時,便不再對你有益。瓊美卡與我已太相似,有益和無害是兩回事,不能耽溺於無害而忘思有益。我將遷出瓊美卡。友誼的深度,是雙方本身所具的深度。淺薄者的友誼是無深度可言的。快樂是吞嚥的,悲哀是咀嚼的;如果咀嚼快樂,會嚼出悲哀來。誠實而勤勉的人,都知道,都慢慢知道,哲學和真理有其終點,終點是:沒有哲學沒有真理。寫作本書時,木心住在紐約東陬瓊美卡,故此書名為《瓊美卡隨想錄》。木心用字非常講究,標點也講究,於是,在《瓊美卡隨想錄》中,各篇皆是兩字的標題:圓滿、將醒、綴之、尖鞋、(口庶)語、步姿……,光是這些標題就字字獨特精湛,豐沛嫻熟。全書計分三輯,不僅因篇幅不同,各輯文字風格各異。第一輯藉由歷史或地理,或順理成章,或強烈發散;第二輯分「(口庶)語」、「俳句」與「風言」,只一句或兩句,語錄式的短散文,短小精悍,活潑、雋永、耐讀;第三輯偏重生活,帶著凝重的細節和感悟。奇思妙想,終篇不絕;細節裡藏著生活,行文豐沛而嫻熟,善用漢賦般的奇字,在別人說不下去的地方說出別開生面。以捕捉片刻始,以叩問永恆終,展現一個藝術家兼哲人觀察環境、思索生命的獨特視角與睿智。